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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计就计
原来,厨子刘羊跟知蜜阁的赖掌柜是表亲关系,当初赖莲花一事无成,性子泼辣嫁不出去,还是刘羊带她进入这一行混口饭吃。
如此关系,怎能说解雇就解雇?
定有蹊跷。
不等阮眠整理出头绪,又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掌柜的,刚才街上贴了告示,说过几日巡抚大人一行要在文安巡察几日,县令大人要选出城中最好的厨家上前侍奉,做菜方面,已经选定了荣德轩,只这甜品还未定下,特地开了个比赛选出最好的一家来。”
庄氏问:“眠眠,我们参加吗?”
“当然参加,咱们初来乍到,新店开张,缺的就是一块硬招牌,若能当选,以后远方客人来了,也有个好的说法给人听不是?”
阮眠看向门外一双贼溜的眼睛,唤了一声:“刘厨子。”
门外一个人慌张闪现,脸上尽是被发现的窘迫。
阮眠笑着招他进来,“你有话要说,是不是?”
刘羊顿了顿,眼神飘忽,双手交叉摩挲,嘴巴支吾半天后才说出话来:“我早早就听到这个消息了,本来要跟掌柜的你说来着……”
“知蜜阁的消息果然比我们灵通,想必已经早早为比赛做准备了吧?”阮眠问。
“是的,不过,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阮记落败的,我在知蜜阁做了那么多年,他们想出什么路数,我全都明白。”
阮眠:“看得出你是真心想为阮记立功,那么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我学,比赛那天,由你代表我方出面。”
刘羊大喜,慌忙作揖跪下:“多谢掌柜的抬爱!我一定尽全力为阮记争光彩!”
此事定下后,店里人人觉得奇怪,但都没胆子过问阮眠的想法,便是庄氏,也只会在铺子打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问出来。
“你不是一直怀疑那刘羊没安好心吗?怎么就突然将他重用了?”
阮眠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想要我的东西,我也想要她的宝贝,就看谁更精明了。”
知蜜阁能稳坐甜品一哥的位置并不全部靠着李府的庇佑,自然有它自己的特色在,无论刘羊这个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靠近她们,她都要从他嘴里把知蜜阁的核心挖出来。
说话间,她看时辰不早了,便转头往隔间唤了一声:“奉煜奉炎,该去睡觉了。”
“哦,马上!”
阮眠要熄灯,忽然被奉煜喊住,“姑姑,我有事同你说。”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阮眠轻声道:“有事就说,姑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而是不知道该不该由我来说,但是不说,更怕你将来知道了,会责怪我隐瞒。”
听他说的那么严重,阮眠被逗笑了,“到底什么事情?”
奉煜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不小心听到夫子与院主对话,他们说,我之所以没被李家为难,都是托了白间先生的福,是他替我们摆平的。”
“他?”阮眠大惊。
“是的,昨日我们走后不久,他就去找那李耀清私下谈话,不知说了什么,李家就松口了,没再故意为难我。”
这时,奉炎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我师父向来就是大好人,就是不喜欢高调,咱们要谢他,恐怕要等个三五年后了。”
“为,为什么?”阮眠无形中,口吃了。
奉炎说:“我先前不是与你说过了嘛,师父要去岭南求学,今晚就启程,恐怕这会儿已经到文惠城的地界了。”
“本来他要明日再走的,还说过来教我一些新东西,可方大夫不知为什么忽然安排他即刻离开,我过去的时候,玉娘姐姐说人已经走了。”
“还没那么快。”
门外,传来男人清爽的一道声音。
阮眠霎时感觉心中那股空洞的感觉被填满,急忙走去开门。
明朗月色下,男子一身玄色长衣束身,肩上挂着一个包裹,手里握着一把长剑。
阮眠视线聚焦在他腰间那抹白色上,镂空双鹿白玉,正是她送的那款腰带。
“你……”
竟不知为何,阮眠变成了嘴笨的人,怔怔地望着他,嘴里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来。
白间挽着笑上前,“我来是向你告别,此去学医,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见面。”
阮眠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出过远门,对古代这种“车马远”的事情没有具体的感受,只当想见就能见。
“你等我一下。”
她想的,是另一件东西。
不多时,她从里屋走出,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听说岭南潮湿,入冬后寒冷异常,不注意保暖会落下病根的,这些是我临时去买的,兴许有用。”
白间接过去,里头是一些保暖用的护具,看得他眼神越发柔软。
他笑言:“我还以为,是你亲手做的。”
语气里含着三分打趣的味道。
阮眠大方承认手笨:“我哪儿会这些呀,要我亲手做的,恐怕一年都做不出来,就算做出来了,也穿不出门去,哈哈哈。”
白间眼里倒映出她的笑颜,脸若桃花,眼似弯月,比蛋糕要甜。
他问:“你希望我几时回来?”
阮眠却反问:“这个自然是由你自己决定呀。”
“你可愿我走?”
阮眠想都没有想就说:“当然了,既然是去求学,便是更上一层楼,我祝你越走越远,越远越顺。”
像以前送老哥出国留学那样,她添了一句:“别忘了给我写信哟。”
“好。”
阮眠瞧着天色不早了,就把包裹放进他怀里,“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天不早了,快些出发吧。”
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白间欲言又止,最终心里的千言万语只剩下一个无奈的笑。
“我会尽快回来。”
暖风簌簌,男人策马奔走在幽静的街道上,身影逐渐隐没在朦胧的夜雾中。
阮眠睡前去给奉炎掖好被子。虽说天热,凌晨还是会有凉气,得盖着肚脐,而这小家伙睡觉向来不安分,总是蹬被子,需要人经常查看。
刚把被子拉上去,小家伙就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望着阮眠,忽然来一句:“姑姑,你知道师父为什么去外地求学嘛?”
“自然是为了成为更好的大夫,救济苍生。”
“也对,也不全对。”
“嗯?”
“师父说,他要去给未来娘子挣一份体面。”
消化了几秒钟,阮眠长哦一声,暗叹原来古今嫁娶,注重的东西都一样。
白间有这等觉悟,属实不错,那位未来娘子福分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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