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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9
【“各位,准备近身战,他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不要怂!”
“是!”
“格兰兹少尉,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累,能帮我打点补剂吗?”就在谭雅想着这些事情时,怀斯中尉隔着无线电传来的疲惫语气,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
有点累?在莱茵与诺登经历过严酷使唤的自己的副队长才这样就累了?
谭雅连忙要副官把士兵的燃料丢过去,顺便看一下他的状况,不久后格兰兹少尉透过无线电传来的焦急高喊声,解答了让她的疑问。
“怀斯中尉,您中弹了!”
“什么!”
“您没发觉吗?我给你包扎,赶快!”
等到那边像是开始急救之后,基于那个格兰兹少尉竟然朝怀斯大吼大叫的状况来看,谭雅理解到前者应该是对的,并叹了口气。
部下与其说是缺乏战意,更像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剩而感受不到痛觉的狂战士,这项事实让她莫名沮丧。
“少尉,这蠢货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但应该没法继续战斗了。”
“那好吧,怀斯中尉,赶快撤离。”尽管这么说,脑海中却瞬间闪过失去有能助手的恐惧。
就算是战争狂,她也算是有常识的那一类,更重要的是,这会对指挥系统造成严重影响,在这种混战状态下是格外致命。
不过谭雅随即就转换观念,不能只顾着眼前的利害,还得要对应长期的问题才行。
善良的怀斯中尉是队上最有常识的人,看来是对这项作战怀着许多烦恼的样子。
他会脱离战线,即表示自己作为魔导师出类拔萃的一名部下险些遭到击坠的事态。
通常来讲,怀斯中尉也是名能以Ace of Aces为目标的人才。
……倘若不是侥幸击中,就很可能意味着共和国军的迎击能力有着令人恐惧的水准。
“可是大队长……”
“少了你一个人没什么影响,不想拖后腿的话带着中弹的人一起后撤。”
“是。”
“第二指挥权移交给科尼希中尉,第二中队交给我。”既然没办法,就适当地重新编制指挥权。
不论怎么选择,反魔导师战斗顶多就是在牵制的程度内压制敌人的任务。
只要敌魔导师还健在,就必须进行某种程度的打击。
“明白,祝您好运。”
“你杂念太多了,犹豫了吧,你这大蠢货!等回去再找你算账。”
只不过,首先必须要活过现在。尽管麻烦又不怎么想做,但必须要将据守在阿丽娜市里的偏共和国分子们予以粉碎。
因为是善良且有良知的怀斯中尉,就算在法律上没有问题,心中也肯定很纠结。总归来讲,就是机动受到犹豫与迟疑的束缚,结果导致中弹吧。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对不住……”】
“不看荧幕透出心声,真的不知道谭雅原来也会对助手的死亡恐惧。”信长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啊。”
虽然信长指的谭雅,但他后面的半句话显然在暗指团里的唯二女性,玛奇和派克诺妲眼神就像是刀子般割在他身上。
“谭雅自己都承认是战争狂了,怎么到我们这边就是说她自己是和平爱好者了?”侠客嘟囔着,脸上满是委屈。
就是因为谭雅自称自己是“和平爱好者”,每次都用这个原因推脱掉旅团的任务。
“切,伪善的家伙。”飞坦对谭雅的看法更是不满了。
【“敌魔导师正在后退,打算躲进建筑物内。”
只不过,这项计划是以敌方会积极出动迎击为前提所制定的。
“没办法,停止突击,让他们进去。”
换句话说,与市区外围伏击的敌魔导师交战是职责所在,但超过这范围就不是了。
所以,只要将敌魔导师从能攻击市区外部的地区中排除掉的话,至少谭雅的任务就算是大致达成。
简单说,就是只要将敌方压制在无法对轰炸机与炮兵队出手的位置上,工作就结束了。
“没关系吗?”
“既然他们打不到我们的外围炮兵了,目的也就达成了,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管的了。”只不过,这种事谭雅早就想通了。
倒不如说,既然把重点放在该如何不弄脏自己的手,在发出投降劝告后迅速脱离就有着任何事物都无法取代的优先度。
这是项简单的工作。而且就算是间接害死了谁,至少不是她亲自下的手。
既然如此——
“明白。”尽管犹豫,到最后谁也没有坚持反对。
不论是好是坏,这也就是说,大伙都是尽管有意见,却能够忍气吞声的成年人,更别说对军人来说,命令是最佳的借口。
“那么我们再通告吧,通知炮兵队。”
然后是交接任务,要是他们肯接受投降劝告就好,若是不行就用轰炸解决。
仅此而已。
不过对手并不是会老实接受投降劝告的人,所以这接近是既定事项。换句话说,就是要请他们成为我们的免死金牌。
“通知所有武装的非战斗人员,秉承战时陆战条约第二十六条第三项,要求你们解放帝国市民,解放不正当关押的阿丽娜市民。”
名目是要求释放阿丽娜市民。话虽是这么说,但阿丽娜市原本可是共和国都市,居住在这里具有帝国国籍的人,顶多就是军人或军方雇员。
恐怕早就在造反时连到杀害或是处以私刑了,纵使有人活下来,也不觉得他们会老实释放。倒不如说,那些家伙会杀害还活着的帝国市民泄愤的机率还比较高。
“我们绝不容许诸位的虐杀行为,根据战时陆战条约第八条第五项,要求贵方代表官面谈。若不接收,则视为战斗人员。”】
画面一转。
【“录到了吗?”
“是的,映像已经录入宝珠。”
然后跟预期的一样,民兵射杀了俘虏,大骂着某些话语。
“发送到司令部。”然而,这同时也是天大的良机,已经善尽义务发出名目上的投降劝告。
“真是的,这就是没有建制的民兵。”
不论在哪个时代,无人管制的民兵会做的事情就只有那几样。正因为如此,正规军队与民兵才会是不同的东西。
要当自由斗士是不错,但毫无秩序的自由,到最后只会是达到盛大的内部暴力这种结果的某种公害。
那些家伙明明只要自己聚在一起就好,却将从事善良经济活动的市民牵连进来,实在是无可救药。
“司令部通知所有部队,接下来进行扫荡战,歼灭市内所有共和国敌军。”
黑灰交织的世界点缀着鲜红火焰,视野里尽是隐约闪烁的闪光。
散漫的意识捕捉到某处传来的声响,是司令部向全体战区发出的命令。
“好了,劝降通告的义务也履行了,我们就来执行保护自国人民的任务吧。”】
“原来宝珠还有录像功能?!”帕里斯通惊讶地瞪大眼睛。
帝国世界的科技也太薛定谔了吧,这么高科技的产物都能创造出来,为什么生活用品还这么落后?他十分不理解。
“有了证据,所以他们有理由进攻。”尼特罗喝了一口茶水,“还真是谨慎啊。”
“话说,他们的表情……”
“啊,是起了怜悯心。”席巴补充道,“毕竟市民只是无辜的,所以起了罪恶感。”
这一点在杀手界是极力禁止的,一旦有了对杀人的罪恶感和怜悯心,那么你离死亡也不远了。
【迅速确实地夺回帝国俘虏的第二〇三航空魔导大队,早已重新编制完毕,等候下一道命令。
这是他们本来的任务,就算没人说出口,众人也全都明白的攻击计划,任谁也含糊其辞的那个计划。
但难以置信的是,大队长提古雷查夫少校似乎打算参与在那个阿丽娜市所发生的某种恐怖行为……而且是自己主动参与。
阿丽娜市的人们早已别说是战斗手段,就连能否生存下来都很渺茫。
但不论是帝国军司令部也好,大队司令部也好,各中队指挥官也好,这都不是能够满足的状况。
既然目标存在于眼前,就不承认攻击以外的选择。
他们只知道,这种解决方式。所以哪怕没有人愿意开口,但在受到随口一句的正式询问后,就不得不开口发出的追击命令确实存在着。
而以往常的语气与联络的大队长,早已重新编制好部队,向上头催促着接下来的指示。
“通知Pixi/e/大队,当前B4区域,撤离的敌残存魔导部队正在殿后,友军观测班受阻,无法进行炮击,是否可歼灭敌军?”
“已目视,没问题,可以歼灭。”提古雷查夫少校的视线前方,确实看得到聚集着一定人数的团体。
就算再不情愿,这也是能以目视确认的距离,完全不可能看错。而且,殿军尽管遍体鳞伤,但确实是……确实是一群看似共和国军魔导师的家伙。
只不过,唯有魔导师才能使用的强化观测术式所捕捉到的光景,却也告诉我在那群破破烂烂的魔导师们背后的人们,就单纯是一般民众。
没错,是怎样都不觉得能够战斗的一群人。
他们的脸上浮现着愤怒与恐惧,还有绝望以及对逃离战场的些许希望。
等察觉到时,格兰兹少尉就突然陷入一种自己也难以言喻的情绪之中,竟要将守护那群民众的最后一面盾牌扯掉吗?
“歼灭敌殿军之后,炮击将重新开始,希望你们在五分钟内解决。”
高层单纯地结束通讯,他们的意思相当明确。
动手吧——如此宣告的命令。
“明白,尽我所能。”
在排除掉那群魔导师们的瞬间,其余民众的性命也将灰飞烟灭。
炮兵队的集中射击,而且还是在没有战壕,甚至只存在着坍崩瓦砾的空旷平地上。
认为这样会有人活下来的人,脑子根本有问题。
“大队长!”等回过神来时,就连格兰兹少尉自己也难以置信,他竟然忍不住向长官提出抗议,自觉到脸色变得一片苍白,“请您重新考虑一下,他们不知道怎么逃离炮击啊,如果我们歼灭了那些魔导师的话……”
这是相当于抗命罪的暴行,对司令部所下达的命令提出反驳。
这可不是一介少尉能对担任大队长职务的人做出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嘴中说出的话语几乎相当于是在抗命。
“帝国的敌人就会被炮击轰飞了呢,不是很好吗?”
“但是那样就……”尽管格兰兹感到迟疑,也依旧提出反驳。
陷入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混乱之中,格兰兹少尉勉强为了阻止提古雷查夫少校,而打断了她的话语。
然而,提古雷查夫少校尽管听到他这么说也依旧毫不在乎:“格兰兹少尉,逃走的敌人会重新拿起武器的,为了击杀我们。”
镜头对准在那群人泛着憎恶的表情。
共和国毫无疑问……毫无疑问地能从那群人当中获得热心的新兵吧。要说到战意,既然憎恨着帝国,就肯定完全不需要担心。
但就因为这样,所以就要杀?只要是敌人,就要杀掉吗?
不知道是意会到这份纠结,还是不经意的举动,提古雷查夫少校在最后确实补上了一句重要的话。
“如果放跑了他们,他们中就会诞生仇恨帝国的新兵。”
“所以……所以就要赶尽杀绝吗?”
尽管格兰兹脑袋清楚,但情绪却发出呐喊——怎么能容许……怎么能容许做出这种事情!
然而,自己的长官却不打算对这道命令提出任何反驳。
对提古雷查夫少校下达的命令,是扫荡在炮兵队的炮击之下展开防护术式保护民众的残留敌军,一如字面意思,是针对费尽心力试图让民众逃离战场的魔导师们的扫荡命令。
……而司令部也不容许那群聚集起来的“敌军”逃离。
最重要的是,炮兵是要朝不知道该如何从炮击中生存下来的市民全力射击的话……这真是太疯狂了。
然而格兰兹早已学到,自己的长官在这种时候,恐怕会不带一丝情感地淡然实行命令……这是身为军人的正确表现。这并没有错。并没有……错。
“这是上头的命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少挺火命令下达前必须开火。”
然后等格兰兹回过神来时,就已经重重摔在地面上了。
吃进土的感觉,不对,与其说是土,更该说是泥巴。
受到沉重撞击的脸孔尽管游说着疼痛,也依旧能勉强维持着清楚的意识。
不是强烈的踢击,就只是绊倒而已,这该算是温柔吧。
“刚刚的蠢话我就当没听到,我再说一遍,这是上头的命令,拿起你的枪。”
没错,这是命令。明明就知道,既然是命令就不得不去做。
因为这是命令。
该死!是命令啊。】
“谭雅说得没错,必须要斩草除根。”派克诺妲赞同谭雅的话。
不管是在流星街还是揍敌客,他们都信奉着这个观点,因为如果你放过了你的敌人那么你的敌人说不定会卷土归来,反杀了你或者你所珍惜的人,这一点他们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相对于猎人协会,他们之中还是有不少友好的人,但也仅仅是一小部分,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个想法。
“这家伙真是废物!”飞坦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帮谭雅杀了他。
已经手里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却因为这件事变得唯唯诺诺、无法下定决心,这是做给谁看啊?照飞坦看来,还是赶紧回馈于大自然吧。
【世界和平医院。
“你总算恢复意识了啊。”医生站在病床的边上,“身负重伤的你漂浮在峡湾上被救了,你已经持续昏迷了几个月了,前几天才刚刚确定了你的身份。”
安森·苏,那个原本死去的男人竟然被人救助活了下来。
这就是神的玩笑吗?
男人虚弱的声音让医生停下离开的脚步:“我看到了圣光……”
安森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冰凉的海水紧紧包裹住他的口鼻、他的全身,那种窒息感他至今还能回想起来。
就在他以为会死的那一刻,前方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背后长着一双翅膀,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缓缓地想他靠近。
“那是神的圣光……”安森喃喃自语。
“很有趣的说法呢,神对你说了什么吗?”医生沉默了半刻顺着他的意思回答道,似乎并没有把他开口说的胡话放在心上。
“——要我消灭那个恶魔!”安森猛然睁大了眼睛,原本瞳孔的颜色陡然变成了金色,那是和谭雅吟唱时的瞳孔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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