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雌君，恋爱脑

　　都泽提出他开车送希声和文逍回去。

　　方无隅想了想，这样也好，至少都泽车上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而管家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希声和方无隅的“监控盲区实验”，早餐过后便再三说明行李已经收拾妥当，暗示方无隅早点回去不要再去送虫浪费时间。

　　“实验”的被迫中断让人不悦，但好在方无隅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实验结果”：

　　希声在听到管家叫他“主虫”的声音后突然兴奋，牙齿一合，差点咬破了他的舌尖，而后又像弥补过错一样含着那点微不足道的破皮处，小猫舔人一样的安抚。
　　——一夜过去，他学习吸收能力惊人。

　　而随着管家脚步声的接近，希声的身体愈发亢奋异常，前后的反应异常明显，即便隔着裤子，方无隅的指尖也染上了一点黏滑的湿意。

　　希声脸上的表情是“不要”，想让方无隅停下来，但他手上动作却恰恰相反，几乎是无意识地勾着方无隅不让他离开，腿也蹭着方无隅像狐尾般要缠上他的腿。
　　——这如何不能称之为“天赋异禀”？太会撒娇，太会挑逗了，简直勾得人要了命。

　　直到最后，希声也没推开方无隅，还是方无隅推开楼梯下的储物间把他抱走的。

　　理所当然地，希声不得不再次上楼换套衣服。

　　当时，希声从那种潮色状态抽离后，使劲拽着衣服下摆要盖住腿根，贴着墙、步步倒退着呲溜一下钻入电梯。

　　看到这一幕，方无隅终于压不住笑，发出了一声气音，咧嘴笑着摇了摇头。

　　有的人被撞破好事会痿，不得不中止；有的人会一瞬间恢复理智，即刻主动中止；而有的人则是秉持“既然追求刺激就贯彻到底”的心态，愈危险，愈失控。

　　希声属于第三种，却也有不同，是很稀罕的类型。

　　如果一定要下结论的话，方无隅可以评价他：
　　思想纯洁，身体放荡，浅尝辄止时的胆小鬼，渐入佳境后的亡命徒。

　　不太客气的评价，但对方无隅而言，字字是褒义。

　　这是很值得玩味的新发现，所以方无隅的心情并没有太糟。

　　他甚至还在想：
　　也许下次实验，可以在公众场所试试。

　　……

　　希声换好衣服后，四虫在门口分别。

　　不期然地，方无隅被一个惹人厌的声音叫住。

　　“纳什副主席这是要去哪？”

　　文逍第一时间拽住希声钻进车里。

　　方无隅回首，只见一名西装笔挺的高瘦中年虫从这边走来。

　　他保养得很好，皮肤可见松弛，却少见沟壑纵横的皱纹和疣斑，但也许上了年纪，也许是纵欲过度，白腻中略透青苍。

　　他不笑时，一双眼似睡非睡，隙中窥人一般，给人一种被视线解剖的感觉。但一笑起来，一双眼睛便睁得浑圆，且笑的分寸拿捏得很到位，显得真诚和蔼，全然不像是很卖力的虚情假意。

　　而那双碧绿的眼睛，和焱戎很像。

　　方无隅与他打招呼：“焱主席。”

　　焱靖对随同在侧的学生莫里做了个止步的手势，走到方无隅面前。
　　视线先扫了一眼焱戎的车，但那车窗已经完全闭合，看不清里面坐的是谁。
　　而后才将目光放在草坪上提着行李走来的管家身上。

　　焱靖做了个借一步说话的手势，
　　“副主席这是要去金沙城？我还以为你今年也会留在帝都过春假。”

　　方无隅跟着他走到一边：“焱主席猜的真准，”
　　“猜”字多拖了半拍，显得意味深长。

　　方无隅又道：“本来是要留在帝都，但之前捡的布偶猫丢了，家里说买了只更好的，让我回去看看。”

　　焱靖：“哦？若弗卢瓦阁下亲自买的？和你丢的那只一样吗？”

　　方无隅不咸不淡道：“谁知道呢，总得看过再说。”

　　焱靖微盯着他不苟言笑的侧脸笑，说：“副主席对我生分了许多呢，是最近的副主席换届选举，我推举了劣等星升任的莫里理事的缘故吗？还是怪我在你住院期间没有及时带去最新消息？”

　　方无隅：“哪里，公事公办，焱主席也是为雄保会考虑，对劣等星派系势力干涉而言也是必要的。”

　　焱靖：“你现在说的是‘派系’而不是‘匪寇’了吗？”

　　方无隅便才侧头笑了下：“我以为焱主席会喜欢这种说法。”

　　焱靖大笑两声，换了称谓：“纳什阁下真会开玩笑。”
　　又渐渐敛了笑容：“是令尊对你说了什么吗？听说若弗卢瓦阁下昨天线上旁听了长老院的议会，讨论劣等星政府的有关事宜。”

　　方无隅没正面回答：“身为帝都雄保总会副主席的荣誉感我也是有的，虽然不如焱主席。”

　　“哪里，”相较于方无隅，焱靖挑得更明，“我的情报渠道可不比阁下多。”

　　方无隅挑了挑眉：“是么，不过您学生莫里的荣誉感也不少。”

　　闻言，焱靖又不言明了，只笑：“无论如何，有荣誉感是件好事。”

　　方无隅赞同：“当然，不过度的话。”

　　两虫便一起笑起来，笑得像陈年好友一样，听得不远处的都泽和秘书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我该走了，主席阁下。”

　　焱靖做了个请的手势：“再会弗朗西斯阁下，请代我向您的雄父诺瓦尔阁下问好，请他注意身体，不要再为不值当的雄子生气。”

　　方无隅也亲切问候了他的儿子：“好的，也请代我向您的雌子焱戎问好，希望他能如愿嫁给心上虫，也再孝顺些。”

　　焱戎还是喜欢方无隅，为此违抗了焱靖多少次，这一句“问候”只要一提出来就是绝杀，焱靖被完全KO。

　　甚至于方无隅的车子都离开好远，焱靖的脸还是绿得厉害。

　　莫里理事上前道：“车里的是文逍和十七皇子希声·塞尔迦·布里奇德。”

　　“又是十七皇子……纳什，你真是好手段，居然能让他放下杀心。”
　　焱靖的脸色阴蛰得可怕。
　　“把你的虫换了，重新安排一批监视他。”

　　莫里愕然：“全都要换掉吗？我们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去的。”

　　“啪！”
　　焱靖一巴掌打得扇得莫里偏过头去，莫里脸上很快浮出一个红肿的掌印。

　　“蠢货！你没听出来他刚才在暗示已经知道你的探子了吗？！”

　　莫里偏着头，一动不动，只说：“是，老师。”

　　……

　　车上，方无隅翻看着昨天议会的资料，时不时点开希声的通讯框查看。

　　没有隔音耳塞，那点距离，希声能把他和焱靖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但他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任何“正在输入中”的意思。

　　刚才车身交错而过时，车窗拉了下来，方无隅看见希声在对他笑，只是那个笑背后藏着心事，显然，他并不是听不懂他和焱靖的意有所指——本家让他回去是让他见别的虫。

　　但希声依旧没有问，似乎完全就像他昨晚所说的，不想他听的，他就不听；隐瞒着他的，他就不问。

　　真的一心吊死在自己身上了吗？

　　方无隅皱着眉，微微出神。
　　军雌没有翅翼，就找不到好雄虫吗……

　　片刻后，方无隅点开了文逍的对话框：
　　[让你帮我保密那件事，进展如何？]

　　过了很久才有消息回：
　　[差点忘了。]
　　[都打听好了，不过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直接问他。]

　　文逍推了一个亚雌的名片过来。
　　[我ZE所的同事，法耶，研究局部器官进化与肢体再植方面的天才。]
　　[我敲打过了，口风很紧。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

　　方无隅点开名片，发送好友申请。

　　几乎一秒就通过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就守在终端旁等消息。

　　好友通过时，顶部弹出文逍的消息弹窗：[不过他有点烦，你忍一忍]

　　下一秒，法耶就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有点”烦！

　　[阁下，您好！]
　　[非常非常高兴认识你！]
　　[我是法耶，事情我都听文逍说了！]
　　[您说您认识一位长有翅翼的高等雄虫是真的吗？]
　　[抱歉我太激动了，但您也知道抑郁症肆虐后，雄虫进化出现断层，如今的高等雄虫只是按照腺体进行分级，进化程度高的雄虫比A级雄虫还要稀少，我实在是太兴奋了，我天天在等您的消息，已经七天没有睡觉了！]
　　[阁下怎么称呼，不告诉我也不要紧，规矩我懂，我不打听！]
　　[只是你看什么时候能安排你朋友和我见一面呢？]
　　[急，真的很急！]
　　…略…

　　方无隅：“……”

　　方无隅的消息发出后就淹没在法耶的废话海洋里：[希望你与我的对话仅彼此知晓，否则我能让你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

　　多弹出的七八条后才出现法耶对这句话的回应：
　　[当然当然！绝不会有第三虫知道！]

　　法耶完全不在意后半句的性命威胁，继续兴冲冲地道：
　　[冒昧问一句，您这位朋友除了进化出了翅翼，还进化出其他什么吗？比如虫毒，或者尾钩什么的？！]

　　方无隅：[不确定，他暂时没有体外表征]

　　法耶：[哦！当然！当然！抱歉我忘了，文逍说过的，他只是有翅囊，翅囊里有疑似翅翼发育。]
　　[不过这也就说明还是有可能进化出别的对吧？只是还没发现而已对吧？]
　　[如果他的翅翼不是天生就伸展开的，在翅囊里收缩了那么多年，现在就需要借助外力或者医学催化手段帮他把翅翼拉出来！]
　　[阁下您觉得您的朋友能飞吗？好希望他能飞啊！]
　　[如果能飞，那他的进化程度至少能达到60%以上！]
　　[这个消息如果被宣扬出去，整个帝国都会发疯的！]

　　方无隅心道，游戏角色创建时，他的“雄虫进化程度”这一属性可是100%，如果60%的进化程度就会让全虫族发疯，百分百的进化度是要让虫族去死吗？

　　[如果到时您的朋友需要订制翅翼伸展理疗或翅翼按摩服务，请务必让我帮忙！我这辈子做梦都想见见雄虫的翅翼！]
　　[抱歉阁下，我这话可能会引起误会，请您相信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只是站在进化学角度考虑，这个课题实在太珍贵了！]
　　……

　　方无隅的打字速度完全跟不上对方发射“弹幕”的速度。
　　打了几次又删掉后，方无隅便直接决定等他说完半分钟后没有接下一句时再打字。

　　半小时后，那些消息终于消停了，方无隅引用了其中一个问题回复。
　　——法耶：[他真的愿意在死后捐献翅翼吗？？！]
　　——方无隅：[不是死后，是活着的时候捐献翅翼进行移植手术]

　　法耶刹那间又发过来了无数感叹句，看得方无隅头疼。

　　最末一句，法耶试探性地问：[是要移植给自己的雄父，或者雄父移植给雄子吗？那还要保证同等级才行，否则腺体有可能会无法负荷，后续机体融合难以持久。]

　　方无隅：[移植给同等级的军雌。]

　　这一次，法耶久久没有回话。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方无隅以为是异性移植难度太大，但没想到十五分钟后，法耶发过来了一张穿着白大褂的自拍照。

　　虽然是为清俊好看的亚雌，但是……

　　方无隅：[？]

　　法耶的打字速度突然变得很慢，像每个字都重若千钧，字字真心：
　　[阁下，您这位朋友缺雌侍吗？]
　　[您看我有机会追到他吗？]

　　方无隅：“……”

　　要不是文逍说翅翼移植非他不可，方无隅立刻就能把他拉进黑名单，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话多又聒噪的。

　　而在这心烦的空挡，弹窗跳出了一片银杏叶的头像，是希声的信息。

　　方无隅立刻退出了和法耶的聊天，点开一看，只有清清爽爽的一条，和另一边形成鲜明对比。

　　希声：[我可以要一张你的照片吗？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

　　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睛。

　　方无隅当场自拍了一张，点击发送时，手顿了顿，又点开相册把图片删了。

　　他让管家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在光线好的地方直接拨通了视频通讯。

　　那边接得很慢，接通时还是车顶棚的视角，落着几缕银发，被从下往上拿起。

　　希声满脸歉意地打字：[对不起，终端刚才掉了。]

　　方无隅露出个无奈的笑。

　　这也会手忙脚乱吗？

　　“谁啊？”都泽偏小的声音传来。

　　视频右下角探入半个文逍的脑袋，在文逍看清希声的视频对象是谁的瞬间，他很重地咂舌，颇有些心急败坏：“你俩这么旁若无虫的，还让不让虫活了！这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吧，这就开始想念了？不至于吧！热恋期也没这么热吧！”

　　画面内容又变成了希声尖瘦的下巴，他似乎把终端放在了腿上用手和文逍解释着什么。

　　方无隅把画面放大，看到希声的下巴内侧，平时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有一颗小痣。

　　方无隅记住了位置，才出声说：“不用管他们。”

　　希声便立刻重新拿起终端，一眨不眨地盯着方无隅。

　　“只要我的照片？不想与我视频吗？”方无隅笑道。

　　希声慌忙摇头，发讯息道：[之后几天可能会不方便视频。]

　　方无隅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回金沙城后便不好与他通讯的事，便也没有多想。
　　只道：“但我没有照片，怎么办？”

　　希声咬着唇，视线似如马良手中的画笔，一点点描摹过视频中方无隅的五官，仿佛这样就能在心里活过来。
　　[我截图，可以吗？]

　　“可以，要我做什么表情？”
　　方无隅凑近了屏幕，低低笑道。

　　凑得太近，希声视线乱飘了起来，似乎不好意思看。
　　[这样就好。]

　　“是吗？”方无隅颇为遗憾地道，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让他的脸和上半身在视频里露出更多，“我还以为……”

　　画面中，方无隅状似无意地将手背对着镜头，稍微施力，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希声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画面底部闪过了手指的虚影，似乎在对终端进行什么操作。

　　方无隅见状，笑了笑，收回手。
　　“算了，我先挂了，等你旁边没有烦虫的家伙时再给你打。”

　　文逍：“喂！”

　　希声点点头。
　　并拢着五指，快速又小弧度地摇摇。
　　——拜拜。

　　方无隅笑意加深。
　　“嗯，再见，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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