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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
“天子有诏,灌县令夏荆诡称辖境内发现龙脉,欺君罔上。其罪行殊为可恶,现着令监察御史胡光斗将其拿下,押往京城后,流放三千里至南诏郡。”
诏书宣读完,夏荆浑身颤栗,如同筛糠。
南诏郡位于瘴疠之地,瘟疫流行环境险恶,外地人被发配到那就是一个死字。
宣布完诏书,顾谨之胡光斗二人转身离开。跟来的差役们纷纷上前,锁拿夏荆。
忽然,夏荆洪荒之力爆发般,一个箭步窜到顾谨之背后跪下,死死抱住他的腿。
“顾公子,顾公子,是小的先前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如今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在御史大人跟前替我说两句,让他进谏天子收回成命啊……”
夏荆情急之下,说话已毫无逻辑理性可言。
“拖开。”
顾谨之懒得理他,只是对差役下令。
差役们七手八脚,将夏荆拖走摁倒在地枷上。
南河村,奉夏荆命令查封土地的差役们得到他被拿下的消息,早已逃得一干二净。
查封土地的命令,自动取消。
顾谨之送别胡光斗,来到南河村,继续开垦事业。
刚到地方,陈封领着雇工们迎了上来。
原来他听到风声后,自发将雇工们召集起来,等顾谨之过来就开工。
挺有主动性。
“以后这些人,就归你管了,不要让我失望。你现在就去给他们分派活计。”
顾谨之对陈封吩咐道。
之前观察众人干活时,他就对陈封十分满意。再加上今天这事,顾谨之越发觉得他是个人才。
陈封万万没想到,赶紧下拜推辞。
顾谨之扶起他,表示非他莫属,他才接受。
众雇工一阵欢呼叫好。
陈封伺候庄稼有一首,为人公道,当小头头时就很得人心。
这一季顾谨之打算种茄子。
将全部任务交代给陈封后,顾谨之动身回京。
和霍绮晴约定外出踏秋的日子快到了。
随着日期临近,他有些忐忑,有点急切。
到约定那天,顾谨之早早起床,一睁眼发现外边天还是漆黑。
“谨哥儿,现在才三更天,怎么起来了?是睡得不好吗?”
察觉到动静的植茗问道。
“啊,没事,我睡得好得很。继续睡吧。”
顾谨之一听才三更天,连忙躺回床上。
睡眠时间不够,留个大黑眼圈见人,就难看了。
临睡前,他对自己感到奇怪。
哪怕乡试之前,自己也睡得很香很踏实,为什么今天就……
大清早刚爬起来,他就让植茗拿来铜镜,对着照过,确认没留下黑眼圈才放心。
既然郊游,自然得带吃的。
他命植茗、采莲二人装了一大包吃食,都是霍绮晴过去爱吃的。
另一边霍府,霍绮晴身边丫头正忙着给她收拾。
“姐儿,这簪子不是挺好看吗……”
一个丫头弱弱地劝解道。
“不行,太素了。”
霍绮晴将玉簪取下,丢在一边说道。
丫头只得给她换上一件金凤簪。
小姐如今见一个顾公子,简直要比去那些公侯之家拜访,还要收拾得精心些。
丫鬟感慨道。
两边按约定时间,在京城西郊银网山见面。
留下车夫看马车,一行人往山脚走去。
顾谨之与霍绮晴两人走在最前头,小厮丫鬟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这样有事能伺候到主子,又不至于让两人说话不方便。
霍绮晴今天一副修身短打扮,显出婀娜身段与活泼本色,比平日多一分别样风流。
“状元郎,这些天过得挺风光吧?”
霍绮晴打趣道。
“还行。对了乡试第一叫解元,殿试头名才叫状元……”
顾谨之纠正完,突然觉得这话接得太木讷,完全无法体现自己有趣的灵魂。
“反正在我看来都差不多,都是大才子。对了,你们考试时都考些什么呀?”
霍绮晴一开口,打消了顾谨之对冷场的担心。
顾谨之介绍完考试内容,霍绮晴又追问了许多其他问题,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生活琐事,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顾谨之一一应答如流。
“还真是个通家,什么都懂……”
霍绮晴露出崇拜的星星眼。
不知不觉间,两人将仆从甩到后边。
顾谨之也想开口问她一些问题,但不是怕问得枯燥,就是怕唐突。
“看那边。”
走到山腰,顾谨之手指远方枫林道。
秋日红枫是银网山一景。
万千红叶在潇潇秋风中摇曳生姿,似波涛翻涌的海洋。
“哪儿?”
霍绮晴左转右转没看到。
“就在那。”
顾谨之手指轻点一下她肩膀说道。
“看见了看见了……”
霍绮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美景有些兴奋。
对于男女大防的突破,两人浑然不觉。
顾谨之不是成心碰她,霍绮晴也不以为意。
过了好半天,丫鬟小厮们才跟上。
霍绮晴命其中一个擅长丹青好生盯住枫林看,等回去作一张画出来。
走到中午,众人都有些饿了。
顾谨之让植茗采莲拿出吃的。
霍绮晴看到满满两袋零嘴,十分开心。
都是她爱吃的。
“你还真是有心。”
霍绮晴偏过头,看着顾谨之说道。
吃完继续往山上走,两人不自觉走地更快,与后面人距离拉得很远。
顾谨之很享受与她相处的时光。
似暖风吹过四月海洋,如阳光洒在春季田野。他觉得血脉中多出了什么,在静静流淌。
霍绮晴一言不发,眼波中似有心事。
前边一段路很难走,下边是土坎,摔下去估计有罪受。
霍绮晴看着道路,有些害怕。
到跟前,顾谨之搀住霍绮晴,免得她摔倒。
霍绮晴身子缩了一下,没有拒绝。
“你……没什么……”
走到一半,霍绮晴开口,又很快沉默。
顾谨之没有回答。
脚下路难行,需要集中注意力。
走了一刻钟,道路才逐渐平坦。
顾谨之一只胳膊虚绕在霍绮晴腰后,扶着她一边。另一只手扶着她这边手。
见崎岖路段已过,顾谨之两手松开。
当然,只是扶着而已,他小心翼翼回避开了更多接触,胳膊从未沾她腰身半下。
“谢谢你……”
霍绮晴垂下漂亮的眼睛,盯着地面说道。
“不用客气。”
顾谨之答道。
走到山顶,两人等到随从赶来,一道下山。
美好时光易逝。
旅程快要结束,顾谨之十分不舍。
“后边的日子……你忙吗?”
他试探着问道。
希望还能有一道出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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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