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初吻给了上铺的兄弟

　　莫子凡不知道是哪一根筋不对，竟然去国外专门学习调酒。他是在道上混的人，反正谁见了都怕他。当初会惹上他也全因为和轩上过几次床就分手了，结果他就带着兄弟追得我满城跑，和他打过一架后又不明所以地成了朋友。

　　他一回国就叫我去喝酒，这些天胃一直很不舒服，常常痛得要命。可是正因为是他叫我，才不好意思不去。去他那的时候，酒吧还没到营业的时间，于是就看见他一个人在吧台擦杯子。我坐过去，趴在台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年轻人？又胃疼了？”

　　“是啊，你就把我弄死吧。”我没好气地说。

　　“那你就别喝了，只要看看我帅气的动作就好了。”他也不在意，笑呵呵地说。一边已经开始动手，我懒懒地瞄了一眼又趴下了。

　　“本来这杯酒是想谢谢你帮我在那边照顾子轩的，看来你是没这口福了！”经过一番折腾，他终于递给我一杯像血一样红的酒，我庆幸自己没有他说的口福。

　　“不用感谢了，当还你人情。”我甩甩手说。

　　“什么人情啊，是兄弟我才肯帮的。你再说谢，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他急了。

　　我笑了笑赶忙摇头，好像想起了过去那些青春飞扬过的日子。就像这杯血红的酒，充斥着茫然的激情。和刘浩还有那个从来只会拖后腿的唐礼，我们也曾风风火火闯荡过所谓的江湖，仿若是那些香港电影看多了般以为三个人就能弄出一整个天下。

　　因为学校出了名的小流氓打了唐礼而将他堵在漆黑的小路上痛打一顿，不堪一击的人直接进了医院。以为用钱就能平息，谁想小流氓的叔叔就是我们这一带作威作福的流氓头子。眼看事情闹大了，唐礼才害怕的说其实是他抢了人家的女朋友在先。当时听他说完就想揍死他，现在想来也还是有些胸口闷得慌。

　　后来还是莫子凡帮我们解决了，他带了人和那些人谈判，凭着他处事向来的凶狠毒辣加上在这条道上的不错交情和背景，这件事情才勉强结束。只是从此我们也回头是岸，因为那已经不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江湖这种只有电影中才显得酷炫的东西，在现实中是复杂又灰暗的。

　　“唉，子轩要是能像你们这样有点胆识就好了。父母死得早，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把他当宝一样，他变得这么懦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我也是有责任的。所以他说要去美国当什么交流生我就随他去了，结果他还暑假都不给我回来提前去了。翅膀硬了，我这个哥哥都快被他给忘了。”莫子凡叹了口气接着说，带了点无奈的抱怨。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过他的凶狠，实在愿意相信他就是此刻普通的酒吧老板，普通的和弟弟相依为命的哥哥。

　　“他有你这个哥哥已经是幸运了，而且也找到能真正照顾他的人了，当然不用你再去操心了。”

　　“你说的是那个男孩？我见到过了，还可以吧！不过说实话如果是你的话就好了。”他有些遗憾地看了看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不是同性恋可也从来没有反对过轩的感情，在他的心里一直想要我和轩在一起。

　　我没再说什么，有些事不是谁想就能如愿的。我想该去买些药了，否则真的怕支撑不下去。想起严若风也是一起去了美国，好像就是上星期的飞机吧。

　　接到舒言的电话时，我才刚吃下药躺在床上休息。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排练的他突然邀我明天晚上去海边露营。我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他了。

　　和他一起去商场买帐篷，他歪着脑袋站在一家卖水晶的店前不愿走，看他走进去拿起一个球形的拳头般大的水晶，眼底竟带着不一样的笑意和满足感。我帮他买了下来，他就开心的一直将它举过头顶，用水晶的视角看着周围的一切，像一个孩子般时不时转头冲我笑笑。看着这样单纯不已的他，希望那些许不经意让我瞥见的变化只是错觉。

　　到了海边，搭完帐篷后坐在离海水最近的地方，舒言靠在我的身上，拿着那颗水晶照着夕阳静静地欣赏。水晶表面是许多菱形的切割面本来就已经耀眼，现在被夕阳照上去后看着更是五彩斑斓，美丽异常。

　　来露营的人不少，当那边的篝火晚会火光明亮时，我们这里却是在黑暗中。来的时候有带食物，可是我的胃还是很难受就什么也不想吃。舒言也没有动，他就是只靠在我的身上，然后慢慢抱住我，越抱越紧。总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明天就演出了，你都准备好了没？”我问他。

　　“嗯，大家不是都说我是天才吗？既然是天才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会给所有人最好的演出，但不是给我自己的。”他把脸埋进我的怀里说。

　　“舒言，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强迫他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没有啊，我是很开心啊。所有人都喜欢我，关注我，期待我。他们爱听我的演奏，都说我会成功不是吗。”

　　“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不喜欢被人捧着，不喜欢父母总是因为你的天赋而强加给你压力，我说的是不是？这些你都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是就已经这样了吗？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就是喜欢音乐，它和我慢慢长大然后成为了我的生命。在我的世界里，除了自己就是它。”他笑得真的很灿烂很开心，清澈的眼眸与海交相辉映。

　　看着他站起来，然后走向海，眼神执着得看向漆黑的前方，好像那里是他向往的理想世界，只有他还有他的音乐。突然觉得很害怕，怕他走进了海里永远都不会回来，于是跑过去拉住了他。

　　他转头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又笑了，还是灿烂单纯的笑容。开心地搂住我，浅浅地亲吻了我一下。

　　“殷乐，我很开心，真的。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谁，你也会很开心的。”

　　“你真的很开心吗？”

　　“嗯。”他笑着用力点头。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永远的爱情吗？”我如自言自语般，很小的时候便看见父亲搂着他的那些年轻的女秘书，后来母亲也会带男人回家，让还是孩子的我一个人游荡在马路上。什么是爱情？是像他们那样同甘共苦一起走过的人，貌合神离又依旧佯装成恩爱夫妻，然后各自换着各自的情人吗？想起严若风我也不是开心的，每一次见到都恨不得想打到他能乖乖听我的话，每一次却又都舍不得般只有自己郁闷、难受。

　　所以相不相信爱情，我自己依然不能确定。只是因为严若风，才想到要去认真一回，去尝试相信罢了。

　　“殷乐，别沮丧。”舒言又亲了我一下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中，我看了始终带着开心笑意的他好一会儿，突然伸手抓乱了他的头发，然后将他拉近身边深深地吻住、啃噬、吸允。□□的欲望始终是麻痹自我的一种方法，即使是再聪明的脑袋，连思想都一起麻木了，还能有什么用！

　　外面还是时而响起的喧嚣，帐篷里是我和舒言的激情和春光。我们做爱时总是要他正对我不让他闭上眼睛，因为舍不得不去看他的双眸，舍不得那片眼底的海，可是这一回漆黑地什么都看不见。

　　“殷乐，这是最后一次跟你做爱，因为我要去找我爱的那个人了。”迷迷糊糊间睡意早已袭来，仿佛听到他在耳边说。他是一个相当感性的人，做任何事都是依照自己的情感前行，感情太丰富的人往往只会受伤……

　　早上醒来看见他静静地坐在外面，手里还拿着那颗水晶，这一回水晶里映衬的是耀眼的日出，完美到让人睁不开眼睛。我又回去躺了一会儿，等到他叫我才起来。

　　拆了帐篷回去，我把他送到他家门口，正好看见了他的母亲。他母亲的神情有些复杂，拉起他就进去。他急忙回头冲我挥手，跟我对口型说晚上见，笑容始终灿烂。

　　我早已出柜，就是和舒言在一起的那会儿。我想他的父母急着催他去德国一定也是这个原因，当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情后，除了不耐见我就是将我们极力分开。这么古老的戏码，几千几百年都不见它退出舞台。我自嘲地笑了笑，不管怎样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而且我们又不是有情人，结束了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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