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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山寺中的的竹林，清脆幽静，夜风拂过，沙沙作响。
“无心，不给为师介绍这两位施主吗？”忘忧的目光扫过他们，满是柔和与澄静，不会让人不适。
“师父，这是萧瑟，苏言墨。”无心闻言一笑，慢悠悠介绍道。
“是无心今日遇到的两位好友。”
萧瑟轻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无心，无心带着笑回看了过去，丝毫没有心虚。
忘忧眼中惊讶一闪而过，说道:“原来是苏小友。”
“师父，你认识言墨？”无心很是诧异，自己这师父整日呆在这山中，哪里去认识如言墨这般风采的人。
萧瑟看向苏言墨，苏言墨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曾见过忘忧大师。
见他们误会了，忘忧笑着解释道:“我并不认识苏小友，不过是有人曾对我提起罢了。”
“是谁？”无心追问道。
苏言墨和萧瑟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是天启钦天监，国师齐天尘。”也不打哑谜，忘忧直接告诉了他们。
“齐道长。”苏言墨恍然，未曾想到，忘忧大师和国师齐天尘相识。
“齐道长？”三个字在萧瑟嘴里念叨了一圈。
见他神色不解，苏言墨说道:“因听闻北离国师之名，所以我曾入过天启城，。”
萧瑟点点头，然后问道:“接下来呢？”
“当时，我在钦天监门口，说我找国师齐天尘，问他可在？。”
“他们告诉你了吗？”无心眼睛微弯，猜到了一些，笑道。
忘忧在一旁笑而不语，他知道一切，却不会无趣的说出来，打扰他们听故事的乐趣。
“未曾。”苏言墨摇头，眼中带有一丝迷惑，像是不解:“还说我想知道，除非打倒他们。”
无心忍不住噗嗤一声，看到苏言墨看过来的眼，清咳两声，抱歉的笑笑。
萧瑟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北离钦天监地位尊崇，寻常人等不得靠近，咳，言墨你一去，就去了钦天监门口，还直言找国师齐天尘，所以……”
“他们把我当踢馆的了？”苏言墨眉轻皱，怪不得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冲上来的样子。
“踢馆？如此说到也不错。”萧瑟颔首，赞同道。
“然后呢？”无心整理好情绪，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萧瑟也望了过去，看来也很是好奇。
苏言墨一默，还是说了下去:“他们如此作态，让我以为这是想见齐道长的必经之事。”
“所以我先后与五位天师和两位副监正比试了一番。”
结果如何，已经很明显了，既然是先后，那么应是皆胜。
“这也就不奇怪，为何不曾听过言墨入天启一事，想必是钦天监暗中拦截了消息。”无心想了一会，说道。
钦天监各大高手被连番挑落，此事一定会秘而不宣，萧瑟眼神闪烁，像是星光点缀其中，肯定道:“且比试的应该不只是武功吧。”
“论道，阵法，星象，五行之术。”苏言墨点头，轻声说道。
“言墨还会道法？”无心问道。
“在师门时，曾有幸得到过子虚道长的指点。”苏言墨眼底闪过怀念，良久才慢慢说道。
无心与忘忧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的疑惑，经过他指点的苏言墨，就能赢过天启五大天师和两位副监正，这子虚道长竟如此厉害，是哪里不出世的道长吗？
“比试完之后，齐天尘出来了吗？”萧瑟担心的看了看他，转而提起另外的话题。
“在我与他们一一比试之后，齐道长刚好从外面回来。”苏言墨也再次说道。
“他可曾与你动手？”无心接着问道。
“并未。”苏言墨摇摇头，说道:“他只看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听闻我此番是来找他的，就邀我入府一叙。”
“国师也曾与我言及，苏小友对道法理解颇深，浑然天成，有着自成一道的蕴意。”忘忧念了句佛号，缓缓道来。
“齐道长过誉了。”苏言墨神色中，没有被国师夸赞的自豪与喜色，他虽然对道法有着自己的一些见解，但对于道一途还相差甚远。
“苏小友不必谦虚。”忘忧慈祥的笑道:“国师从不妄语。”
“那我代言墨，多谢国师夸赞了。”萧瑟眉梢一挑，替他作了回答。
无心轻轻碰了碰苏言墨，对上他疑惑的眼，小声说道:“萧瑟还真是护着你。”
苏言墨轻轻点头，小声回道:“我知道。”
夜色渐深渐浓，几人聊罢，忘忧作为寺中住持和长者，为苏言墨萧瑟安排好住处，就离去了。
无心也提出了告辞，走向了隔离不远的房间。萧瑟苏言墨相视一眼，各自选了一间，道别后，便歇息去了。
……
明月高悬于天际，银辉撒落在了山间古寺中，寺中一处屋顶上，白衣飘飘，似是一抹幽灵。
“和尚，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屋顶上做什么？”萧瑟忍不住打开窗，探出身喊道。
“打扰到你们了吗？”无心一怔，苦笑着说:“抱歉。”
萧瑟转过头看向旁边房间:“他这是怎么了？”
苏言墨刚打开窗户，闻言配合着他，思索道:“可能与今日所遇的黑衣人有关。”
“原来大名鼎鼎的无心大师，居然也会担心啊。”萧瑟瞥了他一眼，之前不是谈笑风生，跟没这回事一样吗，眼神中的嫌弃溢于言表。
见他们一唱一和，无心摇摇头:“你们两个对我一个，未免有失公允。”
“怎么，和尚，怕了吗？”萧瑟轻哼一声，大晚上的想事情，还跑到他人房顶上想，可不得回敬一二。
无心在房顶上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袖，对着:“言墨，萧瑟说话一直是这样吗？”
苏言墨眼神微动，迟疑道:“一直如此。”
“你想说什么？”萧瑟勾起一抹笑，是真的勾起，皮笑肉不笑，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无心会怕他眼神中的威胁吗？那必是不怕，所以他说道:“你是怎么忍住不打他的。”
“就像现在，我就很想动手。”
萧瑟“切”了一声，眼眸一抬:“有本事，你就来。”
“来就来，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无心站在屋顶，说道。
“那你下来啊，倒是让我看啊。”萧瑟靠在窗边，回道。
“不，你上来。”
“你下来。”
“你怕了。”
“是你怕了吧。”
“言墨，你来讲讲，是不是他不敢。”
“哼，只会逞口舌之利。”
苏言墨:……
两人一阵言语拉扯，一个比一个说的厉害，就是稳着不动。苏言墨摇摇头，看着这两个此时幼稚至极的人。
窗外，月影照壁，树影婆娑，别有一番风采。
远处，忘忧在房内打坐完毕，笑着摇摇头，年轻真好啊。
……
因忘忧大师极力邀请，苏言墨萧瑟便在寒水寺停留了几天。
往日的寒水寺，只有忘忧和无心，尽显清幽和寂静。
现下多了两个人，且不知怎么的，无心和萧瑟经常一言不合就能闹腾起来，为寺中增添了别样的生趣。
不仅如此，两人还特别喜欢拉着苏言墨评理，弄得苏言墨很是无奈。
但要让苏言墨避开他们，他却也是不愿的，只能陪着他们，亦或是和忘忧大师谈论佛法。
谈论佛法时，无心萧瑟也在，无心从小就在寺庙长大，不难理解他们所探讨的。
对于苏言墨能与老和尚谈法，无心不意外，毕竟是能和国师齐天尘论道的人。倒是萧瑟也能理解，还能说出一二来，让无心很是意外。
观萧瑟其人，人如琼林，纤尘不染，点尘不惊，自有翩翩公子之风度。此般少年，应是骄傲恣意的打马游街，与佛应是不沾边的。
却恰恰相反，对佛法有着不俗的见解，倒是更加的让人好奇萧瑟这个人，过往曾经历何事，才造就了此般的他。
山中无岁月，很快便到了萧瑟苏言墨下山的日子。庙门红墙边，无心凝望着青石玉阶上逐渐远去的青衣和墨杉。
忘忧轻柔的拍拍无心清瘦的脊背，苍老的手带着无言的安慰，温声道:“无心，你们终有一日还会再见的。”
无心不知道老和尚为什么这样说，直到再也看不见时，才回身抬头看着早已习惯的寒水寺，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风中才轻轻传来一句低语，像是在期盼那终有一日。
……
寒水寺一别后，江湖中就失去了苏言墨萧瑟下落，无人知晓他们到底去往了何处。
倒是金陵城的人，知道十里桃林附近，新开了一家名为“雪落山庄”的客栈，去过的人都道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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