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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吗?
任观桦都想直接进去把人拉出来,可他也只能咬着后槽牙生气。
时清眠不明白任大小姐发的什么疯,就这个床她自己睡都够呛,还加一个。
就在她头脑风暴想借口赶人时,任暮黎对门口的任观桦说:“桦桦,帮我买点洗漱用品,你就回去吧。”
这句话算是为今天的行程下了最后定数,时清眠还想着任观桦不可能同意,就等着这位小少爷先发飙,再顺着他把人劝走。
结果门口的任观桦没有一刻犹豫,嗯了声亲自去买东西了。
这合理吗?
让她屈尊降贵的住这儿?时清眠都觉得罪恶。
也不太懂这位大小姐究竟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要复合吗?还是又想玩玩而已?
对李炎斌张口就是未婚妻,亲弟弟都被惊呆了,完全不顾她人感受。
什么时候任暮黎变成这样了?
都忘了,她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时间久到时清眠早就忘了任暮黎该是什么样的。
在任观桦买完东西回来,两人还没说上一句话,其实她们之间都清楚,没什么可说的,从前主动的一直都是任暮黎,时清眠就是个爱逃避的缩头乌龟。
任暮黎坐在床边看着时清眠,也不去拿东西,笑得开心,时清眠无奈妥协,接过任观桦手中的东西时,还想挽留他,被任观桦迅速抽手,获得了一个白眼。
顺手把门关上,看着时清眠试图抵挡的手,任观桦啧了一声,不耐烦的看着她,对屋内的任暮黎说:“姐姐,我明天来接你。”
时清眠下意识转头,想看任暮黎反应,就这么被关上了门。
力气真大,任观桦蹙着眉,看着紧闭的房门叹气。
他完全不担心两个人会发生什么,时清眠嘛,看似叛逆,其实骨子里比谁都保守,更何况任暮黎学过,哪是这个小废物能打得过的?
至于两个人会不会破镜重圆,呵呵!
在任暮黎眼里,她就没答应分手,这些年遇到人就说自己是寡妇,别人还以为她脑子有问题,有些人觉得她深情,也有人觉得只是她胡说八道。
只有任观桦知道,任暮黎认真的。
当年是他和哥哥陪她回去的,结果……
任观桦很不愿意姐姐和一个不求上进的废物在一起,可这些年来,没有时清眠,任暮黎就把自己过成时清眠。
家里的医生说她状态不好,有PTSD,还有点……精神失常。
本来以为任暮黎已经好多了,结果她首次演出就选在魔都,虽然不是海城,但总归是华国的土地。
今天晚上只是任观桦给时清眠的一次机会,如果她敢让任暮黎伤心,任观桦一定会把这个混蛋的腿拆下来给任暮黎当标本!
其实回了家,时清眠就不想说话,她就想安安静静的做完事情,然后躺在床上,用投影仪在白墙上随便放点东西,让这个房子没那么安静。
任暮黎在狭小的环境里并不觉得压抑,反而觉得这很好,只有她们,只要抬头就能看见时清眠,她就在这里,活生生的人。
心里憋着问题,任暮黎也有些赌气,她很想直接问时清眠,那么多的为什么却在此刻问不出口。
时清眠把她的东西摆好,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东西旁边,她有点强迫症,东西摆放整齐才能舒心。
在任暮黎看来,时清眠再一次把自己融入到她的生活中。
直到躺在床上,任暮黎还觉得不太现实,她总在午夜梦回间幻视,好像时清眠就在身边。
时清眠还在收拾,把任暮黎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前还犹豫了一下,但想了想,一条裙子而已,还能洗坏吗?
房子太小,时清眠一直用的烘干,她不喜欢阳台,只有床边有个窗户,平常都是关着的。
但是现在有一个难题,任暮黎她不把自己的内衣裤洗了再睡吗?
时清眠的视线都不好意思落在上面,她们早就不是当初的孩子,谈个恋爱也只是空有名头,相处时像普通朋友,隔着时差聊天也少得可怜。
以至于分手许久后,时清眠仍旧觉得不像谈过,像和朋友闹掰了。
但是没办法,东亚人的爱就是在分别中渐渐清晰。哪怕时清眠怎么骗自己,都无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对任暮黎没有爱。
这么多年来,时清眠已经自己面对任暮黎早就能心平气和,哪怕是只是像普通朋友也好。
当她真真切切的站在那,呼喊自己的名字,不像从前那样温柔,而是粗暴的握紧她的手不让她走。
时清眠就无法忽视自己那龌龊的心思。
她深深叹了口气,扶着洗漱台低下头,有任暮黎在,很多事都不方便。
把那烫手的东西扔进专用洗衣机后,时清眠有点不想面对任暮黎了。
其实这件事于她没有什么影响,时清眠不是勤快的人,只是为了生存能够变成勤快的人,在家中东西少,也是因为觉得麻烦,何况她对住所没有归属感。
洗衣机是房东配的,洗内衣裤和袜子的小洗衣机是时清眠自己买的,她讨厌把时间浪费在洗东西上。
时清眠宁愿多花些电费,也不想麻烦自己,她的钱不多,刚好够满足自己的小私欲。
一墙之隔的任暮黎,是她最大的消费,时清眠早就把这项规划取消,她已经负担不起了。
儿时负担不起情感,长大负担不起金钱,没什么区别。
任暮黎看着空荡的白墙,好奇时清眠的生活,好似清贫,又带着些富足。
时清眠从来就要的不多,那些年买的礼物就一直没拿回去过,就像有时限的玩具,只在两人见面时把玩一下,再喜欢也不会带走。
就像对待自己一样,和那些东西没两样。
任暮黎在此刻不由想到时清眠的穿搭,禁欲又诱人,时清眠很爱穿衬衣,她在那衣架上看到了很多件。
今天是墨绿衬衫和墨绿条纹毛衣,材质一般,像是路边随手买的,穿在时清眠身上却像高级货。
她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裤,是条工装裤,有很多口袋,里面东西不多,笔直修长。
外套是件灰色的呢子大衣,应该是她最贵的衣服,质感和其他衣服不一样。
时清眠比任暮黎矮上十厘米,但日常喜欢穿马丁靴一类,在外面看着和任暮黎差不了多少,脱了鞋差距就明显了。
干练是任暮黎对时清眠的第一想法,于当年的稚嫩无知完全不同,让任暮黎清晰的意识到,她们之间的空白。
时清眠从小就想做米虫,可她还是选择了离开,离开任暮黎,离开自己的家乡,宁愿出来受罪。
因为今天在外面晒得有点多,时清眠正在给自己上点措施,她不爱化妆,也不会,为数不多的护肤品也是因为要修复面部损伤。
有客户问起为什么不化妆,时清眠也会很自然的说笑,用自己实力过硬,不靠脸吃饭来应付,通常客户听到会很高兴,少部分还会说教两句。
无非就是那几句,女孩子还是要化妆才正常,女孩子短头发不合适,女孩子……
呵!
时清眠对客户也不发飙,偶尔和同事吐槽两句,也是半开玩笑,面上还是笑笑就过去了,赚钱嘛,不磕碜。
等她出来时,任暮黎也转头看她,两人对视而无言以对。
时清眠觉得太安静,就问任暮黎想看什么,其实看不了什么,她不充会员,要么上盗版软件看,要么放短视频的拉片之类,也算看完一部。
如果任暮黎有需求,时清眠觉得也是能充一个,除非现在她就想和任暮黎彻底闹掰。
时清眠不想,她贪恋任暮黎的一切。
任暮黎没什么想看的,就让时清眠随便放,也想通过她的选择,了解一下时清眠现在的爱好。
时清眠放的是她看得第一部F国电影《触不可及》,内容没什么大起伏,她看纯粹是因为任暮黎,后来种种原因之下,没怎么看过F国的影片了。
那年时清眠到了帝都,看过一场F国的音乐剧,穿着自己最得体的衣服,走出剧场,外头下着雪,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碰到雪,冰冷的就像老家的床,怎么都捂不热。
她终于放弃奢望,放弃自己的所有渴望。
听着影片中的欢声笑语,身边是她前半生的支柱,那是任暮黎的语言,不是她的。
时清眠再一次清醒。
她多想逃避,身边的人却伸出手,轻轻的和她交握,就像从前那样,只是躺在一起,不说话,也能让时清眠无比安稳。
任暮黎也不想破坏这平静,她对时清眠总是患得患失,她们有什么不一样?
她不过是比时清眠更主动些,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的爱人遇到一点挫折,就想逃离,规避一切潜在风险。
任暮黎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只有感受到时清眠在身边,她才能安心,无比的安心。
明知道明天起来,时清眠又会变脸,明知道时清眠根本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瓜葛,任暮黎还是不管不顾的靠近她。
哪怕飞蛾扑火,任暮黎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时清眠不知道发愣了多久,直到任暮黎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疲惫的神情一览无遗,她侧目而视,仿佛又回到少时的午后,她的女朋友在练琴后,靠在自己身上,沉沉的睡去。
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一个人时格外明显,但有任暮黎在身边就不一样,时清眠无法忽视她给予的一切感觉。
确认任暮黎睡着后,时清眠轻轻的放下她,无情的掰开任暮黎的手,起身关掉投影仪,拿出洗好的衣物,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昏黄的灯映照在任暮黎有些不安的脸上,时清眠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可她有能怎么办?从那年开始,她们就结束了。
人人都说早恋没有好结局,时清眠无比认同。
是任暮黎让她意识到世界有多残酷,是她的出现让时清眠的世界变得真实。
收拾好一切,时清眠犹豫了很久,还是躺了回去,和任暮黎保持着距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什么禁锢着自己,可她不在乎,时清眠知道是任暮黎,那就放肆一晚好了。
只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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