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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旅途结束了
有时候,有些人,尽管精神已经困倦,但是却并没有睡意,对于此时正徜徉在海风中的李毅和晨露便是如此。
女孩和男孩并肩走在凌晨四点钟的海畔。
“你刚刚为什么要哭?”
“嗯......”女孩沉思片刻后,才开口道:“谁让你说话不算话。你说我睡了你就睡的,可结果呢?”
“所以你就哭了?”
“我哭只是因为害怕孤独。”
“嗯......”其实男孩心里知道,女孩之所以会哭,定然是心里在为自己担心,经历过这一次,男孩的心里觉得自己似乎距离女孩又近了一步。
“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啊?”行走中的女孩突然站住,转身看向男孩说道。因为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想到了男孩从昨天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
“不了吧,马上天就亮了,等天亮了,我们也就该走了,还是在外面再呆一会吧。”男孩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离开的无奈。其实在女孩的心里也同样有些许无奈。
“那好吧,要不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吧。”女孩提议道。
“好吧。”男孩对女孩的提议表示赞同。
于是,男孩和女孩并肩走到下滩站简易木棚下,并肩坐在凳子上。
“你困不困啊?”女孩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男孩询问道。
“我还不是很困。”说话之间,男孩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要不你趁着距离天亮这一段时间休息会吧。”
“没关系,我不困的。”
其实对于此时的男孩而言,精神已经极尽疲惫了,嘴上虽然强说自己还不困,但是身体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两人之间刚刚沉默下来片刻,男孩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女孩的肩膀处靠了上去。
女孩见状,将背靠在身后的凳子靠背上,男孩的头恰好枕在了女孩的腿上。
女孩的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男孩覆在额前的碎发,男孩呼吸轻缓而均匀,想来他已经酣睡,于是女孩便不敢再移动身体,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等待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乍然冲破东边天际的云层。
男孩刚刚躺下的时候,女孩心里充斥的是悸动。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便开始感觉到腿部的肌肉有些酸涩。但是,女孩依然不敢挪动腿部或者调整一下坐姿,因为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吵醒了正处于酣眠中的男孩。
睡梦中的男孩耳中听到一声清脆嘹亮的公交车鸣笛声。
躺在女孩腿上睡了两个多小时的男孩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女孩对着男孩莞尔一笑,男孩则猛然一惊,身体从女孩的腿上猛然弹起,脸上霎时泛起一阵红潮,嗫喏道:“我这是。”
“你刚刚睡着了。”
“我......”
女孩想要站起来,但是还不待身体完全直起来,便又因为双腿太过酸麻而重新坐了回去。
男孩见状,便主动蹲下身,双手帮助女孩轻缓地揉捏着双腿。男孩性格一向孤僻,平日里鲜少和与他不相干之人有过密接触,更不会如今日这般主动为其他人揉腿,其实在女孩的心里也想不到男孩会主动做出为自己捏腿这种事情的。所以当看到男孩的一系列表现之后,心里也是微微一惊,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男孩揉捏了一会,女孩腿部的酸麻之感也渐渐消失了。于是他们两个便结伴回到老爷爷所在的木质房屋处,在那里两人又受到了热情款待,和老爷爷一起吃了早餐。
最后,老爷爷又驾驶着观光车将两人送到了下滩站。
一直等到李毅和晨露坐上通往市区的公交车时,老人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了。
老人孤身一人,伴侣早逝,每日里在这海风中无论看到什么——风景也好,人事也罢——也都只是他自己看到了而已。虽然每每意识到自己很孤独这个事实时心里也谈不上有多么苦闷,但是还是希望能够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站在自己身边,偶尔和自己说上那么几句话,而男孩和女孩恰好给了他这种感觉,所以看到两人离开时,心里才会有所不舍。
坐在公交车上,男孩的手又默默地握住了女孩的手,女孩的肩膀靠在了男孩的肩头。
在这一刻,男孩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座城市了。因为只有在这里的时候,他的心里才不会感觉自己与身边的这个女孩之间存在隔膜,对于在那个叫做“桐城”的城市当中所发生的一切事及所存在的一切人,他都可以选择暂时忘记。虽然桐城市里有他所不愿意去面对的一切,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们都必须要回到那里去。因为无论是他,亦或是身边的这个女孩,与那座城市之间都存在着太多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论男孩的心里有多么不愿意,最终他们二人还是坐上了通往桐城市的大巴车。
随着距离桐城市的距离越来越近,男孩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与女孩之间的距离又变得越来越疏远了。是以到桐城市下车的时候,男孩那一直握着女孩的手松开了。
到达桐城市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多,阳光明亮而炽烈,炙烤着脚下的柏油路面,行走在路上的人,隔着鞋垫都仿佛能够感受到正有一股热气从地心深处蒸腾而出。
“我送你回家吧?”
“嗯......”女孩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拒绝了男孩,道:“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回家吧。”
对于女孩拒绝男孩的原因,女孩不语,男孩也不问。因为男孩心里明白,女孩心里的想法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他们彼此其实都不想让这个熟悉的城市里面熟悉的人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有过密的接触。
被女孩拒绝之后,男孩也没有选择坚持,于是在车站出口处,两人各自选择挥手告别。
与女孩告别后,站在人流中的男孩其实并没有选择马上就离开,而是看着女孩坐上一辆出租车,最终混入了滚滚车流当中。男孩其实不舍得走,是因为他期盼着女孩走到中途会回头的,但是他却并没有等到女孩回头的那一刻。
其实女孩心里也隐隐然觉得男孩似乎一直在看着她,但是她却强忍着不去回头,期间有好几次她都曾故意朝着左右张望,意图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一下男孩的动向,并且他也瞥到了男孩站在人流中的身影,但是由于角度问题,她观察的并不详细。其实在女孩的心里也曾有很多次想到他有一天可以和男孩浪迹天涯,离开桐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每天都可以和男孩看到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也可以和男孩漫步在夕阳下,去欣赏万物那仿佛可以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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