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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路过?少唬我!你肯定是他们派来的!”他终于肯斜眼瞟我了,手上则毫不怜惜地拉着我继续往前走“不然路过的哪里会凌晨翻遍十几座房子,明显有鬼!”
“我冤枉啊!!!不你先扮鬼吓我的吗?我不得找找是谁吓得我吗?”
“真是聒噪至极!”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盯着我,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丹药二话不说就勒紧了我咽喉处的那根丝线
我被勒得难受下意识张开嘴,他将丹药粗暴地塞入我的口中,揪住我头顶的发髻使劲往后一拽,我就将那枚丹药吞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什么?!!!”我惊得灵魂都要出窍了,都来不及控诉他手法有多粗暴!
“呵~~放心,又不是什么穿肠毒药,只是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而已!”
他说得风轻云淡,好似在谈论我们一会儿去吃什么那样简单,但我看他的眼神巴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
早知道这地方有这么一个疯批玩意儿,打死我都不带进来的,露宿荒野都比这强!起码我打得过狼!
“救命………”我救命都没有喊完,就悲惨地发现我已经发出不任何声音了。这下惨了,这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你既然是他们的人,留着就还有用,开心吧?你还能多活一会儿!”
他这时候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了,将我强行拉进那间灵堂丢进一个角落,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生火同我说笑
“其实我原先也没打算杀你的,只是想把你吓走,可谁让你发现我的秘密了呢?所以等我解决那群人,你想要什么死法?”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并不想理他,师父不让我和他这种疯子玩!
“我和袅袅是青梅竹马,本来都要订婚了。可是有一天村里突然来了个道士,说我身上有奇遇并且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他盯着面前跳跃的火焰情绪忽然平静下来,有了点正常人的样子,嘴边带着柔和地微笑徐徐道“为了有能力保护她,我毅然决然踏上了武学这条道路,四五年之后我不负众望闯出了一些小小名气!”
“可当我高兴终于有能力护住我心爱的女人时……”他面色忽然又变得极度阴沉,那眼神中的杀意让故事之外的我也不禁感到后背发凉
“他的父母却因为区区的二百两银子强行将袅袅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
是挺惨的,反正就是少年与少女之间爱而不得的故事呗,就算是这样也不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那个混蛋娶了她却不好好珍惜,日日不是打骂就是责罚!我将她从棺中抱出穿上嫁衣那刻,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身的伤痕啊!”他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声线也逐渐颤抖起来“她是活生生被那个畜生打死的!”
等一下……我的面色逐渐惊恐,暗自恐慌道:从……棺中抱出?换嫁衣…?这家伙不会是刨人家坟了吧?!!多缺德啊!!!
“但是村里那些人都是怎么做的?在我回来以后却对我遮遮掩掩!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你猜是为了什么?”
他垂首耸肩低声笑了起来“因为那个畜生给了村子里每人人二十两用作封口费,又给了他父母一百两让他们不要再纠缠,就全当没这件事!”
我心里默默惋惜地为那姑娘叹了口气,命运不公说得就是这吧……在美好的年华以为自己会觅得幸福,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深渊
日复一日的煎熬却始终等不来自己牵挂的那人,她当时应该很绝望吧……
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时不时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响起,但更让人不得不在意的却是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们还是找来了!”那个男人闭眼思忖许久缓缓站起来道“看来这名捕的本事也不是白叫的!”
是我想的那样吗?我闻言不自觉看向屋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怅惘更多一些,尤其是这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之下。
“干活了!”
他瞥了眼无动于衷的我,十指灵活微动便轻轻松松控制我的身体站了起来
我瞪大眼睛愤恨地看向他,心里将他祖宗问候了个遍,一遍遍悔恨自己的无能后。我已经不由自主拿着一把剑走到了屋外的空地上
让我感到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便是对面那人是追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语。这辈子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过,众目睽睽拿把刀傻站在人家面前
显然追风在看到我的那刻是很疑惑的,看那呆愣的神色就知道了。但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不关我事!我只是被连累的池鱼啊!!
我心里刚暗戳戳地吐槽完,就感觉我的右手再次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随即出剑向追风胸口刺去
要命了!要命了!我不想这样的!尽管我的表情有些不情愿,身体还是很灵活地不断攻击着追风。我知道自己被控制住了,但别人不知道啊!
“为什么要突然攻击我?”追风挡下几招,翻身跃到一米之外的距离无奈道“如果是因为无情,我可以跟你解释的啊……”
喂!!请不要再这么严肃的场合说这种话好不好?看到你旁边那人八卦的眼神了吗?
我张口欲解释,可喉咙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提醒他都做不到。这该死的束缚和哑药!
不管我心里怎么拒绝,手上的招式确实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副要将他赶尽杀绝的样子。
追风虽说是愚笨了些,最后还是察觉到了我表情的不对劲以及偶尔动作的停滞
下一刻便趁着与我交错的瞬间用力朝我身后的空气挥出一刀后,丝线微不可闻的断裂声响起,四肢猛然间放松,下一秒便灰头土脸地摔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呸!呸!呸!”我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半空中打斗的二人不禁皱紧了眉头
没想到这个人武功竟然高到了这个地步,追风完全是被他压着打的,我舒缓着四肢准备上去帮忙,一个黑影迅速从我眼前略过先我一步加入了半空中的战局
“你没事吧?”一个身着深灰色衣衫的人快速跑到他面前
被我踹在地上的小捕快捂住胸口痛苦地喘息,还不忘伸手往前推那人“我没事!你快去帮他们!那家伙儿已经杀红眼了,根本已经没有理智了!”
那人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很快收拾好了心情也加入了战局
要么说那人就是个疯子,他使的招数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根本就是豁出命了,估计是打算就算赢不了也要拉着他们三个一起死
就这样,即使是一对三,他们捕快那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就在局势僵持不下时,三枚闪着寒光的暗器猛的刺入了那人的身体
一枚于眉心,一枚嵌入他的喉咙,还有一枚深深刺进了心脏。那个疯子当即就软瘫着仰倒下去,彻底没了气息。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即使他们三个捕快迅速反应寻着暗器飞来的方向追去,不过到底没有抓住那人只是看到了模糊的背影
我则趁着他们追出去的空隙来到那个疯子身边,仔细查看起他的尸体
“哎!姑娘!不要随便乱动现场!”那个小捕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阻止我,但是明显自己伤得有点重根本就站不起来
“知道啦!我不会乱动的!”嘴上这样敷衍着他,手上丝毫不含糊地搜寻着他的尸体,果然袖口那里发现了那种丝线,接着变换动作的时候迅速讲东西收入袖中
这是………!!!我看着唯一一枚尸体表面的暗器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我觉不可能认错,这是我的标记!一弯新月的形状!
我抬手捏住那枚暗器用力将之拔了出来,放到阳光下细细打量,更加肯定了我心中的猜测。看来,已经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荷包的丢失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给我扣上这么一口黑锅!到底是谁?是故意针对我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警告?
追风他们三个终于回来了,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一个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乐姑娘!这可是暗器,很危险的!你胆子可真大,还敢直接用手拿,万一上面有毒呢?!”
追风急忙上前用手帕包住那块暗器,并且伸手将我推到一旁,他们三个倒是将那人的尸体团得密不透风
无情将三枚暗器从那人的身体中取出放置在尸体上沉着脸十分严肃
“是月亮形状的暗器,据我所知这种暗器……”追风看着那三枚暗器神色也是十分谨慎
“看来刚才那人是银月无疑了!”另外一个捕快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看着那三枚暗器咬牙切齿的仿佛跟看见了什么仇人似的,眼中熊熊燃烧的那种情绪我认得,叫憎恨!
哎……我就知道!大抵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是我独门暗器,所以这种暗器一出,自然会归结到我的头上。到底是谁要给我泼脏水啊!
“光凭这点还不能妄下结论,把东西带回去比较一下就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的东西了!”
三人检查完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又向村子四周围查看起来
我扶着那个行动不便的小捕快跟着他们的脚步来到唯一那间我没有打开过的屋子前
那个深灰色衣服的捕快明显脾气有一点急,问也不问旁边那两人就一脚就将房门粗暴踢开,本就不太坚固的木门顿时碎成了一块块的木块四散而开
这声惊天动的响动吓坏了藏在帘子后面的人,隔着帘子都能看到那人已经抖成了筛糠。
“什么人!快出来!”
我们五人的视线齐齐望向那块不断抖动的帘子
话音刚落,一个年过花甲稀疏白发的人便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我一眼便认出是那天晚上提着白色灯笼的老头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别杀我!别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等问什么,那老头就已经吓成了鹌鹑,跪在地上拼命地朝三人磕头嘴里不住地囔囔饶他一命
这老头的状态明显是被吓坏了,根本就没用上逼问,不过是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那老头便颤抖地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说起来袅袅那姑娘也是凄惨,本来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但是她的父亲某一天却不幸沾染了赌博的恶习。从那之后家里就一直争吵不断,家里还为此赔得倾家荡产,甚至欠了赌坊天价债款
家里又穷成那个样子他的父亲更本就没有能力偿还,但是追债的人并没有就此罢手,天天上门闹事
他父母没有办法只能忍痛将女儿嫁给对方当做偿还。但是这一切痛苦说到底只是换了个人承受罢了
袅袅嫁给对方之后,天天不是挨打就是惩罚,对方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人看,因为她只是被几百两银子买来的货物而已
据那老头所言,袅袅曾经试图自杀,但是很不幸地被发现了,对方怒不可遏地直接打断了她的双腿,还往她的伤口上一次次地灌注盐水就为了听她日夜痛苦的哀嚎
为了断绝她求死的意志,还威胁她如果再让他发现有求死的意向,他会保证她父母下场比她还要惨!
我忍不住闭上了双眼,难怪那人最后成了疯子,这搁谁谁不疯啊?
后来袅袅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折磨下迅速枯萎下来,最后死在了黑暗潮湿的的屋子里。
折磨她并以此为乐的那人也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将满身伤痕断气良久的袅袅又丢回了家里,说什么她死在了别人的地盘太晦气了,让她的父母自己看着安葬
由于这件事情对方做得确实太过惨绝人寰,为了封口不惜下了重金买通整个村子,为了那所谓的好名声
袅袅的父母自然是悔恨万分,但事情被对方压的死死的,自己又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根本拿对方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己的女儿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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