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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一月游(5)
听到这句话,宁晚书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微敛,半响后,才道:“不唐突,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事。”
“况且,昨天他声音那么大,听不到才有鬼……其实就是我有一个同事,大晚上给我发工作上的信息,结果被我丈夫误会人家对我有意思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宁晚书捂唇轻咳一声,才道,“我都习惯了……他就是太敏感,太容易冲动了。”
“老站着这儿干什么,”路添羽把他拉到凉亭中间的石凳子上,“你坐下来慢慢说。”
宁晚书被他拉着坐下,抬眸笑了笑:“我和你说这些,会给你带来困扰吧。”
路添羽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问道:“给你发信息的那个同事,是刚刚那个老师吗?”
宁晚书轻轻点了点头。
路添羽心道:原来如此,果然啊。那个人一看就对他有意思。
“但是郑老师他已经结婚了,怎么会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宁晚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他怀疑我,也得找一个合理点儿的人来怀疑我吧。”
“而且,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的……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路添羽:……?
他那个姓郑的同事,竟然还有家室?
宁晚书站起身,随着动作他又没忍住轻咳一声,他捂着嘴,等咳意过去之后才无奈道:“真没办法了,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一摊糟心事……”
路添羽伸手拉住他纤瘦的手腕儿。
宁晚书微微睁大眼睛,低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男人。
男人的黑色短发利落干脆,面容神秘俊美,五官深刻而立体,本应该是一副难以接近的样子。
但是一旦他静静凝视着你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在阳光下,仿佛蕴藏着点点星子。
“不用怕麻烦我,你丈夫若是有什么你应付不了的过激举动,一定要来找我。”他声音低沉,却透露出十足的安全感。
宁晚书一怔,不知怎么想的,他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明明这是自己的家事,好像也不应该需要别人多加插手……
即使自己的丈夫再怎么说不过去,他也是自己将要过一生的人,为了把生活过下去,也只能一再容忍他。
但是反过来想,他突然也有些厌倦。
这样一眼就望到头的生活……
自己当初怎么会选择了一个这么冲动且易怒的人呢。
而这位长得特别好看的邻居也很奇怪……
明明自己和他,也没有关系好到那个份儿上。
况且,这位邻居,看起来似乎也不像居委会大妈那样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
宁晚书低垂下眼睫,眸子里藏着一些看不到的东西。
当他抬眸时,他把自己的手腕从男人手里挣开,退后了一步,认真地道:“谢谢你,但是,我不想把我生活中糟糕的东西传递给你。”
“还是非常感谢你,”他再次退后一步,鞠了一个躬,“我以后会尽量约束他,让他不要干扰到你们的休息的。”
然后,他就对路添羽歉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凉亭。
路添羽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面前的石桌子。
心里下了个定义——
这位主角受,其实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啊。
本来有规律敲打着桌面的手指一停。
路添羽低头哂笑。
真是难攻略呢。
不过,幸亏他的主要任务也不是攻略。
*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月。
小路辰铭被他家长接走了,狭窄的单人房里,又恢复到了真正“单人”的状态。
这一个月里,路添羽还是时常能看到那个充满书香气的青年。
只是青年似乎状态不是很好,脸色总是苍白的。
他最近和自己丈夫的交流似乎变少了。
准确的讲,是除了争吵以外的交流变少了。
上班时,他总是沉默地推开门离开,下班后,也总是沉默地打开门进去。
老旧的房屋隔音很差,路添羽时常能听到隔壁摔东西的声音。
来自于青年的痛呼声,似乎也隐隐约约能听见。
每当听到这些模糊的声音时,路添羽总是想去隔壁看一下。
可是不行。
他没有立场去做。
他心下猜到,似乎剧情已经发展到“虐身”的地步了。
心胸狭隘的丈夫不满于妻子的高魅力、高能力,再加上自己先天而不自知的狂躁症,他一心想要把妻子关进独属于自己的笼子里。
可惜他一没经济实力置办“金丝笼”,二还要靠着妻子的工资维持大城市的高消费。
于是男人的自尊心告诉他,对外,他要表现得落落大方,热情开朗,逢人便笑。
就例如,每当前一晚上的争执落幕之后,隔日清早,路添羽一见到孙蒙启后,这人依旧还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对路添羽笑脸相迎,上前客套。
当然,再怎么聊到兴头,他也依旧不会把路添羽请进自己的家里。
*
防盗门一开,面容清瘦的青年走了出来。
他看到路添羽后,勉强笑了笑,又捂唇咳嗽两声,准备离开楼道。
正在他转身欲走之际,路添羽再一次拉住了他的手腕儿。
“……你状态好差,要不休息一天吧。”路添羽抿了抿唇,斟酌着说道。
宁晚书笑了笑,只是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是吗……你都发现了,孙蒙启都没有发现。”
路添羽握紧他的手腕,把他拉回自己的旁边,然后向旁边退开一步,留足了安全的社交距离。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抬眸,紧盯着宁晚书神情疲惫的眸子,语气凝重道:“你知道远亲不如近邻吗?当然我这里没有类比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作为你的‘近邻’,我想提醒你一下,撑不住不要硬撑。”
宁晚书一怔,咬了咬唇,他被这种善意给激到了,鼻尖不知不觉竟冒出一阵酸意。
他抬起手臂,想要捂住自己的鼻尖。
但是又被手臂上拉扯到的痛感阻止了。
他的手臂不尴不尬地处在了一个居于“半空中”的位置。
无法,他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慢慢把手臂放下来。
他一定不能让隔壁的邻居知道,自己穿戴整齐的衣服下面,藏着大大小小的掐痕和烟头疤。
如果他有能力反抗就好了,如果他的身体没有这么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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