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

　　29
　　求人不如求己。本来是让姜嵩做的事，结果还是自己来解决。孟天星用的电话手表，所以他只有高澄屿的电话。但没关系，这样就够了。
　　白鲸摸着下巴盯着孟天星看了好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当他存号码并输入“高澄屿”这个备注时，才想起是哪里怪了。
　　“高澄屿是你亲生哥哥，那为什么他姓高你姓孟？”
　　孟天星正抱着钙奶喝得正欢，闻言抬头道：“我和妈妈姓，因为爸爸不喜欢我。”
　　“啊？”这是什么破爸爸。
　　“哥哥说，我原本也是姓高，就是小时候经常生病，花了太多家里钱，爸爸就信了老人说的我是个祸害，就不让我和他姓了。”孟天星眨眨眼，说得风轻云淡，表现得毫不在意。
　　“啊，对不起啊，我就是，有些好奇。”白鲸看了眼孟天星的反应，他好像真的不在意。孟天星晃了晃瓶子，空了，抬头看向白鲸，咧着嘴笑道：“没关系的哥哥，爸爸不喜欢我，可妈妈喜欢我，我哥哥也喜欢我。哥哥这个周末回来给我带了新的衣服，我好喜欢！”
　　“真好啊。”白鲸很羡慕，羡慕到反思了自己和白鸿的“兄弟情”。
　　去尼玛的，同样是哥哥，白鸿怎么是这副烂德行。白鲸真想摁着白鸿的头把他丢到高澄屿面前，然后扳着他的下巴说，你看看你看看，这才是做为哥哥该有的样子，你再看看你是什么模样。
　　白鲸给孟天星拆了瓶新的钙奶，小孩又抱着喝。没过一会儿，空了。
　　“你是……”白鲸看了都无可奈何。
　　孟天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乖乖地跑过去把两个空瓶子丢了，再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星星，我要回家了，你要一起上去吗？”白鲸招招手。
　　“好吧，回去晚了哥哥又要说我了，”孟天星把没吹完的泡泡水收进裤兜里，“对了白鲸哥哥，你不是想和我哥哥认识吗，我哥哥在家，要不到我家玩吧！”
　　白鲸有些难为情道：“啊这不太好吧，哪天再约他出来好了……”
　　“哥哥是不想去我家玩吗？难道哥哥去别人家做客会被妈妈骂吗？”
　　白鲸叹了口气。我妈才不会骂我，她已经很多年没管我了。我去你家找你哥，生气的该是江陵吧。
　　“哥哥今天晚上不方便，改天好吗？”白鲸说。
　　孟天星明显失望，“啊，好吧。”

　　白鲸倒不是不想去做客，他只是觉得，到高澄屿家里找高澄屿帮忙，就像是去奶茶店打工让老板帮你洗杯子一样。
　　洗完澡躺在床上，白鲸用手机号搜索高澄屿的微信，他实在是不敢和一个陌生人打电话，多多少少是有些恐惧的。这大概就是大家说的社交恐惧症吧。
　　对方的微信名是“star”，头像是孟天星。
　　这得多喜欢自己的弟弟啊。
　　白鲸又一次怀疑人生，这样的兄弟情是真的存在的吗！？
　　发出申请后，白鲸第一时间告诉江陵，我加高澄屿微信了。
　　江陵缓缓打出一个：？
　　“这也要和我报备？你这不是在按公行事吗？”
　　白鲸：“就是和你说一声，毕竟人家也是个帅哥。”
　　江陵：“怎么，怕我吃醋？”
　　白鲸：“对。”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头的江陵兀自抱着手机傻笑了好久，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大橘懒懒地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江陵：“你好可爱，我要是现在在你身边，肯定得抱着你亲一顿。”
　　白鲸：“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陵抱着大橘使劲揉了把，他已经想象到白鲸红着脸却还要装作冷漠的样子了，每次他们要亲亲前白鲸都是那副表情，每次他都会被这个表情逗笑。
　　果然，躺在床上的白鲸伸手摸了摸脖子和耳垂，烫。
　　微信有新消息，是高澄屿同意了他的申请，他们已是好友。
　　高澄屿：“你好。”
　　白鲸：“你好，我叫白鲸，你的邻居。”
　　高澄屿：“啊，星星跟我提起过。谢谢你今天晚上陪他玩。”
　　白鲸：“不客气。”
　　客套结束，进入正题。
　　白鲸：“请问，你是不是附中万能墙管理员？”
　　那边沉默了很久，白鲸等不来回复，就和江陵唠嗑了会儿。两人从原子弹聊到高考竞争到底有多恐怖，再聊到奥特曼到底有多高。上天下地都被他们聊了一遍。
　　过了很久，高澄屿终于回复——
　　“抱歉啊，刚刚在帮星星洗澡。啊对，我是管理员，请问有什么事吗？”
　　白鲸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我想让你帮个忙。”
　　高澄屿：“说说看。”
　　白鲸：“前不久有人匿名发帖，我想知道发帖人是谁。”
　　高澄屿：“可以。”
　　白鲸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可以！这么爽快的吗！？
　　颤抖着手准备发一句诚恳的感谢，谁知高澄屿接着发了句：“管理员的确可以看到发帖人是谁，但也需要时间。你帮我个忙，我就尽快给你找。”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白鲸重新趴回床上。“好吧，什么忙。”
　　高澄屿：“明天我要返校，下个月才能回来。所以拜托你帮我照顾星星。”
　　……
　　什么玩意。
　　虽然孟天星很可爱很听话，可是他好爱喝钙奶，喝得又快。
　　高澄屿补充道：“也就每天下午监督他写作业，不用其他的。”
　　白鲸：“这么相信我吗？”
　　高澄屿：“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有没有搞错，拿自己弟弟做交易啊。孟天星好可怜哦，他知道自己被哥哥拿去做交易了吗。
　　也就，一个月而已……况且孟天星那么听话，肯定很好管。不就是监督加辅导这样么。
　　怕什么，来吧。
　　白鲸：“好。”
　　高澄屿：“感谢。”
　　白鲸把手机丢到枕头里，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步算是解决了。

　　江陵和白鲸暂时换了个位置，白鲸那个位置最适合玩手机。江陵一边扒拉手机一边捂着嘴傻笑。
　　“哈哈哈哈笑死了，着照片上的白鸿像二傻子一样哈哈哈哈……”
　　“你别这样笑，”白鲸拍了拍他，“丢人。”
　　“一二三四……白鸿和他的四个女朋友。不得不说张筱萝这拍照技术可以，不仅能看到正脸，还那么高清哈哈哈哈。”
　　好傻。白鲸白了他一眼，然后把江陵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白鲸自己的手机亮屏，有消息来。
　　“我靠，三个好友申请，都是女生。”白鲸故意看了江陵一眼。
　　江陵抬起眼皮，懒懒地笑了一下。“那又如何，证明你比较有魅力呗。”
　　“去你的，你自己看看都是哪些人吧。”白鲸将手机递过去，大大方方地给江陵看。
　　三个人，都是除张筱萝外白鸿的女朋友。张筱萝就是用江陵那一套将三个女生联合了起来。四个女生按道理应该是敌对关系，可惜白鸿找女朋友的时候光看人家漂亮了，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女生是有多清醒。面对渣男不是争个你死我活，而是同仇敌忾，纷纷加上白鲸微信，要曝光白鸿的“罪行”。
　　好有趣啊。白鸿一定会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吧。
　　江陵凑过来看，“怎么样了？”
　　白鲸嘴角一勾，将女生们发来的电话录音和暧昧的聊天记录截屏保持，特意把女生的头像和名字打码。
　　“就差最后一步，在万能墙上曝光他了。”白鲸长舒一口气，顺势往江陵身上靠，在课桌底下，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握住江陵的手。
　　“邻居家小孩怎么样，好照顾吗？”江陵问。
　　“嗯，照顾了他四五天，很听话的。要不你去照顾一下？”
　　江陵：“我不会照顾小孩，这活还得我们温柔大方的白鲸哥哥去。”
　　白鲸：“继续捧，继续吹。”
　　“不过这高澄屿也是奇怪，这么放心把自己弟弟交付给一个陌生邻居。”
　　白鲸：“法治社会。再说孟天星天天打电话给高澄屿，说我怎么怎么的好，说我怎么怎么帅。高澄屿那么宠他弟弟，应该是相信的。”
　　“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江陵反手捏着白鲸的手，再他的手心里画圆，“说不定是那小孩看中你了，求他哥来让你陪他完，高澄屿才干了这么一出。”
　　白鲸忽而抬头，愣了两秒，“有这个可能哦。”孟天星邀请他去他家做客，白鲸一直没去，每次孟天星回家关门的时候就趴在门上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
　　“你今天还是和我一起去吧，那小孩超爱和钙奶，我快没钱给他买了。”白鲸朝江陵眨眨眼。
　　“打算盘声音小一些，我都听见了，”江陵弹了他一脑瓜崩，无奈一笑，“好吧，去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怎么一个二个都要提条件？”
　　江陵：“诶，我这简单。”
　　“什么？”
　　江陵忽而将手指插入白鲸的指缝间，不轻不重地按压。这个动作明明没什么毛病，白鲸就是觉得，好特别，耳垂开始烧了起来。
　　“最近我老是不舒服，”江陵凑到白鲸耳边，压低了嗓音，道，“帮我，弄一下。”
　　白鲸当场就想从这跳下去。
　　“什么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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