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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沐沐,最近几天你怎么回事啊?”江寒勾搭着沈沐的肩,吊儿郎当地问:“不把我当朋友吗?”
三人各自叼着一根烤肠,沈沐走在最中间,听见江寒的话反驳道:“我没怎么,把你当朋友的。”
杜林珂本想找个时间单独跟沈沐聊一聊的,今天叫住他也是想循序渐进慢慢打开他的心扉,谁知江寒一上来就问在点子上了。
“最近是不没吃好睡好啊?”杜林珂问。
“有一点。”
“诶,沐沐,”江寒把剩下半根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假期喊你一起玩游戏你都不理人。”
“你闭嘴吧。”沈沐把江寒的脸转了个方向,嫌弃地甩甩手。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跟你现在的状态很像,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总是事与愿违,很自责很难过。所以你现在可不可以不要难过,你还这么小,不该为太多事情而烦恼的。”杜忧愁好心开导着。
沈沐好笑地叹了口气,“我才不小,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哄。”
江寒内心啧啧啧,琢磨着这对话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其实……”沈沐停顿,思忖一番,“我妈妈给我请了一位家教老师给我补课,我挺喜欢她的,就想撮合她跟我哥哥……”
撮合他们干嘛不言而喻,杜林珂从没想过沈沐这个人会跟谈恋爱搭边儿,所以他呆滞了,觉得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喜欢她为什么要撮合她跟你哥哥啊?!”江寒大嗓门地说:“我不理解。”
因为他想要个自己喜欢的嫂子。他和木木有好几年的游戏情谊,原本打算时机成熟就撮合木木跟他哥哥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觉得木木没有他的家教老师叶子合适,所以他才撮合叶子和沈凌的。
“我老师温柔大方,又会做饭,还会照顾我和哥哥,她就是我理想中的嫂子啊。如果是你,你不想要这样的嫂子吗?”
“我没有哥哥。”江寒撇嘴,满不在意。
“我想要这样的嫂子,”杜林珂憧憬着:“一定是很爱我哥的人,一定会对我好的人,才有资格做我嫂子。”
江寒被杜忧愁憧憬的语气搞得羞答答的,红着脸,吊儿郎当地说:“才多大的人儿啊,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多读点书吧!不跟你们说了。”说完就跑开,追上向涛勾肩搭背地聊起了篮球。
见气氛还不错,杜林珂试探道:“好久没听你提到你哥哥了,他,还好吗?”
沈沐腹诽着:好得很,为了个外人,整天冷着一张脸,凶巴巴的,谁也不理。
见沈沐鼓着嘴,气呼呼的样子,杜林珂忍住捏他脸的冲动,“你哥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可以跟我说说吗?”
“他没什么,就是最近不太照顾我了。”沈沐诉苦道:“他以前从没这样过,所以我不喜欢那个外人,之前我哥生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总是为了那个人而抛下我。”
“你太依赖你哥哥了。”杜林珂差不多猜到前因后果了,也难怪沈沐最近会自我封闭,最亲近的哥哥有了喜欢的人而忽视自己,让他变得不再主动索求,别人给就默默接受,这样的沈沐缺失了灵气。
“我哥也经常这样说,”沈沐苦恼道:“我只有妈妈和哥哥,他们也只有我,我们难道不应该互相依赖吗?”
“家人当然可以互相依赖啊,”杜林珂揽着沈沐的肩拍了拍,“现在你只需要换一个角度去看待问题就行啦。”
“?”沈沐觑了他一眼。
杜林珂解释:“让你妈妈和哥哥依赖你啊。”
杜林珂的话让沈沐有了新的见解,不久后,之前总是以高冷形象示人的沈沐似乎回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请了家教,还是沈沐已经找回了之前的状态,这次的小考他冲回顶峰夺得第一。
周语文单独把沈沐叫到办公室,一次很轻松的聊天,问他有没有好的学习方法可以跟同学们分享,只字不提前几次考试的事情,这倒让沈沐不自在了。就像是做错事很内疚,但其实没有人责备一样不自在。
后来,直至期末考试,沈沐的考试成绩都保持在正常水平,年级第一的位置被他霸占着。
气温一天比一天冷,天气预报说过几天会落雪。
杜林珂看着窗外,微微活动了僵硬的手掌。窗外一片肃然,不似春意盎然的景象,他才发觉自己一个人在家呆太久了,应该适当出门溜达溜达。
披了件棉袄在身上,穿鞋关门。他握着门把手,内心不经感叹,太冷清了,家里太冷清了,没了往日的热闹,此刻一片肃然,和窗外的景象一样。难怪他觉得自己好像发霉了。
杜林珂去了武术馆,去了作文补习班,然后他就不知道该去哪了,连打发时间的地方都没有。他不是很热衷于打游戏,不像江寒,一到假期就放纵地玩游戏,第二天睡得昏天暗地。
一想到江寒,他就有些堵气。
江寒回他住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了,过不了几天他爸妈也会回去小住几天。
一年到头,这是江寒难得的跟自己爸妈一起住的几乎。杜林珂觉得自己有点任性了,居然会因为江寒回去后不联系自己而生气。
也许不是生江寒的气,仅仅只是自己这几天在家呆的太孤单了吧。
本来林雪和杜寒之是打算一家三口去旅行的,但这次杜林珂特别懂事不打扰爸妈的二人世界。所以,他自从放寒假以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宅在家。作业不到一周就完成了,然后他自己慢悠悠地刷着奥数题,前几天挺适应一个人在家的,随着气温降低,他好似也没了情绪,逐渐麻木了。
漫无目的地闲逛,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沈沐家楼下的小亭子里。
他心里打了个寒颤,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别的什么,他今天都很慌乱,那种呼之欲出的答案像是蒙了一层灰,叫他慌了神,整个人尽显忧愁。
在小亭子里坐立不安,眼里无光地瞅着小亭子周围的萧条景色,心里的两个小人儿却是叽叽喳喳挣个不停。
身心分离的杜林珂在路人眼里就是个大傻个,这么寒冷的天,想不通为什么要在小亭子里乘凉?
一个姿势坐到了黑幕降临,肩膀都酸了。杜林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最近的他格外的娇弱吧,心理生理上都是。
如此重复地过了三天,杜林珂回神似的惊恐道:“去武术馆补习班都是为了不浪费钱,锻炼身体也能学习知识,去沐沐家楼下久坐是因为……”他谨慎措辞:“……我想他了?就跟我想寒儿一样吧。”
好似说服了自己,杜林珂每天心安理得的去沈沐家楼下久坐放空自己,然后再一个人回到漆黑一片的家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跟沈沐偶遇了,在沈沐家楼下的小亭子旁边。
“你来找我?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沈沐问:“一个人在这呆了多久?”
“不是,”杜林珂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笑道:“我恰巧路过,刚来,没呆多久。”
沈沐暗自哼唧:“骗子。”
他拉着杜林珂的手腕,“去我家玩玩吧,我最近跟我老师学了做饭,给你试试毒。”
杜林珂自从见到沈沐,如同春天里百花齐放的小花,笑对他的暖阳:“你那么优秀,做饭肯定美味儿,才不是试毒。”
这是杜林珂第一次到沈沐家里做客,他拘谨乖巧面带微笑。
沈沐拉着他进屋反手关门,鞋都没换,做贼心虚般地悄声带着杜林珂到自己的房间落好锁。
“我妈妈不在家,你就呆在我房间里,小声点别发出动静,”沈沐用气音说:“我哥最近不喜欢见外人,所以委屈你了。”
杜林珂带着甜腻腻的笑容,乖巧地点点头,不发出多余的声音。
沈沐学着他哥哄他的语气对杜林珂说:“我去给你做大餐,你自己乖乖的好不好?”
杜林珂点头如捣蒜,幼稚的就差甜甜地说一声“好”了。
等沈沐悄声出去,他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沐的房间。
很简单的布局,一张床,连墙式木质简易书桌架在床的对面,床右面是一排衣柜。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凳子,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还放着沈沐的书。
杜林珂盘腿坐在地面上,看着沈沐椅子上的书。他自言自语:“平时就是这样做作业的吗?”
沈沐端着两碗鸡蛋面条进来的时候,杜林珂就坐在他喜欢的地方看着他新买的书籍,整个人看上去不似丢了魂,这让沈沐欣慰许多。
在亭子里,沈沐是害怕的,他不知道杜林珂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失魂落魄地从他家路过。
现在这个才是他认识的那个杜林珂。淡雅,从容,笑对一切。
“好香啊。”杜林珂回头,起身接过一碗。
沈沐把另一碗也给他,把椅子清空,又从墙角拿过两个坐垫铺在椅子两边,“放过来。”
杜林珂把碗放在椅子上,又重新乖乖坐好。
“下次自己记得拿个坐垫。”沈沐撅着嘴吹一吹面。
“不冷。”杜林珂学着他的样子,笑着回答。
虽然房间很暖和,但是地砖依旧是凉冰冰的,直接坐在上面还是会有寒气浸入身体,这样不好。
“不冷才怪。”沈沐小声嘟囔。
杜林珂笑笑不说话。
两个人嘬面都是静悄悄的,安安静静吃完,杜林珂就看着沈沐傻乐。
沈沐被他看得不自在,问:“还记得我生日吗?”
杜林珂点点头,比了个OK,细声细语:“还有三天。”
“我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吗?”沈沐别扭地问。
杜林珂点点头。
“那天中午人多,你就不要带来了,等晚上我再去找你拿。”这话说的无厘头,但杜林珂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那我送你回家吧,都这么晚了,叔叔阿姨都不喊你回家吗?”
杜林珂笑着不解释,撒着小谎:“我偷偷跑出来的。”
沈沐默默叹气,他总觉得今天的杜林珂有些许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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