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纨绔

　　翌日一早，众人出发前往望仙岛。

　　望仙岛位于城郊外的重峦峰。

　　重峦峰不是一座山，而是由无数座山峰相连而成，蜿蜒成片，似一条盘卧在人间的游龙。

　　由于重峦峰山峰又密又多，百姓们便将其中四座最大的山峰称之为春、夏、秋、冬。

　　四峰形态各异，景色不一。

　　春峰是重峦峰的第一座峰，山如其名，景色四季如春，优美如画，引得不少人前来观赏；而夏峰作为春峰的临峰，景色自然也好，不过峰中住着许多奇珍异兽，有的和善亲人，有的凶戾残暴，是而只有猎奇的人才会前往到此，探一探险，再抓上几只野兽，卖上几个银钱；再来到秋峰，此峰不同于前面两峰，山中幽林成片，荆棘满地，四处窝藏着毒蛇毒物，基本无人会来此处，偶尔有三两胆大的人前来，最终也只能落得个尸骨无存，魂飘荒野的下场；最后是冬峰，冬峰便在三峰之间的望仙岛上，也是四峰中最矮的一座山峰。

　　这个矮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矮，只因冬峰半峰至上长年积着一层厚厚浓雾，从没有人见过冬峰的峰顶，也从没有人上去过。

　　楚燿一行人来到重峦峰，绕过一座又一座大大小小的山峰，终于来到望仙岛。

　　岛上不见人烟，甚是荒凉。

　　肖骐扫了一眼，便觉奇怪，遂向千面问道：“望仙岛以景闻名天下，我虽没来过，可据说是美景如画，云海无际，怎么这里却是这个样子的？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千面解释道：“望仙岛一分为二，你听说的只是其中一岛，脚下这个岛是通往涅天境的入口之处，加之我们在岛上布了结界，没有境中人带领的话是不知道这个岛的。”

　　肖骐：“原来如此。”

　　语罢，便见藏苍取下腰间玉结，掐诀施法，玉结在半空旋绕一周，定在某处。

　　接着，一条石道突然闯入众人眼中。

　　肖骐惊道：“神奇，神奇！”

　　众人沿着石道而去，一路环形绕行，越行到深处，白雾越发浓郁。

　　行了将近一个时辰，领头的涅天境几人终于停下。

　　山雾蔼蔼，偶见林木青青如雾中幽魅，透着诡秘。

　　这时，只听‘咚’的一声，似锣似鼓。

　　众人揪紧心头，面面相看。

　　那边，千面说道：“可以随我们进来了。”

　　众人在涅天境几人的带领下，向雾中走去。

　　穿过白雾，眼前豁然开朗！

　　绿树如海，花开明艳，更有彩云飘飘和满地跑的奇珍异兽，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最让人惊掉下巴的，是悬浮在山峰四周的数个山峰，大大小小，错落叠放，还能看见峰中人流走动，林榭小桥，简直就是奇景中的奇景！

　　再往上看，在云层深处，隐约可见一座白色殿宇，宏伟庞大，偶有奇鸟掠过，彩翼翩飞，宛如天上仙宫！

　　众人早已是震撼不已，移不开眼。

　　正当众人惊奇之际，几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迎了过来。

　　其中一个十分激动道：“少境主，您终于回来了！”

　　颜尘道：“绪其，你带客人上客房歇息。”

　　名为绪其的男子抱拳道：“诸位请随我来。”

　　众人随行而去。

　　而颜尘则领着楚燿、肖骐往另一方向走去。

　　一路上全是奇花瑞草、珍奇之物，看得肖骐惊叫连连，双目放光。

　　“嚯！这花怎么还会动？！呀！会咬人的！”

　　“这个果子怎么长的得跟个小人儿一样？好可怕！”

　　“哇～这棵树也太大了吧？是千年老树了吧？”

　　“快看快看！池里游过的鱼有三只眼睛！”

　　“二郎！墙上的藤蔓好像在说话！？”

　　“看！天上的彩鸟怎么有两个鸟头！？什么鬼东西！？”

　　楚燿按耐住同样的惊奇，不去看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倒是颜尘有耐心，逐样逐样同他讲解说明。

　　肖骐还沉浸在惊讶当中：“太奇妙了！”

　　又走了一两刻左右，三人来到一条吊桥前。

　　吊桥长不见头，约有一人身宽，两旁的铁索上还垂着方才见过的“会说话”的藤蔓，叽里咕噜，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肖骐咽咽口水，低头一看，脚下白雾蒙蒙，看不见底。他捡起一块石子扔下去，听了半响，一直没有听见落到底的声音，脸色直接吓得铁青：“这到底有多深啊？”

　　楚燿跟着颜尘已行到浮桥中间，察觉肖骐还没有跟来，转过头催道：“肖骐，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跟上！”

　　肖骐伸出脚往前探了探，吊桥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吓得他又缩回脚，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楚燿又催道：“肖骐！？你到底走不走的？”

　　肖骐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二郎，我不敢走，救我～”

　　楚燿翻了翻眼，快步回走，“怎么这么没用？”

　　肖骐皱着脸道：“我怕掉下去。”

　　楚燿又翻一眼，拉起他的手，“脸都被你丢尽了！”

　　握上楚燿的手后肖骐瞬间就变一副表情，“嘿嘿，还是二郎你对我最好了。”

　　楚燿真想一脚踢他下去，“别废话，快走。”

　　走过长长的吊桥，再走约莫半刻，终于来到一座小院，抬头看——千尘阁。

　　走进院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棵巨大的、耸立在院中的桂花树，树下一座八角亭，名为——思君亭。

　　楚燿心口一热，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颜尘领着他往左侧厢房走去，“思思，你就住这里，可好？”

　　楚燿道：“可以啊。”

　　室内布置简单，一道编织的镂空屏风将其一分为二，里面是就寝，外面是会客，外室摆放的物品也都是素雅之物，赏心悦目。住在这里，想必应该会很平静吧。

　　楚燿对这里很是满意，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肖骐就没那么高兴了。

　　眼看这客房不大不小，住一个人勉强够用，可要是住两个的话就有些窄了。

　　肖骐幽幽地看着颜尘，嘟囔道：“这里只有一张床么？那我睡哪里啊？再摆一张床的话又好像有点窄啊？所以我到底睡哪里呢？”

　　颜尘道：“旁边一里外就是千面的院子，他已经把你的行李拿过去了。”

　　本来没办法和楚燿同住一屋心里是很郁闷的，可现下听到能和千面住在一起，什么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帮楚燿收拾一番后，肖骐顺着颜尘所指方向，屁颠颠去了。

　　楚燿摇头唉声道：“男大不中留啊。”

　　第二日，招魂仪式准备妥当，众人在涅天境弟子的带领下来到境心殿。

　　殿中是早已在此等候的颜情和一众长老。

　　众人相互请礼，然后跟着颜情转身走进一间禅室。

　　方进到禅室众人就小小吃了一惊。禅室并不算大，四面封闭却并不压抑，仰头望去，原来顶上的并不是木梁和砖瓦，而是透明的琉璃瓦，映着蓝空，宛如一面镜子。

　　禅室四面墙上则是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仿佛透着一股洗涤神魂的灵气，而禅室正中间是一座近九尺高的的高台，台下数个蒲团齐齐排放，正是楚府来人的数量。

　　楚府等人双手交叠，贴着额头，一一朝着高台跪下。

　　高台上摆着的，正是楚毅的遗心。

　　守在一旁的千面高声道：“请魂！”

　　颜情和众长老席地坐下，手掐印诀，低声颂念：

　　以天为灵，以地为气，

　　天地归合，万灵不息；

　　残魂离躯，心魂不散，

　　以亲为血，以血为唤，

　　魂魄已成，速速归位！

　　颂音停止，忽有风当面拂来。

　　下一瞬，室内落针可闻。

　　半响后，楚燿忍不住偷偷抬头。

　　高台之上，金光灼眼。少顷，禅室四周的经文仿佛活过来一般，齐齐飞向高台，钻进遗心当中。

　　遗心慢慢飘起，周围散着淡淡赤光。

　　紧接着，那些隐入遗心的经文突然又再冒出，飘至半空，旋转间逐渐凝成一个人影。

　　楚燿双目剧瞪，脱口唤道：“二叔！”

　　这一唤，其余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刘芫菁见到楚毅身影，顿时泪流满面，“阿毅！”

　　楚寒雨和楚煊亦是激动难抑：“爹！”

　　楚毅身影飘闪，面色淡淡地看着底下众人。

　　刘芫菁哭红着眼，悲声道：“阿毅，阿毅！到底是谁残杀了你？是谁？是谁！？”

　　楚毅飘在半空，无悲无喜，好似一个傀儡人般。

　　刘芫菁双目赤红，抓着身旁的楚煊道：“秋阳，阿毅怎么不说话？怎么不说话啊？”

　　楚煊不知原因，只得转头向涅天境的人求助。

　　颜尘解释道：“魂魄尚未凝聚完成，七情六欲未至，请耐心等上一会。”

　　刘芫菁瘫坐在地，整个人如风中枯叶，脆弱无助。

　　等了片响，楚毅睫毛轻轻一颤，眸子里慢慢浮起几缕情绪。

　　他定定看着台下几人，张张嘴，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楚燿压制住内心悲痛，往前挪动几寸，颤声道：“二叔，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话音才落，就见楚毅面色剧变，抱着头蜷在半空！

　　楚燿惊声道：“二叔这是怎么了！？”

　　颜情和一众长老亦是面露惊骇，即刻掐诀颂念静魂咒语。

　　无奈，咒语似乎半点用处也没有。

　　楚燿恐声道：“颜尘，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楚毅身子一挺，发出几声尖利的嘶叫。

　　“走！快走！”

　　“啊啊啊！快走！快走啊！”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快跑！你看见他了……思遥，快跑！快跑！！！”

　　从他口中听到这话后，所有人都惊变了脸。

　　“阿遥，你看见什么了？”

　　“楚思遥，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看见谁了？”

　　“阿遥！你说话啊！”

　　楚燿脑袋嗡嗡震响，呆站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二叔在说什么啊？

　　看见他？

　　是谁？！

　　他看见谁了！？

　　见他没有回话，刘芫菁扑过来死死拽住他的手，“阿遥，你是不是看见杀害阿毅的凶手了？是不是？”

　　楚燿面色惨白道：“我…我没有啊。”

　　刘芫菁红着眼道：“那阿毅口中说的人是谁？”她手劲之大，几乎把楚燿的手掐断了，“你到底看见了谁？！”

　　楚燿摇着头，神色呆滞：“我没有看见谁，我没有。”

　　“阿遥！”刘芫菁逼问道：“你想想啊，阿毅说你看见了，你一定是看见了，你快想想！”

　　楚燿疯狂甩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二婶，我要是真的看见了我一定会说出来的！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刘芫菁尖声道：“不，既然阿毅说你看见了，你就一定是看见什么了！”

　　楚燿拼了命解释：“二婶，我真的没有！”

　　刘芫菁掐住他的双臂，使命摇晃：“阿遥，我求你了，你认真想一想！”

　　楚燿就要哭出来了：“二婶！”

　　颜尘和楚煊赶忙上前强行将二人分开。

　　刘芫菁还在逼问：“阿遥，阿遥，你到底看见谁了？阿遥！”

　　楚燿双手捂住耳朵：“我真的不知道！”

　　与此同时，楚毅的魂识发生了变化。

　　颜情见状，冷喝一声：“归魂！”

　　众长老立即收回心神，改了手诀。

　　汇聚成楚毅人影的经文倏地炸开，飞快飞回墙中！

　　爱人就这样又一次消失在眼前，刘芫菁再也忍不住心中剧痛，号啕大叫：“阿毅！阿毅！！！”

　　声音未绝，竟是晕了过去！

　　“娘！”楚煊搀着已然昏迷的刘芫菁，悲痛难忍。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

　　飞进墙面的经文突然失控般在墙上躁动起来，如密密麻麻的蚂蚁朝着一个汇聚点涌去！而这个聚点，便是颜情所在的位置！

　　众长老面现惊骇，惶恐道：“境主，生死文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归位？”

　　颜情同样目露惊色，不过很快镇定下来，道：“守位！”

　　“是！”众长老手诀翻飞，推掌向天。

　　数道灵光冲天而去，与琉璃瓦相互撞击，碎成千百条金线！

　　金线如钩子，将满墙爬的经文一一钩回原来位置。

　　正当众人稍稍松心之时，藏在最角落的‘冥’字如一条狡猾的毒蛇，避开金线，诡魅般出现在颜情身后！

　　站在颜情身侧的一名白发长须的长老忽见一抹黑影快速从余光滑过，下意识朝那处瞧去，这一看，竟叫他整个人都麻了！

　　“境主小心！”长老警告声才落下，那‘冥’字骤然涨大，几乎霸占了整幅墙面！

　　异变只在一瞬间！

　　颜情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见墙上‘冥’飞出无数黑线，直穿颜情身体！

　　颜尘当即双膝跪地，没了声息。

　　“师父！”

　　“境主！”

　　涅天境众人扑身而上，却在即将触碰到颜情时被一道不知名的力量弹飞出去！

　　一时间，涅天境众人伤的伤，倒的倒，场面十分混乱。

　　唯剩楚家一行人站在其中，满脸惧色。

　　楚燿冲上前扶着颜尘，无措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颜尘捂着心口，恍然大悟：“有人在楚二叔遗心上下了禁忌，只要召唤魂魄便会触发禁忌！……他预了我们几个无法成功招魂，又断定我们会带着遗心前往涅天境！……他的目标是师父！”

　　说罢拔出破秽，挥剑砍去！

　　黑色的剑锋击在漆黑的线上，发出阵阵嘶鸣。

　　只是，这无数黑线看着虽细，却比钢铁还要难断！

　　颜尘紧握剑柄，用尽全身力气压下锋刃！

　　不过几息，双手虎口已是血迹斑斑，连剑都快握不稳了！

　　眼看破秽就要从手中脱出，下一刻，一只手握了上来，是千面。紧接着，又握上来两只手，是藏苍和地付！

　　四人齐力，将灵力注于刀锋，再奋力一压！

　　铮——

　　无数铮铮声起，黑线全部崩断！

　　冥之一字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极速变小，最终变成原来的样子，归于原位。

　　“境主！”

　　几名长老不顾伤势扑上前查看颜情情况，外在无伤，而内里……

　　白须长老面现惊骇，急声道：“千面，快去请舍静门主！”

　　一场招魂仪式，在混乱中急急结束了。

　　夜，冰冷的夜。

　　楚燿用完饭，便让颜尘带着他前往无境峰看望颜情。

　　二人行在路上，冷飕飕的风吹得他们心中发寒。

　　楚燿拉着颜尘的手，愧疚道：“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招魂的事，颜境主也不会……”

　　颜尘轻声道：“不关你的的事。就算没有招魂一事，也会有别的事。总之，冥魁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师父的。”

　　话虽如此，可楚燿还是良心不安，“不管怎么说，这事确实是因楚府而起，我也应该当面对颜境主说句对不起才是。”

　　颜尘话题一转，道：“师父脾气不好，特别是受伤的时候…所以等下无论他说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楚燿顿了顿，道：“不过你怎么肯定这事是冥魁搞的鬼？”

　　颜尘冷声道：“除了他，还会有谁想让师父灵力全无？”

　　楚燿不是很明白，“此话怎说？”

　　颜尘道：“冥魁镇压于苦地山下已有百来年，基本上每隔十年他就要企图冲破封印逃离苦地山，只是每次都不成功。可就在前些时候，苦地山封印松动时，他的一缕神魂趁众人不备逃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之后，师父联同五大门主加固封印，师父更是亲自坐阵苦地山守关，断了他想从外部击破封印的心思。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师父失了灵力，苦地山封印自然变得薄弱，这样他便有机会冲破封印，逃之夭夭。”

　　听到此处，楚燿咬着牙道：“这种魔头当初为何不直接将他诛灭？”

　　颜尘轻摇着头道：“至今还没有寻到能诛灭他的办法。”

　　楚燿恨道：“那就任由他留在世间残害无辜吗？我恨不得将他砍成十八段！”

　　山中空旷，他的声音随风飘去，回响在山巅处久久不绝。

　　颜尘停下脚步，捂着他冰冷的手，道：“思思，你放心，冥魁一定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楚燿：“嗯！”

　　二人继续前行，又走了好一会，终于来到无境峰。

　　峰上仆人领着二人穿过数条迂回小路，终于来到颜情厢房。

　　二人还未进屋，就听见里面有骂声传来。

　　“你个老不死的！这么用力是想扎死我是不是？”

　　“你疯了拿那么大的针扎我？！”

　　“故意的是吧你？！”

　　“我告诉你，想弄死我可没那么容易！”

　　任这声音骂了十来句后，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无奈响起：“都这样了，能不能消停点？”

　　楚燿和颜尘就在此时进了内室。

　　只见颜情趴在榻上，背上扎满了细针。

　　站在榻旁的，还有一个身着黑袍，面带金丝镶边面具的男人。

　　颜尘上前行礼，唤道：“师父，舍静师叔。”

　　颜情哼着扭过脸来，视线飘在楚燿身上，“不知楚二公子夜里到访，有何贵干？”

　　楚燿礼貌行上一礼，道来：“招魂一事我想亲自前来向颜境主您致谢。”

　　颜情本就对楚燿没多大好感，加上他悉心培养的爱徒因他沉迷情爱，是而半点好脸色也不想给他，只冷淡道：“小事一桩，无须说谢。”

　　“可是……”楚燿看着他直条条躺在榻上，又看看满背的细针，心中愧疚更深了，“颜境主，您的灵力……”

　　颜情烦躁地打断他：“行了，谢也谢过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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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直截了当的逐客倒让楚燿忘了作何反应。

　　候在一旁的颜尘喃声道：“师父，思遥只是关心你。”

　　颜情啧啧两声，脸上尽是嫌弃：“好了，关心我收到了，退下吧。”

　　楚燿无言：“……”行，不跟伤者一般见识。

　　舍静实在看不过颜情这副谁都欠他的死样子，道来：“他的灵力只是暂时被禁忌封印，待我寻得解禁法子，自会恢复。”

　　楚燿感激地看他一眼，道：“那就有劳舍静门主费心了。”

　　舍静颔首，“他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你们先回去歇下吧。”

　　二人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见一团绿幽幽的绿光从外面飘了进来。

　　楚燿以为是什么邪祟之物，当即惊叫出声：“有鬼火！”

　　话才说完便顺手抄起身边的花瓶就要砸去！

　　幸好颜尘眼疾手快拦住了他，“思遥，这不是鬼火。”

　　“啊？”楚燿一头雾水：“不是鬼火是什么？”

　　颜尘道：“这是师父饲养的灵团。”

　　“灵团？”涅天境稀奇古怪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楚燿至今都还没消化完：“这又是什么稀奇玩意？”

　　颜尘同他解释来：“逝去之人残留的一缕意识，以灵力喂养一百日，可化作灵团相伴。”

　　“啊？”楚燿来了兴趣：“那这个灵团生前是谁啊？是颜境主您的旧人吗？”

　　颜情心中烦躁，不愿和他说话，继续赶客，“行了行了，快走吧，我要睡了。”

　　主人一再逐客，楚燿和颜尘也不好再作逗留，行了辞礼，转身便走。

　　哪知还没走出内室，那灵团却缠上了楚燿，绕在他的四周飘来飘去，一下落在他的头上，一下落在他的肩上，看样子十分高兴。

　　颜尘微笑道：“它喜欢你。”

　　楚燿伸出食指戳戳它，暖暖绵绵的，好玩极了。

　　一人一团玩了一会，颜情不得不三下逐客令，“还不走，是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于是，颜尘拉着楚燿赶紧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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