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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破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司秋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其实她早就该察觉的，一个人的习惯、做事风格很难轻易改变。
在纪燎第一次给自己辅导那天，她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纪老师的样貌和穿搭都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但讲题风格明显变了。
之前都是先复习完所有知识点再做题，而之后纪老师是先让她做题，然后再从错题中找出她需要的知识点来讲。
而且在两人交谈时，她感觉纪老师似乎少了些拘谨，和她说话时更像是朋友间的聊天。
但她当时并没多想，也根本没想到双胞胎这种可能。现在回想起来，很多蛛丝马迹都能印证出两个人的不同。
昨天看到纪燎反扣手机不接电话时，她就有些在意，因为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姓名了，也注意到纪燎一反常态的慌张感。
为什么他不敢在自己面前接纪匆的电话？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代替了纪匆来教她数学？
下午两点，她带着疑问来到了咖啡厅。
纪匆朝她招了招手：“司秋同学，这里。”
昨天坐在这里的还是纪燎，现在却成了司秋。
“喝点什么？”
司秋礼貌地说：“没事纪老师，我自己点吧。”
她拿起手机给自己点了杯黄油拿铁。
当咖啡上桌时，纪匆的嘴角上扬：“你和我弟弟的喜好一样，他也是你们班的，你们认识吗？”
本来还琢磨着要怎么开口，既然纪匆主动说起了纪燎，她便开门见山了。
“嗯，我是……他的女朋友。”
原本端着杯子的纪匆怔愣了一瞬，几秒钟后，他好似豁然开窍般冲她说：“原来是这样。”
想起刚见面时纪燎的生疏，谈起有没有女朋友时的回避以及昨天他问自己代课到什么时候。
他大概知道原因了，摇头无奈地笑出声：“这小子……”
司秋一脸不知所措：“啊，纪老师，你说什么？”
纪匆：“没什么，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想问？”
他算是知道纪燎这小子在和他别扭些什么了，纪燎没和他说过司秋的事情，估计是怕自己知道后会难受。
但纪匆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对于两人在一起的事情他很惊讶，但对他来说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他是喜欢过司秋，在那个美好的镜头下，他听到了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当年司秋邀请他一起过生日，高端的圈层氛围让他显得格格不入。纪匆家不穷，但父母也只是普通的高中教师，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上层聚会。
被朋友们簇拥着的司秋看到角落里的纪匆，从人群中往他这边走。
“纪老师，你来啦。”
司秋没问过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纪”，所以还是喊的“纪老师。”
他把左手的礼品袋递出去：“生日快乐。”
大学期间因为有在做兼职，他还是有些存款的。可他不知道女生的喜好，所以便买了一般不会出错的礼物：香水。
柜姐说这款的味道很多年轻人都能接受，也颇受女生的喜欢。
“谢谢纪老师！”
今天的司秋是所有人中的焦点，华丽的拖地长裙，发尾被精致的丝带挽在颈后，此刻眼睛弯成月牙儿似的冲他笑。
他匆忙偏了偏头，声音发干：“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可能没办法留下来吃饭了。”
自从司秋在他身旁站定，他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无数眼神。即便大家只是好奇他的身份，没有恶意，但他还是感觉不舒服。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太擅长社交。他在想，如果是弟弟纪燎在，一定比他聊得开，也不会选择当逃兵。
突然，司秋拉住了他的衣角，然后走近了一步。
“纪老师，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其实我这次叫你来还想让你帮我个忙，我妈妈平常太忙也没空去辅导班看我，她说想借这次生日宴的机会见见您，了解一下我的学习情况。”
她可怜兮兮地双手合十：“等她问您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往好处说啊？”
原本无所适从的心情霎时消散。
他留了下来，在酒席上司秋许愿时，大家都拿起手机记录，而他也打开了自己的相机对准司秋。
就在司秋许完愿吹完蜡烛抬起头时，两人四目相对。司秋的笑不是对准镜头的标准笑，她的笑容更加干净、透亮，让他整个人都处在柔软、温暖的氛围里。
他想，无论是谁看到，都会喜欢上这个笑容，喜欢上这位小寿星。
在那一刹那，他听到自己手机里“咔嚓”的拍照声，也感受到了胸腔里不容忽视的心跳加速。
可如果让现在的纪匆来说，自己当时对于司秋的喜欢并不是弟弟那种爱情的喜欢，而是欣赏。
欣赏她的大方得体，欣赏她的游刃有余，欣赏她身上自己没有的能力。
纪匆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在的司秋身上，他看见面前的人有些犹豫地张口：“纪老师，我是想问你辅导我的时候，是大学生还是高中生啊？”
纪匆：“那个时候我大二，暑假之后就大三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
司秋摇了摇头，已经不必再问了，所以之后辅导自己并和自己相处的人，一直是纪燎。
其余的问题，也只能问纪燎了。
司秋:“谢谢你，纪老师，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纪匆点点头，他释然地笑了笑，语气里不再有当年面对司秋时的紧张意味。
“我能看出来，纪燎很喜欢你。”
“司秋，作为纪燎的哥哥，我看到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很高兴。”
司秋抿唇一笑，不过又想起什么似的扶额求助：“不过纪老师，他昨天有和你聊什么吗，感觉他心情不是很好？”
纪匆挑了挑眉：“那可能是在和你闹小脾气吧。”
墙角处的影子若隐若现，纪匆抚唇咳了一声，只见那影子抖了抖，人还是没出来。
纪匆看着那身影若有所思，对着面前的人说：“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改天有机会让纪燎带你回家吃饭，我父母肯定很喜欢你的。”
司秋被纪匆说地脸红了：“好，那纪老师再见。”
纪匆走后，她想去洗手间洗洗手，刚刚有几滴咖啡蹭在手背上，黏黏的不太舒服。
她朝着服务员说的方向走过去，可一转身，却撞进了冰冷的怀里。
司秋捂着撞疼的额头看过去。
“纪燎？！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眼里布满红血丝，此刻看向她时，好像要将她生吞入腹。
纪燎一言不发，抓起她的手臂往外走，一点也不容人拒绝。
直到走到“老地方”，司秋有种要腿软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唇角，他们昨天刚来过这里，她还被人摁着亲了个够。
司秋心有余悸：“你先别动，我有话问你。”
可纪燎现在根本听不进司秋的话，他现在脑海里只有刚刚看到的画面。
他哥不知道在和司秋说些什么，两人笑意融融，他在角落里看得双眼通红。
所以司秋是不是也和那些亲戚朋友一样，见过他哥，就不觉得他优秀了……
他越想越难受，将人抵在楼道里，快速堵住了司秋的唇。
两人牙齿轻磕着，纪燎像是要把所有的痛楚透过唇缝传递过去，炽热的气息交织在两人周围。
他呼吸沉重地冲司秋索吻，像条马上要被主人抛弃的狗。
“司秋，司秋。”
他一边亲还一边喊她的名字。
司秋对这招很受用，主动回应过去。可在听到纪燎的下一句时，她很想抽他一巴掌，她也这么做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哥比我好多了。”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司秋的胸膛剧烈起伏，她对上他眼底的失望和痛苦，感受到自己恼羞成怒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她在这努力回应他，嘴唇被他咬得都破皮了，他居然还以为她喜欢别人？
她怎么可能喜欢纪匆，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喜欢的就只有纪燎一个。
这个没良心的。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两人耳旁。
纪燎偏着头，刚刚的怒火被扇地没了踪迹，只余狼狈中带着点惊愕的眼神。
她没等他开口，猛地用额头撞上他的，疼地纪燎忍不住皱眉。可这样一撞，相同的力度也返还给了司秋。
“我喜欢他？”司秋气得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
她突然用同样的狠劲儿吻了过去，用牙咬破了纪燎的嘴角，然后一把推开他。
“我要是喜欢他，现在还用得着在这儿和你发疯？！”
脑海里的猜忌和恐慌在这一个出其不意的吻里化了个干净。
他僵在原地，眼神亮得吓人。
司秋不是爱发脾气的性格，但只要一发脾气，难哄程度不比纪燎差。
她对着手机整理了一下被蹭乱的衣服，抬脚就要离开这个令她生气的地方。
“别走！”
他喉结滚动，司秋这一巴掌把自己的不安搅了个粉碎。
司秋喜欢他，没有喜欢别人。
这个念头比任何亲吻、拥抱都更让他感到心安，是前所未有的心安感。
他快速跑过去抱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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