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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贼
农民和城市居民的区别,大概就像红薯和薯片 ,一个土里土气自给自足,一个精致体面花钱买爽。这儿乡亲们穷。日子拧巴人家,为省钱,恨不得把盐都粒粒的数着用,连点灯都能开发 “新能源”:让孩子往挂着的破瓦片里,添些松树根柴签。那火苗跟熬夜加班的社畜似的,有气无力,浓烟倒是精神抖擞。光明之神小脸黑黢黢的,仿佛来自印度。
我跟风在菜园埋了点红薯,幻想着过几天就能实现 “薯秧自由”,结果两天后验收 “成果”,好家伙,地里干净得像被吸尘器扫过。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谍战剧剧情:谁这么缺德,跟我玩 “地下潜伏”?打听一圈才知道,原来是山里野兽干的!合着我这地处上山路旁的菜园,成了它们的自助餐厅。
从老会计那儿搞到ng和火铳,我感觉自己瞬间化身西部牛仔,就差一顶牛仔帽和 BGM 了。想起上次捡茶籽撞见豹子的惊魂夜,我果断拽上赶集路过的小张壮胆。我俩藏在倒三角形菜地右角上,用树枝把自己伪装成 “移动灌丛”。
起初还精神抖擞,冷风一吹,困意就像潮水般涌来。冷。迷迷糊糊间,突然听见 “喳喳”的嚼食声,定睛一看,好家伙!夜色下,一只狗样的东西正埋头在那。一把掐醒小张。我举着火铳的手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冻的。
“砰!”火铳响得惊天动地,结果跑过去一看,除了半拉被咬的红薯,啥也没有。说好的铁砂杀伤面有簸箕大呢?我和小张面面相觑。
伏击翻车。疲惫不堪回屋后,我俩便挤床上沉沉睡去。没想半夜一声爆炸传来。跑菜园一看,好家伙,一灰黑色毛发浓密的动物,横尸当场,半个脑袋都没了。看来这货虽逃过了火铳铁砂,却没抵挡住腊肠的诱惑。
跟中了大彩似的,我俩连夜把毛狗拖回家剥皮。处理完后,我咬咬牙拿出珍藏的半块 “固体酱油”。正炖着呢,村里的汉子们突然集体闪现,跟约好了似的。他们一眼认出这是 “毛狗”,还感慨我们命大—— 这玩意儿在野外,连人带狗都不是它对手。
余下是等待。空空无灯亮的灶房,不速之客都无语地或站、或蹲、或靠着,指向明确的等待着。我和小张灶前坐着烧火。灶口吐着尺长的狰狞火舌。大锅里“咕咕咕”翻滚。
结果我刚夹起一块肉想尝尝咸淡,人群突然上演“群狼扑食”,徒手在滚烫的锅里抢肉,那场面,比如今双十一抢半价还疯狂。眨眼间,一锅肉连骨头渣都没剩。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像个开了免费食堂的大冤种。不过转念一想,当饥饿碾碎尊严,在这整年闻不到荤腥的日子里,谁见了肉能把持得住?真应了那句老话:“吃饱了才有力气谈风度,饿极了连风度都能下锅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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