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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
在吻的最初,她的反应里还带着青涩的试探与几分羞赧,像浅尝辄止的蝶。
然而当陌生的甜意在唇齿间弥漫开来,那份好奇便迅速燃成了灼热的火苗,点燃对欲望的渴慕。
海滩上人群渐散,尚明雁牵着埃里安回到酒店房间。
她没有开灯,在弥漫着海风气息的昏暗中,再度吻上他,将沙滩上未尽的缠绵延续。
或许这正是艺术家的天赋,对一切感官的奥秘拥有惊人的感知力、学习力与实践的勇气。
他被她的手引导着,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而后缓缓滑落至腰腹。
空气忽然变得很轻,又很重,多了些黏腻暧昧的东西。
他幻觉般的,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炙热感情的狂喜。
像是在干草上投下了一枚火种,都贪婪的希望点燃彼此,让这火能够熊熊燃烧,感觉到某种心照不宣的渴望。
酒精的迷醉,柠檬的清甜,海风也吹不散的热度。
“陈衍……”尚明雁忍不住轻声呼唤。
埃里安顿住。
这一声像是一枚重锤,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梦醒了。
他停顿一下,唇齿和心跳的热度缓慢而无可挽回的沉没下去。
潮湿的寒意贴在皮肤上,他压低唇舌,刚刚就像个轻巧的游戏,而现在他学会了游戏规则,把尚明雁教他的全数奉献给她。
呼吸被碾碎成潮湿的雾,每一次贴近都像在吞吃舌尖上颤动的光。
尚明雁感觉到一种让她不解的狂暴,像是一阵急骤的狂风将火焰卷起,烧得她几乎难以招架。
她向墙角步步踉跄的后退去。
身体被禁锢的动弹不得,血液似乎也被攫住,因为张大嘴巴承受而有些酸麻。
氧气似乎也被吞了下去,肺在抗议,灵魂却在下坠,可怕的下坠。
渐渐的,她感到难受,心中的火熄灭了,被可怕的饱满缓缓的浇透了。
于是唔唔了几声,扭腰挣扎了一下。
埃里安感觉到了,有些犹豫还像是不舍的,他缓缓后退,释放出空隙。
唇分时带起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像露珠从叶尖滚落,尚明雁失神的喘息几声后,对世界的感知回笼,这才感觉胸口和腰侧的皮肤依然发烫。
原来刚才埃里安拥抱她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勒死她那样,几乎密不透气。
尚明雁像是浮出水面很久,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那样,感到死而复生而欣喜,同时又后怕。
埃里安目光粘在对方泛着水光的唇上,判断尚明雁此刻的状态。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眼。
想到后面可能发生什么,一时间,房间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
“还继续吗?”
还是埃里安打破了沉默。
尚明雁心情有些乱。
他的问句里听不出多少邀请的意味,声音清澈而冷淡,更像是某种确认,她摇了摇头。
于是他们办理手续离开酒店,埃里安送她回家。
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停在路边,方正粗犷的车身在路灯下投出利落的剪影。
周凌单手搭在车窗上,目光追随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黑色轿车,眼神里带着若有所思的打量。
“右席,尚明雁这边一切正常。她和她的小男友不是在家,就是约会,也没有信息再登入终网。”
“她的男朋友是谁?”
“叫陈衍,以前是搞研究的,现在在华妙松手下做销售,背景普通。”
周凌又说:“关于华妙松那边,她倒是进展顺利,早就安插探子进了黑市,找到了0929的芯片。”
“她今天下午还叫了这个陈衍去办公室,想把他安排进实验室负责芯片破解,但没谈拢,反倒是特聘了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专家,叫伊连。”
“这两人的资料我都已经拿到了,一会儿发给您,您还有别的指示吗?”
“你去忙吧,辛苦了。”拉斐尔说完,挂断通讯。
她抬手在空中轻挥,陈衍和伊连两人的资料,立即悬浮在眼前。
随后,她对着旁边什么人笑了笑,说。
“这个伊连确实资历出众,二十六岁就拥有私人实验室,手里还握着好几个重点项目。”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欣赏,“难怪你会破例招他进来。”
华妙松站在她身侧,微微颔首,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履历的确亮眼,我选择他,也是希望这类人才能够为技术带来新的突破。”
拉斐尔温柔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新品发布会的那件事情,让你最近挺烦恼的吧。”
“劳右席挂念,后续处理还算顺利,风波已经基本平息了。”
她们就像是没有听到周凌的那番汇报一样,一问一答,和谐而融洽。
拉斐尔道:“那就好,但既然给你造成了麻烦,我还是要代替周凌向你道歉。”
华妙松:“将军心系民众,担心仿生人失踪案引发恐慌,做事虽然鲁莽,但心情可以理解,都是职责所在。”
拉斐尔轻轻颔首:“这孩子是关心则乱,幸好有你及时制止。”
“右席这话,我实在受之有愧。”华妙松虽然从始至终都一直笑着,但是整个面部肌肉始终处于一种微绷的状态。
她管理着自己的表情,防止表情中流露出警惕,戒备,等等,不正确也不合适的神情,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已经很习惯了。
她继续微笑:“不知道您今天召见我过来,是有什么指示呢?”
拉斐尔又调出尚明雁的照片。
华妙松看到她的资料出现在拉斐尔的手里,感觉有一根神经被刺痛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更加紧绷。
拉斐尔说:“尚明雁,我听过她的名字,是年轻画家中最有名气的,在此之前,我对她也略知一二。”
她少女般的面容在说这些话时,透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神态,语气轻盈空灵,仿佛吐出的每个字都是一片柔软的云。
那双黄金色的眼瞳,宛若璀璨的太阳,带着神话中天使般的圣洁光晕。
但华妙松再清楚不过,毒蛇这类冷血生物里,有些也生着金色的眼睛。
“本想那天就叫你过来,但你的人说,你一早就出门了。”拉斐尔语气依然温和,“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发现你去见了她。”
华妙松轻笑:“我和她曾经是同窗,是很多年的朋友,但是因为学业和工作,难得相聚一次,那天我是去拜访好友。”
拉斐尔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又翻阅起尚明雁的资料,“据我所知,她不仅是出身于艺术世家,还是是黄金时代末期的冬眠者,曾被确诊患有冬眠失忆症。因为失忆,十多年来她和她的家人遍访名医,但都毫无进展。”
拉斐尔带着几分不忍的感慨:“这么多年都被失忆前带来的心理问题困扰,这孩子又是这么有天赋的艺术家,不得不离群居所,一定很辛苦。”
华妙松不语,沉默的听着。
“不过这些倒也算不上特别。”
拉斐尔话音微转,“但是就在你拜访她的前一天晚上,她的终端有过一次进入终网的记录。”
“几乎同样的时间,我在终网内巡查时,发现Zero带着一个人,进入了终网。”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轻柔如羽,却带着不容偏移的重量:
“Zero的行踪一向由你负责监控。那天晚上……你可曾察觉到任何异常信号?”
华妙松的沉默在空气里悬浮了片刻。最终,她抬起眼,语气平稳如常:“没有,昨晚一切正常。”
“是吗?”
拉斐尔只轻轻应了这两个字,尾音像一片羽毛,缓缓落进寂静里。
她走向华妙松。
华妙松半垂眼帘,姿态不卑不亢地迎向她,解释道。
“我和她确实是旧识,昨天见面,不过是久别重逢的寻常叙旧。”她声音平稳,“至于她昨夜是否进入终网,我并不知情。”
拉斐尔停在她面前,目光柔和却深不见底:“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我疼惜你、信任你,更想弥补你。”她话音微顿,“但我不愿被欺骗。”
“右席栽培我、扶持我至今,这份恩情我从未敢忘。”华妙松抬起眼,终是难抑波澜,“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总是要盯着我身边的人?难道每一个对我重要的人,您都要从我身边带走吗?”
她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声音里压着颤,却也压着质问。
拉斐尔被她质问,沉默了片刻。
“我本不愿再提这些旧事。”她的目光如柔软的触抚,轻轻落在华妙松脸上,“你一直都清楚,我对你怀有愧疚。看你难过,比我经历十次实验失败更难受。”
“但我从不后悔带走你哥哥。如果他还在,你绝不可能站在今天这个位置。”
华妙松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
“你如今拥有的地位、权柄、旁人难以企及的一切,在你那样的家族里,原本都该属于你哥哥。”拉斐尔的语气依然温和,却字字清晰,“我不认为,在一个男性人数占绝大多数的家族里拥有一个兄长是什么幸运的事。”
“即便他对你再好,他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你永远不会被真正看见。”
华妙松没有作声。
拉斐尔道:“正因你哥哥不在了,你才得以离开那个充满算计与偏见的家,成为我重要的家人。”
“我希望你能真正接纳我,我们之间,不该永远横亘着无法消融的隔阂。”拉斐尔轻声叹息。
她最终收回目光,声音低了下去:“我不逼你。你回去吧。”
华妙松几乎有些虚脱的走出了大门。
和拉斐尔对话,那种若即若离,亲密又忌惮的感觉,总让她感觉疲惫不堪。
她明白,拉斐尔还是知道了,不论是从她的反应中发现了什么马脚,还是她从周凌那得知了什么线索。
总之她知道Zero找尚明雁通讯过了,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拿轻放。
但就是这样几乎是纵容的上位者的温柔,让她感到焦虑。
她站在空旷的廊下,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迷茫。
哥哥的面容,她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她的家族关系复杂,父亲母亲因为家族争斗出了意外,车祸死亡。是哥哥毅然挺身,在风雨飘摇中为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
年幼的她曾紧紧抓着他的衣角,那是她黑暗童年里唯一的光,是她真正能够称之为家人的存在。
也是这世上,最后一个真正爱护过她的人。
华妙松心神恍惚地走向统光庭殿堂,几乎与一个突然跑来的小男孩迎面撞上。
那孩子戴着金色麦穗编成的头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睛望向她。
他手中握着一朵紫色的小花,明黄饱满的花蕊在修长舒展的花瓣中央轻轻颤动。
他先保护好这朵小花,然后才站稳看向华妙松。
一位研究员匆匆赶来,轻声唤着“876”,牵起男孩的手,抬头向华妙松致歉。
小男孩却固执地站在原地,嘟起嘴轻声说:“我要见母亲大人。”
“拉斐尔大人在忙,我们去弹竖琴吧。”
小男孩还是不走,眼巴巴的看着那扇紧闭的白色巨门。
华妙松蹲下身,平视着男孩清澈的双眼:“拉斐尔大人很快就会忙完,她一定会来找你的。”
小男孩看着她的眼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坚定之后,这才展露笑颜,蹦蹦跳跳地跟着研究员离去。
研究员道了声谢谢,正要走,听到身后嘲讽一笑。
华妙松说:“何必呢?”
“你明明知道,这些实验体都活不了多久。”
一口一个母亲,但拉斐尔在意过她的这些‘孩子’吗?
在意过她吗?
华妙松扯了扯嘴角。
什么家人,不过是造梦者的谎言。
她见过真正的亲情,也拥有自己选择的挚友,更明白她自己的能力。
无论有没有哥哥,她都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而且她的哥哥,也不是拉斐尔口中的那种苍白的形象。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拉斐尔呢?
她不关心,也不知道,她只是想要为她自己造一个乌托邦,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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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实力!(一只大白咕墨镜发光骄傲亮出彭二头肌)
好吧其实也没写什么。
但是jj这么神圣的地方写赤激的登西每次都还有点小忐忑,总感觉有种禁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