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玄学师的转正之路

　　“怎么样？宋远国怎么说的？他想明白了没有？”骆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想明白了，昨天晚上他来找我，我跟他说了，看样子他也快要结束因果了。”

　　“那就好。我马上就去将这件案子解决。”

　　谷羽挂了电话，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送别了宋远国之后，他就和梦中的沈云螭在一起玩了好久的钱。

　　今早起来后，他还一时没缓过神，等回想起来，他甚至都不敢再面对。

　　第一，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想到沈云螭，第二，两个人成年人围在一起满地撒钱的画面实在太过辣眼睛。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沈云螭最近十分不对劲的行为。

　　现在沈云螭虽然还是和他呆在一起，但是好像故意疏远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亲近。

　　面对这种情况，谷羽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算不上难过但还是有些隐隐失落。

　　是因为朋友的关系吗？谷羽有些不明白，应该只是因为他将沈云螭作为他的好朋友，所以才会在昨天夜里梦见他。

　　昨天正好是周三，说好的岳磊请客吃饭，而汪杨也跟之前说好的情况一样走不开，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起去。

　　岳磊订了一家附近很有名气的餐厅，张千亿和谷羽都去这里吃过，没有任何意见。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吃到一半的时候，张千亿状似开玩笑说了一句，要是汪杨也来就好了，他应该还没有来吃过。

　　岳磊大大咧咧附和道：“确实，他不是本地人，应该没来吃过，再说他也不会一个人来这里吃饭......”

　　无心的一句话，在说出口的瞬间，岳磊就意识到自己的嘴巴好像说错话了，场面突然冷了下来，三人面面相觑。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顺口。”

　　岳磊有些尴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张千亿看了看周围的氛围，笑着打了个圆场，“没事，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随口一说。”

　　谷羽点了点头，心中却有疑虑，趁着汪杨不在也就大方说了出来。

　　“我刚看汪杨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他妈妈突然来看他，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说到这个，张千亿和岳磊也都注意到了汪杨的异常，也都顺着他的话讨论起来。

　　“我也觉得奇怪，我们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不是生病了？”

　　谷羽摇了摇头，“上次岳磊说请吃饭的时候汪杨的表情就有些奇怪，当时我还有些纳闷。”

　　张千亿和岳磊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那就不清楚了。”

　　“算了，先吃饭吧，晚上回去再给他带些零食。”

　　汪杨的家境他们都是知道的，平时除了吃饭和买必需用品，还有一些很少的特殊情况，他们就没看他再在哪些地方花钱。

　　其实他们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是下意识会在平时多照顾下汪杨。

　　见到好吃的会给他带一份，遇见他不懂的也会主动为他解释，但是最近汪杨的行为确实和以前有以往的不同。

　　谷羽突然想到了沈云螭，就是他和他的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在刻意远离他们。

　　无意识间，谷羽不知怎么望向了包间门口处，看到那里空无一人后，虽然知道不可能，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他收拾好了情绪，将思绪放在面前的饭桌上，将悲伤化为食欲。

　　殊不知，就在他的身边，隐身的沈云螭正皱着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脸悲愤干饭的模样，嘴巴里面叭叭讲个不停。

　　“叫你们吃饭不叫我！哎！那边那个叫岳磊的！为什么吃饭不叫我！”

　　——

　　骆升很快就将宋远国的案子资料整理好交给齐队，同时还上交了一份报告，其中写明了整个车祸的细节以及其中的涉案人员。

　　齐队原先就知道他这几天一直在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看了一遍报告后立刻就派人去捉捕肇事司机以及宋远国的妻子谭琦。

　　彼时，那位肇事司机李女士仗着家里有钱，换了一辆车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共场合。

　　被便衣带到警局的路上还在一直大声狡辩自己根本没有犯事，是他们抓错人了，甚至后面还叫嚣起来，声称自己家里有钱，他们抓她根本就没有用。

　　另外一边，谭琦正准备去接孩子放学，路上被骆升带着的同事堵住。

　　“你是谭琦是吧，我们现在已经抓到了导致你丈夫宋远国死亡的肇事司机，发现你和她有经济上的来往，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面对骆升的话，谭琦却表现得十分冷静，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们离开了。

　　骆升上车之前突然似有所感，朝着身后望去，那里空无一物，但是他却知道，宋远国就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他想，也不知道宋远国现在在想些什么。

　　警车逐渐开远，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宋远国就飘在原地静静注视着。

　　若是有人能够看见他，也就能发现他这时已经泪流满面。

　　傍晚，骆升已经审完了这两个人，她们的供词也都整理好，再过几天，等文件下来后，她们就会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他走出办公室，点了一支烟，看着天边绚丽的夕阳，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之中。

　　到底什么是爱呢？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的爸爸肯定不爱他。

　　因为他的爸爸家暴，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妈妈，都曾经被他打得很惨。

　　成长的途中，他甚至一度以为每个孩子都是这样长大成人，直到进入学校，直到看见过别人家的父母高高兴兴地来接自己的孩子放学，他这才发现自己是特殊的，是最悲惨的那个。

　　那到底什么是爱呢？

　　他不确定，也许他的妈妈爱他，但好像又不是那么爱。

　　他的妈妈一直忍受着那个人的暴力，从他出生后一直如此，或许，从她认识了他之后就是这样的生活。

　　她会一直在那个人的拳头落下的时候用身体挡在他的上方，她会趁着醉酒的父亲睡着之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给他买零食，但是她却总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她总是会在被打后喂骆升吃甜食，她说，吃了甜的心里就不会那么苦。

　　“妈妈，为什么爸爸那么坏，我们还不离开？”

　　他妈妈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个人，朝他苦涩地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骆升，你要好好学习，快点长大，等你长大了爸爸就不会再打你，到时候你再把妈妈拉出来，好不好！”

　　骆升严肃地考虑了片刻，对着妈妈伸出了小拇指。

　　“好！我们拉钩，我以后一定会找个好工作，把你接出来和我一起住。”

　　他的妈妈很欣慰，按上他的大拇指，“成交！”

　　时间过得很快，十几年过去，骆升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成为了一名警察。

　　他果然如当初所说，将半辈子都受折磨的妈妈接了出来。

　　他劝说她，“离婚吧。”

　　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禁锢不仅扣在了妈妈的□□上，也扣在了她的心里。

　　她表现得有些犹豫，“可是，你爸爸他身体不怎么好了。”

　　骆升有些不可置信，他想过无数种回答，唯独没有这一种。

　　不久后，那个人果然在某天夜里喝醉酒后突然猝死，没有人在他的身边，没有人能救他。

　　骆升的妈妈回到了老家，对着那个人的遗体哭得却十分伤心，他不明白，并且没有掉一滴眼泪。

　　再过了一段时间，他的妈妈也在某天夜里突然去世，没有任何的征兆。

　　房间中只留下他一个人，他变得浑浑噩噩，就像是生活失去了目标。

　　直到后来又工作了一年，偶然有一天在街上碰见了罗德仲大师和还没成年的谷羽。

　　只一碰面，罗大师就叫住了他，“你的妈妈就在你身边。”

　　他第一反应就是觉得碰到神棍了，听到对方提起他的妈妈，他没来由地感到烦躁，对着罗大师厌烦地摆了摆手后转身就走。

　　谷羽追了上去，指着他身边空出的一小块空间，十分严肃。

　　“你妈妈就在这里，她跟着你。”

　　“在哪儿？这儿还是这儿？”

　　骆升顺着谷羽的手指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不耐烦地打断他，心想这个孩子看着就还没成年，怎么也来骗人。

　　但谷羽仍然挡在他的身前，坚定地指着一个地方，两眼亮晶晶的。

　　“不是那里，是这里！”

　　罗德仲跟在他的身后，看见谷羽认真的模样笑出了声，骆升当时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荒诞之余突然生出一种错觉。

　　如果眼前这两个人没有骗他呢？

　　失神间，罗德仲眼疾手快将一个符纸贴在了他的脑门上，他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正想撕掉这莫名其妙的东西，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看见了旁边站着的那个人。

　　是他的妈妈。

　　骆升猛地看向眼前这一老一小，脸上多了好些震惊。

　　罗德仲却上前一步告诉他，“快和你妈妈说些话吧，告诉她你现在过得好，她才能放心离开。”

　　骆升一下子红了眼眶，拉着妈妈的手走到一旁的角落处。

　　还是记忆中温柔的笑容，不同的是此时看向他的眼神除了不舍还有释然。

　　骆升动了动嘴巴，激动的情绪却让他说不出任何的话来，最后终于含糊不清地说出来第一句。

　　“妈妈，我想你。”

　　眼泪划过脸颊，母子两个拥抱在了一起，贴在耳边的那句话却让骆升瞬间泪崩。

　　她说，“对不起，你辛苦了。”

　　这一句话消除了他对妈妈的任何抱怨和责备，他不再埋怨她为什么一直在忍，他只想告诉她现在过得很好。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等到回过神来后，他的妈妈已经完成心愿走了。

　　从角落中出来，骆升惊讶地发现罗德仲和谷羽还没有离开，特别是谷羽的眼神还透露着一股傲娇劲儿，仿佛是在告诉他，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骆升顶着一张符纸走到他们两个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他们的感谢，此时他也终于对他的妈妈释然了。

　　罗德仲哈哈大笑一声，将他额头上的符纸摘下来收好。

　　听说他是警察后，罗德仲表现得更加热情，骆升更加没想到这就是他和谷羽认识的开始。

　　回忆就此结束，一支烟也正好抽完，骆升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谷羽的手机。

　　“谷羽，有空没？案子马上解决了，出来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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