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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北疆引起朝廷热议,连太子一事都被暂时压下,在这风头上也没人扫了成辉帝的兴致,大皇子按捺下心思,只等北疆之事彻底了结。
这日,成辉帝召见几位大臣于殿中议事,却忽感眩晕,他当即晕厥过去,竟是人事不省了。
“陛下!”
“速传御医!”
“……”
几位大臣纷纷跪下,不敢细看,心中惊慌难言。大殿已被戒严,不许他们出入,随后有太医匆匆而至。
成辉帝面色隐隐发黑,紧闭双眼,御医谨慎地以金针刺下,见他眼睫微动,有醒来之兆,御医躬身略退开来,深深拜下,不敢抬头。
一阵难言的心悸后,成辉帝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明黄的帷帐,他侧头看向御医,问道:“朕还剩多少时日?”
“回禀陛下,怕是不到两月。”
成辉帝闭了闭眼:“两月。”
安公公连同一干大臣大气不敢出,跪在外间,心如擂鼓,冷汗直下。
“召七子回京。”
众人心口一跳,神色各异。
“遵旨。”
成辉帝略动了动,安公公垂首将他搀扶而起,他靠坐于床头,看着一干大臣,语气平平:“与大盛议和,速速了结此事。”
“是。”
“速去办吧。”
“臣告退——”
及至彻底退出大殿大臣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擦擦额上冷汗,今日之事当真凶险。眼下圣上召七殿下归京,这其中深意他们不敢再想,更不敢透露。
宫里这番大动作自然瞒不过有心人,三皇子长舒一口气,他攥了攥拳,他的好七弟,怕是赶不及了。
大皇子夏晟惊讶道:“竟不过两月之期?”
“正是陈御医亲口所说。”
他皱了皱眉,自语道:“前些日子瞧着父皇气色尚且不错,缘何……”
“殿下之意是?”
“查!”夏晟重重拍于案上,神色深沉:“此事定有蹊跷,若我所料不差,这是扳倒老三的最好时机,定叫他再翻不了身。”
“是。”
他起身在殿中走来走去,在心里将这事翻来覆去地思量,心中又是急切又是期待,夏晟深吸一口气,压下浮躁,他凝神喝了口茶,时间不多了。
“圣上有令!召七皇子即刻归京,不得耽误!”
驿卒快马至北疆来报,夏朝接过圣旨,其上正是召他即日返京,至于北疆,已有大使奉旨前来,与大盛议和。
夏朝皱眉:“议和?”
“具体事宜小人尚不清楚,殿下您还是立即启程返京吧。”
王横拍拍他的肩膀,说:“既是圣上所令,殿下这便出发吧,北疆一事殿下莫忧,尚有老臣在此。”
驿卒催促道:“殿下快请吧。”
京城如此着急,定是有要事发生,可北疆尚未稳定,也不知议和使臣何时能抵达,但皇命难违,夏朝心下忧虑,圣旨上确为玉玺大印,千真万确。
王横推推他:“去吧。”
夏朝沉下心神,收起圣旨,对王横拱手道:“恕我先行一步。”
他大步走回营帐,提起红缨枪便跃上战马,圣旨上并未允他点兵随行,故此他仅与驿卒二人赶赴京城。
成辉帝的身体衰颓地愈发厉害,初时尚能勉力支撑着处理奏折,后来渐渐地清醒的时候不多,大多时候人事不省,便钦点大皇子代为处理国事。
借此职务之便,夏晟立即安插人手,加紧脚步查清圣上重病一事,宫内人心惶惶,大皇子如日中天,将三皇子的党羽挡在宫外,又抓了好几个内侍严刑拷打,几乎将宫中翻了过来。
殿内香炉缭绕,夏晟着人拆开香炉检查,竟查出香炉内另有玄机!
“殿下请看,此炉分为两层,其上为龙涎香,其下则是化神香,日积月累,终成重疾!”
夏晟喝道:“大胆!”
内侍宫女们战战兢兢,身形震颤。
竟有人胆敢谋害圣上!
“可查出是谁做此手脚?”
有侍卫一冲而上,押住随侍的安公公,将他摁倒于地。
“奴才冤枉啊——”
“臣查出有内侍于百药堂处拿得此药,暗藏于身,夹带入宫,这内侍正是安公公的同乡,而那百药堂堂主则为三皇子一侧妃的远房表亲。”
有人呈上药包,又有一纸记载安公公出身,言明两人关系匪浅,另有一份文书,正是百药堂的地契,其上正有那远房表亲的字迹与手印。
安公公一叠声地喊道:“奴才不知啊殿下!奴才冤枉!”
夏晟走至近前,他俯视着安公公,低声道:“本殿做事从不听人辩解。”
侍卫用力抓起安公公,捂住嘴拖着他向外走去。
不过三日,一应证据皆被呈上,在私刑下安公公招供了,言明是三皇子夏昇指使,已签字画押,而三皇子却不知去向。
“父皇。”
夏晟详述此中内情,一一翻看罪证,证据确凿,无可翻案,三皇子早已在封锁宫中时便消失无踪了。
成辉帝重重咳嗽起来,丝帕上尽是咽喉鲜血:“将三皇子夏昇废为庶人,即刻抓捕,弑君弑父,其罪当诛。”
“儿臣遵旨。”
他缓了片刻,压下心中的怒火,又问道:“小七呢?”
夏晟眸色沉沉:“七弟正在返京途中,想来不日便到了。”
成辉帝颔首,一番心绪起伏耗尽了精力,他再次昏睡过去。
“殿下。”
夏晟走出殿外,侧头问道:“如何?”
“御林军早有准备,殿下放心。”
夏晟点点头,向外走去。
朝廷上已是大皇子党羽的天下,其他党羽尽数被贬谪外迁,京城气氛紧张非常,北疆使臣传回消息,大盛同意议和,大承以千石粮食及珠宝数箱,赠与大盛,更可出嫁公主以结两国邦交。
夏晟沉下脸:“真是不客气。”
“殿下,如今大事为重。”幕僚从旁劝道。
“且先如此,待本殿腾出空来便出兵大盛。”
“正是如此。”
两国签订国书,大承六公主夏筠远嫁盛国皇子,为五皇子正妃,宫中立时忙碌了起来,绣娘日夜赶制嫁衣,礼部备齐一应嫁妆仪仗。
消息传至北疆,王横一叹:“狼子野心。”
夏朝正在归京途中,听闻此事他心下一沉,当即出言道:“岂有此理!”
“殿下莫怒,圣上还等着您呢!”
他紧了紧缰绳,终是压下怒火向着京城而去。
又过五日,三皇子夏昇起兵造反,已围了京城,大皇子夏晟率领御林军守卫京城,夏昇急于攻城,叛军兵卒不过二千,然御林军驻守京城,合计五千人马。
“可恨!”
夏昇初次攻城未果,不由地恨声骂道。
本是出其不意地偷袭,却不曾想御林军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前来,如今他是退不得进不得。
“必须拿下京城!”夏昇咬牙道。
是夜,叛军再次袭击京城,夏晟不惜火烧京城,将夏昇困死,熊熊燃烧的火焰下,百姓惊慌失措地向外奔逃,御林军大举反击,将叛军斩杀。
夏昇更是早早地被盯住,被御林军活捉。
“砰——”
“夏晟你一早就算到了!是你对不对!是你!”夏昇挣扎不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夏晟。
夏晟冷冷地看着他:“圣上有旨,三皇子夏昇弑君弑父,其罪当诛。”
“不可能!父皇,我要见父皇!”
夏晟向后退开来,有侍卫拔出剑来,暗夜下剑光雪亮。
“噌——”
鲜血喷溅而出,三皇子夏昇逼宫失败。
“收兵。”
其后御林军清查京城,这场大火使无数房屋化为焦土,更是险些烧至皇宫,夏晟洗去一身血气,现在就剩下夏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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