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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也许是近乡情怯的原因,离京城越近程泽的心绪也愈发不安。
害怕又被云芬芬看出来让她担心,程泽去甲板上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水路行完再行两日的官道就可以进京了,眼见京城就在跟前了。
在下船之前程泽到底是和云芬芬交了底:“我不仅领着工部侍郎的职,还是宁远侯府的世子,以后会承袭宁远侯这个爵位……”
“是和顾公子时一样的吗?”
程泽摇了摇头:“顾明知只是侯府的嫡次子,上还有一个兄长,不必袭爵。”
看着她听得点头,他才又继续。
“我不能将你置于外面的宅子,那样于你不太好,我要带你回程家,只是会暂时委屈一下你。”
这些都是程泽这些日子以来所思所想的事,金风还未回来,云芬芬的身世依然没有头绪,京城的形势尚不明朗,若将她另外安置在外面,他不放心。
况且,上京这个地方从来不缺才子佳人的风流轶事,自己如果真把她留于外宅,外面不知道会传的多难听。
思来想去还是让她跟着自己回府才是最稳妥的打算,只是……
“上京人多眼杂,我之前在工部树敌良多,如果他们知道我陡然带回一个女子,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你会有危险……”
“那我还是乖乖呆在大人身边好了。”她一口将话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快的程泽有些很怀疑她有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话。
看着程泽的样子她笑了笑,又说了一遍:“我相信大人会保护好我的,不是吗?”
……
今日就要进城了,程泽将云芬芬交给钟叔后,就直接坐上了接他的轿子进宫面圣了。
离开时还是正月,上京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回来时已经早发新绿了。
今日这个时辰皇帝已经上完早朝了,二人是在御书房会面的。
看到他时,一张老脸还是抑制不住的生气:“朕不过要修个行宫罢了,这些人欺上瞒下借着朕的名义在地方鱼肉百姓,还强占良田!”
接着听完程泽的述职,皇帝更是气不住了,手里拿着的一本奏疏也直接拍在了桌上。
“就一个修行宫的事,牵扯出这么多人,可见朕对他们是否是太过宽容了!”
皇帝年龄大了,话说的太多太急胸口那口气一时提不上来,闷在肺里面引起了剧烈的咳嗽,满脸都憋得通红,挺久都没缓过来。
“去告诉钦天监,修行宫这事暂且搁置,让他们最近不必忙着看天象。”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他挥挥手想侯在一旁的小太监说道。
自沧守府出了这个事儿以后,程泽已经第一时间向皇帝阐明前情,事有轻重缓急,何况那块地还扯上的石碑问题,让皇帝也不敢冒大不讳。
所以沧守府稽县山郊那块地早就被皇帝给弃用了,只是涉外之人不知道罢了。
“西羌来人了。”沉默了半晌,皇帝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西羌和临邺一直以来关系都还相安,有赖于每三年的一次互市,两国会有一月之期的互相贸易。
西羌地处西南,山间峡谷较多,土地气候也不适宜作物生长,但是也因如此反而生长了许多奇花异草和珍奇异兽。
每次互市,他们都会带着这几样东西来临邺换粮食,而因此所促发的商会发展和百姓所得利益也是不容忽视的。
所以,两国都特别重视三年一次的互市。
而此时皇帝却突然提起……
“礼部的张老都快年逾古稀了,前不久也向我提出有想要致仕的念头。”
这两国互市,涉及甚广,但牵头之事一向是礼部来,互市开始之前西羌会先派来使和临邺签订协议,包括从西羌来的商队,所携货品之类,都需一一核对确保无误。
就连来使所住的驿馆都是礼部在安排,而张尚书这个时候提出致仕,那整个礼部就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和摸瞎没什么区别。
“我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趁着张老还在,你去跟着他多请教礼部的事情。”
这话的分量可说字字千斤。
张尚书即将致仕,而恰恰好就让程泽去跟着他学习礼部的事,还是在这两国互市的节骨眼上。
等候在殿外的范旭听到后也是吃了一惊,送程泽出宫的路上一如既往的笑没了眼睛。
他在前面领着路,快到宫门口时还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对程泽言:“奴婢在这里就先恭喜大人了。”
皇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程泽将会负责这次两国的互市,也顺便将礼部的事宜也一并了解了,等到时候有了政绩有了名望,只待张尚书一离开,程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礼部,别人也不能置喙一二。
范旭这个人精,早在听到皇帝的话时就嗅到了风向。
来日的程泽可是礼部尚书人选,身上还袭了爵位,假以时日入必定是如日中天的景象。
内廷的人惯会拉拢讨好人,程泽不推拒但也不过早的接受,只是客气寒暄继而拜别。
出了宫门,就见程家马车已经等到不远处,提步走过去,快要接近的时候突然从侧面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
那声音过于突兀又离得特别近,程泽一时无法判断却又不敢乱动,只能暂时立于原地。
未几,从他的耳侧就呼啸过一阵风,待他看清的时候,也不免有些讶异。
那是个打马而过的少年,脸上的笑意肆意而又张扬,似乎根本没把刚刚差点吓到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此时正嚣张的仰着下巴看着程泽。
□□的马匹也正甩着头打着响鼻,似乎很是不耐。
这一人一马在上京无人不识。
“程某离开上京许久,多日未得见相见,林公子风采依旧,英姿不减当初。”
此人正是林相得幺子,林晟。
一听他说话,对方嗤之以鼻:“你们文人说话就是那么酸腐,听得我耳根都疼,还是我们习武之人来的痛快。”
程泽淡笑:“林公子行事一向如此,只是太过随性而为似乎也不大合规矩,此处离宫门如此近,当街纵马若是惊扰贵人那就是不痛快了,小公子说呢?”
皇城内本是不允许当街纵马的,而林晟因为在禁卫军领了小小的职务,大家又忌惮他的身份,是以皇城的守备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他行事低调不惹眼也就罢了,要是被好事的言官看到向上参奏一本,于他于林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打蛇打七寸,林晟一听这话脸色也是不愉,没说几句就阴沉着脸走了。
望着林晟骑马离去的背影,程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离开。
沧守府的一众官员都对背后布局之人守口如瓶,而自己才刚刚回来就惹了林晟的眼,说是巧合又未免过于牵强。
刚刚在和林晟说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他的左手虎口和右手食指,上面有因为常年拉弓而磨出的老茧,若说在稽县夜袭的人是林晟,也不无不可。
马车行了一会就听外面说到了。
他外出好几月,回府自然是先去常春堂看望双亲。
侯爷和侯夫人夫妻感情很好,在上京也是有口皆碑的,特别是侯爷还洁身自好,膝下哪怕只有一个程泽,后院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个通房和姨娘。
身为妻子和丈夫而言他们是被人赞誉的,但为人父母来说在程泽眼里还是差了一点。
是以,这些年程泽这个儿子对他们夫妻俩虽说是恭敬有礼,孝敬有佳,却始终少了一份亲近,父子之间,母子之间最多的却是客气。
常春堂里,程泽就像例行公事般的将外出几月的事宜向二老汇报,话语间也是客气有佳,程覃也就罢了,毕竟是男子又有侯爷的身份压着,在子女面前一向是端着的,哪怕程泽外出再久,他也不会表现出多么的亲厚,多是点头以示明了。
而侯夫人就不同,程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个中滋味,儿子走了几个月,她也就念叨了几个月。
眼下这般见到了,恨不得将程泽在沧守府吃的苦能自己替他受了。
只是他这个儿子对她的关心一直都是淡淡的。
“我今天听回事处说,你从稽县带回来一个丫头?”说起这个,程泽从进屋就无甚变化的脸有了些变化。
放下手中的茶盏,他面色如常的对着侯夫人说:“圈地的事情陛下虽然暂时搁置了,但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完,那姑娘就是这次圈地最大的受害者,个中情况也知晓的最清楚,将她继续留在那里不利于接下来的事情。”
这是他进屋以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二人也不免多看了他两眼,也许是觉得他解释的过于详细了。
“所以我便将她带回来,一来便于查清那背后之人的目的,二来也可以保护她。”
程泽既然都如此说了,也就坐实云芬芬留下这个事情了,反正侯府这么大的地方不至于会缺了一个小丫头的一口饭,就这样云芬芬就顺理成章的留在了侯府。
还是留在程泽的身边,只是不是稽县的三进宅院,而是上京侯府的高门大院。
出了常春堂,还没回到他的立雪堂,在路上就被小厮给唤住,说金风回来了。
金风没和他们一起会上京,而是带着他给的那对铜钱留在了稽县继续查事情,此时说回来了,应该是有所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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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过年大概率要断更了
我不想啊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