烤红薯砸中了测温仪的算法

作者:kkkk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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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薯的紧急求助


      蔚檬盯着微信通讯录里新添的“秦明”二字,指尖在屏幕上悬了足足半分钟,指尖下的玻璃屏都快被焐出温度。还是张叔昨儿借着递烤红薯的由头,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扒拉着秦明的手机,不由分说把两人的微信互相推给了对方,嘴里还念叨着“都是常走梧桐巷的,加个微信好照应”,她这会儿看着那串光秃秃的备注,只觉得后槽牙都有点发紧,连带着指尖都蜷了蜷。
      公司接了“老巷便民改造”的文案选题,主编拍着桌子要求必须有梧桐巷的实景航拍素材,要的是那种能衬出老巷烟火气又能看清路面坑洼的画面,还特意强调“别用网图,要鲜活的、带着温度的”。蔚檬扒拉遍了通讯录,翻来覆去也就只有秦明有无人机——那个被她的烤红薯卡过卡槽、被她撞得蹭破手心的理工男。本来不想麻烦他,但又想到这选题要是做砸了,主编指定要砍我‘老巷烟火’系列,只能赌一把了。
      她咬着下唇点开和秦明的聊天框,输入框跳出来的瞬间,脑子里先乱成了一团麻。先是敲了“秦先生,您好,冒昧打扰,能借你的无人机用一下吗?”,打完又觉得太客气,客气得像隔着层磨砂玻璃,生分得很,手指一划全删了;又改成“嗨,还记得我不?就是撞了你还把红薯蹭你衬衫上的蔚檬,想借你无人机拍点东西”,刚打完又嫌太随意,像没分寸的自来熟,删了重敲;来回改了三遍,最后才磨磨蹭蹭敲定:“秦明你好,我是蔚檬。想麻烦你个事——公司要做梧桐巷的便民改造文案,需要拍点航拍实景素材,想问下你的无人机能不能借我用用,费用我按市价给,时间也全按你的来,不耽误你事。”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蔚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把手机扣在了办公桌的亚克力垫上,心脏砰砰跳,既怕他秒回,又怕他不回。办公室里还飘着咖啡的焦香,同事敲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眼睛黏在倒扣的手机上,连主编走过来问文案进度都没察觉,直到胳膊被戳了一下,才惊得跳起来,主编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叹了口气“小蔚,这选题再拿不出新意,就别执着老巷了,换个商业题材。”蔚檬慌慌张张说“快了快了,素材一到就动笔”。
      结果没等十分钟,手机突然“嗡”地振了一下,短促又轻,像颗小石子猝不及防撞进平静的水潭,漾开一圈细碎的涟漪。蔚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扑过去捞起手机,解锁的指尖都带着点不受控的抖,屏幕亮起的瞬间,秦明的回复赫然跳在眼前——短得像他本人,利落得连个多余的标点都没有:“晚7点,梧桐巷口,机器电量87%,续航2小时。”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忍不住小声嘀咕:“果然是刻进骨子里的数据控,说句话都要报精准参数,多一个字都嫌浪费电量似的。”嘴上吐槽着,悬了半天的心却悄悄落了半截,好歹人没拒绝,也没揪着上次撞人蹭红薯的茬儿不放,已是万幸。她对着输入框反复斟酌,想敲“谢谢”,嫌太单薄,少了诚意;想补一句“辛苦你了”,又怕显得刻意生分;磨了半天,最后只敲出“好的,麻烦你了”,发送前还特意逐字核对了三遍,确认没一个错字,才小心翼翼点下发送键。
      下班铃刚响,蔚檬抓起帆布包就往楼下冲,工位上那半杯还冒着余温的豆浆都忘了拿。地铁里挤得人贴人,她被夹在两个拎着菜篮的阿姨中间,胳膊肘都没法伸直,脑子里却乱糟糟的,翻来覆去琢磨待会儿见了秦明该怎么开口——是先提烤红薯道个歉,还是先顺着无人机参数聊两句?越想越慌,直到地铁广播报出“梧桐巷站到了”,才手忙脚乱扒开人群挤下车。临出闸机前,她还凑到玻璃门前,飞快理了理被挤得翘起来的碎发,又低头摸了摸帆布包内侧的小隔层——里面躺着那盒粉色雏菊包装的创可贴,还是上次没送出去的那款,她总惦记着秦明手心那道蹭伤,觉得备着点总没错,万一还没好透呢。
      傍晚七点的梧桐巷,夕阳刚沉到巷尾的老槐树后头,巷口的老路灯就先亮了。昏黄的光穿过光秃秃的梧桐枝桠,碎金似的洒在坑洼的石板路上,映出深浅不一的斑驳光影。蔚檬走到巷口时,一眼就看见秦明蹲在老位置——正是上次她撞翻他、烤红薯卡进无人机卡槽的地方。他换了件深灰色连帽卫衣,领口松松垮垮堆在颈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骨节分明的手腕露在外面,正低着头发狠调试无人机,他抬头看了眼老槐树,心里念了句:“奶奶说这树遮阴,夏天坐这儿最舒服。”指尖依然敲在操控板上,快而稳,每一下都跟按计算器似的精准,旁边张叔烤红薯的甜香飘了半条巷,他却跟没闻着似的,一门心思扑在那台机器上。
      听见脚步声,他没抬头,只是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脚边支在三脚架上的无人机:“调好了,夜景模式,ISO100,快门1/60,参数适配巷子里的光线和石板路的反光率,你直接用就行。这个角度能拍清3号石板的松动处,还有巷尾的排水口。”
      蔚檬凑过去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参数看得她眼花缭乱,ISO、快门、白平衡,一行行数字像天书,可她能看清无人机的镜头稳稳对着巷口,角度刚好能框住整条巷子的轮廓,连那些松动的石板都能清晰入镜,显然是提前量过、调过的。她心里偷偷软了一下,像被温糖水浸过,嘴上却只干巴巴道:“谢谢啊,还特意调了参数,太麻烦你了。”
      秦明终于抬眼看她,镜片后的目光先扫过她攥得发白的帆布包带,又落回无人机上,没吭声,只是弯下腰把无人机操控器递过来。指尖擦过她手背的那一刹,两人都顿了半秒——他的指尖凉沁沁的,沾着晚风的冷和金属操控板的寒气,她的手却因为一路赶过来,掌心沁了层薄汗,温乎乎的。也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又飞快把手移开,跟不小心碰着片轻飘飘的梧桐叶似的,半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操控器不难用,左边杆管升降,右边管方向,红色那个是急停键。”他的声音还是那副淡淡的调调,跟巷子里吹的风似的,没什么起伏,却每个字都落得清清楚楚,“我标了几个预设点位,都是巷子里坑洼的地方,你按数字键就能飞过去,不用自己瞎调。”
      蔚檬接过来,操控器硌在手心沉甸甸的,她试探着按了下数字1,无人机“嗡”地一下就升了空,稳稳当当往巷子深处飞。操控器屏幕里实时传回来的画面,把梧桐巷的模样一点点铺开来:老路灯的光晕、烤红薯摊飘出来的白气、偶尔走过的路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张叔摊前那只铁皮桶上磨出来的道道痕迹,都能数得明白。
      “也太清楚了吧!”蔚檬忍不住低喊一声,眼睛亮得跟藏了俩小电灯泡似的,“比我想的好十倍都不止,这下我的文案素材可有着落了,再也不用挨主编骂了!”心理要把这些坑洼的石板、暖乎乎的摊位,这烟火气一定要写好的心更加坚定了。
      秦明没接她的话,依旧蹲在原地,目光跟着无人机的轨迹走,时不时抬手按两下手机上的辅助操控软件,嘴里还小声叨叨:“风速1.2米每秒,高度15米,稳得很,放心拍,不会晃。”
      蔚檬举着操控器,一点点拍着素材,从巷口的烤红薯摊,到巷子中段松动的石板路,再到巷尾的老槐树。晚风卷着烤红薯的甜香和豆浆的醇厚香气飘过来,裹着老巷特有的烟火气,她拍着拍着,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下来,连带着对秦明的那点拘谨也淡了些。
      可就在无人机往巷子最深处飞时,意外突然来了。
      巷尾那棵老槐树的枝桠伸得老长,好几根细枝子横愣愣悬在半空,跟张着的网似的。无人机飞过去的瞬间,机翼“噌”地一下擦到了其中一根,“嗡——”的一声闷响,机身猛地晃了晃,螺旋桨的转速瞬间乱了套,呼啦啦地响,眼看就要歪歪扭扭挂在枝桠上,操控器屏幕里的画面也跟着剧烈抖动,连巷子里的光影都晃成了一团模糊。
      “小心!”蔚檬吓得低呼一声,手忙脚乱就想去按急停键,可手指刚挨到按钮,就被秦明伸手拦住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腾地站起来,两步就跨到了树下,抬手朝着无人机就捞过去——那动作又快又稳,跟平时那个冷冷淡淡、连多说一句话都嫌麻烦的样子判若两人。
      无人机被他稳稳捞住了,没摔下来,可他那深灰色的卫衣袖子却结结实实蹭到了旁边的墙灰,还沾了几片槐树的枯叶,蹭出一道浅灰的印子,连袖口的线头都被枝桠勾起来一小截,看着又狼狈又显眼。秦明站稳后抬头望着这些枝丫,嘀咕着“这树的枝桠该修剪了,之前测过,风大时容易刮到行人,也会影响无人机拍摄。”
      蔚檬心里一紧,赶紧从帆布包里掏湿巾,是她常用来擦键盘的无酒精款,抽出来就往他胳膊跟前伸。可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去——毕竟两人也没有见过几面,初次撞了人,这次又麻烦人借机器,现在还要上手擦袖子,也太冒昧了,万一他嫌烦怎么办?
      她捏着湿巾的指尖使劲蜷了蜷,指腹都快把湿巾的塑料包装捏出褶子来,整个人僵在那儿,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脚也挪不动半步,活脱脱像犯了错站在讲台前的小学生,满心都是无措。
      秦明却抬眼看了她一下,目光落定在她攥得紧紧的手上,没吭声,只是伸手接了湿巾。他的指尖碰到包装的瞬间,微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塑料渗过来,他慢条斯理扯开封口,抽出湿巾擦袖子上的灰,动作不慌不忙,骨节修长的手指捻着湿巾边缘,擦得格外仔细,连袖口被枝桠勾起来的那点线头,都轻轻理得服帖。
      “我来,你别碰,容易沾灰。”他的声音还是那副淡淡的调子,却比刚才软了些,像巷子里的暖光融了点进晚风里,“你顾着操控器就行,别分心,摔了机器事小,砸到人就麻烦了。”
      蔚檬忙不迭点头,没敢多说一个字,就那么盯着他擦袖子的样子。路灯的光斜斜落在他侧脸上,镜片反着一点细碎的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他擦袖子的动作轻得很,没了平时调试机器时那股子较真的冷硬,反倒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擦完,他把用过的湿巾捏成一团,精准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又走回操控器旁,低头重新校准无人机的参数。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嘴里还小声叨叨:“树枝高度2.3米,刚才预设点位的高度算成了2.5米,差了0.2米,下次得调高点,误差不能超过0.1米。”
      蔚檬站在一旁看着,晚风卷着张叔烤红薯的甜香飘过来,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不浓,却清清爽爽的。她看着他低头摆弄机器的侧脸,看着他袖口没擦干净的那一点灰印,看着他指尖敲在操控板上又快又稳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冷冰冰的、什么都要报精准数据的理工男,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嘛。
      “对不起啊,”蔚檬的声音低低的,像怕惊到巷子里的晚风,轻轻戳破了这份安静,“都怪我没看仔细,差点把你机器挂树上,还把你衣服蹭脏了。”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操控器的边缘,眼底攒着藏不住的愧疚。
      秦明抬眼看她,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轻轻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参数算错了,我的问题。”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没半点责怪,“衣服是纯棉的,灰一洗就掉,不用放在心上。”
      蔚檬咬了咬下唇,唇瓣都被抿出一点红印,心里的愧疚半点没减,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举着操控器,跟着无人机的轨迹一点点调整拍摄角度。秦明没走,就站在她身侧半步远的地方,偶尔低声提醒一句,“左边那块石板松了,拍近点更清楚”“老槐树那儿光线暗,把曝光调高一格”,他的声音不高,却总能精准戳中她没注意到的细节,像给她的拍摄加了个精准的“导航”。
      拍了约莫一个小时,素材攒得差不多了,蔚檬按下急停键,无人机“嗡”地轻响一声,稳稳落回三脚架上。她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举操控器举得发酸的胳膊,胳膊肘抵着掌心揉了两下,才冲秦明露出个松快的笑:“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这素材指定拍不出来,主编非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秦明蹲下身收无人机,拆机器、卸电池、收三脚架,动作麻利又规整,连数据线都绕得一圈圈的,整整齐齐塞进背包侧兜:“不用谢,举手之劳。素材够了?不够的话,机器续航还有1小时12分钟,还能再拍点。”
      “够了够了!”蔚檬赶紧摆手,手摆得跟小扇子似的,“这些完全够我写文案用了,再拍我都不知道该拍啥了。对了,费用的事,你说个数,我现在就转给你!”
      她说着就低头去掏口袋里的手机,可手刚碰到手机壳,就被秦明伸手按住了手腕。他的指尖凉丝丝的,力道不重,却刚好把她的动作拦下来:“不用,机器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给钱。”
      “那怎么行!”蔚檬急了,声音都拔高了一点,“不能白用你的机器,还耽误你这么久,这钱必须给!”
      秦明拉上无人机背包的拉链,“咔嗒”一声拉到顶,站起身看着她急乎乎的样子,嘴角极轻地勾了一下,那笑意淡得跟风吹过水面的涟漪似的,稍纵即逝:“真不用。上次你撞了我,也没让你赔衬衫和机器,就当扯平了。”
      蔚檬愣住了,眼睛微微睁着,看着他的侧脸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他还记着上次撞人的事儿,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扯平”。巷子里的路灯把他的轮廓描上一层昏黄的边,平日里冷硬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浑身都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那……那我请你吃烤红薯吧!”蔚檬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指着巷口张叔的摊子,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张叔的烤红薯超好吃,焦皮的,甜滋滋的,我请你,就当谢谢你了!”
      秦明刚想开口拒绝,张叔的大嗓门就先传了过来,隔着晚风都透着热乎气:“小檬!秦明!快过来!叔刚烤好的红薯,焦皮的,热乎着呢!”
      张叔举着两个烤红薯,用帕子垫着底,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把红薯塞到两人手里:“尝尝叔的手艺,刚出炉的,甜得很!小檬啊,多亏了秦明帮你拍素材吧?这孩子看着冷,心热着呢。”
      秦明捏着张叔塞过来的烤红薯,滚烫的薯皮隔着帕子都能感觉到热意,烫得他指尖微微蜷了蜷。他低头瞅了瞅,手自然而然就摸进兜里,掏出那只巴掌大的红外测温仪,怼着薯皮就测了一下,嘴里还小声叨叨:“38.5℃,糖分含量15.3%,比上次那只高0.2%,还是超标。”
      蔚檬瞅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笑声清软又脆,在安安静静的巷子里荡开,格外好听:“都这时候了还测呢,不就吃个烤红薯嘛,哪来这么多讲究。快尝尝,焦皮的超好吃!”
      秦明斜瞥了她一眼,没再揪着数据念叨,只是用指尖撕了点焦得发脆的薯皮,金黄软糯的瓤一下子露出来,甜香混着热气“腾”地一下涌出来,直钻鼻息。他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滋味在嘴里散开,不齁不腻,就像巷子里的晚风,温温的,裹着一股子烟火气。
      “怎么样?好吃吧?”蔚檬凑过来问,眼睛亮闪闪的,像盛了两汪星星,满是期待。
      秦明点了点头,没说话,却又咬了一大口,嘴角那点浅浅的弧度,比刚才明显多了。
      两人捏着烤红薯,沿着梧桐巷慢慢往前走,掌心都被烘得暖乎乎的。巷子里没什么行人,就零星几家早点摊还没收摊,卖豆浆的阿姨正把保温桶往推车上收,跟老伴絮絮叨叨说着话,声音温温柔柔的,裹在晚风里飘过来。甜香混着豆浆的醇厚气,绕着两人的脚步,把老巷的烟火气揉得满当当的。
      “对了,”蔚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偏头问他,“你怎么总带着那个红外测温仪啊?走到哪儿揣到哪儿,跟宝贝似的。”
      “工作要用,”秦明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嚼着红薯口齿不清,“我做环境监测的,天天得测温度、湿度这些,揣习惯了。”
      “哦——原来是这样!”蔚檬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怪不得你啥都要测,连个烤红薯都不放过,真是刻进骨子里的数据控。”
      秦明看了她一眼,没反驳,把测温仪塞回兜里,又咬了口红薯,腮帮子微微鼓着:“习惯成自然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聊,蔚檬话多,跟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公司主编多挑剔,说加班到半夜的糟心事,又咂咂嘴夸张叔的烤红薯是全巷最好吃的;秦明话少,大多时候就听着,偶尔“嗯”一声、“哦”一句,却从来不会打断她。蔚檬原本还担心跟他聊天会尬得慌,没想到聊起来竟格外轻松,就跟和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唠嗑似的。
      走到巷口公交站,蔚檬要等的那趟车刚好摇摇晃晃开过来。她冲秦明使劲挥挥手,手里还捏着啃了一半的烤红薯:“我先走啦!谢谢你的无人机,还有这烤红薯,下次我请你吃别的!”
      秦明站在原地,冲她点了点头“那等你文案定稿,我把老巷的监测数据发给你,能让内容更真实。”说完看着她小跑着冲上车,扒着车窗又朝他挥了挥手,马尾辫随着动作甩得老高,活脱脱像只慌慌张张却又格外实诚的小松鼠。
      公交突突地开走了,秦明还站在原地,望着公交车消失在夜色里。手里的烤红薯还剩一半,甜香裹着热气没散,他低头看了看,又掏出测温仪测了下,屏幕上跳出来36.2℃,刚好是不烫嘴的温度。
      “数据再准,也抵不过人实诚。”这是他第二次忍不住感叹,声音被晚风揉得软软的,散在梧桐巷的夜色里,没留一点痕迹。
      他捏着红薯,慢慢往家走。巷子里的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铺在坑洼的石板路上,暖融融的。他想起蔚檬手忙脚乱掏湿巾的样子,想起她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她笑起来时弯成月牙的嘴角,指尖的温度,竟比手里的烤红薯还要暖上几分。
      而公交上的蔚檬,靠在微凉的车窗上,咬了一口甜滋滋的烤红薯,看着窗外倒退的梧桐巷,心里的文案灵感跟冒泡泡似的,一个接一个往外冒。她摸出手机,点开和秦明的聊天框,飞快敲下一行字:“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红薯超好吃,下次我还请你吃!”
      发送完,她盯着聊天框里秦明一贯简短的回复,又看向窗外渐渐亮起来的街景,嘴角忍不住弯出好看的弧度。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至少梧桐巷的晚风不扎人,手里的红薯甜乎乎的,那个干啥都要报数据的冷脸理工男,也不是真的冷冰冰,反倒藏着点让人觉得暖乎乎的心思。有他的数据分析,我的文案一定能更有说服力,说不定能保住‘老巷烟火’系列。想着嘴角的笑容不禁慢慢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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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红薯的紧急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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