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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重归故里(肆)
黔阁地窖,苏舟站在一位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前,居高临下。
身旁的白衣男子,长袍已染出星星殷红。女子的手臂已经被砍了下去,鲜血淋漓,面色惨白。苏舟道:
“我用你,不是让你把这些手段用在她身上的。”
杜衡冷哼一声,旋即笑道:
“苏舟,你随便找一个理由的样子,很好笑。还有,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苏舟面色一沉,思索片刻道:
“你把浮生一梦交给季家,给锦程和清林都下了药。又在救走清林后再一次让她吃了浮生一梦。你藏的很好,但是不巧,还是让我知道了。”
杜衡冷笑道:
“当年若是没我,怎么成就你这‘千秋大业’?现在想起杀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苏舟笑了笑,说道:
“你提醒我了,似乎除你以外,这件事就再也无人知晓了。今日,你死的不冤,就当是,你为当年毒害清林的报应吧。”
杜衡愣了一下,冷哼道:
“你自以为天衣无缝,但你怎么知道除我以外,就无人知晓此事了。”
苏舟轻蔑地笑道: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我早处理干净了。跟那件事情有关的人,我让苏家的侍卫把他们当成流寇,都杀了。人头砍下来数数,一个不少。”
杜衡不理会苏舟,只是嘲讽:
“连自己女儿都计算入局,你和锦华,没什么区别。”
苏舟低眸望着杜衡,看不出神情,转身离开,对白衣男子道:
“让她永远闭嘴。”
殷红的血渗入泥土,白衣男子的长袍上溅上星星血迹,他对苏舟道:
“老爷,处理好了。”
苏舟微笑,温润如玉却又显得恐怖,他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肩膀,旋即白衣男子惊恐的捂住脖子,鲜血沾满苏舟的手掌,白衣男子倒地不起,苏舟笑道:
“现在,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日入时刻,太阳将将落山,一片明霞染红了天,薄雾一线,苏府镀上一层金黄,余光映出沉寂。
苏沐把装着摔碎玉镯的锦囊袋子递给以为白衣男子,说道:
“不论用什么方法,用最好的材料把它修复完整。”
白衣男子毕恭毕敬,接过苏沐递来的袋子,便离开了。苏沐独自前去找苏舟,等膳房着黄色墨边暗花袍的男人指挥着其他黄绫长衫的下人上好了晚膳,苏舟问苏沐道:
“清林,不知这些饭菜是否可口,以后若是好吃些什么,直接告诉他们便是了。”
“知道了,父亲。”
“以后也是,回家了,便不要有什么拘束了。既然是这府上的小姐,那就要有些威严才是。”
苏沐点点头,说:
“我有些事情想问。”
苏舟笑道:
“直接问就是了。”
苏沐环顾四周,示意一边的下人们离开。苏舟微笑着,甚是欣慰。苏沐斟酌片刻道:
“父亲,以后我们准备做什么?
苏舟愣了一下,随后便有些兴奋道:
“清林,你想明白了?”
苏沐点头,苏舟笑道:
“以后当然是要先除掉锦家这个大患,之后玉城其他的家族便都不足为惧。”
苏沐道:
“道理如此,但是其他家族也明白,他们定不会让苏家得逞。”
苏舟赞许的笑着,说:
“清林果然聪慧,不过这点你无需担心。能联合起来未必坏事,只需要正常经营自家产业,用不了多久,他们内部必起争纷。”
苏沐又问道:
“那我们准备何时把产业转移到岚陵?”
苏舟大笑起来,说:
“我以后也可以放心把苏家交给你了。转移到事情我来处理,你以后负责苏家其他方面事务就好。”
“明白了,父亲。”
用过晚膳之后,苏沐回了房间。虽然房间的布置与梦魇时的不同。但是在这屋子里待着,总觉得心中不安。苏沐仔细检查了屋子里每一处,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一天里经历如此,苏沐也甚疲惫,看了些关于经商的书卷。见天已暮色,苏沐留了一盏灯便睡下了。
日光有些刺眼,苏沐勉强睁眼,却发现自己已身处异处。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却觉得脸上湿漉,她看向自己的手,便一下清醒。
满手鲜血,她又环顾四周,血色一片汪洋。
“又是这样的梦。”
苏沐都有些习惯了,她便站起身开始向前走,与原先一样,有重门在路上。却再无怨灵纠缠。不知走了多久,苏沐发觉这次比之前走的要远的多。她不禁疑惑,心中又升起一丝恐慌。就在她停下脚步时,苏沐面前赫然出现一个镜像,无边无际。
倒影出来的,是苏沐自己。看着镜像中的自己,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先前的冤魂在路上阻挠。这身蓝衫,正是之前与苏慕见面是,他的衣服。泪水从苏沐脸颊上划过,她对着镜像又抚摸着耳垂,那里戴着苏慕送她的耳坠。
“原来如此。”
苏沐露出一抹笑。抬手触摸这面镜像。当手指刚刚触及,白光闪过,苏沐身处一间宅子。苏舟正与一道士手谈。此人身着紫色道袍,腰间配一短刃,刀鞘上还有斑点血迹。
苏沐皱了皱眉,沾染人命的兵器,杀人触血便为至阳。道士常佩戴以此来治怨鬼。苏沐盯着那道士看,很显然,苏舟把他奉为座上宾,说话恭敬。苏舟对那道士说道:
“陈大师,我欲求改命之法,不知是否可行。”
那道士说:
“所谓气运,已为天定,强行逆转未尝不可,但代价也极大。”
苏舟笑道:
“陈大师,苏家现在正值鼎盛,没有什么我付不起的代价。”
道士嗤笑两声,递过去一册书,说道:
“改命之法,就在其中,要不要改,你自己决定。”
苏舟翻阅那册书卷,面色发白。道士只是微笑,慢慢转头看向苏沐。
苏沐顿时惊慌。
那道士回过头去,说道:
“不必惊慌,一年之后,你会喜得一女,到时候你再给我答复,我告诉你到底如何做。”
苏舟面色阴沉,点点头。
说罢,苏沐便惊醒过来。天已晨曦,苏沐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换下人更衣沐浴,身着紫衣的丫鬟问道:
“小姐,是否需要我服侍你?”
苏沐不假思索道:
“不必了。”
说罢,又顿了顿,又将那人喊了回来,道:
“算了,还是你来吧。”
有下人服侍的确比自己更加轻松些,但不到半个时辰,却让苏沐浑身不自在。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瑶华馆几年,亦或是有别的缘故,她习惯一个人。更抵触别人触碰她的身体。
除了锦程。
苏沐一想到她,便难以忘却那日锦程的眼神。她已回了苏家,也应着手处理苏家的事务了。虽是苏家千金,但她终究和自小生活在家里的小姐们不一样。她从未接触过经商之道也不知晓治家之法。
苏沐唤下人更衣,窗外春和景明,桃枝伸展进窗子。苏沐拿起纸笔,题字:
“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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