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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念屏、两心国
看着锦清的背影,仲池感慨道:“看来这里真不是安分的地方。”
几人折腾了一天一夜,每个人都深感疲惫。房中令人熟悉的布局让人心悦。
丘寒是第一个躺下睡着的,仇鹤走来问仲池,“师兄不睡吗?”
仲池揉了揉眉心,“你们先睡。”
平稳的呼吸声在房中响起,仲池走到门外怕再有什么动静。碰见了从洛北天出来的淮洆。
“青渊兄也没休息?”淮洆问。
“了秋睡了?”仲池反问。
“嗯,睡得可香了。”淮洆回头看了看,也不知道了秋是怎么能睡着的。
南境笑了笑,“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可能都不会把这里当回事。”
了秋确实经历过大风大浪,没隔一阵时间北冥就会掀起一番,可这种风浪了秋是没见过的。
因为长时间不睡仲池的头已经有些疼了,南境道:“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和淮洆守着。”
淮洆拿着剑双手环抱在胸,“等你睡醒了可以来找我们。”
仲池也不多推辞,“那就辛苦二位了。”
他们两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淮洆问:“南境你听说过其他两个门派的故事吗?”
南境是这里最沉稳的人,也是知道最多的人。可连他都摇了摇头。
“按照年岁,恐怕只有了秋知道。”南境道。
他们守了一个白日也不见人来,淮洆打了哈欠,“你为什么一直不困?”
南境道:“方才我是在冥想。”
淮洆起身走了走,“要想白日里睡觉也不是什么难事,晚上不睡现在不照样很困,你说那皇帝为什么让大家都一样。”
“一样的臣民才容易管控。”南境回。
他见淮洆一直打哈欠,便道:“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淮洆摇头,他怕南境一人应付不来。
天色渐暗,淮洆突然觉得身子失去重力下垂,猛然惊醒。
“嗯?天黑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如果他不在这里南境还不会觉得这么累,胳膊和腿都被他枕麻了。
了秋伸着懒腰往外走,“还别说,白天睡觉也挺好的。”
他看见淮洆的样子就笑了,“你非说要在外面守着,且不说一夜无事发生,在这里睡了一夜感觉如何?”
“我若不是为了你的安危才不会在这里守着,你可倒好,醒了先是笑我。”了秋的话让谁听了心里都不会舒服。
“我的错,明日我在外面守着,你去睡。”了秋很少见淮洆真的生气。
南境上前一步道:“不用明日了,现在在这里守着吧,我们进去休息。”
了秋本想说现在人不都醒了吗,又想到两心国的人都醒了才可怕。
他是最早出来的,淮洆和南境回去后这里只剩了他一个人。属实有些无聊。
“青渊!”他这一嗓子直接喊醒了青丘苑的三个人。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丘寒,他一脸不悦站在门前也不上前。
了秋笑着说:“正阳兄醒的挺早。”
“托您的福醒的能不早?”丘寒道。
了秋直接道:“醒了也好。”
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好了些,了秋渐渐觉得也没什么特别可怕的地方。
“想来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派人来请你了。”仲池道。
了秋冷笑,“你看这世人多可笑,总是把别人的话当做真理来看。外界总说我有多大能耐,其实除了活得久点我也没什么厉害的。”
一直做个平凡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周围的人总把你高高捧起再狠狠摔下。
仲池道:“谦虚了。”在他看来了秋身上最可贵的便是那股孩子气,他分明什么都懂也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能像个孩子一样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叫嚷着。
当公主向他们走来时,几人毫不意外。
“来了。”仲池道。
了秋心中叹气,究竟要和这皇上怎么说他才能不坚持?只要日后不让两心国的人和异域之人通婚不就行了?
跟在公主身后时候,仲池凑到了秋身边道:“公主似与国师不和。”
这并不让人意外,一般来说能同时站在皇上身边的两个人,基本上没有关系很好的。
“公主似乎对正阳很有兴趣。”仲池又道。
这引起了了秋的注意,“正阳?这公主也不像眼瞎的样子啊?”
丘寒长得其实还行,只不过灵力与众人相比弱的不是一星半点,在这个看中灵力的地方,丘寒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走入公主的眼中,也是不容易。
仲池却说:“我看这公主心中定有些事情。”
锦清突然停下脚步往回看了一眼,两人马上闭上嘴朝她笑着,刚说了别人的坏话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
“父皇在里面等了秋。”锦清说,“几位公子若是不嫌,便随我一步朗峰。”
丘寒整个人躲在仲池后面,生怕公主突然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正阳公子好像很怕我。”锦清突然低头一笑,“公子不必害怕,我不会想要破坏您和您师姐的情谊。”
闻此一言丘寒竟觉得有些尴尬。
“公主想多了。”丘寒道。
锦清没再揭破丘寒的心思,又说:“诸位放心,父皇是不会对了秋公子怎么样的。”
“公主,国师来了。”尚未等锦清说完,便有奴婢来说。
锦清微蹙眉头神色间有些不悦,“怎么又来了。”她排斥国师的情绪直接表现在脸上。
随后她又转向几人笑着说:“恕我不能奉陪了,若是几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公主慢走。”仲池拱手道。
这国师一来公主就要走,两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几人看着公主的身影,她与国师相见时两人脸上都挂着微笑,看起来就是陛下身边关系最好的左膀右臂。
国师不像公主,公主虽然柔和但面色却没有微笑。国师始终笑着,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几位白日里睡的可好?”国师问。
睡得并不好的丘寒道:“房中再暗外面的光还是会进来,如何能睡好。”
季咸道:“日子久了也就能睡好了。”
这时仲池才看见季咸身旁的侍从手中有一盏没亮起的灯。对方注意到仲池的目光,他道:“点上吧。”
天色渐渐暗了,方才仲池还想终于看清这国师的面目了。
“几位也看见了,陛下与这里的国人都不能见灯光,天色一旦亮起来他们就看不见了。”季咸道。
“这里究竟是怎样一个国家?”仲池问。他想到之前公主说的话,是国师扶持陛下登基的。
季咸一挥手,衣袖摆在两侧,手落在正中央,“想来公主应该同几位说过一些事情了,其余的事都由我来告诉诸位。”
几人都坐好等着季咸开口,殊不知方才锦清的目的也是要告诉他们这些。
“明洞主窥天之后不久,外界便朝局大乱,各诸侯国纷争四起。偌大的天下找不到一处安稳之地。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窥天的缘由,我想要去一个只有一个国家的地方,所有的臣民都听从于一个指令。后有一日从窥天的幸存者口中得知了两心国,如此桃园之地怎么能被辜负?于是我便来了这里。”季咸一字一句道。
正如他所说,刚来的第一天他就没想过要回去。
“彼时,庄周得知了我要来的消息,大怒。”说完这句后季咸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又接着说:“也算不上大怒,最后他叹声气便走了。”
不用想都知道庄周对窥天之途有多厌恶,他虽尊重着每个人的选择,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却都因踏上这条路远离了自己。
“后来我便与他讲了我想要的一切,他忽然就懂了,也不再觉得我这是个极为不明智的举动。”季咸道。
这些话在几人耳中有些无聊,可季咸讲的却格外动情。这是属于他为数不多在人间的留恋。
这其中只有仇鹤真的听到了心上,寻找自己真的想要的。
“你来这里时两心国是什么样子的?”仇鹤问。
有人提出问题向来会让讲故事的人更加有动力,他接着道:“当时的两心国没有黄上,人们群居生活,一个个部落或许就像旧时的炎黄一样。我亲眼看着这里从两个部落划分成四个,又从四个到八个。有一日我恍然大悟,如此走下去和诸侯国有什么不同?于是我便学着霸国的方式改变这里,陛下就是我选定的人。”
说起这件事季咸格外骄傲,其他不说,这里在他和陛下的努力下慢慢成为了一个繁荣昌盛之地。
“当时陛下已经娶妻了吗?”仲池问。
这里的人寿命都很短,除了陛下,但那个公主也不想这里的人,倒是个那个盲女极为相似。
季咸轻笑,“不知是你想问的还是公主想问的。”
众人不解,他们与公主倒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
“关于公主的任何事都不要问,最好远离公主。”季咸突然道:“之前也有来窥天之人,凡是接触到公主的没有一个活着走出这里的。”
听闻这句话丘寒背后发冷,这公主莫不是想让自己死在这里?
季咸又道:“等了秋回来诸位也劝劝他,我知道了秋有这个能力,他不过就是坚守自己顽固的思想罢了,什么不能逆天改命。他就是太在乎庄周说的话了,庄周说的就一定是真理?”
众人沉默了,在整个修仙界能有几个人敢质疑庄周的话?
但季咸的话并不过分,他不是道家的人。更何况,百家争鸣之际显学可是儒家和墨家,那时候又有道家什么事。
“了秋,庄周的思想是他的思想,不是你的。”皇上道。
他转过身来看着了秋,“了秋,你自己的思想是什么?你觉得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帝王该有的样子,君王应如何为政?”
“我...”了秋顿时哑口无言,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自了秋对人间有了意识他便留在庄周身边,听他与别人交谈,许多道理从庄周口中说的那样自然。
“你知道为何墨家能比道家有更高的地位吗?”皇上又问。
了秋这时候才觉得南境的存在有多重要。
见了秋不说,他便知道对方是答不上来,便道:“墨家不会去区分人的等级讲究兼爱非攻,道家虽说是无为而治,但又几个君王是真的会这样做的?墨家虽不会被重种,却会被君王放在心中当做一个警旗。”
他看着距离自己算不上远的皇位,“如今我两步就能走过去坐在那里,但若是我的国家脱离了掌控,这两步走的都会很漫长。了秋,这是我的国家,我想依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事。”
“拿你的臣民们做尝试?”了秋声音很低,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能更好。”皇上说。
了秋不知道皇上为了等一个能救这个国家的人等了多久,直到那天国师说来了一行窥天的人,他们其中有北冥的鲲。霎时间他便觉得有救了。
皇上想过了秋不会轻易同意,应该是个难对付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是我帮了你,你就会让我们走?”了秋问。
“是。”皇上没想到了秋能这样好说话。
了秋叹声气,“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劝不动你,也不会劝人。你只管说我需要怎么做就好了。”
皇上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说:“你是不是第一次做违心之事?”
这一次整个空气都陷入了沉默,“是。”了秋如实回。
他觉得周围的侍从都像是死人一样,他们那会发出光的眼睛盯着自己,无形中便有了一种不可言的压力。整个宫殿中没有一盏灯,他凭着这些人的眼眸来确定站了多少人。
现下一双双眼睛一同睁开,宫殿中竟没有因为这些光亮起来。
“陛下,你是不是一直活在黑夜里?”了秋认为皇上应该回答他,因为对方问的每个问题自己都给了回答。
“是。”皇上撒谎了。
了秋侧扬嘴角,笑的有些邪魅,“你骗我。”
皇上却说,“骗你我没有任何好处。”
了秋不愿与他多说什么,直接问:“说吧,我能做什么?”
“巫师研制了一味药,只要服下就能和两心国的人一样,只不过这服药缺了一味引子。”皇上说。
“让我去找药引?”了秋问。
“不错,引子所在的地方一天只能进去一个人。”皇上又说。
话说到这里了秋全都明白了,这一定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必须要找一个法力高强的人。
了秋笑了,“你为什么不骗我给你找引子?”
他明明可以随便说个借口,起码不会让了秋像现在这样从心里抵触做这件事。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皇上看起来真是一副君子的模样。
那日了秋回去的路上无比失意,他第一次觉得要被迫做什么事,这种感觉是不是和仲池他们当初在虚无境时的感受一样?
他在皇宫中独自兜转了许久,很久以前庄周给他形容过宫中的景象,如今身临其境只觉比当初听到的更富丽堂皇。
最重要的是两心国在锁念屏中,只要无人分裂就永远不会有外面的纷争。
“对,分裂!”了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不让异瞳之人存在,异瞳之人适宜在白日劳作,这个群体一旦壮大起来就可能造成分崩离析的局面。
天下没有一个君王最初是想做一个好的君王的,就连做第一人君王的人都会有这种恐惧意识,更何况外面那些亲眼见过周王朝衰败的国君们。
“你去哪里了?”遇到仲池时,东方已经有了一丝光。
了秋道:“去陛下那里了。”
仲池却说:“方才我去找了,可你不在。”
“随处走了走。”了秋看着东方的天,陷入了一种很悲伤的情绪之中,他问:“你说锁念屁是不是就是人间的景象?他可能是藏在人间的某一个山野之中,未被任何一个诸侯国发现。”
“或许是。”仲池回。
他脑子里一直在打转那些关于陛下说过的话,想了想终究没告诉仲池。
仲池发现了他的不对,便道:“你怎么突然情绪不高了?”
了秋跳过一处溪流,仲池也跟着跳过。若不是能看见不远处的宫殿,这里真是像人间的山林。
“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每个地方都很奇怪。”了秋走到亭子中坐下,他曾觉得北冥无趣便随同庄周一起去了南华山,南华山中的人是有趣了些,但事情又多了起来。他独自生活许久后又觉得生活无趣,便有了此行。
一路上他不再觉得人无趣了,这些人的心思都太多了。
他不过是一条鱼,一条在北冥生活许多年却还是没有很多脑子的鱼。
仲池道:“这里的国师和公主很是针锋相对。他们对对方的敌意已经到了表面上。”
“怎么说?”了秋问。
“公主只要一见国师就要离开,而国师更是直接说出但凡是接近公主的人没有活着离开的这种话。”仲池回。
了秋更觉得有意思了,苦笑道:“公主能在这里活着都不容易。”
天色越来越亮,一夜未睡的人却还精神着,了秋又说:“适应一种新的事真不容易,上次这样难受还是刚在以狐狸的样子在南华山生活的时候。”
当时箧喜欢摸他的毛,了秋很是抗拒。他不是很喜欢狐狸身上全是毛的感觉,还是鳞片更好些。
认识了秋这么久以来,这确实是仲池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丧气。
“出来。”仲池拔出一点剑。
林中走出一个女子,正是公主。
“是我。”锦清出来后看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在。
了秋并没有因为来人是公主而松口气,方才仲池的话还停在他脑海中,这公主一来一定是有些事。
“公主是有什么事吗?”仲池问。
虽然知道仲池这句话是仲池礼貌性发问,了秋还是很想让他把这句话咽回去。她没事能在这里蹲着等人?你这样一问她不刚好说出自己有什么事!
这些愤怒都被了秋压在心里。
方才他本想说,好巧啊公主。没想到青渊这个棒槌说的这么快。
他的嘴角此刻都在抽搐,想来现在的微笑一定很渗人。
锦清不敢磨叽,她直接跪了下来。这可吓坏了了秋和仲池,两人刚忙向前搀扶,“公主这可使不得。”了秋道。
“求两位救救我,锦清这条命都要没了。”她双眼挂着泪,一幅楚楚动人的样子。
了秋心想,这要是丘寒在这里就好了,他估计又要多想。
仲池看了了秋一眼,两人都因为国师的话心有顾虑。就算是没有国师的话,了秋也不想帮这个忙,他平生最讨厌这些麻烦事了。
这种事情只要掺和进去,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你,说不定你还会间接得罪别人。
“如果两位不可能帮忙,锦清一定会死在这里的。”说完她的泪流的更快了。
了秋咬着嘴唇就是不敢开口应下,这不纯纯的道德绑架。不答应她不就是相当于推她去送死?
“锦清论不清辈分,想来也应该唤青渊一声舅舅。”见他们两个一直不答应,锦清只好说出这句话。
了秋愣住了,他张着嘴巴看向仲池,“你...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外甥女?”
“我、我也不知道。”仲池更慌,忙道:“公主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家中只有一个兄长,没有长姐与妹妹。”
锦清摇头,“一定不会错的,我已经观察正阳良久。”
这又有丘寒什么事?仲池皱着眉头,“公主您先起来细说。”
虽是在林中,锦清仍旧觉得不安全,便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随锦清走到林中的一处山中,这偌大皇宫里不仅有林子竟然还有小山。
这山的暗门就算是让了秋趴在上面找他也看不见。
路上了秋忽然觉得‘情义’这个两个字对凡人的牵扯很重要,若是锦清不说自己和仲池的关系,恐怕他们今日不会应下她的请求。
刚一进去锦清立刻将门关上,她点上一盏灯道:“两位先坐。”
了秋与仲池有些局促,这要是坐下了可就不好离开了。一直到现在了秋都还想走。
“有什么事可以等我讲完后两位再说,国师的人一直在周围走动,我也是寻了许久才偶然有了这个机会。”锦清说的很恳切。
仲池先了秋一步坐下,“公主但说无妨。”
她看了一眼了秋,了秋也坐下了。
“事情要从很久之前说...”
那一年两仪镜打开,青丘苑有一名女子与众多魅眼一同来到这里。虽说是个女子但她却格外出众,人不仅聪慧且漂亮。她顺利通过了两仪镜来到锁念屏,当时和她一起进来的只有三个人。
四人进入两心国之时,季咸也才来到不久,彼时皇帝已经登基政权在他一人手中。因为已经发展了一段时间,两心国国泰昌盛。那名女子对这里毫无警惕之心。
他们刚来的时候两心国没有任何灾难,只需要从固定的地方离开就好。
可偏偏皇上一眼便爱上了那个女子。
她是来窥天的自然不会满足于留在这里,皇上用尽了手段都没能打动女子的芳心,最后是同她一起来窥天的三个人联合国师害她留在了这里。
那一夜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难受。皇上借口久留他们,因皇上善待,也就没人多想。
月余,几人着急离开。因为没人知道这里是不是和两仪镜一样,停留的时间久了就永远不能离开了。
当日那女子身体不适,皇上找人来把脉,发现她有了身孕。
当时她寻死过,但又想到肚子里有个生命还是不忍心。皇上跪在地上求她原谅,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不是没对皇上动过心,只是当初只想着要窥天。
木已成舟她也不再倔强。她亲眼送走了那三个人,至于他们有没有走到尽头她不知道。
后来是皇上亲口给她交代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但她心中对国师的怨恨却从未消失。
奈何皇上宠信国师,他虽是皇上但实权却在国师手中,只要国师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换下一个皇上。
为了让她习惯这里的生活,皇上下令白日劳作晚上休息。这个举措将整个国中的人折磨得半死不活。唯有她与国师适应这里。
她从心里是看不上国师这种阴险的小人的,也就是在两心国这片小地上,换做争霸的诸侯国,比他有智谋的人比比皆是。
十月后她产下一个女婴,这女婴的眼睛与母亲相同。
孩子出生后她便没了什么顾虑,开始大展身手要将实权握在自己手中。这里能与国师抗衡的只有自己。
于是她假借着帮助皇上的名义来取了陛下的信任,起初这件事很顺利,直到有一天国师发现了。
身为臣子国师自然不能直接去质问一国之后,毕竟手握重权的国师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国师像陛下进言,说她这样的人会妖媚祸国,在两心国之外的地方不乏这样的女子在。
皇上太信任国师了,这句话就像直接说在他心中一样。他不信任女人能帮自己夺回江山,更害怕国师一气之下废了自己。
为了讨好国师,皇上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禁锢起来。
一时间她竟开始为这个可怜的皇上悲悯,他看到的世界太小了,国师说什么便是什么。全然不知外面的国君是什么样子的。
好在她的女儿一直陪在身边,她便有了新的希望,离开这里。
就算是不能去窥天之途了也要离开这里,死到哪里都不能死在两心国。
她开始教自己的女儿修习法术,如刚来两心国时一样,只要她一运气,脑海中就开始出现许多尖锐的事。以至于她不能很好控制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女儿受到了无初次伤害。
就当她准备放弃时,又发现在这里长大的女儿感受不到两心国内的干扰。
她开始日复一日教授女儿,希望她能带自己离开这里,若是不行,她自己能走也好。
终有一天,两心国中的干扰使她反噬在了自己身上。
她吐出的血都是黑的,皇上在她身侧痛哭不止。可她不喜欢这个懦弱的男人。
她生前最后的话便是,“早知你如此懦弱,我死都不留在这里。你护不祝我,也护不住女儿。”
说到这里时锦清的泪瞬间滑落。
“或许是母亲的话让父皇清醒了,他竟然开始与国师抗衡。在两心国中久居的百姓可不认识什么国师,虽然支持父皇的都是平民百姓,但没有他们就没有两心国。可笑的是,两人竟没决出胜负。父皇与国师达成协议,日后他们还是以君臣相处。国师没有篡位之心父皇竟真的同意让他留下。”这才是锦清最恨的地方,父皇永远那样优柔寡断,丝毫没有君王的气概。
锦清接着说:“都以为他们收手了就不会再有事发生,谁曾想国师将目光对准了我。他告诉父皇我这样的人存在于此是不详的,因为我有一双和母亲一样的双眼,这双眼睛不能让我在这里生存。”
当时皇上并没有在意,无论如何锦清都是他唯一的孩子。不想,没过多久他便带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双眼和锦清一样不属于这里。皇上觉得新奇,国师却说,异域的人会让这里的人分成两种。不适应者就会开始反抗。
反抗这个词无数次出现在国师口中,以前他用来讲外界诸侯国的纷争,那些惨烈的境况在皇上心里留下阴影,现在他却直接用在了皇上身上。
说着说着,锦清大笑,“后来我才知道他带来的那个女子,是他自己的孩子。为了搞掉我,他亲手在父皇面前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们猜猜他为什么急着杀我?”锦清突然停下问。
这个问题仲池和了秋正想问,不想反倒是被锦清问了他们。
“不知。”仲池如是回。
了秋道:“因为你母亲教你的那些东西?”
锦清没有直接说答案,又折回去道:“当初他们想对母亲下手却怕打不过母亲,于是国师在暗中设了阵法,所以你们在两心国中才不能过多使用灵力。母亲是四大门派中一门长老的孩子,这里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四大门派在,这个熟悉的词上次出现还是选住处的时候。
“那里是父皇亲自建造的,按照国师所说造出来的。他想让母亲感觉生活在家中一样。”锦清说。
“你母亲是青丘苑的弟子?”仲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错。”锦清说:“我学的所有东西都是青丘苑的修仙之术,国师发现后就想杀了我。”
仲池震惊的合不拢嘴,了秋便问:“那...那你母亲是谁的弟子?”
方才她唤了仲池舅舅。
锦清道:“青丘苑长老青岳是我母亲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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