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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尽落-失忆
失忆
我忘了
许斯默本身就是个性子冷漠的人
原来
不管我如何做也捂不热许斯默的心
和许斯默越约好以后我和我妈带着我曾经获得的田径奖项去了市区一中。
“你叫林知默是吧?”
一中负责艺体招生方面的老师看着我的资料问我,我点头。
他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说:“你成绩挺好的,这样,我们学校把你定做预录取生,你过几天来我们学校参加艺体考试,别紧张,就只是走个程序,每一个预录取生都要做的。”
我有些惊讶,原来就凭着这几张奖状就足够进学校了吗?那我之前还在忧心什么考不考得上的事情呢?但转念一想,我忐忑的捏了下手腕,问道:“是要考哪几项?”
“固定的呢就是100米,立定跳远和铅球,专项的话那就看你自己选了,也可以不考专项。”
我想,幸好没有必须考篮球,照我左手的样子还怎么打。
被老师送出学校,我妈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我:“你想好了吗?就算这个学校差不多稳了,但是,你的左手怎么办?”
我也还在犹豫,可是,和许斯默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一起考市区一中。我看着我妈担忧的眼神,安慰她说:“没事,我只要隐瞒我打球的事情他们就不会让我去打球的,不打球就没有关系的。”
“可是你一旦运动,你的手复发的概率很高,而且到现在也还没好完全。”
我抿着嘴,不想说话,的确,我是在担忧这个,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就不能和许斯默一起上同一个初中学校了。
我坚定的说:“没事,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吧,我到时候选择专项200米,200米而已,不用太担心。如果不能去一个好的初中,那我高考还有什么太大的指望呢?”
四月中旬的时候去职高的学生名单已经定了下来,江晔懒得留下来听老师吵吵闹闹就决定下周一21号时跟着学校去职高玩儿。
于是,周五下午老余从任课老师那里帮我们取得了一个下午的自由时间,从中午刚放学开始,班长就开始带着一众人出去采购,等到我们吃过午饭不久他们也带着一堆的物资回来了,我们开始吹气球布置教室。
陈玥上一秒还吹着气球,下一秒就突然哭了出来,怎么哄都没有用,一边的尚佳看着看着也开始哭了。
我吓了一大跳,刚吹好的气球泄了气,慌忙问道:“怎么了,别哭啊,没事没事。”
初一初二的学弟学妹们像曾经的我羡慕李小夏陈小毓一样羡慕着快要毕业的我们,可或许也只有到他们走到初三的这一天才会恍然警觉,原来初三的毕业生不值得任何一个人羡慕。
这边两个还没有哄好,另外一边胡桐童吹着吹着也哭了,我一个头两个大。
“啊,二童啊,你怎么也哭了啊。你刚才不也还在安慰尚佳的吗?”
我觉得无奈,心里很明白她们三个人为什么哭,然后不自觉的也开始觉得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起来,大约是哭泣也会传染的吧。
罗晨曦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用教室里的多媒体放歌听,瞬间一首经典毕业歌曲在教室内响起,更让人觉得想哭,我觉得罗晨曦这货就是来捣乱的。
我突然看见许斯默抬头看着教室左上方的显示器,跟着一句一句的唱起来,于是双眼模糊的我随手擦了一下,把手机录音功能打开,走到许斯默面前,装作不经意似的把手机放在许斯默的课桌上,一曲歌了,我得意的看着许斯默:“你被我录音了,哈哈哈哈,憨包。”
许斯默撇了我一眼,不在意的说:“我早发现了,憨包的是你。”
“屁,你个憨包!”
“我忍你这个外号很久了。”
我哼哼一声,说:“你忍也忍了两年了,再忍忍往后几十年吧。”
“不忍。”
我伸手就去抓他的头发,威胁着他:“你再说一遍忍还是不忍?”
“忍忍忍,我忍,你放开,你放开,痛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鉴于他求饶了,我就放过了他。
沈忱走过来,端着可乐和雪碧,问我们:“我们几个人碰个杯吧。”
我一听就来了兴致,赶紧解开手机屏幕锁打开相机,另外一只手拿着可乐说:“好啊,憨包你也来,快,把你可乐端上,速度。”
许斯默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端起可乐,我把碰杯的那一瞬间永远的停留在了我的手机里,照片中的每一个人都笑的很开心。
得了录音甜头的我,又开始兴致冲冲的拉了江晔李何和陶平晖三人站在教室最后一排,我拉着李何兴致冲冲的指着陶平晖和江晔中间的位置说:“你,给姐过去,姐要给你们三个拍张照。”
陶平晖拔腿就跑,我一个伸手揪住他的后衣领抓了回来。
“灰灰,你跑啥?再跑我就杀了你。”
陶平晖挣扎着:“林知默你给我放手,狗爪子放开!”
我又把衣领抓紧了一些,他貌似开始喘不过气,逐渐妥协了:“我拍,我拍,你放手,放手啊。”
江晔嘲讽的笑了一下,说:“他们不想拍你强迫干嘛?”
我反驳:“放屁,都给我过去!站后门墙边那里,”李何甩了甩额前的刘海,陶平晖不大情愿的走了过去,我看着手机里的画面,三个人别扭的站着,中间仍隔着一大段的距离,我不满的说:“你们三个要不要这么别扭?快点的,我拍了还要去拍其他人的。”
我催促着,江晔和陶平晖却仍旧没有动静,但还是朝着李何靠近了一些,我又盯着李何,李何叹了一口气,突然间热情的把手搭在江晔和陶平晖的肩膀上,左拥右抱的搂住了两人,于是乎,我拍下了我自以为尤为和谐的一幕。
刚拍完第二张时我想让这三个换个造型来着,江晔却率先跑开,我伸手去抓,无奈反应慢了一点,让他跑了,陶平晖见江晔跑了,趁着我去抓江晔的空隙也跑了,于是就只剩下李何和我大眼瞪小眼。虽然只有两张,但我也觉得这已经超乎了我的预料,喜滋滋的又开始拍着全班的合照。
毕业班会结束后,我看着江晔慢悠悠的收拾着他的桌子,顺出了一堆崭新的课本,我觉得这家伙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睡觉而已,有的书一看就是连翻都没有翻过。
我看着江晔收拾完,仍是一大堆的书本,我伸出手,说:“给我抱一些吧,我帮你抱到学校门口,顺便就回家了。”
江晔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拿了几本书给我,我和他慢慢踱步着出学校,以往的晚自习放学后我们都爱打闹着一起出学校大门,今日竟然一路安安分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到校门口的时候我仍跟在江晔身后,江晔转过身对我说:“把书给我吧。”
我把书放在他手里抱着的那一堆书上,低着头看着他怀里的书本不想让江晔看清楚我此刻的脸,我说:“回来了就告诉我们,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儿。”
“嗯。”
江晔走远了,不知何时我已经落了满脸的泪水,即便知道这一走也许以后很难再见,但就像陈小毓一样,我不能阻止他们选择他们认为正确的决定。
陶平晖从未透露过他也要走的消息,以至于我还沉浸在江晔离开的悲伤里时接到陶平晖电话的一瞬间突然懵了。
“林知默,你听见了吗?我说我也要去。”
我反应过来,猛地从桌子上跳起来,我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虚的跑开了。
“你怎么也要走?”
陶平晖无奈道:“我们考不上初中的,何必在学校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去看一下有没有合适自己的专业。”
我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一抽一抽的说:“灰灰,我舍不得你们。我害怕以后我们见不到了。”
陶平晖叹了口气,安慰我:“没事的,以后我们一回来就告诉你。你不要哭。”
我想起陶平晖最害怕女生哭,慌忙擦干眼泪,假装笑着说:“说好了就不要忘记了。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和指责他们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既然他们做出了选择,我想我应该尊重,就像我妈尊重我的选择一样,我也相信,不过只是个毕业,终有一天总能再见。
周一早上时我难得的又再一次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了书包就往学校跑,江晔他们几人今天都会先来学校集合,然后学校带领着去职高。
教室门还在锁着,我看了一眼结实的木门,想了想,罢了,还是老办法翻窗吧。
我伸手推开走廊外的一扇窗,然后利落的爬了上去,利落的落在地上。以前篮球队训练时往往天不见亮就需要到场,以往我都是这么翻窗进来的,后来老余知道了才把教室的钥匙给我,现在我已经不再早到,教室钥匙很自然的也被收了回去,我心里感叹着,时隔多年又体验了一把翻窗的感觉。
刚落地,窗帘后面突然蹦出三个人,是谢旗滨和胡桐童,还有个电灯泡李新笠。
“啊!”一直怕鬼的我成功被他们吓到,虽然现在的天亮了。
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无奈又有点好气,哭笑不得的说:“你们是不是疯了?要冬天早上没有天亮的时候才好玩儿。”
胡桐童挽着谢旗滨已经笑弯了腰,我翻了个白眼,李新笠过来拉我,顺便把窗关上。
“不管了,咱们已经没有下一个冬天可以等了,现在能吓几个是几个。”
我鼻子一酸,也跟着眼前这三个疯子躲进了窗帘里,成功的又吓到了几个倒霉蛋和一个开教室门锁的倒霉蛋。
直到早自习上课前我仍没有看见江晔和陶平晖,大约是还没来,我疑心这俩货是不是要睡过头了,直到第一节课快要下课时江晔和陶平晖才优哉游哉的出现在教室门外,语文老师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江晔和陶平晖立马推搡着跑开了。
好容易捱到下课,江晔和陶平晖掐着点似的又跑了回来,我跑出去,对着江晔的胳膊就打:“你们早上是不是睡过头了,我早上等了你们好久的。”
江晔突然就笑的很欠揍,说:“所以我们来找你了啊。”
陶平晖现在还在被曾梧昕拉着不知道聊些什么,我懒得管他,只是无奈的看着江晔不争气的傻子,这两个家伙浪费了一个早上还能玩耍的时间,但片刻后又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离别在即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旁边有人说:“抱一下吧。”
我转身就走,倔强着说:“不要!”
课间十分钟很短,短到我以为才过去了一分钟他们却已经该回去了,我扯着陶平晖的袖子不肯放手,陶平晖动了动手,没扯开,无奈的很,对我说:“放手。”
以往每一次我抓住了陶平晖他都会这么说,而我仍旧回一句:“不放。”
他又说:“要学会放手。”
我低着头。
“学不会。”
陶平晖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沉默着,不久后陶平晖突然说:“不要哭了。”
我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我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我慌忙的收回手擦干眼泪,陶平晖趁着这个空挡跑了,我背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默默的哭。
我去找许斯默求安慰:“憨包,小灰灰也走了。”
许斯默此刻却空前的冷淡,即便我们初一刚认识时也抵不过的冷淡,语气里带着厌恶。
“离我远一点。”
我奇怪,我刚才,或者之前,做了什么吗?
我问:“你咋了?”
“滚。”
我愣在原地,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从前不管关系再僵,许斯默也从未对我说过这一个字。
我急急的追上许斯默,问:“憨包你到底咋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许斯默看着我,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很冷,好像再也看不透他,他也看着我,皱着眉,片刻后只留下一句话。
“我跟你有关系吗?”
其实算起来我们俩好歹也许是有一些关系的,至少这三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亚于我和陶平晖几人感情的朋友不是吗?可是我忘了,许斯默本身就是个性子冷漠的人,原来,不管我如何做也捂不热许斯默的心。
我开始下午不再给住校生带吃的进去,所有人对这个现象都表示奇怪,但也无可奈何,过了几天,我依旧给住校生带下午饭,却不再准备许斯默的那一份,直至毕业我再也没有看见许斯默在下午的时候吃过东西。
从那以后许斯默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一见到我就走开,比陌生人还陌生人,我们最终还是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江晔走了,陶平晖走了,许斯默李何和我之间再也没有交集,我开始一个人在校园里穿梭,一个人看书,偶尔和胡桐童李新笠一起做题。
我开始拼命的复习,只为了和许斯默的约定。
我妈看我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心疼的说:“休息一下吧,反正都稳了,不用这么拼了。”
我倔强着摇头:“不要!”抬头又看了一眼闹钟,九点了!我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慌忙着收拾着桌面。
“妈,都九点了,你怎么不叫我啊,完了,我旷课了,完了完了。”
我妈奇怪的看着我:“你在说啥?今天是周六啊。”
但我更急了:“胡说,我们昨天才填过志愿,我们填志愿的日子是星期二,今天明明是星期三啊。”
我妈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我慌乱收拾的书上,今天确实是星期天,我一愣,我这是怎么了?我忘了三天的时间吗?不对吧?
我妈看我终于安静下来,把手机收了回去,出去准备拿包,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无力的重新收拾着书本,说:“没事了妈,我刚才忘了,我妈去逛超市吧?我零食吃完了。”
我妈仍旧不放心的看着我,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真的,你等我一下下,我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去买吃的去。”
虽然丢了三天的记忆,但我仍能记得初二那年学校里有个学生因为压力过大导致失忆,也需我比她幸运,我只是忘记了三天,而不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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