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欢

　　由于元旦放假，凛城三中周四晚自习将会在校礼堂举行元旦汇演。
　　因此，周三的晚自习是各节目的筛选时间。每个班报了名的学生需要到舞蹈室进行表演，等待老师评价筛选。
　　方安妤和林颜都报了名，两人听着广播里被叫到的班级都有些坐立难安。
　　“好紧张啊，我怕我没通过。”方安妤紧张地抓着付禾的手。
　　付禾的手轻拍在方安妤的手上，安慰道：“安妤，没事，别紧张，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的。”
　　“嗯。”方安妤还是有些紧张，她怕自己没有通过筛选。

　　“请高二八班方安妤同学和林颜同学到舞蹈室进行表演。”在她们的不安中，广播响起。
　　方安妤和林颜同时深呼吸，在同学的加油声中离开教室。

　　“加油，两位美女。”云楚一边说着，一边出牌，“三带一。”
　　乔音书看了眼手里的牌，然后说：“不要。”
　　“不要。”许盛年捏着牌没有出。
　　“对十。”云楚又出牌。
　　“对J。”乔音书抽出两张牌，摁在桌上。
　　许盛年依旧没有出牌。
　　云楚看着自己手上的牌，说：“我靠，我……不要。”
　　“对2。”乔音书一挑眉，又出了两张牌。
　　云楚立刻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牌，旋即叹气，“不要。”
　　“行，三带一，我没牌了。”乔音书把手里最后四张牌放到桌上，眼里满是得意，“农民获胜。”
　　许盛年看着乔音书那得意样，实在忍不住笑了。
　　“我还以为盛年要憋什么大招呢，一直防着，没想到你愣是不出牌啊。”云楚靠在椅背上，满脸不服气，“不行，再来一局。”
　　乔音书甩甩手，望了眼许盛年，对云楚道：“不玩了，我俩要恩爱去了，你赶紧走吧。”
　　“我……你厉害。”云楚有一万句脏话想说，最后都咽进肚子里。

　　乔音书笑起来，他移开双眸，将目光移向桌面，“逗你的，玩点别的。”
　　“玩啥啊，加我一个。”张桥策远远瞧见他们收起来牌，立马从另一头窜到这一头，“我就说你们不可能一直打牌。”
　　“海龟汤，玩过吗？”乔音书的右手指尖点在笔记本上，眼含笑意地看着其他人。

　　“玩过，这个谜底一猜一个准。”张桥策随便搬了张椅子，顺便给曲松眠拉了条椅子，“眠眠，一起啊？”
　　曲松眠闻声抬眼看向他，旋即合上书走过来，“玩什么？”
　　“海龟汤，”张桥策跟曲松眠说完，又对其他人说，“跟你们说，眠眠可厉害了。”
　　“知道了，开始吧。”云楚感觉自己可煎熬了，于是他果断拉上他同桌一起，“晚晚，你要玩吗？”
　　原晚听着云楚的话，他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行，那我开始说了啊。”乔音书靠着椅背，用手遮挡着笔记本上的字，“小明有两个哥哥，他们三兄弟自小就睡在一张床上。有一天二哥因为生病死了，不久后大哥也死了。好了，开始猜吧。”
　　云楚没有听清楚，对乔音书说：“等等等会儿，我没听清楚，你把答案遮住，题目给我看看。”
　　乔音书抬手遮住答案，把题目给其他人看。

　　曲松眠看着笔记本上的题目，猜疑道：“大哥是小明杀的吗？”
　　“是。”乔音书在脑海里把答案过了一遍。
　　“哦，小明把他大哥杀了是因为二哥吗？”云楚恍然大悟，立刻问。
　　“不是。”
　　“那小明为什么把大哥杀了，大哥害死二哥的？”云楚又问。
　　“跟答案无关。”
　　“二哥死了，小明有点不习惯，是吗？”许盛年问。
　　“是。”
　　“是因为他们从小睡在一张床上，二哥死了，小明不习惯，所以把大哥杀了？”原晚将前面的问题与答案结合起来。
　　“是。”乔音书说完，把答案亮了出来。
　　“小明的两个哥哥是双胞胎。从小他们关系就特别好，同睡一张床。大哥睡小明左边，二哥睡小明右边，十几年了，小明已经习惯了这样。可是有一天二哥却因为得了大病死了，因此小明床的右边就空了。小明很不习惯，他突然想到了解决方法，把大哥砍成两半不就好了吗，今晚小明又睡得好香。”云楚念完，表情像是吃了柠檬一样扭曲，“这不妥妥一神经病吗？”

　　“可不是嘛，我第一次玩这个海龟汤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乔音书伸手把桌上的矿泉水拿过来，拧开喝了好几口后说。
　　“我服……算了，我打游戏去了。”云楚回过身，从抽屉里掏出手机。
　　乔音书拧好矿泉水瓶盖，目光微转，望着许盛年，眸中划过一丝狡邪，“晚自习之后，跟我去个地方。”
　　许盛年听着乔音书的话，眉毛不自觉地抬了一下，他紧盯着乔音书，眼里柔情清晰可见，“去做什么？”
　　“偷情。”乔音书在许盛年耳边说完话，就退回到座位上，神色自然地抓着书，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许盛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乔音书身上，他唇角一直挂着抹笑。

　　晚自习铃声刚响，乔音书就拉着许盛年快步往外走。
　　乔音书走在前面，带着许盛年拐进一间教室，将许盛年抵在门上，“这间教室没有人，也没有监控，要偷情吗？”
　　“怎么偷，学长的男朋友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吧？”许盛年戏精上身。
　　乔音书的神情有一刻的呆滞，然后他凑近许盛年，声音轻柔，“我们偷偷的，他不会知道的。”
　　许盛年忍着笑意，神色平淡，“那可不行，我胆子小得很，你男朋友要是打我了，那可怎么办？”
　　“他要是想打你，我护着你。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偷情？”乔音书双手环住许盛年的脖颈，那声音轻柔如絮。
　　“好啊。”许盛年伸手搂着乔音书，跟乔音书调转了位置，“洛洛，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那你现在是要抱我还是亲我？”乔音书那双含笑的眼里多了丝欲|念，勾人心魄。
　　许盛年搂了搂他，轻声说：“我贪心，都想要，怎么办？”
　　“人不能太贪心，就罚你亲我吧。”乔音书抬起眼皮，那双眼里全是许盛年的模样。
　　“好啊。”许盛年依旧抱着他，他微微低头，凑过去亲乔音书。
　　这不像是在亲，更像是在触碰。许盛年抱着乔音书，双手不敢乱动，像个虔诚的信徒。可哪个信徒会像这样亲吻自己的神明？

　　“你没有接过吻吗？”乔音书突然问。
　　许盛年抱着乔音书没有松开，他低头枕在乔音书肩头，“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接过吻。”
　　乔音书笑起来，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从你刚才亲我那个样子，我就能看出来了。盛年，别这么不舍得。”
　　“是你我才不舍得，”许盛年的声音在夜色的衬托下愈渐柔和，“洛洛，因为是你，我才不舍得。”
　　乔音书久久没开口，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许盛年心里这么重要。

　　“洛洛，走吧。”许盛年没有再抱着乔音书，而是伸手去牵乔音书的手。
　　“嗯。”

　　回寝室的一路上乔音书都很安静，两人的手也一直牵着。
　　快靠近宿舍楼的时候，许盛年才松开手。
　　乔音书在松手的那一瞬间，柔声道：“许盛年，谢谢你这么喜欢我。以后，我也会这么喜欢你。”
　　“嗯，好。”许盛年握了握那片虚无，这注定了他没法光明正大地牵乔音书的手。
　　乔音书垂着眼，他自然注意到了许盛年的这个举动，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从许盛年喜欢乔音书开始，到乔音书喜欢许盛年结束，他们注定要当一对背德恋人。

　　“哎呦，回来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又搁哪嘎达卿卿我我去了？”云楚在他们开门的一瞬间蹦了出来。
　　乔音书后退了一步，一时间失语，他抬脚走进门，“不是我说，云楚，你这些话从哪里学来的？geda是什么？”
　　“你甭管，快说你俩干什么去了？”
　　乔音书径直走到柜子前，翻找着衣服，“干事情去了，小情侣之间的事情，跟你这个单身人士说什么？”
　　“哎嘿，还带人身攻击的？我单身怎么了？好歹我是自由的。”云楚不服。

　　“是是是，你是自由的。”乔音书收拾好东西，进浴室前还不忘刺激云楚，“你也就这一个可以说的了。”
　　云楚叉着腰想举个例子证明，发现根本没有例子可以举。
　　比如谈恋爱会使成绩退步。他们两个谈恋爱，成绩不光没有退步，反倒一直保持前十不动。
　　比如谈恋爱会增加烦恼。他们两个整天嘻嘻哈哈的，根本没有烦恼。
　　比如谈恋爱会分心学习。他们两个好像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奖学金照样拿。
　　“靠，受伤的只有我自己。”云楚在脑海里想了好几条谈恋爱的弊端没有一条跟他俩对上的。

　　乔音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许盛年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乔音书走到许盛年边上，眼中满是疑问。
　　“没怎么，就是想跟你说句晚安。”许盛年在他耳边轻声说，“洛洛，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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