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长

　　等到所有人都彩排了一遍，晚自习下课铃也刚好敲响，呈傅从礼堂的窗户往下看，很多人吵吵嚷嚷的从教学楼走出去，也有人迎着夜色晚风，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教学楼；走廊也逐渐由寂静转变为花果山会议现场。
　　其实呈傅是没有那么紧张的，可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突然萌生出来了一个想逃跑的念头。
　　万一……出糗了怎么办。
　　不觉间，那些谩骂和讥讽再一次涌上心头，像是跌入深渊的一片羽毛，沾染了尘埃，再也没力气飘出来。
　　“呈傅？”
　　呈傅愣了一下，恍惚间没来及抬头。
　　“我想看。”
　　倏然间，那片羽毛像是被有心人拾起，拂去了尘埃，飘回了天空。
　　“余尚？”呈傅回过神来，偏头望着余尚。
　　“你在紧张吗？”余尚走近，牵起呈傅的手，“没关系，我想看。”
　　“我……”呈傅脑子里有些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
　　“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余尚握着呈傅的手发紧，“你只要记住，我想看，无论你演成什么样，都是我想看，你的观众是我。”
　　这样有些偏执的语气，呈傅第一次从余尚这里听到。
　　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没有人……是专属于他的。
　　呈傅突然笑了，觉得这样的余尚很有趣。
　　“好啊。”呈傅勾了勾余尚的手心，“我的观众，我们一起去一个崭新的未来吧。”
　　过去的生活太过于压抑，与其说是有心人捡到了羽毛，倒不如说是两支羽毛一起飘向蔚蓝。
　　临近开场，余尚突然被负责的老师叫了过去。
　　“负责串场报幕的一个同学突然有些不舒服，你可以稍微替一替他吗？”负责的老师脸色焦急，“我看你也……”
　　“串哪一段？”余尚问道。
　　“啊，言咨铄他们那个声音剧场的旁白和报幕。”
　　余尚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一瞬间就应了下来。
　　看着呈傅他们彩排了这么多次，余尚几乎是信手拈来。
　　“同学们，这是一个崭新的起点，我们……”
　　致开幕词的是两个高一新生，也许是被学校老师灌输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灵鸡汤，他们读开幕词的时候愣是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亏贼……”夜宵坐在余尚他们后面，攀着椅子后背，跟余尚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傅哥也会这么嗷嗷喊吗？”
　　“滚。”余尚语气平淡，倒是把周围几个人逗笑了。
　　呈傅含着笑回应道：“那你等着看啊。”
　　“你们天秀。”夜宵嘟嘟囔囔的坐了回去。
　　快到《末抗》的时候，一群人在后台忙忙碌碌。
　　“言言哎，你帮我看看麦。”黎自怡哀嚎道，“我感觉它多少有点不配合我。”
　　“谁来跟我再复习复习那场对手戏啊？？”
　　“能带本儿上去吗，我突然忘词了。”
　　“余尚。”呈傅叫了一声，“我面部表情管理恰当吗？”
　　“小傅同学。”余尚正色道，“你面部表情管理非常恰当，堪称一绝。”
　　“得了吧。”呈傅佯装要翻白眼，“不过的确不紧张了……”
　　“余尚！串场！！”老师在一旁提醒道。
　　“小傅同学。”余尚笑了笑，“合作愉快。”
　　“2089年，地球收到了一封密函。”余尚语气很稳，丝毫没有怯场，“密函上写着，在一周内拯救编号123601号城市。
　　可是地球已经满目疮痍，四处弥漫着不明生物的呼吸气体……”
　　余尚说完，向后退了几步，被黑暗掩盖。
　　言咨铄和呈傅的头顶洒下聚光灯，呈傅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开口：“编号123601已经沦陷了，我们派出的几支小队都没能回来。”
　　“不要慌。”言咨铄安慰道，“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我们亲自去一趟123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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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环环紧扣，让余尚有点好奇那个谷磬了。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呈傅咬紧牙关，听着十分吃力，“你们……跟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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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处，余尚走到灯下，念起结束词：“123601号城市，没有沦陷，密函就此作废。”
　　台下寂静了一会儿，随即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和呼喊声。
　　夜宵坐在台下差点哭了出来，朝着身边新熟悉的同学发疯。
　　谢幕时，余尚被安排到呈傅的旁边。
　　鞠躬时，暗戳戳的手轻轻交叠。
　　余零荞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用小号发了个帖子：
　　［鱼食（我不是小号别来找我）：（图片）诡计多端的余呈。］
　　余零荞收好手机，看着台上的两个人。
　　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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