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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倒巷到对角巷
第二十九章翻倒巷到对角巷
嘴上将其贬低得一无是处，卢修斯·马尔福对于亚瑟·韦斯莱实则心存忌惮。
8月12日，他带着儿子去对角巷购置开学用品的时候，还是先绕道去了一趟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商店，又卖了几样可能会被检测到的黑魔法物品。
当天早上，他对纳西莎表现得痛心疾首，试图在尘埃落定前再挣扎一番：“西茜，你是知道我的。这其中大部分的物品，我并没有真正使用它们，我只是看看……纯观赏……这都不行吗？”
“卢修斯，我以前可从没限制过你的这些小爱好。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现在不能冒险。”纳西莎坚决地说，“我的读书会都快办不下去了！想想吧，假如客人们频频看到有魔法部官员擅自闯入马尔福庄园，用那种随意的态度对待我们，她们会怀疑我们失去了魔法部的尊敬的。万一真让他当着别人的面，找出点什么来……这可不是什么有助于社交的好名声。”
“都怪那个可恶的韦斯莱，一星期竟然一连来了两次。”卢修斯恼火地说，“下一步他要干嘛？到马尔福庄园定期打卡上班？我又不付给他加班费。”
“要是他收我们的‘加班费’，事情反倒好办了。”纳西莎说，“他油盐不进，你能有什么办法？去找福吉抱怨了吗？”
“当然。他圆滑得很，嘴上说着‘对此大为震惊’，下一句，他又说‘对此无能为力’。”卢修斯说，“有相当一批人正在关注韦斯莱主持制定的《麻瓜保护法》，都是一些低等官员。虽然他们官职不高，可实际估算下来，数量还很真不少。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随意禁止韦斯莱符合操作条款的合理工作行为。”
“哼，他还真是谨慎，不肯授人以柄，对不对？我看他是想打算连任，才这么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纳西莎眯起眼睛说，“就算他浑身上下刷上一层白漆，也不可能变得像独角兽那样纯白无瑕。”
“只要政敌不抓住他的把柄，他就心满意足了。”卢修斯说，忽然感到一阵沮丧，“没得商量了，是不是？非卖不可？”
“非卖不可。”纳西莎趁儿子低头吃饭，笑盈盈地看了卢修斯一眼，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嘴角里说，“办完事早点回来，给你点无条件补偿，行不行？”
“……行。”卢修斯眼睛一亮，答应得很痛快。
他感受到儿子投过来的好奇眼神，遂轻咳一声，喝了口茶，嘴角在茶杯后面偷偷扬起来。
刚刚母亲到底说了什么？一旁的德拉科心中纳罕。
以马尔福家血脉里流淌的那种对于黑魔法物件的着迷程度，父亲恐怕还下不了狠手；然而，刚刚只不过走了一会儿神，父亲竟然就同意了？还有点高兴？
他这喜不自胜的模样，可不像是被母亲威胁后的产物。
从早餐桌到翻倒巷的这段路程里，德拉科心头的惊讶未曾停歇，他对卢修斯的反常感到茫然不解。
翻倒巷总是一副阴沉、逼仄、肮脏的样子。
经过一个卖死人指甲的阴森森的女巫，路过一家卖巫毒蜡烛的店铺，再隔过几家售卖黑魔法物品的店铺，博金-博克那家宽敞而昏暗的巫师商店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甫一进门，卢修斯就敛起了他刚刚的愉快表情，重新摆出一副冷漠威严的架势。
穿过店堂，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架子上陈列的物品，他谨慎地摇了摇柜台上的铃铛，转过身对他儿子嘱咐道：“什么都别碰，德拉科。”
对于柜台上摆放着的那些黑魔法物品，这位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已然丧失兴趣。他先前就在自家密室见过了，没什么稀奇。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听着卢修斯与博金先生之间有关魔法部抄查的抱怨，以及接下来冗长无趣的讨价还价，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径直走向这个商店他唯一感兴趣的东西——消失柜。
他打量着那个黑金相间的大柜子，心中思忖：这个东西倒是个难得的宝物，得抽空向博金先生买下来，说不定以后能派上什么用场。
忽然，他从消失柜的门缝里看到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
有人在使用消失柜吗？
但是，那双眼睛不是幻觉，并且看起来格外熟悉。
他小声问：“哈利？”
那双眼睛因为他的话语而紧张地眨动，看起来更像是哈利的了。
德拉科一个闪身站到门缝那里，挡住了柜台那边的视线。
那双眼睛消失了，但从门缝里传来低低的声音：“是我，德拉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德拉科饶有兴趣地问。
“意外。”哈利的声音透出一丝局促。
“意外……”他慢悠悠地重复着，试图消化这个词背后的含义，“我想，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他摇摇头，把门拉开，悄悄让哈利出来。
在德拉科的掩护下，一脸煤灰的哈利蹑手蹑脚地从另一边货架走出去。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德拉科听到博金先生狐疑地问：“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哈利不敢抬头，遮遮掩掩地说，“对不起，我……”
“他是我朋友。看到我在这里，进来跟我打个招呼。是不是？”德拉科忙跳出来打圆场。
“是的。”哈利像是松了口气。
“你的朋友？”卢修斯放下手里的清单，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用一双冷漠的灰眼睛怀疑地打量哈利脸上、身上那些斑驳的煤灰。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品味独特的朋友。”他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几分嫌弃。
德拉科尴尬一笑。
父亲啊，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哈利·波特……
“父亲，我同布雷斯约好了，要在福斯科的冰淇淋店见一面。快到时间了，我能先去打个招呼吗？”德拉科拿出一种天真的态度问。
布雷斯，感谢你的“背锅”之恩。
卢修斯无所谓地摆摆手，“好吧，别乱跑，给你的朋友们买点冰淇淋什么的。我要忙我的事务，一个小时后在丽痕书店集合。”
“我明白，父亲。另外，博金先生，您之前是把金币给多了吗？”德拉科圆滑地说，“我注意到您刚刚似乎往回拿了一枚。”
博金先生面色扭曲地笑笑，把手里捏起来的金币讪讪地放回了柜台；卢修斯则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德拉科拉着哈利出了店门，把博金先生油滑的辩解声和父亲怒火中烧的指责声关在店里。
他随意地用魔杖点了点哈利的衣服和眼镜，那些碍眼的煤灰终于消失了。
“这下好多了。”他满意地说。
哈利因为陡然变亮的眼镜而嘴角上扬，“谢谢你，德拉科。”
他检查着自己干净如新的衣服，脸上不禁有些感叹，“赫敏说得有些道理，我确实该学习一下除垢咒……”
“我猜，你是第一次用飞路粉吧？”德拉科看了他一眼。
哈利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你得多练习一下。”德拉科同情地说。
“这里是哪儿？”哈利边走边问。
德拉科将下巴朝旁边的一块旧木头街牌扬了扬，“翻倒巷。这里对你来说并不安全，你或许会在这里惹上麻烦的。想象一下，街边小报也许会这么写，‘哈利·波特现身翻倒巷——大难不死的男孩结交黑巫师’。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得赶紧走。”
“有没有这么夸张？”哈利惊恐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吓唬我吧？”
“你对那些无良小报的底线一无所知。”德拉科颇有深意地看了哈利一眼，带着他绕道走，离那些阴森森的巫师们远远的。
他们迅速穿过曲曲折折的暗黑小巷子，最终出现在对角巷那条亮堂堂的宽阔平直的街道上。
巷子对面正是古灵阁，德拉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赫敏。
那个一暑假没见的小姑娘。她的棕色头发在雪白墙壁的映衬下，令人无法忽视。
这会儿，她不经意间回头，顿时发现了他，赶紧从台阶上跑下来，喜气洋洋地迎接他们。
“哦，德拉科，你来啦！还有哈利……看到你们两个实在太好了。你们要进古灵阁吗？”她眉开眼笑地来回打量着他们，那双明亮的棕褐色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德拉科耸了耸肩，“我已经从古灵阁里取过钱了。”
哈利倒是有些意动。他对赫敏说：“能等我会儿吗？我找到韦斯莱一家之后再去。”
正在他们说话间，海格来了。
“哈利，你究竟去了哪里？我遇到了韦斯莱一家，他们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他急急忙忙，跑到哈利面前问。
“翻倒巷。”哈利说。
海格沉下脸来，严肃地说：“哦，那可不是一个小巫师该去的地方。我看，我还是陪你等一会儿，等韦斯莱一家到了再去干我的事吧。哦，你好，赫敏——”
赫敏对海格扬起脸来，微微一笑。
她想对海格说些什么，却被德拉科突兀地打断了。
“我想，还是不要让你父母久等了，”他旁若无人地对赫敏说，看了一眼古灵阁门前站着的那对局促不安的夫妻——他们似乎被门口妖精守卫的注视搞得很不自在，“趁现在人还不多，咱们先把钱给兑换掉，可以省点时间。”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可还没给你介绍呢！”赫敏惊奇地问。
“猜的。”德拉科简短地说。
难道他要承认，自己曾经在一年级去特快列车的站台上与格兰杰夫妇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莫名其妙地记住了他们的样子吗？不可能的。
格兰杰夫妇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儒雅随和。德拉科打眼一瞧，就知道他们出自有教养的人家。
格兰杰先生个头颇高、风度翩翩，格兰杰夫人气质优雅、温柔谦和。他们无疑与赫敏是一家人，因为他们有着同赫敏一样明亮的眼睛。
“格兰杰先生，格兰杰夫人，你们好，我是赫敏的同学——”德拉科在赫敏的指引下走上前，对他们行了个礼。
“哦，你一定是马尔福同学。”格兰杰先生和蔼地说，“我从赫敏那里听说了你的一切。”
一旁的赫敏看起来有点不自在。她说，“哦，别说啦，爸爸。”
“她说你是她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巫师。”格兰杰夫人笑眯眯地说，“我很少会听到她夸奖别人的，你一定非常优秀……”
“妈妈！”赫敏警告地看了她母亲一眼。
“我倒是认为，她是我们这个年龄段里最聪明的。”德拉科用一种讨人喜欢的、彬彬有礼的态度说，“我能有这个荣幸，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古灵阁吗？”
“非常乐意。”格兰杰夫人微笑着说。
就这样，马尔福家的小少爷熟练地引着格兰杰夫妇进入对角巷唯一的巫师银行。
格兰杰夫妇虽然对那些妖精们的相貌感到惊奇，对那些堆叠如山的煤块一般大小的红宝石的数量感到诧异，毕竟还是维持了某种风度，这与德拉科认知里那些酷爱大惊小怪的麻瓜们有所不同。
“夫人，请容许我去同妖精们交流片刻，”德拉科落落大方地说，“他们对老面孔会客气些。”
格兰杰夫妇无有不从。
他们颇感兴趣地注视着德拉科——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巫师毫不怯场，径自上前与某个空着柜台、表情傲慢的妖精交流：“我需要用英镑换金加隆……没错，5:1的比例……用途？还用说吗？填教育……”
柜台后的妖精瞧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个熟客，便敛去了傲慢神色。他对着德拉科连声答应，不敢因为年纪而小瞧他。
紧接着，这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回头，语气从高傲重新变得随和，“哦，赫敏，你要换多少来着？”
不一会儿，毕恭毕敬的妖精从身后的小推车上拿下来一大袋子金加隆，按比例与格兰杰夫妇手里的英镑进行兑换。
“我真纳闷。为什么你只提了他的成绩，却没提其他的东西。这么周到、礼貌、办事沉稳，外表也很……”格兰杰夫人的话语从身后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语气里略带兴奋。
赫敏则含含糊糊地回答了点儿什么，听起来似乎有点暴躁。
德拉科只当自己没听见。他双手抱胸，不错眼珠地盯着妖精们清点钱币。
论起贪婪狡猾，妖精们可比博金先生更过分，你不得不格外留神些。
等他们走出古灵阁的时候，德拉科看到，哈利和罗恩已经在等他们了。
“你的家人们呢？”赫敏问。
“爸爸妈妈说要去书店替我们买书，其他人去各忙各的了。你不能指望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对不对？”罗恩说，“不过，我们约好了，之后在丽痕书店集合。”
德拉科的计划有点被打乱了。
他原本想要趁与父亲分开的这一段时间，去一趟奥利凡德的魔杖店的，他想问问有关老魔杖的事。
可是，现在情况有些棘手。
他花了太多时间在格兰杰一家身上，导致现在他不得不先去丽痕书店与父亲汇合——特别是当他从罗恩这里得知，韦斯莱先生也去了那里的时候。
他想尽快催促父亲把事情办完。这样，说不定就能避免卢修斯与韦斯莱先生在书店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的事。
上辈子，父亲不顾体面，与韦斯莱先生在书店当众打架，堪比一桩丑闻。他可不想再经历这份尴尬了。
他更不想让赫敏再次被卢修斯奚落。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初次会面吗？
于是他匆匆对赫敏说：“我跟我父亲约好了要去书店。时间快到了，我得先走。”
“好的，德拉科。谢谢你帮助我们。”赫敏表情有些依依不舍，遗憾地向他告别，格兰杰夫妇也表达了他们同样的谢意。
德拉科强忍内心焦灼，向格兰杰夫妇微笑道别。他朝哈利他们浅浅示意，便转身急匆匆地赶向坐落在对角巷北侧的丽痕书店。
然而，等他到达丽痕书店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卢修斯和韦斯莱先生像两只乌眼鸡似的，在书店楼梯附近气势汹汹地对峙。他们正在经历一场不愉快的谈话。
“我的话放在这里，你该去找那些与麻瓜交流紧密的纯血叛徒。他们更有机会把魔法物品流落到麻瓜手里，而不是我这种洁身自好、与麻瓜八杆子打不着的纯血巫师。”卢修斯脸上是目空一切的表情。
“举报信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信上声称，马尔福家与麻瓜界业务往来很密切！”韦斯莱先生梗着脖子，寸步不让地说。
卢修斯对他嗤之以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保密法》之前，哪家巫师能拍着胸脯说，与麻瓜毫无交集？你也好意思提！”
“别避重就轻，举报信说的是现在！”韦斯莱先生说，“你敢向梅林发誓你没有染指过麻瓜界一指头，既然你声称自己是纯血主义者？”
卢修斯气急，对他怒目而视。
旁边的一个红头发小鬼正摇摇欲坠地抱着二手坩埚和一摞旧书，吓得脸色煞白。那是罗恩的妹妹。
“父亲！”趁他们还没打起来，德拉科奋力穿过拥挤的人潮，大声呼唤自己的父亲，“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先去看看飞天扫帚吧，您不是说想去吗？”
卢修斯因为他儿子的叫喊声而回过神来。他傲慢地点点头，把玩着那只银质蛇头手杖，狠狠瞪了韦斯莱先生一眼，气势汹汹地走出了丽痕书店。
“父亲，您不是一贯教育我说，起码要同魔法部的官员维持表面的友好吗？”德拉科跟紧卢修斯，朝旁边的魁地奇精品店走去，“为何要与韦斯莱先生当众争执？”
“礼貌，对于讲礼貌的人才管用。韦斯莱一直盯着咱们家不放，你不是不知道。当马尔福家的尊严被挑衅，庄园被某些人视为可以随意入侵的场所，那些礼貌不妨先放一放。”卢修斯掸了掸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铁青着脸说。
“罗恩·韦斯莱是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最好的朋友。这个假期的一半时间里，哈利·波特是在韦斯莱家过的。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得罪韦斯莱家并不明智。”德拉科斟字酌句地说，“这是父亲您教我的，不是吗？”
卢修斯一副被冒犯到的样子。
“你是在教训你的父亲吗，德拉科？”他阴森森地问。
“当然不是。”德拉科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我只是认为，母亲听到这件事的话，可能会担心您的。”
卢修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勉强认可了这种说法。
“看来，那个哈利·波特的脑筋可没你说得那么好。竟然跟纯血叛徒的孩子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大出息呢？”卢修斯话语里有些不以为然，他冷淡的脸上透出一股微妙的恶意。
“他毕竟进了格兰芬多，在邓布利多教授的羽翼下，想让他立即去亲近斯莱特林的纯血家庭，并不容易。”德拉科说，试图劝说自己的父亲，别太针对哈利这个未来的“黑魔王克星”。
“想要得到我们的承认，他得先拿出自己的魔法实力证明自己。如果是有名无实，那么他就是另一个像亚瑟·韦斯莱那般毫无前程的血统叛徒，不值得马尔福家上赶着去结交。”卢修斯冷冰冰地说，还在为与韦斯莱先生之间爆发的冲突而心情不佳。
“这需要长久的观察，可不是一两次的交往就能看出来的。”德拉科不安地说。
父亲真是一如前世，心急得很。
“说不定，很快就有机会验证这一点了。”卢修斯嘴角裂出一丝冰冷的笑，大步跨进魁地奇精品店。
“父亲，那是什么意思？”德拉科疑惑地问。
他总觉得自己的父亲身上散发着一股阴谋的气息。
“没什么。少跟那些纯血叛徒混在一起，德拉科。新学年，你给我争点气，好好打魁地奇。”卢修斯已经整理好情绪，打量着店铺里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飞天扫帚，重新变回那个傲慢冷漠、不可一世的马尔福家家主。
德拉科有些心虚，他已经跟哈利他们混在一起了，未来也不打算跟他们划清界限。
可是，该怎么向父亲说明这一点？在血统问题上，他从未掩饰自己的偏见。
指望他一下子变得通情达理，能对德拉科的纯血叛徒朋友，甚至麻瓜出身的朋友和颜悦色，比让卢修斯剪掉自己那头铂金长发还难。
为此，德拉科陷入了忧心忡忡的境界，以至于忽视了刚刚父亲态度里闪现的那丝古怪的恶意。
卢修斯一心以为，自己的儿子忽然垂头丧气，是在考虑如何在魁地奇选拔中一鸣惊人。
“挺起胸膛来，怕什么？马尔福这个姓氏就是你的底气！”他缓和了口气，拍拍儿子的肩膀，接着扭过头去，态度略显倨傲地对精品店柜台后的柜员说：“我订的那些飞天扫帚到了吗？就是怀特霍恩先生特别关照过的那批……
“簇新的扫帚，专等着您呐！好几个顾客来问，我们都说没货了！”柜员冲卢修斯满脸堆笑，继而朝身后的工作间大声吆喝：“把马尔福先生新到的那批扫帚拿过来……”
这场马尔福家父子间的谈话便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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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瓜保护法》】
全名为：《对麻瓜保护法的看法以及对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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