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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在海安,各类海鲜是家庭餐桌上常见的菜品。
然而温了月偏偏海鲜过敏。
她被林昱卓接回他家的那几年,她那个好继母做的饭菜可让她因为过敏吃了不少苦头。
最严重的一次需要洗胃,从那时起,只要是她和周渟渊在一起吃饭,餐桌上就不会出现海鲜。
除了她回国首次同他应酬,她差点误食海鱼那次。
只是,他大概不知道,与他了解她的喜好一样,她同样……记得他的。
周渟渊拽出塑料袋提手,准备送它去垃圾桶。
温了月留在原地,眼巴巴望他:“我跑好远花钱买的,你真要丢?多浪费啊。”
“势单力薄”的可怜塑料袋就这样侥幸存活下来。
周渟渊闭了闭眼,抹去眼前掠过的病床上的虚影,“你吃不了。”
“我知道。”温了月明白他在害怕什么,她没戳穿他,只说:“你别迁就我,多考虑考虑自己,很难吗?”
装饰热闹的庭院里,盖不住空气中飘荡的寂寥。
蓦然,周渟渊改变主意,提了塑料袋回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嗯,所以——”温了月伸出食指。
“不吵架。”周渟渊抬手和她的食指摁在一起,盖章。
之后的时间,温了月边串食材边问周渟渊中午怎么会回来。他说今年没有陪打麻将这一项目,本来只是去露个脸。并且周兰因和盛呈明早要去自家雪场滑雪度假,周初初和易清今晚飞国外旅游。
不出意外,如果温了月没在家,他会是自己独自一人。
温了月把串号的香菇串放到盘子里,连通其他烤串一串串摞整齐。
“往年也这样?”她问。
要是准确点,她应该问前五年,但她没有。
周渟渊手中处理买回的海鲜,照实答:“差不多。”
偶然有一年聚得齐,他也始终游离于那种热络的氛围中。
温了月心情莫名,是该要说些什么,却在张口时像有干燥的棉絮堵在嗓子口,吸干她所有水分。
她跑进家里,开了瓶冰的白葡萄汁,张嘴灌了大半瓶。
再返回院子里,海鲜已经被周渟渊处理得干干净净,撒上了红辣椒和小香柠放置进托盘里腌制。此刻的他正接着她丢下的工作继续做着。
他干活一直比她俐落,平常拿钢笔签文件的手熟练地串起各类食材,橡胶手套掩盖了手背虬曲的经络,又不经意从手腕处若隐若现的延长攀爬,平添几分性感。
温了月把未开盖的果汁放在一边,盯着他抿了口自己的果汁,悄然间,她含了一大口葡萄汁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趁他抬头之际,俯身捧他的脸把果汁过到了他的嘴里。
第一次操作这种动作,温了月眼尾酡红一片,感知到对方喉结滚动,黏腻飘散果香的液体从唇缝溢出来,滑过他的下颚,她只好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顺着水迹一一嘬舐去。
周渟渊睁眼未错过任何一个女人神态的微小细节,在她要离开时,预备托她后脑延续这时间,结果被温了月含糊地声音拒绝。
“有油。”
他沾有油光的手掌滞在半空,偏头抻长脖子狠狠地吮了她的下嘴唇,放走了她。
做完一切,温了月坐回原座位,若无其事的继续串串,然而对面炙热的视线实在难以忽略。
她磕绊地开口:“嫌,嫌弃我?”
一直看她,还以为寒冬时节有烈日当空呢。
周渟渊声音闷沉,反问道:“我看起来像?”
温了月无言应对,花了长达三分钟串出了一串最扭曲烤肉串。她看着心烦,最后用完美盘里堆叠的烤串淹没了这个“畸形串”才算是满意。
黑幕垂落,庭院内悬灯结彩,澄净的月色在五彩的灯光中失了颜色,退至于院外。
一层玻璃门大敞,客厅电视机里传出春晚开场的报幕声,烧烤炉的煤火噼啪作响,火星腾空跳动。
温了月手持托盘,慢慢地嚼着今天第四片刷满黄油的面包片。她今晚吃了不少,体感上已经撑到嗓子眼儿,但只要休息一会儿,她就又能满血复活,往胃里填缝。
从开始就没闲下来的周渟渊,把烤好的玉米粒捋到碗里放在温了月面前时,被她抓住了手腕,拉到身边坐下。
温了月夹了个剥皮的虾肉置于周渟渊的嘴边,哄孩子吃饭似的说:“啊——”
她见他满脸不乐意,却还是乖乖吃下,立即献宝的把满满一碗剥好的海鲜移到他的面前。
“我吃饱了,现在该你动嘴了。”
周渟渊嗯了声,抽出湿巾擦擦手,安静地咀嚼食物。
温了月就坐在他身边,撑着下巴看他,顺便分神侧耳听今年春晚的第一个语言类节目。
听了一会儿,没觉得好笑,反而有些尴尬,可她还是很珍惜现下这一幕。
刚到国外的那一年除夕,她除了给于佩打电话道了新年好,她还用国外的号给周渟渊打了电话。
电话拨通后,她没作声,周渟渊那会估计在开会,他以为是骚扰电话便挂了电话。
其实他不知道是,那通跨国电话打了有整整一个小时。她就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各种声音,猜想他当时在做什么。
或许是在异国她乡她想家了;或许是她受了委屈想要安慰,当时那段时间,她打了好多次电话给他。到后来,学业工作忙起来,渐渐的她缺少了空闲时间,同时也适应了北半球的极昼和严寒,自此彻底断了给他打骚扰电话这个习惯。
她把跟他的通话全录了下来,失眠时会拿出来听,比助眠视频都管用。
温了月出神地想,她怎么总在利用他,让他成了冤大头。
电视里响起沸腾的掌声,像鼓点敲醒困宥于旧时光的温了月。
她慢声说:“四个月了,还有二十几天我们这种关系就会终止,结束后你去谈个恋爱吧。”
“好不好,周渟渊?”
霎时间,万籁俱寂,连同风中簌簌交叠的枯枝都停下来,唯恐惊扰此刻庭院内的对峙。
“找谁。”周渟渊嗓音如寒冰刺骨。
温了月思忖后说:“都行,只要你喜欢。”
她喝了口果汁,细腻的液体如甜过头发苦的葡萄果肉刮蹭她的食道,“我在国外谈过男朋友。”
周渟渊黑沉沉的眼睛凝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实性。
“没有骗你,他是我同学,我们是在一次聚会上面认识的。”
温了月现在害怕对视,只能眺望挂于鸡爪槭光秃枝干上的鲤鱼灯笼。不是撒谎,她的的确确有个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谈了半年,分了手。
至于为什么,是因为她想做个实验,她到底能否跟一个异性绑定于一种社会制定的亲密关系中。不过这些,周渟渊他不需要知道。
他只需清楚,她并非非他不可,他也是一样。
过于高尚无瑕的感情往往累人累己,随性一点,反而轻松。
周渟渊左手握了根铁签,铁签尖头扎进掌心划出道裂口,浓稠的血红绕过铁签一滴滴打落在地面,卷了石板缝隙下的泥土消失在最深处。
“怎么分的手。”
温了月颤动呼吸,捏紧衣袖,“他说爱我。”她强调,转头目光死死定在他的脸上,“你听明白了吗,他说爱我。”
从前最爱她的人,抛下她死了。因此,别说爱她,她负担不了任何人的爱。
灯光晃了晃,铁签“咔嗒”掉落在石板,光源恰巧射在周渟渊不曾藏起的伤口上,血珠正汩汩往外冒。
温了月捕捉到他血糊的带伤手掌,她猛然瞪大双眼,扯着他带血的手掌放在自己膝上,抽出纸巾胡乱的压盖止血。
纸巾太薄,叠上的新纸不出一秒便会有殷红洇出。
她不敢太用力压伤口,也找不到止血的方式,最后只好用自己的厚衣服把手掌包起来。
温了月身子发抖,躬身将额头靠在他的左臂。
她真的后悔了,说了不吵架,怎么又变成这种样子。
“我不爱你。”周渟渊目光涣散,低语。
但我怎么又恨不了你,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我是在跟你商量!”温了月声音酸涩无助。
周渟渊面无表情地抽出手臂,揭掉快要凝固粘腻在手掌的纸巾,伤口处的疼痛他浑然不觉。
“你说要跟我做,还算话吗。”
温了月怔了怔,随后点头。
周渟渊用纸巾使劲揿了两下伤口,勉强止血后,收拾起桌上的垃圾。温了月想要帮忙,被他制止。
“去洗澡,洗完客厅等我。”
-
温了月洗澡得很慢,浴球粗糙的网纱快要把她皮肤擦破她才愿意冲洗。
临近午夜,她披散半干的头发下楼。
客厅的灯光早已全部熄灭,庭院的灯火被如雾的薄纱窗帘拢住,有点点光源调皮的从间隙中钻出。
周渟渊坐在正对于电视机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AR眼睛。
他应该是也洗过了澡,头发服帖的置于耳后,脱了一本正经的定制西装,身穿全黑的柔软家居服。他一旦这个样子,平常的危险凛厉荡然无存。
温了月本想看他手包扎的情况,结果她刚坐在他身边,AR眼镜就被戴上了她的脑袋。
“玩过吗。”
周渟渊胳膊环于她身后,给她调整佩戴的舒适度,他吐出的薄荷清香洒在颈侧,温了月急不可察地耸了下脖子。
大脑传递信息的威力,不容忽略。
自他说要做开始,接下来每一个碰触,语言释放的信号都不会只是简单的含义。
“小九带我玩过一个。”
拒绝她看伤口,温了月索性让自己听话。反正是她同意的,他要怎么玩随他去了。
“初始界面有一个封面是3D建模的男人,自己点进去。”
周渟渊贴着温了月耳廓边说边进入正题。他的手掌托着温了月的后脑,按语她耳后软肉仍能触到纱布的粗粝质感。
他落下的每一吻,不再是点到即止,而是要吮她呼痛才肯罢休。嘬出声响,他又用鼻尖轻蹭像在抚慰她,希望能够原谅他的暴行。
明天必定会留下印子,温了月这样想着,操作手柄点了游戏进去。
她吊着半喘的呼吸,上身早已软倒在能把她全部严实裹紧的胸膛里,放任他胡作非为。
AR画面进度条加载成功。
待温了月迷迷糊糊看清眼前场景时,她扭动被人压制的身体,抗拒地惊呼:“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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