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迫害妄想症患者的杂感

　　狗的名声不好，要是鄙视某人，并要大大地羞辱他，通常就骂他为狗。对于居心不良、阴险狡诈之徒，则骂他为狗贼。稍微能与之匹敌的，是狼——对于不懂得报恩，或者拉了他一把，他却去为非做歹的，或者恩将仇报的，则通常骂他为白眼狼及吃人的畜生——狼。然而狼是狗的近亲，这也是狗贱恶的一种间接证明。白眼狼远远未及狗那么普及，这是大大地逊色于狗的。

　　狼还有一大群崇拜者：狼分工明确，有组织、有纪律，团结协作，锲而不舍，每当遇到猎物，必紧紧跟随，直致其死命。这也为它赢得了大量的来自于人类的崇拜者。然而人类和狼有一点不同，狼是把别的物种视为猎物，以施展它的手段。人类更多的是将自己的同类视为猎物，将狼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每击必中，必致其死命，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妙至极。在某类人眼里，狼是他们的祖师爷，地位等同于孔圣人，如果条件允许，恐怕要竖碑立庙，将其供奉起来。狗就没有这样的光荣了，虽有一项看门的本领，也从未赢得过人类的赞赏，没有人会由衷地称赞它恪尽职守，尽职尽责，引为榜样，号召学习。人类依然厌恶地称其为看门狗，依然是地位最低下、最下贱的。至于鸡鸭鹅则丝毫无法与狗相匹敌了。在畜生界，狗可谓声名狼藉。

　　狗在畜生界虽声名狼藉，却奇怪地获得了人类的最大的亲赖，人类一面骂其为贱狗，一面又大量地饲养，严然已成为了人类的第二“朋友”。为何会如此呢？为何一面承受了最大的恶名，一面却获得了最大的亲赖呢？

　　原因是多方面的：

　　先看看狗的恶名的来源：

　　一、没有自尊，无所谓嗟来之食。

　　二、媚态，喜欢不劳而获，动不动就摇尾乞食。

　　三、咬人。

　　四、吃屎。

　　五、狂吠。

　　一、二、三确是狗的缺点。四、五客观来说，不能算是缺点。

　　屎是狗的食物，对狗来说，吃屎是在进食，是在吸取它所需要的元素，等同于猪吃草，猫吃鱼，人吃饭。人类有时会吃一些恶心的虫子，这与狗吃屎没有什么两样。

　　狂吠是狗对陌生闯入者的警告，是对一切的陌生者。鲁迅的所谓：“遇到所有的阔人都驯良，遇到所有的穷人都狂吠”，指的是狗化了的趋炎附势的、只有利益没有是非、没有道德的人。这对狗是不客观的，真正的狗还没有势利到这地步。这可从侧面进行反证：当见了几次面之后，无论你是谁，阔与否，无论你是否与它打过招呼，朝它投过食物，它都是友好的——当然，有时候人类称之为媚态。

　　狂吠实属“狗之常情”。人类也往往如此：生人相遇，会有警惕之心；脾气不好的人，你错入他的院子一步，可能会引来他的破口大骂，最后可能会对打。人与人之间尚且如此，狗吠人，也就不足为奇。只是屡屡遭其狂吠，嫌其太吵，故而反感。

　　一、二是让人鄙视的，这是狗的悲哀。然而这却是人类的大欢喜，人类一面斥其无尊严、谄媚、摇尾乞食，一面却乐于看见其无尊严、谄媚、摇尾乞食的样子。这是狗获得人类最大的亲近并大量蓄养的主要原因。人类有这方面的嗜好，这也是人类轻挑、不厚重的一个重要体现——人类有时往往会为了满足这种嗜好，而向同类开刀，这是并不少见的。如官僚主义、上级对下级肆意的训斥、残忍的杀人方式等。这也是某些人苦苦拼命成为“人上人”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某些人如此热衷于耍阴谋诡计、以做恶害人为乐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人类社会为什么难于彻底和谐的一个重要原因。

　　咬人是狗做为畜生的一个重要特征。狗动不动就会咬人，不需要有什么冲突、矛盾，似乎专为了享受人类的痛苦而发起攻击。这是出于狗的野性，是狗做为畜生的低级的一个证明。那些热衷于玩阴谋诡计、以干缺德事害人为乐的畜生应当紧记，这是你们做为畜生，在思想上尚未进化成人的野蛮低级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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