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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冬天
“学姐,午饭时间到了,能邀请你一起共进午餐吗?”张蕊芯正低头整理资料,忽然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
“抱歉,学姐有一起搭伙吃饭的学长了。”因为早已了然对方的小心思,张蕊芯头也没抬地回答。
“张蕊芯,我来换班,你和男朋友去吃饭吧。”另一名收资料的志愿者刚巧回来,看到这副情景十分识趣地说道。
“那我就走了,麻烦了。”张蕊芯把手头的资料理好,站起身说道。
“去吧,去吧。”
“走吧,纪子凌学长。”张蕊芯看着被自己怼了了几句,就站在旁边装可怜不说话的纪子凌,径直坐到他身旁,拉起了他的手。
“蕊芯,热不热啊,待会吃什么?”被女朋友顺了顺毛的纪子凌又恢复了生机活力。
“还行,都行。”
又一年九月,正午的阳光依旧洒在校园的道路上。她和去年这时帮她的热心学长在一起了,并且好像还想和他一直这样走下去。
初秋的夜晚,异常闷热,一过傍晚校园里满是散步乘凉的同学。
“哎,纪子凌去年我们初遇那天我是不是很狼狈。”张蕊芯没想到过了一年,她也成了刘嘉口中老在梧桐大道约会散步的小情侣。
“没有啊,就是感觉你挺倒霉的”,纪子凌诚恳地说。
“额,是啊。听他们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来着,真的吗?”张蕊芯继续发问。
“对”,纪子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补充道:“就有那种宝玉与黛玉初见时,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感觉”。
“与君初相识,疑是故人归。”张蕊芯听他的阐述已经结合自己当时的感受,脑海中浮现了此诗。
"对,而且第一次见你就感觉你总是不太开心,眉宇间有散不去的淡淡哀愁。如果每个人头顶都有一片自己的云朵的话,你的就总是小乌云。”
“是吗?好童趣的说法”,纪子凌的脑海里总是有奇思妙想,张蕊芯有些惊奇于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情绪,被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轻易发现,可能是当时的却不快乐吧。那现在呢?现在是一副什么光景。张蕊芯在心底想,也问出了口“那现在呢,还是乌云吗?”
“不啦,现在是七彩的云,很漂亮”,纪子凌低头看了一眼张蕊芯头顶那朵仅他可见的云朵,弯腰抱住情绪有些低落的女朋友。
月光穿过梧桐树稍,打在他们身上,像舞台的聚光灯,他们本就是自己生命剧本里的男女主。
“而且有我在,小乌云以后就会越来越没有容身之地了。”纪子凌嘴巴翘起,尾巴也翘的高高的。
“谢谢你啦!好心人。”张蕊芯眼眶中蓄着的泪,笑着落了下来留到嘴边,原来幸福的泪也是咸的。
秋去冬来,天气渐冷。在十一月中旬,江铃迎来了初雪。
天气骤然降温,第一场雪就将大地银装素裹。学生们估计是雪最大的受众群体,不分年龄的那种,一场大雪过后校园里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雪人。
“蕊蕊,你看那个兔子雪人好可爱,我们也堆一个吧。”许青棠和张蕊芯结伴走出食堂,就被门口不远处的雪人吸引。
“抱歉,青棠。下次有机会再吧,我最近生理期。”张蕊芯揉了揉酸胀的小肚子说道。
“好吧,照顾好自己我在群里问一问谁有空。”许青棠掏出手机说道。
青青草原
许青棠【图片】
【好可爱的小兔子】
【朋友们有兴趣和我一起堆雪人吗】
白仲轩【在哪】
【私聊】
纪子凌【蕊蕊我们一起吗?】
张蕊芯【下次】
白仲轩【我和她一起】
张蕊芯在当天晚上又做了回忆从前的梦,每次触碰到一些与过去相关的事物,她总是会做梦回忆一番。
关于堆雪人她有一个不太愉快的回忆,其实在她的童年记忆中这种事无比寻常。因为父亲总是为了哄她,去做一些兑现不了的承诺。
但这其实堆雪人这个承诺他还是兑现了那么几次,在他们的小家没有散的时候。
据母亲说在她还是一个小宝宝的时候,当时下完雪,父母带她在楼下玩。几个比她年长的小孩在堆雪人,她一看到就移不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一离远就哭。
父母没办法就带着她在楼下看了一个小时,等那几个小朋友堆好离开,她仍哭闹着不愿离开。
后来父母发现她是想拥有自己的小雪人,带着初为人父的喜悦,父亲当时花半个小时帮她堆了一个迷你雪人,拿回家在冰箱里放了一两个月。
等她再大一点,每次下雪父亲就会带着她到楼下,堆和她一样高的雪人,随着她越长越高雪人也越堆越高。可后来她依旧在长,雪人却消融在莫个晴天。
“蕊蕊看,白仲轩他们昨天堆的那个超级大的雪人,等过下一次下大雪我们堆一个比他们更大的。”纪子凌指了指花坛旁的雪人,又哈了哈气搓热手心将帮张蕊芯把的手揣进他的兜里。
“好啊。”张蕊芯用另一只手,将他们的雪人那个掉了的胡萝卜鼻子捡起重新插上去。
自初雪过去,偶尔也下雪,但都是那种落地即消失,连地面都覆盖不了。
“过两天就圣诞了。”陈昊泽看着日历哀叹。
“刘嘉说了,圣诞节那天还会下雪”,陈昊泽说。
“会下雪?”纪子凌忽的加入他们的对话,语气就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喜。
“昂,我也不清楚,她说的。”
白仲轩顺带又看了天气预报,回答:“我看看,天气预报说是要下雪。”
圣诞节前夜,就是平安夜那天,下了一夜大雪。
“张蕊芯不是回家了吗?你还堆啊?”白仲轩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一眼整装待发的纪子凌说道。
后来另两人得知纪子凌那天激动的愿因是,终于有机会得以兑现给张蕊芯的承诺,给她堆一个大雪人。
“堆啊,好不容易下大雪了,我还可以给她发照片。”纪子凌全副武装,打开了宿舍门。
张蕊芯在圣诞前接到父亲的电话说祖母的病加重了,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让她回去看一眼。
她和祖母的关系真的很微妙,她似乎并不在她临终前需要当面留遗言的范围内,但又拗不过所谓血缘。
在回去的路上,她有些烦躁,父亲多次叮咛不让她同母亲透露半分她这次的行程,故即使回家乡也不能回家。
她很讨厌关于这件事他们对妈妈的态度,她母亲从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胡搅蛮缠的人,虽然她与奶奶关系异常僵持,但假若她要去探望临终祖母她必定不会阻拦。
由于回不了家,张蕊芯当晚被父亲接回了他的家。继母还是老样子,无时不在讨好着父亲。
上次匆匆一面她也来不及观察,现如今发现继母与她母亲的模样越发相似。以前只能说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因为两人气质与脸型大相径庭。但可能随着年龄上来了,继母脸颊上的肉有些消退,与她母亲又像了几分。但她的神色却一如往常的温顺柔和,所以即使再像还是能一眼分出二人的不同。
兴许是好久没见她了有些兴奋,继母拉着她说东说西,还把当小孩子一样拿出了两个弟弟喜欢的零食。
小时候不懂事,不懂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只知道爸爸有了新的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恨不起来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女人,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悲。
两个弟弟也很可爱,可能是继母对她不错的原因,大的那个弟弟看见她很欣喜,一直跟在她身后甜甜地叫姐姐。小的那个也一直偷瞄她,还咯咯笑。她好像也不排斥他们,该说不说血缘这东西还真是神奇。
第二天一早,张蕊芯随着父亲以“一家人”的身份去看望祖母。
由于病痛的折磨,老太太的头发花白且稀少,脸颊凹陷得厉害,形如枯槁。
这次看见她倒是没力气嫌弃,只是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就闭了眼。
老太太休息后,留了一个照顾病人的大姑其余一行人出了病房。
和其他人打了一声招呼后,汤琑拉着张蕊芯就往医院外走。
“这次回来没和你妈妈讲吧。”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汤琑开口。
“没有。”
“什么时候的票?”
“今天下午。”
“今天圣诞节要不再呆一呆,不想和我们呆回她那去也行。”病房的楼层不高,两人很快就出了电梯。
“她去看外公外婆了,我交男朋友了。”张蕊芯说完后,便抬头紧盯着父亲的神色变化,对方明显征愣了一下。
“男人大多不靠谱,你多留个心眼。”后又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站起身从兜里掏出烟缓缓抽出一根,又塞了回去,放烟盒的时候掏出手机。
“你阿姨做了你喜欢的菜,吃完饭我送你去车站。”汤琑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说道。
“好。”
张蕊芯疲惫地走进校园,看见不远处挥手的纪子凌又强打起精神。
“去看我们的兔子吧”,纪子凌将手中的热奶茶递到张蕊芯手中,牵起她的另一只手说道。
“兔子?”张蕊芯仔细回想,纪子凌近期是否提过想养兔子的事。
“到了就知道了”,纪子凌看张蕊芯有些懵,便先卖了个关子。
兔子,果真是个兔子啊。到了地点张蕊芯一看发现,是一个堆的很可爱的兔子雪人。
“谢谢你。”张蕊芯抱住纪子凌,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要做到啊,我可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纪子凌信誓旦旦地说。
“怎么哭了”,纪子凌将冻得通红手,抬起来轻轻擦拭着张蕊芯滚落的泪滴。
“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张蕊芯还没回话,纪子凌就臭屁地自问自答。
“是被冰得,你的手好凉。”张蕊芯边说边把奶茶往纪子凌手里塞。
“对不起,我把手揣兜里,你拿着喝吧。”纪子凌无奈地笑了笑,抓着张蕊芯的手放进兜里。
“你也喝”,张蕊芯喝了一口温热的奶茶,又递到纪子凌嘴边。
“好甜”。
两人又甜甜蜜蜜地往宿舍走,总有人会兑现承诺,总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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