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同人]洁癖——终身误续篇

　　“报告师座，暂时只发现这一人，摸过了两层岗哨，我方没有弟兄伤亡。”
　　瓦檐上身影迅捷，拳风嚯嚯，引起骚乱的刺客正和李冰缠斗在一起，使得院子里一溜儿卫兵举着枪没法射击。
　　虞啸卿几步走进了夜雨未停的院落，沉下脸向身边的警卫连长喝道，“人都码这看戏呢？！——马上组织搜查所有院落，军需弹药仓库派人手重点警戒！”警卫连长留下了四个卫兵，领队跑开。
　　几片屋瓦跌落碎裂，屋顶上的两人棋逢对手，仿佛格斗表演。李冰的搏击功夫在虞师算得上出类拔萃，而入侵者却丝毫不落下风，一时半刻竟难分胜负。虞啸卿一把抓过了身边护着他的卫兵的步枪，喝道，“闪开，李冰！”
　　拉栓瞄准，枪声几乎在他低喝声同时响起。李冰默契地错步，刺客竟也快无伦比地一侧身，避开了射向他腿部的子弹，但身形不稳，被李冰乘机一脚踹在腰眼上，随着瓦砾“哗啦”声滚下屋顶！
　　“碰啪”一声，卫兵们举枪朝那被屋檐挡住光线的黑暗落点围过去，“举手，站起来！”摔落在湿嗒嗒地面的刺客脸孔朝下，一动不动。李冰从屋顶跳下，刺客突然抓住卫兵凑近去戳他脊背的枪杆，借力弹地而起，飞身扑向了几步之外的虞啸卿！
　　虞啸卿挥起枪杆砸过去时瞥到刺客逼近的脸，突然愣了一愣，这电光火石的时间差让刺客抢得先机，抓住他的枪杆反手一扭，虞啸卿的枪虽未脱手，人却被倏然欺近的人影扣住脉门，摔压在地！
　　“师座！”惊呼四起中，李冰飞扑过来。但眼前倏然黑影一晃，斜刺里腾出一人，炮弹般砸向了刺客！虞啸卿脑袋磕到石地，眼前发黑，但随即身上一轻——“碰里啪啦”的拳脚声和闷哼声在身边响起。
　　虞啸卿坐起身，看着和刺客扭打在一起的龙文章。龙文章身上胡乱套着军装，毫无章法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被他的突袭砸昏头的刺客身上……李冰和几个赶过来的卫兵面面相觑。
　　“行了！”虞啸卿柱着枪站起身，向龙文章低喝道。
　　“啥？”龙文章百忙之中抬头看他。
　　李冰站到虞啸卿身前，他们已经发现事情似乎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认识的。”虞啸卿拨开李冰，没好气道。
　　“啊？”龙文章愣怔，手下一松，被他骑在身下的“沙袋”一拳揍在他胸口，扼住了他咽喉，猛地一翻身，两人瞬间掉了个位置。
　　“楚柏——玩够了！”虞啸卿沉下声音喝道。
　　“虞兄，这些年，你的格斗技还是没啥长进嘛……”坐在龙文章身上的男人露出白牙，沉沉笑了笑，眼光从龙文章脸上移开，扫过李冰，落在虞啸卿脸上，“不过你这两近侍还不错——很护主，”他擦了擦嘴角血迹，站起身，“很不小心”地踩了龙文章一脚，桀桀笑道，“……太护了！”
　　“他是我的参谋副官，龙文章。”虞啸卿瞥了瞥军装胡乱混搭，袒胸赤脚的龙文章。
　　“哦，莫非这位就是南天门立下奇功的川军团长？”解开黑衫露出军装和中校军衔的男人忍不住又盯了龙文章一眼。
　　男人三十五六年纪，和他凶狠的身手不同，长了一张相当温和的脸，除了微微深陷的眸子和低沉嗓音透出一丝儿阴鸷，不像军人，倒更像学校的老师。他向龙文章抱了一拳，笑道，“见识了，龙兄！兄弟楚柏，重庆特勤部警卫队长——扰了龙兄好梦，楚某赔罪。”
　　龙文章拢着衣襟，衣角正答答滴水，咬牙哼道，“这罪你可赔不起……”
　　“进屋说。”虞啸卿打断他，向楚柏伸伸手，当先向自己宿舍房间走去。
　　“哎，师座，我这下床气可还没消。”龙文章嘀咕着拉了拉虞啸卿的袖口，很佩服虞啸卿能在三分钟内把自己武装得严丝合缝。
　　虞啸卿拂开他的手，没好气瞪他一眼，“把鞋穿上！”龙文章跑掉的军靴一前一后掉在台阶上。

　　一行人在屋中坐下，勤杂兵笼起火盆，泡上热茶。
　　“我是这次调查团的警卫队长，何部长他们明天到，我只是先期过来拜见老同学。”楚柏手指敲着木椅扶手，沉沉笑着，脸上被龙文章揍出的几团青紫显得滑稽。蹲在火盆边烤衣服的龙文章摸了摸被扼出印痕的脖颈。
　　“有必要摸着黑淋着雨爬到屋顶上拜见？”虞啸卿冷冷垂下眼，看着手腕上的青迹。
　　“哈，我只是听说虞兄治军有方，特地来见识一下。”楚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道，“不过我轻松摸过两层岗哨时可有点失望，正在为虞兄你的安危担心时，还好被你的这位小兄弟发现了，”楚柏斜了僵立一旁的李冰一眼，笑道，“这位兄弟身手不错，当然，还有这位龙团长……我可好久没被人这样胖揍了。”
　　“我也好久没这么痛快揍人了。”龙文章哼哼，扭头向他咧嘴笑。
　　“虞兄不克南天门不受将衔在我辈军人中一直传为美谈，没想到力克南天门之后，你也将这将衔视若无物啊，我一直好奇个中缘由。”楚柏没有理会龙文章的嘲笑，手指抚着自己皮带上的一条金属锁链，盯着虞啸卿笑道，“我两天前就到禅达了，禅达人对虞师倒是敬爱有加，都说师座治军严明，不论官兵，从不扰民，打小鬼子更是英勇无畏……这正是我心目中那个自律，勇敢，文武双全的学长。”
　　“你可比同学时的废话多了，”虞啸卿淡淡笑道，“以前的‘铁臂旋风’可是闷嘴葫芦。”
　　龙文章回头时正好看见楚柏脸上一闪而逝的阴沉，但从那微笑嘴巴蹦出的话却春风般平和，“没想到虞兄还记得我的外号啊，我都快忘记了……对了，我的两个部下等在师部外面，我们在禅达城里捡到了一点有趣玩意，算是我送给虞兄的见面礼，嗯，请这位兄弟去把他二人叫进来吧。”
　　李冰出门，不一刻领着两个扛着大麻袋的精悍军人走进来。两人把麻袋扔在地上，向虞啸卿和楚柏敬礼。麻袋里发出的支吾哼哼声很明显装的是人。
　　楚柏示意两人解开一个麻袋，一团血肉模糊滚了出来，被缚住了手脚，塞住了嘴巴，见到冷冷瞪着他的虞啸卿便骤然脸色发白，见鬼般呜啊哇啦叫起来。楚柏的手下拿掉他口中的布条，于是满屋人都清楚听见这个穿着普通难民衣服的男人嚎叫着的是日语。
　　“禅达城一间半塌屋子里发现的，一个日本残兵。”楚柏沉沉笑道，“原本在前线，散落一些残兵流寇倒也不稀奇……不过，我很稀奇这个烂了腿的鬼子中士能在遍布军队的禅达城里活到现在……虞兄，想必你也很想知道这小鬼子怎么在你的眼皮底下活了这一个多月吧？”
　　虞啸卿沉着脸没说话，龙文章霍然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禁望向了另一个蠕动着的口袋。
　　“不错，有人喂着他养着他呢，帮他找食找药，帮他打掩护，”楚柏桀桀笑起来，显然从心底透出愉快，“最有趣的就是这件事了——”另一个口袋已经打开，一个同样凄惨破烂的人被扒拉出来，龙文章虞啸卿李冰几乎同时猛吸了一口气。
　　“不错，这个通敌的刁民穿着军装，据说，是虞师的现役士兵——甚至不久前刚受领过忠勇勋章。”楚柏悠悠道。
　　顶着乱糟糟头发，扶着腿坐在地上惊惶四望的，正是川军团湖南兵，不辣。

　　2010-02-01／18:20
　　池塘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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