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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债子偿
毕竟是自己的得意门生,而且王宗辞也没打算为难江愿,随即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扣分的事儿就算了,但是毕竟旷课是事实,下周一我要看到检讨。”
“没问题老师,谢谢您。”
“嗯,那就这样吧。”
王宗辞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出站口,立马说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知温!这里!”
林知温闻声走来,三十八岁的她一直都保养的非常好,领略过世界模样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开阔的眼界让她拥有底气跟足够的自信,精致的面容上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一头没有特意打理十分随性的海藻卷发,一身舒适的运动套装,让她有种别样的气场。
林知温把行李箱立于一边,热情的伸手友好的抱住了王宗辞:“老王,好久不见。”
王宗辞也热情的回拥,但是一直保持着绅士手:“上次见面都是去年的事儿了,走吧,先送你到酒店。”
林知温莞尔一笑,应道:“好哇。”
王宗辞伸手接过林知温的行李箱,两人上车,出发去了酒店。
王宗辞跟林知温是多年的好友,当年王宗辞还不是教授,只是传媒大学的一名实习导员,有一次教新闻学的教授突发意外,委托王宗辞代上,王宗辞便在拿着陌生的课件的情况下硬着头皮去帮忙给学生上了一课,林知温就在其中。
那时林知温是新闻班大一的新生,十分好学,问题多又刁钻,王宗辞险些回答不上来,自此记下了林知温的名字,也从那时起,王宗辞在这段阴影下,疯狂的萃取知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百度百科。
后来林知温毕业,成了一名优秀的国家战地记者,在学校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下,让她做为专业对口的优秀校友返校进行了演讲,两人才正式熟络起来。
后来王宗辞被华夏大学挖走,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王教授,偶尔会请林知温过来辅助授课,林知温偶尔也会向王宗辞询问专业建议,所以虽然两人相差七岁,但实际上互为对方的良师益友。
虽然现在林知温不再从事新闻行业转投文学,但作品里对新闻行业的理解诠释依然十分透彻,很显然,基本功这种东西,是根本抛不下的。
再加上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听新鲜的东西,所以他还是依然会偶尔请林知温过来上明星公开课。
林知温常年四处采风,每每他都要提前预约好久,没想到这回竟是她主动联系的自己。
而且还非常的突然,导致他只能临时串课。
想到这,王宗辞问道:“这次怎么主动联系我了?”
林知温拂了拂秀发,说道:“我这次回来要待一个月左右,因为要给小愿过成人礼,而且今年我不是还欠你一场公开课嘛,为了防止你到时候向我死命追债,所以我决定主动把债给还了,怎么样,我自觉把。”
王宗辞不可置否的回道:“你要是真自觉,就老老实实的跟你嫂子交代一下跟小许的进展,省的她天天问我。”
林知温虽然离婚已久,但她生性洒脱,从不拘泥于小节,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再婚,但是男朋友还是交了几个的。
王宗辞口中的小许,中文名字叫许临,是个实打实的外国人,《两个世界》这本书中小男孩的原型,跟林知温相差了八岁,五年前许临来到了中国,巧遇了林知温,对于许临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定的缘分,然后就对林知温进行了猛烈的追求。
许临,谐音许林,临又意降临,林知温,是那些黑暗岁月中,唯一一位屈尊降临的救赎神。
这是他在学习中国文化多年后,特意给自己取的名字。
一提起那个穷追猛打不知疲倦的外国小孩,林知温脑壳就痛:“别提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都拒绝他八百六十遍了,还是依然我行我素,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有话等着我,我说我们不合适,他说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我说我们年龄差的太大了,他说没关系他长的老,我差点儿老血吐出来!”
“那这回呢,他人呢?他不是总跟着你吗?”
“不知道,反正我先回国了,能躲就躲吧。”
王宗辞不厚道的哈哈大笑:“除了小许,我还真没见过有谁能把你给折磨成这个样子,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林知温叹了一口气:“其实吧,他对我挺好的,年龄什么的我也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也想过跟他交往,但是他这架势,根本不是交往能解决的问题,你也知道,我儿子小时候我就不在他身边,所以他对我不亲,我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跟他能对上两句话,突然我跟他说,儿子,我给你找了个外国爹,那完了,恐怕我这多年的经营都会沦为泡影。”
王宗辞有些鄙夷:“你那也叫经营?一年回来一次,沟通全靠视频,我看那,你根本不了解你儿子。”
林知温有些郁闷,她摸着自己刚做的美甲,微微噘嘴委屈道:“就是因为不了解,我才害怕触碰他的逆鳞。”
王宗辞端起架势批评道:“当妈的怕儿子怕成这样,你林知温算是头一份儿。”
林知温听完有些自嘲的说:“那怎么办,他亲爹拍拍屁股滚蛋了,他姥姥姥爷早就轮回了,他爷爷奶奶又整天跟对世外高人一样躲在乡下不出来,小愿的学籍都在雄市,不可能迁到乡下去吧,我要赚钱养家,就只能请个保姆照顾他了啊,年少无知有了娃,我也是第一次当妈,也没人教过我怎么跟孩子相处啊,别说了,后悔,就是非常后悔。”
这些事王宗辞都清楚,可再听一次心里还是不是滋味:“我知道你不容易,我相信江愿也知道,可你还年轻,这么多年不再婚,自己独自抗下所有,不累吗?”
林知温笑着坦然的挥挥手:“结婚这事儿,要的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这么多年我积攒的财富、领域中声望,都足够我跟我儿子过很好的一生了,我早都想好了,如果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恰巧在小愿也同意的情况下,这婚可以结,要是没有,或者小愿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王宗辞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看呐,你这是标准的儿子奴。”
林知温一摊手:“没办法,男人随时都能有,儿子可只有这么一个。”
王宗辞打趣道:“忘了跟你说,你的好儿子被我罚了写检讨,估计这时候正在宿舍绞尽脑汁呢。”
林知温笑着锤了他一下:“好哇,你这是把当年对我的仇恨转移到了我儿子身上,我可要跟婉姐告你的刁状了。”
王宗辞毫不在意的说:“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林知温怂了:“可别,这要让小愿知道了,他怕是会拉着我去民政局断绝母子关系。”
“出息吧。”
王宗辞摇摇头,林知温这人,活得恣意,活得洒脱,却唯独被亏欠二字牵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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