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间谍的本质是忽悠

　　01

　　在和上杉朝取得联系时，芙拉当头棒喝般收到宛如噩耗的消息……她的短期饭碗被砸碎甚至还踩在脚下！！

　　由于咖啡店被大面积破坏的缘由，仓库里材料受损严重，至少要花五个月的时间去修缮整理。

　　入不敷出的店长捂住脸尤为痛苦，他颤颤巍巍掏出自己存下的养老金和棺材本，肉疼地算入账里。

　　这下子就能平账了。

　　真是难以预料的无妄之灾。谁会想到会有黑手党在闹市区还刚刚好是他的咖啡店里战斗。

　　桌椅被烧毁，地砖破败得不成样子。

　　继续下去恐怕维持经营都是个困难。

　　他拍着芙拉肩膀，安慰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女孩：“就当是放个长假吧。”

　　芙拉咬唇。

　　这时候居然还在安慰她，店长果然是笨蛋。

　　于是她愈发怨恨那只吵闹的鲨鱼。

　　02

　　上杉朝忙得焦头烂额，藤原苍不见踪影，只剩小松明奈可以联络。正值假期的女孩得知消息后飞奔到现场，流着泪水纪念自己死去的兼职。

　　“哭什么呀，又不是把你们开除了……”上杉朝很无奈，“只是暂时歇业而已，等恢复好只会还是会正常上班的。”

　　上一秒还摆着哭哭脸的女孩下一秒立马收住，嬉皮笑脸：“啊、这就好，店长还能给我发工资就好。那我带小芙拉去挑手机，你就继续对着账本发愁吧。”

　　芙拉对外观没什么挑剔，衣服也是能穿就行，至于手机怎么样都好，比起颜色机身之类的她更看中性能。

　　将电话储讯卡转移后她道别初中女孩，刚转身时奇妙般的顿住脚步，她微微回头，看见小松明奈哼着歌跳走的身影，揪住衣摆。

　　这之后，还要多久才能和她们见面……

　　稍微，只是一点点，也没有多少，久违地感到寂寞。

　　失去工作，没有稳定的资金来源，之后也要从云雀先生家里搬走，回到黑曜吧。

　　以后还能和明奈她们联系吗……？

　　明明她不是什么敏锐的人，对感情几乎可以说是顿感的地步，在面临善意只会下意识选择逃避，这时候却意外感到孤独。

　　真讨厌。

　　芙拉朝着黑曜中学方向走去，未照射向她的阳光拖长阴影，仿佛那份无限延长的黑将她吞噬，永世无法逃离。

　　这份人生，真是灰暗得不为人知。

　　03

　　走进熟悉的老旧建筑时，风化侵蚀的断壁残垣又一次不堪重负砸下一块墙砖，颠倒世界那般，地板居然是由天花板的碎屑堆积而成。

　　黑曜到处都是飞散灰尘，像是一座随时会崩塌的乐园。这里仍旧充斥着六道骸的气息，连那天战斗后留下的裂痕都未曾褪去。

　　鞋底踩在地面的声音啪嗒啪嗒，回荡在空旷建筑内，她推开门，走到那间给库洛姆准备的卧室里。

　　芙拉开始发呆。

　　突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不用工作，没有目标，漫无目的地等待骸回来。

　　这样的等待还有持续多久呢？

　　虽然说本质是做间谍，但是直到现在也没能获取什么有用信息——啊，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提到了指环吧？

　　但是那个指环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黑手党和指环的关联又是什么？

　　还有……那个吵吵嚷嚷的男人。

　　认识自己吗？

　　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

　　仔细想想彭格列十代目这场过家家似乎是该结束了。不管是巴吉尔还是斯库瓦罗，他们明显都不属于表世界。

　　杀意。

　　他们的身上有着相当明显的杀意。

　　这是区分普通人和罪人最简单的方式。

　　“芙拉。”

　　门的那边探出来三只脑袋。分别是留着骸同款发型的库洛姆，别着发卡的笨蛋金毛，以及永远不脱帽子的小柿。

　　库洛姆身体依旧不怎么好，不能适应长时间的运动和战斗，她撑着两个青年的重量，最后还是无法承受摔在地上。

　　防止凤梨被压成凤梨干，芙拉果断一脚踹开两个一点脑子都没有的雄性生物，抚起晕乎乎的女孩。

　　——但是，他们三个人能好好相处真是太好了？虽然没有多表现出来，但是那两个家伙意外排外呢。

　　犬又开始大骂她这个笨蛋在干什么。

　　柿本千种沉默地支起身子，反光镜框被推上鼻梁，他向芙拉走来，面对稍矮一头的女孩子开口：“可以稍微谈一谈吗？”

　　什么啊，这种表情，她又没做错什么？

　　小柿是无表情的冷淡男人，喜欢戴着眼镜默默吐槽，不擅长和黑曜以外的所有人搭话，他只有在面对骸的时候才会去主动夸赞。

　　他更像是一个寡言执行者，所以平常看不过去也会摆出这种表情来训人。

　　现在，在这里，要训什么？

　　“最近的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了。”

　　柿本千种的声音依旧沉下去，只是语调相当轻松，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调说话，不管是担心骸大人的安危还是担心芙拉的安慰。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同伴，没人能比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时至今日，六道骸被困在复仇者监狱，而芙拉要被迫去适应难以触及的光明……他又何尝不理解芙拉的感情，现在已经无法衡量是对骸大人的担心要多一点，还是对芙拉的担心要多一点。

　　她难以琢磨的心理，难以捕捉的情绪，甚至是极端到无法被世界所理解的想法，以往在黑曜被残酷却温情的容纳理解，放在彭格列呢？

　　芙拉，为什么一直都生活得如此难过。

　　“真是，辛苦了。”柿本千种抱住芙拉，感受她瘦小的身躯，一只手握住那只手臂，另一只手像是抚摸孩子那样抚摸她的脑袋，“现在，在这之后也一直留在黑曜好不好？”

　　他们在等骸，芙拉在等骸，所以会像这样一直在一起，芙拉不会被这样推走。他几乎是在祈求，抱住芙拉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柿本千种对芙拉和六道骸的关系一向乐见其成……因为，她依赖着他，这份依赖像是因为枯萎所有纠缠腐烂在一起的双生花，瓣叶黏连在一起，如同降生的脐带被栓在命运的同一个子宫上。

　　他和犬是枝丫，托起并蒂的花，而现在，柿本千种开始慌张……他慌张于被六道骸推开，慌张于被芙拉推开，甚至慌张于芙拉和六道骸的分离。

　　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种境地。

　　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属于试验品的归处。

　　“芙拉……可以别像骸那样吗？”柿本千种抓住芙拉的手开始缩进，力度大到指甲陷入肉里，血液滴落。

　　他喃喃自语，身躯力道紧紧依偎在芙拉身上，无头苍蝇那样重复这般话。

　　柿本千种真的好害怕芙拉说出要离开黑曜的话，害怕自己被落在原地，害怕原本属于他们唯一的安全屋开始崩塌。

　　真是的、真是的、为什么他要这么自私？！！为什么不愿意放手呢？！

　　芙拉不可以走。

　　不可以走。

　　绝对。

　　他的内心在崩塌。

　　不管是犬还是库洛姆，都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真是丢脸又没有主见，如同被骗光钱财，佝偻身子借酒消愁的没用男人。

　　“不会走的。”

　　芙拉无动于衷，即使血液不断渗出，她也未曾将那双扼住救命药的手扒开。

　　“因为，我们是彼此的羁绊嘛。”不久之前还摆出大人姿态的青年，现在居然像个初生婴儿那般倚靠她，她摇摇头，“还以为小柿会一直像大人那样，原来也会撒娇呢。”

　　犬扶起库洛姆，笑出声，开始大肆嘲讽他的没出息。

　　“居然缩在芙拉怀里哭，你怎么变得这么懦弱！”

　　库洛姆捏着武器，冷不丁补上一刀：“不过，前几天犬知道芙拉大人要过来的时候也掉眼泪了……虽然是缩在墙角自己偷偷哭。”

　　“什——！混蛋，谁允许你说这个的！！！”

　　她默默缩到芙拉身边，放松身体将脸颊轻轻贴在芙拉肩膀上，一滩猫饼似的，眼角红红的，脸颊也红红的，像是热中症发作。

　　“我也……很想见。”库洛姆抱住芙拉后腰，“芙拉大人。一直，都很想和你一起生活。”

　　缠紧的手，无法松开。

　　“抱歉。”

　　芙拉的声音轻轻的。

　　“不要担心啦。在骸出来前，我是不会走的。”

　　“这个月的房租补交之后，应该就再也不会和彭格列打交道了。”

　　04

　　杜木兹被留在云雀家。

　　和对他抱有极大兴趣的委员长大眼瞪小眼。

　　“我一直知道哦。”云雀恭弥穿着宽松浴衣，靠在庭院廊道上，手旁摆放着一碗茶点，“你会说话。”

　　【比起谈论这个，云雀先生的意思是芙拉可以留在这里吗？】

　　任性地沉默。

　　【但是，看样子芙拉并没有get到这一点呢。】

　　他轻嗤一声。

　　【她把我丢在这里的意思是还会回来。所以，接下来如果云雀先生有什么想传达的想法要直率一点呢。】

　　【毕竟那孩子可是相当无情，连我这样的慈父都能随便落在别人家。】

　　“小动物。”云雀恭弥看着手机里迪诺的联系方式，饶有兴趣地拨通，“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存在的价值，无价值的玩具是需要咬杀的对象。”

　　“就像这串号码一样。”他上挑的眉眼如此薄情，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带上几分傲气凌然的讽刺，“我不需要，就能随意舍弃。”

　　“我需要的话，她就有着被咬杀的价值。”

　　【云雀先生真是比我还要自我主义呢。】

　　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杜木兹的眼睛如扣子装饰品，不能表达任何情绪，它抖擞羊毛，语气飘飘。

　　【对芙拉来说，我们都是她的道具。一旦玩腻就会被推开，这方面她很擅长哦？云雀先生抱着和她同意的心态相处的话，很快就会被讨厌吧？】

　　【到那个时候，无价值的就是云雀先生了。】

　　这只羊的嘴，一如既往地毒到无法想象。

　　05

　　在接杜木兹回黑曜的路上，被一辆亮眼到有些骚包的法拉利拦住。芙拉无语凝噎，后退一步转身想要离开。

　　车门打开，穿着时尚的漂亮男性带着副驾驶的西装大叔走下，他看起来尤其自信，装模装样地整理衣着后笑得灿烂。

　　……穿得这么潮就不要整理呀。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的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六本木的财阀。

　　“请等一下芙拉小姐。”他用手肘戳戳站姿板正的副手，造型精致的奶油蛋糕从手中变魔法一样出现，“我是迪诺·加百罗涅，这位是罗马里奥。叫我迪诺就好啦，上次见面太过仓促，没能好好介绍我自己。我现居意大利，工作稳定，年龄是……”

　　“Boss，这不是相亲。”罗马里奥叹气x1。

　　“诶、是这样来着。”迪诺捂脸，突然想起什么，开始手忙脚乱地解释，“不过，我其实还没有相亲过哦——？恋爱也没有谈过，这具身体除了纹身外什么痕迹都……”

　　“Boss，这样说很奇怪。”罗马里奥叹气x2。

　　“啊啊——也是呢。”他沮丧地垂下肩膀，事先背好的介绍词已经完全忘记，完全紧张……为什么已经这个年纪看见她还是会紧张呢？

　　……说到底，芙拉到底还想不想做见到他呢？看起来有些过分的一厢情愿只会给她造成困扰吧。

　　“现在的牛郎，都这么敬业吗……？”

　　太好了——看起来没有想走的意思。

　　他松懈下来，再次整理衣装后揉着脑袋，偏头不去看她的脸，在一阵长久沉默后定下心，直视她的眼睛。

　　“我很高兴。”温柔的声音，“能够见到芙拉小姐，对我来说简直像是美梦成真那样。即使……”

　　“即使？”

　　“嗯……没什么哦？”

　　迪诺俯身，接过蛋糕，送到芙拉手上。有些沉甸甸的蛋糕盒落在少女指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她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我是黑手党，不是什么牛郎啦。”

　　“……”她看着迪诺的眼神沾上怀疑。

　　“虽然我家的Boss看起来有些不太正经。”罗马里奥叹气x3，“但是他是一位十分优秀，能为同伴成长到难以想象地步的强者。”

　　“回意大利的时候，欢迎来到加百罗涅做客。”末了，他补充一句，“如果觉得喜欢，一直住在加百罗涅也可以哦？”

　　“你真是……”芙拉的死鱼眼愈发明显，“可疑得有点像诱拐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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