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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你疯了吗大姐
殷君娆本来并不信她能说出什么花样,却一语听完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与女帝长得一模一样,两个紫微星争斗怕不是印证了危难之中谁能苟活,而自己又降临此地……
不能怪她联想,只是穿越这种玄幻事切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恍惚之间竟然有些动摇。
阻止她差点也被封建迷信荼毒的还是那钦天监,说的话越来越不对劲,“然而陛下诞育帝姬身体羸弱,正是耗尽了气运,紫微星暗淡才会遇此劫难,两星难存,一星危机,陛下若不早做决断,恐怕会险中加险,预示着冬岳会有祸殃临头啊!”
“更荒谬了,朕好好的,何来祸殃?”殷君娆嗤之以鼻,可回头细想想却更是细思极恐,难道自己就是两星争霸中存留下来的一星,水中伤痕累累死去的皇帝,正是已遇祸殃?
这话说完,李作符也开始跟着信了,追着询问,“依你所言,可有破解之法?”
钦天监却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天机我等凡人无法揣度,不过……”她思忖一会儿,“可以效法先人。”
“如何效法?快同陛下说清楚。”殷凌像是也听信了钦天监之言,情急之下追问钦天监之际,也看向身边的殷君娆,只见对方表情一脸沉重无语。
正在殷君娆思考此话之际,钦天监,李作符与摄政王三人眼神相交。
李作符从刚才的跪姿就没起来,此时更是像是知道了什么,一直对着台上的殷君娆叩头,“陛下恕罪,臣罪该万死啊……”
“你又怎么了?”殷君娆忍住了即将要报的爆粗口,钦天监之言即便是真,也对当下的时局不利,她身为弱势方应该当下保全自身,不再沉迷于思考。
谁知,李作符此言一出,四座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殷商末期,商纣因杀戮过重,继位之时龟甲残裂,乌云遮日,马蹄凌乱。举国上下瘟疫遍地横行,甘泉苦不堪饮,婴儿生则夭折,粮食有麦无实,预示着殷商要遭天谴,神弃商朝。商纣献祭百人不足,千人不济,万人不支,只好效法成汤先祖铸造祭天台最后自焚祭天。今日我冬岳国礼之际遭此横祸,可也先用千百人牲祭祀以息天怒以安人心,可臣惶恐在于贱民牲畜萤火之光如何能与帝王紫薇恐难相比,最后……”
“不可……”“你疯了吗大姐?”
殷凌和殷君娆同时起音,听此一言殷君娆,脸色发青怒目圆睁,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从龙椅上一下子站起来,衣袖下双拳紧握着。
“今时今日,不管贵为天子还是低如庶民,活人祭祀岂不是草菅人命!荒唐!无知!野蛮!”
殷君娆声音如同怒吼,语尾都已带上了破音般的嘶哑,喊出来的那一刻,她甚至震的自己太阳穴都跟着发疼,心跳加快眼前发黑,喘着粗气才平稳过来。
众人包括李作符和殷凌在内,谁人都没有见过陛下爆发如此雷霆之怒,即便是不通剑法,殷君娆的手也已经放在了佩剑之上,瞪视着台下的李作符,也像是克制着自己的内心。
片刻,众臣才从刚才紧张压迫的气氛中缓解过来,难得喘来一口气。
蓝衣官员立刻站出来反对如此谬论,跟在她身后的被殷君娆吓到的也有,看不惯李作符的也有,一同站出来驳斥。
李作符不再吱声,他的朋党再针对这等问题上更是头也不敢抬一下,殷君娆闭塞不语,眼神犀利,朝堂上气氛沉重,像是谁再敢开腔,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陛下。”在众人的沉默之中,殷凌走上前。
气愤之余的殷君娆扫了一眼她,没有多说什么,似是也想听她的观点,殷凌才接着说下去,“臣有一计,不劳民伤财,更不会有草菅人命之举。”
听殷凌之语,殷君娆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却紧跟着,听完再语后,脸色又沉了下来,“既如钦天监所言,陛下是因为诞育千雪帝姬而致使紫薇星微弱,千雪帝姬生而强健,又是陛下的独女,皇储的最佳之选。不如陛下禅位于帝姬殷千雪,这样不用伤及性命,又保全冬岳国祚。”
帝姬殷千雪,她记得这个孩子是皇帝年初才生,便才半岁婴孩,连坐斗都坐不住,想推举让她继承皇位,不是荒唐到了极致,就是野心到了极致。
“朕没记错的话,千雪才半岁大,开口说话都不会,皇姑让千雪如何批阅奏折,如何上朝颁诏啊?”殷君娆反问。
殷凌此时威压展开,眸底稍纵即逝的过了一股凛然的杀气,热切的眼神中,氤着层层荧光,“臣受先帝重托扶持陛下多年,帝姬当然是由臣这个摄政王辅佐。”
摄政王的阴笑让她感觉尤为的熟悉,霎时间全身的血液在倒流,殷君娆猛地转头看向李作符和钦天监,两个人脸上的阴笑来不及收敛,恍惚中她才发现,三个人竟为同党。
她又在恍惚中扫视了一圈龙香殿内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物件和朝臣,只觉得每个人都面目扭曲,每个人都表情狰狞,回头又对上殷凌,对方已然一副得逞的模样。
一时间,她只觉得胸口发闷,想要开口否定却压得喘不过气,开不了嗓。
无数脸盘的消息在她脑中飞速旋转最后形成一条严密的关系线。
摄政王李作符的目的是让千雪登基,摄政王掌管禁卫军,千雪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皇帝若死了……
她不禁注意到一点,为什么摄政王和皇帝一同落水,皇帝满身是伤被鱼兽咬至溃烂,而摄政王的腿上只有那么一道伤疤。
见台上不说话,领头的蓝衣官员立刻发表自己的主张,“此事不妥,既然钦天监能看出双星争斗,也早知祸殃在此,为何还要定下上上吉日?难道明知道是灾日还让陛下前往?此人话不可信,无论祭天还是禅位更是不妥。”
话又传回到钦天监,“臣以全族夫儿老小以起誓上天,今日如果有半句虚言,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全族不得好死必遭报应。”他郑重地举起手,“郑二将军呢,你敢吗?可别走了你姊郑裕的老路!”
“敢不敢有何用,尔等竖子怕的不是起誓,而是不起誓。不然……”蓝衣官员冷嘲热讽一声,似是想到了同僚惨状,又不禁惋惜,“不然恐怕就是会步潘家的后尘吧!”
“潘家乃叛国重罪之族,死有余辜,休要再提!”
堕入地狱,自己恐怕现在就身在地狱。
殷君娆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呼吸渐渐加速,脑子的信息逐渐绞成一团乱麻,殷凌口中又提及叛国……
她自诩自己来自现代,又经历过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摸爬滚打,揣着身为未来人的优越感和当上皇帝的浮躁,却仅仅在打响第一声枪炮的时候就败下阵来。
怒极之余,骂不出口的话临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力的笑声……随着龙椅上“砰”的一声响,刚才还吵闹的诸臣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去,瞬间面如金纸,鸦雀无声。“陛下晕倒了!传太医!”
殷凌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种地步,她今日是目的一是试探,二是不论这皇帝失忆与否,都再给她一个警示的下马威。
想着那密信上让自己韬光养晦再待时机,殷凌骂了句愚见,却又开口:“今日之事容后再议,陛下大病未愈,近日还是继续留在芳华殿养病吧。”
在昏睡之中,殷君娆的脑子里想了很多,她梦见了水中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不禁看着她更多感慨,在这如汹涌如潮的朝堂,她又受了多少算计,多少侮辱。
她也看到了现代的自己,看到了每个废寝忘食的夜晚,每一场唇枪舌剑的胜利,每一次升职加薪的喜悦,也有每一次被人羞辱的掩面痛哭。
到最后居然还看到了小周和库格州长脸上得逞是阴笑,简直与殷凌的如出一辙。
她吓得倒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身边是一两个伺候她的宫女,“陛下醒了!”还有一张熟悉的男人面孔,“陛下,您感觉怎么样?”
李祈年坐在她床边轻轻地给她扇着风,楚含见让人赶快叫太医过来。殷君娆差点以为她又穿越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发现这是自己的芳华殿,她闭眼养神一会儿,心中仍有余悸。
“我在上朝的时候晕倒了?”殷君娆边问边回想,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朝堂上被暗算下套的时候,不禁疲惫是捏了捏眉心,身体倒并不感觉哪里不妥。
“是,太医院和侍卫把您抬回来的。”李祈年回答,表情相较于平日多了点严肃,便是眉毛都还皱着,看殷君娆略显呆滞的表情,“您还感觉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殷君娆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又恢复清醒的摇了摇头,处于刚睡醒的愣神之际,涣散的视线注意到窗外,看到已经暗沉下来,几近黄昏的天色,不禁又问:“我晕过去了多久?”
“六个时辰了,从下朝来就一直昏着。”李祈年看她这副晃神的模样无奈又担忧,刚想叹口气想说什么,又把气咽下,“您昨日可是又彻夜不眠了?刚才宫人报知臣侍,三更天时殿里的蜡烛还亮着。”
她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低血糖加连轴转出差办公,今日又有一口淤堵的气在,想到朝上那群人一张张恶臭的嘴脸,獐头鼠目丑态毕露,“呵,何止这一桩原因。”
李祈年自知朝堂上定是发生了什么,可因后宫身份摆在这儿,不得干政,便是知道了也要装不知道,只好绕开话题,“先让太医给您瞧瞧吧。”
说着,正准备招呼早已经候在殿外多时的太医。却被殷君娆大手一挥,“不用,我身体没事。”
她现在回想起朝堂的窘态就气煞至极,扶着床沿站起身,李祈年和赶上来的楚含见都在后面连忙搀扶。
若是有事,也是被这等漫诞不稽之人气的。
怪力乱神也罢封建糟粕尚存,但回想起活人祭祀的言论,让她不由得攥紧拳头,指甲都快要嵌入肉里,“把李作符给我传来,现在。”
听到李作符的名字,身后搀扶着殷君娆的李祈年身体下意识地一颤,楚含见的手也顿在了原地,其他人也更是无动于衷,面对皇后不敢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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