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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没有一个时期像高中这样充实,也没有一个时期像高中这样单调而美好,无论你来自何方,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在高中这一时期,你都必须乖乖的床上清一色的校服,或许这是人的一生之中相对来说最公平的时期了。
或许有一天有人会发现,在这样一个阳光照耀的时期,真的是幸福而不自知。高中阶段,人的三观差不多已经有了基本的轮廓了,日常的相处中,为人处世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幼稚和无知,也不会像成年后那般圆滑,在这样一个相对来讲最纯洁的时期,毫无疑问是人这一生中最单纯而美好的,可是当我们渐渐明白之后才发现,正值最美好时期的我们,压根意识不到美好为何物,只有等到遍体鳞伤之后,才会忽然明白最美好的时光,早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这一段时间,李言蹊每每送林兟到小区时,往往说不了两句话就着急走,林兟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不过两人告别后,李言蹊倒是走得很急,林兟虽然好奇他走那么快干嘛,但是总不能喊住他吧,毕竟自己已经到家了。
李言蹊这段时间一放学,就会按时来到坐落于回家路上的核雕店,老伯姓白,今年六十有二,这核雕技术可是跟着自己的老父亲学的,后来一直从事这门手艺,也算是一代匠人了。
李言蹊和白老伯很投缘,老伯也是很耐心的在指点着李言蹊,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李言蹊已经可以独立雕刻一些简单的图案了。看来小时候的童子功没有白练。
周末的时候,李言蹊把在学校没有做完的卷子写完之后,又打扫了一遍屋子,或许这间屋子的地板早晚会被李言蹊拖的能照出人的模样来。两室一厅的二手房子,算不上大,但是平日里也就李言蹊一人在家,大伯由于工作经常跑长途,所以不大的房子却经常显得很空旷,即使大伯下班回来后,也是吃过饭就想躺床上睡觉,所以小小的房子里除了打开电视机的时候有声音,绝大多数都是异常安静的。
李言蹊从抽屉里拿出那盒宝贝的不行的橄榄核,不多不少一共十二颗。李言蹊从书包里拿出来他在白伯伯那里借来的核雕工具,摆放在桌子右前方,然后拿出几张洁白的图纸和铅笔尺子,用一个长方形小木盒压住边角防止它翘起来。李言蹊在图纸上勾勾画画,设计了好几款不同款式的图形,最后因为难度超过自身能力而不得不放弃,只能从头再来,最后决定把林兟的名字刻在橄榄核上。
这十二颗橄榄核是上等的原材料,每个橄榄核身都通透圆润光滑,拿在手里的感觉像是在拿着一颗颗琉璃珠一样。李言蹊不敢直接在上面刻字,于是只好先把自己设计的字体,一笔一划的用铅笔字重新在橄榄核上面描绘一遍,这样的话,雕刻起来也比较方便。
大伯晚上回来时已经夜里九点钟了,李言蹊简单的和大伯说了几句,把菜热了一下端上桌以后,跟他说:“吃好后放着就行了,一会我来做就好,你吃完就好好休息吧”
大伯笑了笑,和着厨房里的水流声喊了一句:“知道了”
当大伯走进李言蹊的房间时,李言蹊压根是没注意到的,直到大伯的声音响起来时,李言蹊才意识有人进来了。看了看桌子上的电子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大伯拿起桌子上的一盒橄榄核,从中拿起几个用好奇的眼神左右转动着手中的光滑小核。脸上的好奇逐渐被欣喜取代。
“小蹊啊,这是你刻的?”大伯的脸上跃起阵阵惊喜。
“嗯,就随便刻了几个字”李言蹊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左手也不自觉地抬了起来,下意识的放松了下身体。左手上面几个明显的划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大伯一眼就看到了。
“你手上这些划痕,是怎么回事?道具划伤的?”大伯关切的问。
“嗯?划痕?”李言蹊不明所以,顺着大伯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左手上几道还带有血渍的伤痕。
“应该是不小心划到了,不过应该没事,都结痂了”李言蹊漫不经心地说着,似乎划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大伯随即出了卧室,不过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就带着医药盒进来了,消毒水,医用棉签,创可贴,大伯打着哈欠说:“小蹊啊,来让大伯给你把胶布贴上”
李言蹊轻轻放下手中的橄榄核,起身结接过大伯手中的医药盒子,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你赶紧去睡吧,明天一早还得上班”
大伯慈爱的笑了笑,见李言蹊自己站了起来,自己也就随了他。把手里的医药盒交给他之后,就止不住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了。
李言蹊把医药盒放在桌子的左前方的空地上,拿起刚才放下的橄榄核继续雕刻着,虽然时不时还会划伤自己,但是相比刚开始的时候已经进步很多了。雕刻完最后一个橄榄核,已经夜里两点钟了。下午打开的电脑还在旁边亮着,登录的小企鹅也还没有下线,李言蹊收拾完桌子上的用具之后,也起身去旁边把电脑关了,不过打开小企鹅的界面时李言蹊睡眼惺忪的看到林兟的头像仍旧亮着,李言蹊心想,他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干嘛?熬夜学习?据自己对林兟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样做。难不成也和自己一样,忘记关电脑了吗?
正想着的时候,李言蹊敲了几下键盘,发送了一个晚安过去。正要关电脑的时候,林兟的头像闪动着,提示音一阵接一阵的响着,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
林兟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着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对话框的上方一直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李言蹊有些惊讶,林兟大晚上不睡觉到底是要干嘛?
“言蹊,你怎么还不睡?”
“该不会还在做卷子吧?”
“这个周末你都没有找我玩,是不是想挨打”
“言蹊,你说我们就两天没见,我怎么那么想你呢?”
“言蹊,你说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整个人怎么就提不起精神呢?”
“言蹊,明天你还会来接我吗?”
“言蹊,我有个惊喜想给你”
“言蹊,······”
李言蹊看着林兟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心里泛起阵阵暖流,尽管已经睡眼惺忪,尽管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尽管黑夜里电脑屏幕格外的刺眼,但李言蹊仍旧觉得莫名的开心,因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睡觉前的意外之喜,或许是自己的好兄弟这么挂念自己,又或许是自己这么多天的陪伴,让两人的关系不自觉的极速升温,种种因素导致李言蹊脸上绽放出一丝傻笑。
布偶他并没有想要在此时和林兟进行一场深夜对话,他仅仅是发了一个晚安,以及一句:“老时间等我”,而后,便匆匆下线。即使林兟以及快的速度回复他:“好”,但是已经困到不行的李言蹊,还是没有等到这条消息的到来,退了小企鹅,关上电脑,也来不及给自己贴创可贴了,把被子放好,倒在床上就睡了,这一夜李言蹊睡得格外香甜。他还做了一个甜甜的梦,在梦里他梦到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但是始终看不到他的面容,他只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像是天天都在一起一样。那个声音一直都在重复着一句话:“小蹊,我会等你的”
不过当李言蹊想要跑到那人面前看看他的面容时,那人却越来越远,不过声音还在,熟悉的声音伴着温柔,呼唤着他的名字。像是熟识已久的老友,又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可是那人的面容却始终也看不到。
早上醒来的时候,李言蹊却还记得那个甜甜的梦,依稀记得那个声音很熟悉,就和林兟的声音一样,不过在梦里那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说要等他,等他做什么呢?李言蹊没有细想,而是慢慢起床。
北方冬天的早晨,很冷很冷,李言蹊出门的时候,拿着那双厚厚的手套,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迎着刚刚升起红通通的太阳,呼吸着清晨最新鲜的空气,照耀着在身上的晨光,有些柔和,驰骋在去往学校的马路上的身影,渐渐缩小逐渐消失在街角边。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李言蹊像往常一样到了林兟家的小区门口,只见一个少年,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停在花池旁的阶梯上,两只眼睛带着微笑和欢喜注视着有些呆住的李言蹊。
“愣着干嘛啊,还不快过来”林兟嘴角微扬。挥舞着他那修长好看又白皙的手。
“你怎么,骑自行车?”李言蹊疑惑地问
“废话,不骑自行车难道要走路啊”林兟笑着说道。
“谁让你走路了,我可以载你啊”李言蹊说。
“可我想和你并肩前行”林兟的眼睛炯炯有神。还顺手捏了一下李言蹊的脸。
“好吧,给”李言蹊说着,就把自己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递给了林兟。
“那你用什么?”林兟收住了笑,问道。
“我皮厚,不怕冻”李言蹊憨憨的笑着。眼睛里有着星光般的灿烂。
“一人一只,有福同享”林兟邪魅一笑,从李言蹊手中接过左手上的那只厚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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