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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这周回去,沈中那儿正式开始了高强度训练,那叫一个敬业,没个一个半小时廖忱是走不了的。
带着满身汗和一群‘臭汗’去食堂时里边已空无一人,距离拉课铃还有两分钟,但一群人慢吞吞地有说有笑,因为他们有光明正大逃课的理由。
学校食堂没有剩饭了,沈中在小卖部给每人买了一桶方便面,自己也泡了一桶,拉着一群人开始发表今日份感想。
“今天廖忱值得表扬,球场上就应该有他这种冲劲儿,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怏怏的,到时候上场都无精打采就只有被推到的份。”
沈中停顿了下,拿着叉子裹了一夹面,他吹吹上边的热气,送进了嘴里,面条在嘴里打了几个滚,他的表情也跟着狰狞了几下,吞下去后又继续喋喋不休。
“多学学,最尤其是咱们这个配合啊,到时候要上场的几个主力都和廖忱磨合磨合。”
“当然,也不要光朝他那地方甩,有空位有能力的尽量自己打进去。”
“咱得有冲劲有猛劲,不要怕兮兮的。”
这种话,廖忱在高一的时候就听腻了,和旁边的老队员王胜文对看了一眼。
“咱们有身高优势就尽量用上去。”沈中比划着,丢下叉子,双手一举,左晃右晃,“就这样,比你矮的能摸着吗?”
“当然。”他放下手又立马补充,“不要轻易收球,这种错王胜文你最爱犯了。”
说着,沈中将视线放去了王胜文的脸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眼里就只有廖忱一个人,一看见他了就把球给传了,也不管他身旁有没有人。”
“我知道你俩是兄弟情深,但在球场上,多观大局,也给其他人一点儿表现的机会。”
“就是啊老王!”一群人说风是风说雨是雨,都顺势跟着起哄了起来。
廖忱撞一下王胜文的肩,“就是啊哥哥,你就这么稀罕我啊?”
王胜文瞥他一眼,做作地干呕了几下,“你们可以吗?”他抬头望向一片人,瘪着嘴轻蔑地摇摇头,“就你们这技术我不如自己多运几下拼几.把。”
桌上吁声连片,本寂静的食堂顿时热闹了起来,“老王,你这就狗眼瞧不起人了啊!”
“说什么胡话呢?”王胜文把上廖忱的肩,“这人我还是能瞧起的。”
“团结友爱。”沈中看向就差将整张脸埋进泡面桶里的廖忱,“咱齐心协力,这风头可不能让这小子一个人出了,你们学着他这努力模样还愁找不着女朋友?”
又是一片哦哟哟,沈中开朗地笑了好几声。
“沈教你不懂,就算咱努力了那也没队长那张脸啊。”
“白搭白搭!”
“咱队长就算是最菜,那每回一出去比赛要联系方式的还不是照样排成长列来,安排得规规矩矩。”
八九个大男生,一人三言两语,扯个嗓门开朗,沈中用力地拍了两下桌子,“行了,扯远了啊!”
“总之好好打。”他说。
“有奖励吗沈教?”王胜文笑嘻嘻地问。
“有。”沈中很豪爽地拍拍胸脯,“你们要打得好,给我拿了个前三,我自费请大家吃火锅!”
廖忱掀起眼皮盯他一眼,他很早之前就听过了,沈中这个体育老师就是来当着玩玩的,家里有钱,从前是打职业的,退役了后就被一中高价聘请了过来。
听到火锅二字,整个食堂又沸腾了起来,仿佛这个前三是拿定了。
“激动个什么激动?”沈中也笑了几声,“还没开始打呢,大半月,你们就势在必得了?”
“那肯定不会啊沈教。”西瓜头男生向着沉寂式吃面的廖忱甩甩脑袋,“咱不是有队长吗?直接教对面做人,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打球!”
“输了的话...”沈中卖弄了一个关子,惹得一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三秒,沈中的嘴巴才微微张开,“那就早点回来,好好上课,咱们下次比赛不知道又是多久了。”
这种时候,队伍是最齐心协力的,齐心协力地切了声。
廖忱端着泡面桶喝一口面汤,可算抬起了脑袋。
再放下泡面桶,王胜文朝着他桶里瞧一眼,有些惊讶地开了口,“就...吃完了?”
廖忱摸出张纸擦了擦嘴,不以为意地嗯了声,“咋了?”
“太快了吧哥。”王胜文抱着泡面桶喝了一口汤,“我半桶还没吃着呢。”
“你自己慢能怪谁?”廖忱毫无顾忌地打了个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下,一群人都随着廖忱的起立看了过去。
“沈教,你继续说。”廖忱抬手散散周边的味儿,“我站会儿,胀。”
“廖忱你埋汰。”王胜文捏住鼻子,廖忱这一个嗝,他这味道最大。
“行了,也没什么要说的。”沈中顿了顿,又说,“你小子每回训练记得给我来,不要偷懒,好好练,你是棵好苗子,不要荒废了自己的天赋。”
特别提醒。
廖忱乖乖地点点头。
沈中摆摆手,“行了,吃好了就回教室吧。”
廖忱行了声,刚跨出椅子身后又来了一句特别提醒,“你小子径直回班级,别到处晃悠,我等会一个个教室来看,要没看见你别怪我不讲情面啊。”
听完,廖忱有些无奈地朝食堂大门踏去。
学校刚拉铃上课十分钟,廖忱这个人到门口时安静一片,他轻悄悄地走了进去,拉开椅子,在这一片寂静里发出一声轻响,台上的余枞西也下意识望了下来。
廖忱坐下,和坐讲台上守自习的余枞西对上目光一愣,不解地朝他歪了歪脑袋。
余枞西没回应,慢条斯理地将书本垒在一起,抱着作业走了下来。
“你守啊?”还没走近,廖忱朝着他的方向小声地询问。
余枞西闻着他身上一股红烧牛肉面的味道盯他一眼,放下手中的东西坐了下去,喉结轻扯,鼻间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老师。”余枞西说。
“守着呗。”廖忱向着台上扬扬下巴,“下来干嘛?”
“你的事。”他长指转起了笔。
“什么叫我的事?”廖忱打了个哈欠,累了这么久直困,“老师给你派的差事。”
“这是你的活。”余枞西无动于衷,“我又不是纪律委员。”
“今天你是,老师的话可比我大多了。”廖忱说。
余枞西瞥他一眼,“逃课,扣几分?”
闻言,廖忱一愣,“谁啊?谁逃课了?胆子比我还大,周二还敢逃课?”
“你。”余枞西立马说。
“我没逃啊。”廖忱觉得自己有点儿无辜,所以语气无辜委屈了些。
“上课十分钟了。”余枞西说。
“我□□在训练啊哥。”廖忱觉着特冤枉,“打铃了教练才放,到食堂时饭都没了,他们现在一群人还坐食堂吃泡面呢,我第一个奔出来的,对学习积极得不是半点儿。”
余枞西没说话,笔撂下,桌盒里摸了本书重新走了上去。
廖忱望去,看着余枞西坐讲台上看起了书立即冲着课桌昏倒了。
但这昏倒得并不持久,廖忱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拍了拍脑袋,他动了几下,脑袋上的那只手依旧坚持不懈地拍打着。
廖忱心烦地抓住那只作怪的手,一抬头,粗口还没爆出来倒是先瞥见了余枞西那副居高临下的脸庞。
他愣了个几秒,后知后觉地松开了被他紧紧攥着的手,“干...嘛?”
“上课不能睡觉。”余枞西特正义地说。
廖忱没料到能来这么一句,讷讷地点了两下脑袋,“好。”
早知道还是他来守了,看着余枞西骄傲的背影廖忱有些不满。
自习课那叫廖忱不睡觉是不可能的,这种时候他最容易犯困,睁着的两只眼睛没坚持到多久又关拢了,脑袋在空中晃了好几下,最后不堪重任,彻底掉去了课桌上。
六分钟后,余枞西坐讲台上再向下边一扫,廖忱又没了身影,他刚准备起身,从后门冒出一个人,径直朝着廖忱的方向走去。
沈中悄咪咪地停在廖忱身后,在他昏沉沉的脑瓜子上用力敲了一下,余枞西觉得这力度彩蛋都该碎了,别说那颗圆脑袋了。
廖忱烦躁地睁开眼,猛地抬起脑袋,刚想控诉余枞西的狠手,目光一顿,和沈中大眼对小眼着看了起来。
“你小子,确实是没逃课,但你在这睡着和逃课又有什么区别?”沈中说。
廖忱揉揉眼睛,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困啊沈教。”他伸了个懒腰,“要死了。”
“你这样还怎么还打比赛?”沈中大手在他脑袋上抓了一把,“这点儿苦就受不了了。”
“最近...”廖忱反手捶捶背,“腰酸背痛。”
“别跟我在这装,一出校门你蹦得比谁都高。”沈中敲敲他桌子,“快点儿,其他同学都在自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说,“到时候你体育好了成绩没上去照样白搭我告诉你。”
这种话廖忱听沈中说过不下三次了,他一直对廖忱给予很大的厚望,对他比其他队员关注度都高,包括他稀烂的成绩。
“好的我明白了。”廖忱立马说。
“知道了就快点儿做。”沈中一副命令的口吻,“别等时间溜走了再后悔。”
廖忱可劲儿地点头,浑身软趴趴的。
“行了,这几天注意保暖。”他捏捏廖忱外套里边的那件卫衣,“多穿点儿,别感冒了,困了也别在这睡,马上该打比赛了,你一生病了,到时候咱们队伍都该怏怏的了。”
廖忱点头。
“衣服多穿点,冬天了,还是这么两件。”沈中又说。
廖忱继续点头。
沈中剜他一眼,朝着安静的教室里扫一圈又偷摸摸地出了教室。
廖忱目送着他离开,刚扭头就撞上了余枞西向这边瞧的目光。
廖忱站起身走了过去,他伏去讲台上,盯着余枞西,试图和他唠唠嗑。
“下去。”余枞西瞄一眼书本又去瞅廖忱,靠椅背上,整个人坐得十分悠闲,“在上课。”
“我回去又得睡着,站一会儿,清醒清醒。”廖忱吊儿郎当地抖着一只腿说。
“后边站着醒。”余枞西认真得不是半点儿,就差两只眼掉字里去了。
廖忱切了声,眼睛在讲桌上扫了一圈,抄起讲尺,“那我辅助你一下,你台上看,我台下转,遇见不听话的我来帮你树...”
“你看这整间教室有不听话的吗?”余枞西掀起眼皮注视着廖忱,“哦,有,就你一个。”
他动作一顿,不满地嘶了声,“你和我作对。”廖忱说,“我后悔了,还是我来守吧。”
“晚了。”余枞西很高傲地说。
“你和我赌气是吧?”廖忱拿着讲尺戳戳他的胸口,“男人得大度。”
余枞西将目光放回书本上,“不是,老师派遣的。”
廖忱就看不惯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又拿着讲尺轻戳了戳他的胸口,“下去吧,我对不起你。”
“…”
“哥?”廖忱又戳戳他,跟个死人似的。
余枞西不耐烦地按住那根木尺,“能别动手动脚的吗?”
“我动什么手脚了?”廖忱乐了,抓一下余枞西的手臂,还挺有料,“这个才叫动手动脚。”
他向着前门瞅一眼,廖忱也下意识看去,一片漆黑。
余枞西收回眼,迅速地在廖忱脑袋上拍了下,“快点儿下去。”
廖忱的摸着脑袋扭头,不满地丢去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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