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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被造黄谣
郑南知道他误会了,虽然不是很想解释,但还是告诉他:“我妈妈和她妈妈不是近亲,也许两百年前是一家。”
佟康捂住心口:“我的妈呀,吓死人了你。李姐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你说知道什么,知道你是个变态。”
郑南摇头:“当然不知道,因为我不是变态。”
佟康缠着郑南追问他心路历程,医务室里李清偲已经醒了,其实从阿南把她抱起来,她就有点恢复意识,到……到阿南亲自己手背,她的身体还很沉,但脑子已经清醒了。
她坐起身,许老师问她感觉怎么样,清偲如实回答:“晕乎乎的。”
“那别乱动,再歇会儿。”
许老师拿了只纸杯给清偲接热水喝,清偲坐在病床上,盯着自己左手发呆,上面好像还留有轻轻痒痒的触感,长大之后,两个人偶尔还会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已经很少了,更别说这样有些逾矩,有些暧昧的碰触。
她努力想着小时候的事,劝自己把阿南今天这一下合理化,以前好像都是两个人生病受伤的时候:“亲亲就不痛了哦,是这个意思吧?”
愣神间,几个关心她的女孩子结伴过来看她,见她已经醒了,七手八脚拉开帘子,阿燕上前虚虚拍了她一下:“你个死孩子,感冒发烧还跑来学校,不吃东西到处乱逛,就这么贪玩,吓死人了你。”
阿欣护了一下:“你别晃她,还发着烧呢。”
许老师给她们扔过来一包巧克力:“分着吃吧,让清偲吃两块。”
大家异口同声:“谢谢许老师。”
李清偲没什么胃口,但得听医生的,含了块巧克力在嘴里,巧克力淡淡的苦涩又惹得她有些反胃,起身冲到角落的洗手台吐酸水。
她们班的女生过来给她拍背:“又吐了,怎么老是想吐。”
有人猜是巧克力太甜:“想吐得吃酸一点的东西才能压下去吧。”
清偲漱了口:“我现在啥也吃不下,早上闻包子鸡蛋就想吐。”
阿燕问:“你弟呢?是他送你回去,还是你爸妈来接你?感觉有点严重了,得去医院吊水吧。”
清偲也觉得自己感冒可能正在加重,站着冒虚汗腿打抖:“完了完了,我妈肯定要揍我,我早上跟她撒谎来着。”
美芝来接女儿的时候,脸色的确不大好看,从医务室出来,先去找班主任请了假,之后一路走出教学楼出校门,她始终冷着脸。
李清偲心虚,上车前抓着阿南不让他走,美芝终于发话:“小南去吃饭,下午安心上课,姨带阿妹去医院。”
郑南点头,手覆在阿姐额头上,既探温度也带了点安抚的意味:“主动承认错误,好好说,二姨不会打你的。”
可能是生病了有点脆弱,清偲坐上副驾开始和妈妈坦白时,情不自禁地掉起了眼泪:“妈妈,我不是故意撒谎的,今天开运动会,我想来凑热闹,一年只有一回嘛,我觉得错过好可惜。而且我早上的时候感觉还好,没想到会变严重。妈妈,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美芝发动车子,语气淡淡:“没生气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清偲不敢说话了,坐在边上抽抽搭搭,不忘从面前的储物箱里翻出条饼干吃,一边吃一边哭。中途等红绿灯,美芝还给她开了瓶水,让她不要哭得脱了水。
直到做完检查扎上针,美芝闻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认真和女儿讲道理:“妈妈跟你讲过,无论身体哪里不舒服,就是撞了摔了,身上哪处酸了疼了,有地方莫名痒了麻了,都要告诉妈妈。黄医生怎么和你讲的,人的身体很复杂很精密,你动过大手术,哪怕CT照出来没有任何问题,也比别人脆弱些的。
妈妈相信你,知道你懂事明白道理,才没有耳提面命把你当个瓷娃娃一样对待,怕说多了束缚你的天性,也怕惹得你反感,最最担心的就是你故意隐瞒。给你自由了,但你值得信任吗?”
清偲低着头又开始掉眼泪,伤心到都不晓得自己挂了鼻涕,美芝从包里拿纸帮她擦:“擤。”
清偲抬起头,配合妈妈的指令:“咩,我,我以后,不敢了。”一说一抽,委屈得不行。
美芝又抽了张纸捏住她的小鼻子:“脏死了,谁家的丑娃娃,真邋遢。”
清偲破涕为笑,抬手想摸脸:“我不丑吧。”
美芝按住她:“别乱动。妈妈去扔垃圾,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买只鸡炖汤,你乖乖的别挠手。就不该给你装空调,今天开始没收遥控器,洗完澡开两个小时,睡觉不许开。你说说你,打小电视机遥控器都没收过,越大越回去了。”
“妈妈,我再也不吹空调啦。”
周末挂了两天水,又请假养了一天,李清偲周二才回学校上课。没想到她不过放了个小长假,再回来,班上已经流言满天飞。
不知道是谁制造的谣言,说李清偲在操场晕倒是因为怀孕了,许医生检查出来,她妈妈在医务室打了她一顿,领回去做手术了。
清偲坐在位置上,后背靠着嘉仪的桌子,嘉仪用手掩住她的耳朵,小声给她传递讯息。
清偲听得眉头紧锁:“什么手术?”
金嘉仪还是一样小心谨慎的动作:“那种手术啦,流掉小孩的那种。”
清偲心里短暂慌乱了一下,既愤怒也羞耻,耳朵瞬间变红发烫,嘉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你别生气,我们都不相信,那种手术怎么可能三天就活蹦乱跳,谁说想吐就是害喜的呀,男的不舒服也吐,难道男的也能怀孕了?神经病,不知道哪个脑子有大便的乱讲。”
清偲稳了稳心神,她要是会被这种胡编乱造的流言打到,也对不起她鬼门关走的那一遭。
“你们是听谁说的?我得抓到造谣的人。”
“我听我同桌讲的,我同桌说是男生交头接耳传起来,不知道谁第一个说的。”
班上总共四十来号人,想溯源容易得很,问到最后,竟然是王雷和陆海两个人互相推诿,都说是对方讲的,不承认自己是造谣者。
李清偲课间把事情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说知道了,他来处理,结果他的处理办法就是让王雷和陆海站到教室最后面上课,持续惩罚一周,甚至没有让他们给李清偲道歉。
李清偲不满意,她不可能满意,问班主任是不是审不出究竟是谁造的谣。
班主任是这么说的:“他们不肯交代,各执一词。这种话不好听,你是女孩子,名声最重要,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无论对你个人,还是对班级对学校,让他们不要再说了,遏制谣言流传,才是关键。”
清偲不被洗脑:“这种时候不较真什么时候较真?老师你说得好听,不就是让我忍气吞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嘛。您不能代表我个人,我个人荣誉受污受损的时候,班级荣誉学校荣誉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班主任让她先回去上课,回到班上,李清偲对站在教室后排的两个人说:“班主任说他没有办法,我已经报警了,你们不说实话,那就让警察来问吧,不行还有测谎仪呢,一测一个准。”
这时候王雷和陆海的反应就有点不一样了,王雷满脸不信:“警察怎么可能管这种事。”
陆海已经有点崩溃:“让警察问,来问,测谎仪测,来测!我干林北的王雷,敢做不敢认,你他爹的贱狗一个。是你溜去医务室看李清偲,不敢进去,躲在外面听她们女生说话,回来跟我讲的。”
王雷反驳:“你说谎,我根本没去过医务室,是你告诉我的。”
“我一千米跑完累得跟狗一样,回教室就趴了,连李清偲晕倒我都不知道。”
李清偲听完点了点头,她看向王雷:“我原本还觉得你是同桌,心里更愿意相信你呢,难怪我弟弟跟我说那天医务室门口有个男生鬼鬼祟祟的,原来是你啊。”
王雷习惯性反驳:“你说谎,你弟弟根本不在那里。”
清偲笑了:“你没去过医务室,怎么知道我弟在不在?”
她回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小灵通,再次来到老师办公室,言明她已经自己揪出造谣的真凶了,如果老师不能严肃认真好好处理,她就报警。
班主任不得不给她一个交代,叫来了王雷的家长,王雷妈妈听完,转头就给了儿子一记耳光:“你跟谁学的造谣生事,这种事能乱讲吗?毁了人家名声你负得了责任吗?”
到这里还挺正常的,后面话风开始变得诡异,“你去下跪,给人家道歉,求女生原谅,请求她不要报警,她不同意你就给她磕头,磕到人家同意为止。”
李清偲打一开始就没觉得害怕,这会儿却有点毛骨悚然,后背发凉,看到阿南从门口进来,她赶紧跑到阿南身边:“他妈妈让他给我下跪磕头,好可怕。”
郑南轻轻拍了拍阿姐后背:“别怕,不行咱也发疯。”
王雷妈妈没真逼着儿子下跪,抓住李清偲的胳膊,先言辞恳切地请求:“同学,你想怎么惩罚王雷都行,只要别报警,别在他档案上留下犯罪记录,你让阿姨给你磕头都没问题。”
郑南挥开王雷妈妈的手,护在清偲身前:“警告你别上手,我姐生病还没好透呢,再受点刺激难受不舒服可就全怪你了。”
上午课结束了,办公室里老师越来越多,王雷妈妈这时候才开始哭,一脸可怜卑微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他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他吧,求求放过他。阿姨给你赔礼道歉,阿姨给你下跪还不行嘛。”
眼看要被道德绑架,李清偲抱着脑袋一通怪叫:“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她两眼一翻,直挺挺晕倒在阿南怀里。
阿南当然知道她是装的,悲痛地唤着“阿姐”,一把抱起她跑出办公室,在教室外面人最多的放学时间,抱着美美同学在学校里狂奔乱窜,口中大呼“救命”。
清偲实在忍不住,脸埋在他胸前咯咯笑,阿南小声提醒:“躲好了,别让他们看见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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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不传不在乎,违法犯罪的另有其人不是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