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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背叛
有一种痛苦,是因他人之痛而痛,感他人之伤怀而伤怀。
当你真心爱一个人时,即使是看到对方能够得到幸福也会心生幸福。若是爱而不得,成全与放手便是最能让人通往欢乐的方向。
风桓瑜看着坐在一旁的青羽,清了清嗓子,然后缓慢开口:“余非同樾夫人,应该说是当时的樾夏的相识,在他十二岁的时候。”
“因为某些原因,余非被人送往了非烟谷学习医术。然后在那里,拜入了当时的非烟谷谷主樾离门下,成为了樾离唯一的一名关门弟子。”
“至于樾离,就是樾夏的母亲。而当时的樾夏,年龄不过九岁。”
“于是,余非成为了樾夏的师兄。”
“当时的樾夏不过是个被养在非烟谷中不谙世事的孩子,因为从未离开过非烟谷,所以对于谷外的一切都抱有着好奇和幻想。”
“然后,对于突然来到谷中的大哥哥,就进行了一番长期的如影随形。”
“当时的余非年纪尚小,但也学了一套的温润谦和,所以虽然很是头疼小师妹的几番亲近,却一直都是温和有礼。”
“时日一久,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熟悉了。”
“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嬉笑,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一转眼便是三年之后。”
“余非进山采药,樾夏偷偷跟在身后,后来不幸遇上了大雨冲刷导致的山体滑坡,余非为救樾夏不幸被大石击中,负了重伤。”
“当时的他们,一个才刚刚十五,另一个不过十二岁,可那么弱小的女孩,硬生生的背着余非从天灾中逃了出来,还好遇到了进山寻他们的大人,最后被救了回去。”
“但在此之前,一个尚且年幼的女孩将一个已经拥有成人体型的少年,从山石混乱的深山之中背了出来,其中艰辛,也是难以想象的。”
“回去之后,余非便是卧床几月,那几个月里,樾夏一直在床榻前尽心伺候,也就是从那之后,两人之间,便衍生出了情谊,直到后来,樾离离世,便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樾夏托付给了余非。”
“从此以后,便应该是一场佳偶天成的话本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
“余非学艺归去,樾夏留在了非烟谷等他,一等就是两年过去。”
“不过,最终还是等到了余非。”
“余非,再一次回到了非烟谷中,来接她了,说要带她去认识外面的世界。于是单纯的樾夏满心欢喜同余非离开了非烟谷。”
“然后,她就遇到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雄心壮志,意气风发,同余非是最好的兄弟。”
“而那个少年,也就是当今风夏国皇帝,风桓楚。”
“不过当时的风桓楚,还只是一名不受宠爱的落魄皇子。但因为有了余非的存在,而让他拥有了与其他皇子抗衡的资本。”
“余非从未想过,他一心相交的好兄弟,竟会对他青梅竹马的师妹就那样一见钟情了。”
“因为樾夏的单纯与善良,天真烂漫,而且还有着一张如仙般绝美的容颜。所以,久经皇宫尔虞我诈,利欲熏心的风桓楚,就那样不可自拔的爱上了简单而美好的樾夏。”
“当然,他把自己的那份爱意隐藏得很好很好。”
“因为他还需要余非的帮助,帮助他收服人心,剿灭异党,最后一举夺下皇位。”
“当然,他隐藏的也很是成功,所以他现在成为了风夏国国君。拥有了自己想要的权利和地位。”
“然后,他想要的就更多了。自古美人与天下不可两全,可他却,偏偏想要两全其美,二者皆得。”
“哪怕他知道一切,他知道余非同樾夏之间的相爱与相守;知道余非同樾夏曾说过,等到他帮助风桓楚登上了帝位,他就会娶她;然后两人治病就医,浪迹天涯。”
“他也知道,樾夏一直在满心期盼着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看着他们一步步的离成功越来越近,直到最后,风桓楚终是获得了皇位,铲除了异己,得偿所愿。”
“接下来,就是登基大典那天的晚上,风桓楚摒退了众人,宴请余非和樾夏,摆上了最好的美酒佳肴。”
“然后向他们二人敬酒道谢,二人都是开心的喝了下去,而后三人越喝越多,越喝越醉,樾夏早就醉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不过那晚之后余非便离开了皇城。他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风夏皇宫,离开了樾夏。而后樾夏很快成为了风桓楚的后宫中人,成为了如今的樾夫人。”
“然后,樾夏被风桓楚关在了风夏后宫,而余非,则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找寻能够解双生蛊的法子。”
“而就在几个月前,风桓楚派人送来了信笺,告知了对付双生蛊其中必须的几位药材。”
“这也就是余非带我们来到这南疆,想要进入月牙谷采药的原因。”
听到这里,青羽心中只觉得愤懑难疏。为余非与樾夏之间的爱情,为风桓楚的残忍,明明该是天生一对的佳话,却最终被最信任的人所背叛,一时之间,失去了友情与爱情。
余非的心中,该有怎样的悲痛。
而如今,为了找到拯救爱人的办法,他还要,历经千幸万苦,承受那般残忍的对待。
也许在不久之前,青羽是怨他的,怨他对自己的欺瞒与利用。可若真正说来,这一路自己从未受到过任何的损伤与意外。
所以,在得知了一切真相之后,她做出了决定。
她会帮他,帮他找到办法,无论什么办法,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帮他,帮着他走下去。
他的人生不该如此凄惨,他该得到本属于他的幸福,而她愿意为此而努力去做。
眼见着故事讲完,青羽陷入了沉思,风桓瑜有些担心的开口:“你,可是在为他难过?”
青羽被风桓瑜叫回了心神,但她的内心依然坚定了想法:“我很心疼,心疼公子,所以,我一定会帮他,帮他采到药材,帮他去为樾夫人解蛊。”
她的眼神同她的内心一般,坚定不移地看着他。看的他心里一阵发紧,真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然后风桓瑜也笑笑开口:“我也会帮你,尽全力去帮你的。”同样的眼神坚定。
青羽看着他的眼神,突然也觉得,虽然公子同风桓瑜一起利用她是为了来南疆采药,但其实初衷并不算坏,所以,之前的一切就都算了吧!
然后就释然的开口:“今日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面对未知的难题呢!”
说完就朝床榻走去,走到一半却又似乎想到什么般突然停下,皱着眉说道:“这间屋子只有一张床榻吗?”
风桓瑜瞧出她的顾虑,只是不以为意的同她说道:“她们既然将我们当作未婚夫妻,自然是不会放两张床在屋里的了,南疆风俗,向来是开放的。即便未婚,也是可以男女同眠的。”说完暧昧的朝着青羽笑了笑。
青羽闻言,便觉一阵不自在,她才不要同这浪荡之人同睡一塌,于是开口:“那么睿景王爷,你是要睡床上,然后让我打地铺吗?”语气带着试探。
风桓瑜听闻一脸的讨好说道:“我自然不舍得阿羽睡地上的了,若是阿羽不介意,你我同睡一塌自是最好不过。”
眼见着青羽脸色就要变的恼怒起来,风桓瑜连忙改口:“但是,若阿羽不愿,那我就,就只好就着桌子和椅子凑合一晚上了。”
听到风桓瑜后面说的话,青羽收回恼怒微微一笑说道:“幸苦王爷了。”然后就一下子走过去躺在了床上,连外衣和鞋子都没脱就盖上了被子。
见到青羽这般模样,风桓瑜也不经苦笑,要让这小丫头对自己有好感,看来日子还长着呢。然后就自己走到了桌子旁,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椅子上,在桌子上趴着浅眠起来。
也许是对于南疆的陌生和今日情绪波动较大,青羽虽然很是疲惫,但却一晚上都在做梦。
除却逃离华瀛皇城的那段时日,总是被噩梦纠缠之外,自从被余非就回了非烟谷后,她便很少在做这般噩梦。
而今晚,反倒梦得更多了。
起初是梦到父王身中数箭倒在战场上;
然后是母后,温柔的对她笑,笑着笑着突然间流出了血泪;
最后,她还梦到了余非,梦到余非的身体长出了树藤,他表情痛苦的挣扎着,却越是挣扎,树藤越多,最后竟然开出了好几朵妖艳的紫色花朵。
她很害怕很害怕,然后便想挣扎着醒过来,可每次挣扎着度过一个梦后又会进入到另外一个梦境。
就这样循环往复的,不曾停歇。
风桓瑜很快就察觉到了青羽的不对劲,然后他快步走到床榻,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
知道她紧皱着眉头,嘴唇蠕动,应该是被梦魇了。他轻声叫她,却发现完全叫不醒来,最后他只得心一横,点了她的睡穴,然后翻身进去躺到内侧,将青羽温柔的抱在了怀里。
过了许久,她终是呼吸渐渐平静。
看着安静下来的青羽,轻轻擦掉了她脸上的汗珠,抚平她的眉梢,然后将她轻柔的搂在了怀里,她的身上还是有着淡淡的药香,却让他觉得非常好闻,然后就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
至于那日之事。
余非每每想起,便会觉得心痛如绞,痛入骨髓般令人久久不能缓解。
原本他以为一切都会在那天结束,而一切又会在那天开始。
不过,却也如此,他亲手毁掉了多年的亲如手足之情,然后开始了一段令他们爱而不得的痛与折磨。
那日,樾夏不胜酒力很快便在一旁睡了过去。
而一旁的风桓楚却在两人杯酒尽欢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着对余非说:“你可知我此生有两个愿望,第一个,你帮我完成了,让我成为了风夏的君主,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然后,却停了下来,只是笑看着余非。
余非笑着发问:“那第二个愿望呢?”
风桓楚笑意更甚:“至于第二个,很快你也会帮我达成了。”
说到这里余非却是不解了,他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会帮你达成你的第二个愿望?”
风桓楚接着就帮他解开了疑惑:“我第二个愿望,便是与所爱之人一起,站在这至高点上共享这万里山河。”
说着又看着余非愈发凝重的眼神说道:“你可曾听说过南疆有一种蛊,名叫双生蛊,雌雄双蛊,种在一对爱人体内,便会双生同体,二人同命,一损俱损。从此以后,便再不能分离了。”
余非的眉头紧锁,似乎不敢相信般的开口,语气里已经带了些颤抖,“你,你将那蛊……中给了谁?”
见到余非的惊慌失措,风桓楚停止了笑意,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余非说道:“是的,如你所想一般,我就在方才将那蛊中给了樾儿。”
话一说完,余非已经一拳飞至,而风桓楚并不闪躲。
只是任他打中,翻倒在地,嘴角流出血迹,一脸笑意的开口:“你打吧,打吧,今日将会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对我动手。双生蛊既已种下,很快便会生效,你若真心爱她,便也要护我一生周全,因为从此以后,我与樾儿同命。”
“而今日之后,我会是风夏国天子,而樾夏,将会成为我的后宫中的樾夫人,事已至此,你便有滔天本事,也终究无法改变。”
余非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许久许久,最后只留下一句,“世事皆有因果!”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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