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花未开

　　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的吴倾颜每天在小区远处，看着子诺妈妈买菜、跳广场舞，看着好好上学、下雪，看到刘仔浩隔三差五就拎着一堆吃的上楼，从慢慢的几分钟就下来道几个小时，吴倾颜有着说不出的苦闷。
　　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过杨子诺下楼，他很想讲清楚，又不敢贸然上楼，脑子里也是张艳竹那句如果还在乎就放了她，也是放了自己，就算她的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又何尝不痛…
　　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每天在楼下看着家里闭了灯才离开的吴倾颜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和子诺谈一谈，哪怕他不开门，他也要把话说完。
　　抬脚准备进小区的吴倾颜手机传了短信铃声，打开手机是张艳竹发来的彩信，是一个双杠的试纸和一张显示HCF300多的化验单…
　　吴倾颜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着，怎么会这样…
　　沉痛中手机再次响起，是张艳竹的短信息“你决定怎么办…”
　　自己能决定怎么办？压抑着心里的伤痛，看到刘仔浩又开车来到楼下，不一会带着一身素色衣衫的杨子诺和子诺妈妈，好好还有一个自己在刘仔浩车上见过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和好好一人一边挽着好好的胳膊，像是很亲密。
　　“爸，吃的你都买好了吗？”那个女孩子有些质疑侧头对着穿着西服的刘仔浩说道。
　　“当然了。”刘仔浩拿着手里的墨镜有些得意的说道，他昨天晚上就去超市买好了。
　　“妈，那我们去哪里玩啊。”刘行行抓着杨子诺的胳膊。
　　本来昨天还和杨子诺保持着谨慎和小心翼翼的刘行行，在昨天晚上好好讲一个故事，她讲一个故事后，三个人打成一片。
　　“去公园吧。”杨子诺扶着刘行行的脑袋。
　　好好看着杨子诺和刘行行吃醋道“妈妈，妈妈，我也要。”
　　杨子诺笑着看着好好，摸了摸她的脑袋“乖，我们一起去公园玩好不好。”
　　子诺妈妈手里提着一个餐包跟在后面，看着这些人暖心一笑，侧头看见小区门口的吴倾颜，愣了一愣。
　　好好回头看着姥姥的眼光望去，松开杨子诺风一样跑过去扑倒吴倾颜身边“爸爸，爸爸。”
　　杨子诺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好好，抬头看见吴倾颜，眼里有隐忍的泪。
　　刘行行看着见过一次面的吴倾颜，她知道，那个人是妈妈现在的老公，蹙蹙眉，回过头看像刘仔浩。
　　刘仔浩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他很想走过去拉过杨子诺，却更害怕才得到缓和的关系回到原点。
　　杨子诺挪动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就这样隔了条马路，四目相对。
　　“爸爸，爸爸，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家。”好好拽着吴倾颜的外套问道。
　　“好好，你…你和妈妈还好吗？”吴倾颜红着眼圈问道。
　　“不好，没有爸爸一点都不好，医生说妈妈都快死了…”好好哭喊着说道。
　　子诺妈妈听到好好的话，把餐包递给刘仔浩，跨过马路走到吴倾颜面前，一时不知道是该因为张艳竹的事情愤怒还是应该因为以前他对子诺的好而感激，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拉着好好的胳膊“好好，和姥姥回去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我要爸爸。”好好抱着吴倾颜不肯松开。
　　杨子诺皱了皱眉向前走去，拽开好好的手放到妈妈的手里“好好，先和姥姥去找姐姐好不好，妈妈和…和爸爸说点事情。”
　　好好被姥姥拽着，小脑袋一直回过来死死的看着吴倾颜和杨子诺。
　　吴倾颜像是不认识了子诺，短短二十几天，清瘦了一圈的杨子诺眼睛有些湿润“诺诺…”
　　杨子诺看着吴倾颜的样子眼圈也跟着红了，是什么让他们到了这个地步，抬起的手又默默放下，攥成拳头紧了紧“你…你们还好吗…”
　　吴倾颜本想解释一下，但是看着杨子诺和刘仔浩的谐和，而刘仔浩的女儿刘行行也和杨子诺那么亲切，还喊着子诺妈妈，是不是自己已经出局了。攥着手里的手机脑袋里是艳竹的话“放过自己就是放过她…”想着眼泪竟然落下，摇了摇下嘴唇“我…我很好…”
　　看着和自己想出了十几年的男人，竟然落泪，这泪是为自己还是为他自己？
　　“那，那你想好了吗？”子诺仰仰头，不让眼泪落下。
　　“我不想…”吴倾颜听着心里一阵抽痛，捂了捂心脏话语却被杨子诺打断“把好好留给我吧！”
　　“子诺，我…”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吗？
　　“妈，吴叔叔”一直提心吊胆的刘行行终是鼓足勇气走到吴倾颜面前，如果妈妈以前是因为这个男人不要自己的，那么这次自己不会再让妈妈抛弃自己。
　　看着跑过去的刘行行，刘仔浩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儿好陌生。
　　被打断的吴倾颜静静的看着刘行行，和子诺长得真像，摇摇头头，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行行。”
　　拽着杨子诺的刘行行看了下杨子诺 “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杨子诺抬头看了看刘行行，又看了看远处泪目的好好“签字了吗？”
　　“还没有。”吴倾颜摇摇头，嘶哑道。
　　“那是回来拿衣服吗？我们出去你去拿吧…”找不到话题的杨子诺硬生生挤出一句话，便转过头向着刘仔浩的车走过去。
　　吴倾颜对着转身的杨子诺点点头，又摇摇头，却也只能目送杨子诺和好好上了刘仔浩的。
　　好好更是趴在窗户上，一直盯着吴倾颜“妈妈，爸爸是回家了吗？”
　　坐在副驾驶的杨子诺突然哭泣出生，刘仔浩靠边停车，看着杨子诺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那是朋友圈里张艳竹发的一张B超单，毋庸置疑，是倾颜的孩子，自己还真是，期盼些什么呢…
　　想要拽过杨子诺的手机，却怎么都没办法抽出来，“我们回去吧。”
　　“继续开车吧。”杨子诺不想在见到吴倾颜，她真怕回去在看到吴倾颜彻底的离开。
　　手机这时候传来一条简讯，杨子诺打开，是吴倾颜的简讯，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终是忍不住趴在了副驾驶空台上大哭起来。
　　刘仔浩拍着杨子诺的后背，对着后面的子诺妈妈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走吧…”不想因为自己破坏外出，杨子诺收拾好情绪抽着鼻子道。
　　吴倾颜用钥匙打开房门，家还是那个家，自己走进的时候却心如刀绞。
　　走到卧室，看着墙上两个人的结婚照，眼泪再也忍不住。坐在卧室床上，轻轻抚着子诺睡觉的位置，找寻着那份曾经的问温暖，可是除了一片冰冷，再无其他。
　　发了一会愣，起身打开衣橱，摸过里面整齐的黑色衬衫，黑色西裤，一件件都是记忆，都是自己的痛。
　　从上衣口袋掏出那份协议书和附带的那张蘑菇屋投资转让，如果因为自己的放手可以让子诺幸福，那么自己又怎么会舍不得让她幸福呢，在协议书后面默默写下自己的名字，拿出自己的那把钥匙，放在自己曾经躺着的位置，再见了子诺，再见，我曾以为的天长地久。
　　公园里，一行人找了一块绿茵地，子诺妈妈和刘仔浩拿出餐垫，把一些带包装的小零食扔到餐垫上，又拿出折叠椅，折叠帐篷，支撑好摆放在餐垫旁边。看着坐在副驾驶发呆的杨子诺，刘仔浩给刘行行使了个眼色，刘行行拽着好好便去把杨子诺从副驾驶上拉了下来。
　　看着杨子诺坐在餐垫旁边的椅子上，无论刘仔浩和她说些什么，都只是恩恩的点点头，除了好好和行行在她旁边和她说可以看到她脸上的一丝微笑，其他都是冷冷的。
　　子诺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递给好好一个风筝，让好好和行行拽着子诺去放风筝。
　　子诺拿着线轴，把风筝才放高，就和旁边的一个风筝缠绕在一起，子诺皱皱眉，用力一扯，却并没有扯断风筝线，手却被风横线硬生生隔出一个伤口，鲜血顺着子诺的手一点点低落在地上。
　　“子诺…”在和子诺妈妈谈话的刘仔浩听到行行和好好的惊呼，赶紧跑到了杨子诺旁边，拿起了子诺的手，看着杨子诺手上的鲜血皱了皱眉眉头，拽着杨子诺就要去医院，子诺妈妈也跑过来，一家人的聚会也不欢而散。
　　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的杨子诺包扎完毕回了家，率先进了门走向卧室，开了壁橱发现黑色衬衫都没有了，只剩下艳竹的那件小号衬衫，分外刺眼…
　　后退跌坐在沙发上的杨子诺看着，恍惚间摸到一张纸，拿起看到是自己给倾颜那份离婚协议书，看到下面吴倾颜的三个字，那是在熟悉不过的三个字，现在看到却如此揪心。一份离婚协议书，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尾部。
　　子诺妈妈照顾好两个小孩，就唉声叹气的去了厨房，收拾没有动过的餐盒。
　　刘仔浩站在客厅，寂静的看着杨子诺手里拿着的那张纸，那应该是吴倾颜留下的离婚协议书吧。
　　杨子诺轻轻叠好了离婚协议书，放到了床头柜的首饰盒里，脱下手上的淡黄色手镯和离婚协议书放好。
　　回想起她和倾颜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因为迟到连结婚誓言都没说，倾颜从口袋拿出一个绿色的镯子，带到子诺的手上。
　　“子诺，这是我出差自己选的一块石头，师父说是一块很好的粉粹，就给你磨了一块镯子，用剩下的磨了一块小平安锁，以后送给我们的孩子。”倾颜在民政局门口握着子诺的双手说道。
　　“好，送给我们的孩子。”杨子诺笑着接过，看着手环上又一个小坑便问倾颜“怎么会有个小坑？”
　　“笨蛋，那是一个O，是我刻上去的。”倾颜宠溺的挂着子诺的鼻子“如果生是起点，死是终点，那我想和你一起手牵手从起点到终点。而且，我那天刻刀割了手，我便把血涂在了上面，有魔法了哦。”
　　子诺感动的看着镯子递给倾颜“那你给我戴上。”
　　倾颜接过子诺的手，推了上去“真好看。”
　　子诺坐在床上，脑海里一幕幕过往，后来妈妈生日，自己忘了买礼物，又一直吃药便送给了妈妈，后来妈妈又送给了张艳竹。
　　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是不是这样。
　　崩溃的子诺看着小小透明盒里那个绿色的小小的长命锁，这个或许就是命运。
　　眼泪再也没忍住，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听着屋里的哭声，好好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要冲过去，被行行一把拽住摇了摇头。
　　刘仔浩看着厨房里一边收拾餐盒一边流泪的子诺妈妈“您别难过，我，我去看看子诺。”
　　“仔浩啊，我不知道你们都发生了什么。先是联系不上子诺，再就是你来到家里在门口站了三天三夜，再后来就是子诺一个月后回来，说，说自己堕胎了…子诺这孩子从小没少受苦，他爸爸走那年，她硬是一滴眼泪也没落下，但是我知道她疼啊。”子诺妈妈的眼泪跟着落到了菜盆。
　　“阿姨，对不起。”刘仔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拿起手机给刘行行发了一条短信“带着妹妹去找姥姥，就说你们饿了，想吃饭。”
　　刘行行听到手机的短信，看到是爸爸下发的命令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好好说道“好好，你饿不饿。”
　　好好摇了摇头，不说话。
　　“好好，姐姐饿了，陪姐姐一起去吃饭好不好。”行行诱哄着坐在旁边的好好。
　　好好抬头看着房间内的子诺，还是摇了摇头。
　　刘行行皱着眉抬头看向刘仔浩，刘仔浩向着子诺妈妈努努嘴，刘行行便跑到了子诺妈妈旁边“姥姥，我饿了。”
　　子诺妈妈擦擦手“哎呦，姥姥都忘了，那个姥姥现在做饭。”
　　刘行行拽了拽子诺妈妈的衣服“姥姥，我想吃披萨。”
　　子诺妈妈低头看着刘行行指了指刘仔浩又指了指杨子诺点点头，也好，让他们谈谈可能会好些，子诺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排斥刘仔浩了“好好，姥姥带你们两个去吃披萨。”
　　收拾好后子诺妈妈去拽好好，好好就是抱着沙发扶手却怎么也不动。
　　“好好，和姥姥还有姐姐去吃饭好不好。”子诺妈妈劝慰着。
　　“好好不饿，好好要陪着妈妈。”倔强的笑脸死死盯着子诺的房间。
　　“妈妈也饿了，我们先去吃，然后给妈妈带回来好不好。”行行拽着好好的小手说道。
　　“真的吗？”好好看着刘行行问道。
　　“真的。”子诺妈妈赶紧接着说道。
　　好好点了点头，心里又太多的不确定。
　　看着一老两小出了门，刘仔浩推开卧室的门“子诺。”
　　杨子诺趴在床上止住哭泣，从床上坐起来才想到是自己影响了一家人外出“对不起。”
　　刘仔浩看着苍白无力，像一只褪了色的花朵，心里很是堵塞。
　　“子诺，你的手还疼吗？”刘仔浩说着就要看看子诺的双手。
　　杨子诺敏感的把手上的手放在身后，动作间拉扯到了伤口，抽了抽眉“艳竹怀孕了。”
　　刘仔浩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才一个月，短短的一个月，张艳竹竟然怀孕了。
　　“子诺，饿不饿？”刘仔浩看着杨子诺脸上的泪痕，揪着心问道。
　　杨子诺呆呆的摇了摇头“不饿，好好他们呢？”
　　“阿姨带他们出去吃饭了，阿姨很担心你，”
　　“我没事的。”杨子诺淡了一口气“谢谢你。”
　　看着今天格外客气和敏感的子诺，刘仔浩是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行行，行行很敏感，谢谢你接收她。”
　　杨子诺抬起头向外望去，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都出去吃饭了吗？
　　“行行自小很是敏感，追问我急了的时候就带她去小房子，她会一直看着你的照片问我，是不是她妈妈。”刘仔浩深吸一口气吐出道“那段时间我也一直没怎么管她，接到的电话也都是说她因为妈妈的问题和人家吵架，我一见到她也总是那段挥不去的记忆。她，她也很可怜…”
　　刘仔浩松了松褪，动了动脚丫子继续说道“那时候检查也都说是男孩，后来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女孩，家里的热情也就消散了，对这个孩子也没有那么关心了。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什么都不说，自己憋在心里，直到那天我看到她满脸是伤，书包里还有一张被撕碎了的你的照片，那张照片应该是从小房子偷拿的吧…”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行行她的身世？或者她亲生母亲那边的人？” “等以后再说吧，她的娘家人拿到那笔钱就走了，甚至都没有看过这个孩子一眼，就再也没出现过。”刘仔浩皱着眉头说道“薄凉的人又何止他们一家…”
　　是啊，自己是不是也是薄凉至极，羁绊了倾颜十几年，大好青春葬送在自己的手里。
　　“对行行好点吧，她和好好一样，都很敏感。”杨子诺联想到自己的童年，和行行又有何差异？
　　刘仔浩看着攥着小小的长命锁的杨子诺，用了的闭上了眼睛，但愿自己来得及吧。
　　两个人寂静的坐着，直到刘行行和吴好好提着给子诺打包好的饭菜回到家才打破了这份寂静，“妈妈，吃饭吧。”好好走到卧室拽着子诺的诺道。
　　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变得这么爱哭，眼泪总是不要钱的往下落，灼热的泪落在冰凉的手，子诺抬起手背擦了擦脸，笑着说“走，我们去吃饭。”
　　子诺妈妈赶紧出碗筷，把水煮肉片，酸辣土豆丝倒在了盘子里，又取出一碗板面放在了子诺跟前的碗里，看着碗里有些凝到一起的面，子诺想到大学的时候，自己总是爱吃摊上的板面，5块钱一碗，好吃不贵，刘仔浩却总是嫌弃脏，不给自己买。后来就再也没有吃过板面。
　　低下头夹起一片面，还是那个味道，心里有暖流淌过，却很快干裂…
　　“仔浩也做下来吃。”子诺妈妈赶紧把仔浩也拉倒桌前坐下。
　　给杨子诺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放倒子诺的碗里“上学的时候你最爱这个了吃了。”
　　“爸爸以前讲过，你爱吃水煮肉片，还不让老板放辣椒。”行行做到子诺旁边说道。
　　子诺夹起一块碗里的肉片，送到行行嘴里“尝尝。”
　　刘行行张开嘴，在嘴巴里慢慢咀嚼，这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夹菜，自己要记住这个味道。
　　“姐姐，你怎么哭了？”坐在对面的好好看着妈妈给姐姐夹了一块肉正要生气却看到了刘行行掉眼泪。
　　刘行行露出一个很是难看的微笑“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夹菜喂我吃饭。”
　　杨子诺抬头看了眼刘仔浩，刘仔浩有些羞愧的给刘行行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碗里。
　　“我吃过了，你们吃。”刘行行擦了下眼泪起身做到了沙发上。
　　“姐姐你别哭，以后我给你夹菜，喂你吃好不好。”好好从椅子上下来追到行行身边喊道。
　　刘行行看着眼神坚定的好好会心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子诺和刘仔浩、子诺妈妈看着两个小孩子，心里像是被什么融化。刘仔浩更是趁机给杨子诺加了几筷子菜。
　　笑着道了谢，杨子诺把整碗面都吃干净“我们下周再去玩吧。”
　　几个人惊喜的看着子诺，好好更是惊呼出来“真的吗？”
　　子诺笑着点头“恩。”
　　吴倾颜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投资转让协议，来到张艳竹家敲了敲门。
　　“倾颜。”张艳竹看到是吴倾颜很是惊喜打开门，把吴倾颜拉近室内。
　　“艳竹，上次是我不对，这个算是我和子诺给你的补偿。”吴倾颜站在室内从口袋拿出那份协议放在茶几上。
　　“我要的不是这个。”张艳拽过吴倾颜想让她坐在沙发上。
　　“你要的我给不了。”纹丝未动的吴倾颜对着张艳竹惨淡一笑，自己对这个女人没有过任何想法。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你不是要个孩子吗？”张艳竹对着一动不动的男人喊道“你让他没有爸爸吗？你让他上不了学吗？你让他生下来就面对别人的冷眼吗？”
　　倾颜想到自己说过那些关于她父亲的事情，皱了皱眉，把桌上的投资转让协议放倒张艳竹手里“我会对这个孩子负责，但是对你我只有这个。”
　　“你怎么负责？你怎么对这个孩子负责。”张艳竹不甘心的看着吴倾颜。
　　“我会给你一个名分，但是我不会爱你。”吴倾颜转身离开了张艳竹家。
　　一直宿在公司沙发上的吴倾颜很快就在公司附近找好了房子，现代风格的一室一厅。
　　把鞋放在鞋架上，拎着皮箱走进卧室，把皮箱里面的黑色衬衫、西裤一件件放在壁橱里，整理完毕又去厨房煮面的时候收到简讯，倾颜的姐姐被玻璃割了动脉，正在医院抢救。
　　吴倾颜赶紧打通电话“妈，我姐姐怎么样了？”
　　“你个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回家，打电话也是爱理不理，这次你姐要是出事了你都见不到她了你。”吴倾颜的妈妈在电话里对着吴倾颜一阵数落。
　　“您先告诉我在哪个医院啊。”吴倾颜一阵无奈。
　　“第三医院，刚签了字手术呢。”吴倾颜妈妈无奈道。
　　“我马上到。”吴倾颜开车就去医院。
　　到了医院，吴倾颜的妈妈看到是吴倾颜来一个人来的便问道“杨子诺呢。”
　　吴倾颜皱皱眉道“我们，离婚了。”
　　“离婚了？”吴倾颜的妈妈心里激动道。
　　吴倾颜才要做答就听到叫自己“倾颜。”
　　吴倾颜抬起头看到张艳竹向着自己走来，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我来做检查啊，我们的孩子一个月了，约了NT。”张艳竹摸着肚子说道。
　　“谁的孩子？”吴倾颜的爸爸抢先问道。
　　“叔叔，这个孩子是倾颜的啊。”张艳竹抬头看了下倾颜不好使的对着倾颜的父亲说道。
　　“倾颜的孩子？”吴倾颜的父母不相信的问道。
　　张艳竹娇羞的看着吴倾颜一眼，并没有说话。
　　“是我的。”吴倾颜冷淡道。
　　“怎么不早说啊。”吴倾颜母亲激动拽着艳竹的收“多水灵的孩子啊，叫什么名字啊。”
　　吴倾颜一阵头疼。
　　“我叫张艳竹。”张艳竹低下头像极了第一次见公婆。“您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啊？我带您去看看。”
　　“是倾颜的姐姐，在外面不小心割了动脉，在抢救呢。”吴倾颜妈妈这才想起这码子事，担忧道。
　　“那不要紧吧？”张艳竹显得比吴倾颜还要紧张担心。
　　“没事的，你可别担心。”倾颜妈妈紧张的盯着张艳竹的肚子“你检查做了吗？怎么样啊。”
　　“做完了，都正常，这才出来就看到了您。”张艳竹客套道。
　　“检查完了就赶紧回去休息吧，你可别累着，让倾颜赶紧陪你回家。”吴倾颜妈妈紧张的说道。
　　“让倾颜陪您吧，我自己回家就行。”张艳竹看着冰山一样的吴倾颜说道。
　　“倾颜，你还不赶紧去艳竹回去啊，小心点，回来伤着我孙子和你没完。”倾颜妈妈瞪了一眼吴倾颜。
　　看着这里的烦心事更是郁闷人，“知道了。”扔下三个字就朝着医院门口走去，张艳竹紧随其后。
　　看着吴倾颜和张艳竹走出医院，吴倾颜父母相视一笑，像是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
　　“倾颜，你等等我。”张艳竹不敢动作太快，这个孩子她堵不起，只要孩子在，吴倾颜不会不管自己的。
　　站在医院门口，吴倾颜看着后面跟上来的张艳竹问道“没开车？”
　　“医生说孕妇不可以开车。”张艳竹皱皱眉，这事要丢下我么？
　　吴倾颜拦住一辆出租车，把张艳竹推了上去，从口袋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师父“xx小区。”
　　司机师父“好嘞”便开车而去，坐在车里的张艳竹从后视镜看着又回到医院的吴倾颜眯了眯眼睛，你还是忘不掉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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