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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谋
海娅一个人金碧辉煌的会场的窗前站了很久，直到有人在身后鼓掌，才打断了思绪。她转过身，看到的是同样一袭长裙华服的小楠。
“你之前的探戈很精彩，那天我也看到了，这个掌就是为了它鼓的。”小楠再次鼓完掌，“但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那天在舞会上穿的那红裙，到底是为了纪念你的前男友，还是为了捕获你的现任的？”
“你什么意思？”
“刚才挽着你进来的那个人，不是你的现任男友吗？”
“小楠，他是不是我男友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一定要处处针对我呢？”
“是啊，我干嘛要处处针对你呢？如果不是当年老师执意要把Red的演奏权留给你，如果不是你现任男友早就放出话来，一定要帮你拿到今晚Red的演奏权，我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呢？”
“你说什么？”
“你又开始你招牌的天真无邪了吗？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今晚Red会出现，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这把琴的主人何堤格夫人，她晚些时候也会来，只为听那最后一曲。你更不要说你不知道她虽家族没落却始终不肯把琴卖掉，只愿在这四年一度的音乐节上，将琴的演奏权赠送给知音人。当然——她并不知道，她那么等钱用的儿女们，正在把那把琴今晚的演奏权，拍卖着呢。”
“价高者得……直到最后一刻，多刺激啊！你看到对面那个色迷迷的看着我的老头吗，他刚刚伸了手，因为他也是举牌的人。我和他签了合约了，如果今晚我得到了Red的终生演奏权，我就做他的情妇——也是他终生的。”
“你看看，现在场上这么多被那些名流挽着的男男女女，眼神是有多绝望……也包括我。所以海娅，你知道你赢定了，是吗？”
“海娅，我真的不想再不断地揣测你了，我从小就这样做，有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所以，你可不可以亲口告诉我，为了Red——”
“你到底预谋多久了？”
……
叶少觉得自己今天直到现在，是够冷酷也够利落。但是见到老头子的时候，还是有点感觉要触的不是什么好彩头。
老头子坐在一张豪华大沙发椅里，抽着他招牌的雪茄烟。他一出场的派头，总让叶少想起《教父》里的马龙.白兰度。
“你知道，刚才你身边那个看上去长得还挺无辜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吗？”教父吐了一口烟圈，眯着眼睛说。
“老头子，你能不能别再跟我来这一套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我身边挽个女的，你都要跳出来恶心我！”叶少打算今晚利索到底，也是没什么好脾气了。
“你以为你没恶心到我吗？你以为我也想恶心我自己吗？你知道现在挽着是什么人吗？”
“她能是什么人，不论她是什么人，能入的了你的眼吗？”
“臭小子，你老子今天告诉你，你过去的那些个女的，我统统都没正眼瞧过。但眼下这个，我真心觉得，她可比你有能耐多了。”
“你知道她从哪儿出来的吗？你知道她中学在哪里上的吗？你知道片场老是来跟你收保护费那些个小痞子，也是从那里边出来的吗？”
“这女人真是了不起啊，”老头子悠悠地吐出一口烟，眼睛直勾勾地，“她烧了收养了她十年的音乐学校不说，还把抚养她长大的老师给烧死了！”
叶少脑子瞬间失血，这就是她已经放下的包袱吗？……他终于明白小楠那时脸上的表情了。
“你知道她在感化院里被关了4年么？总在片场门口晃的那些个小混混，你随便抓一个来问问，她的那些个后辈，哪一个不知道她名头的？她在感化院里有个花名叫做‘鬼新娘’，是个玩弄男人的高手，几十号男的为了她打群架，有个男的，更是为了她蹲了大狱的！”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她，有些东西也是有基因的，”老子又吐出一口烟，换上了一幅慈悲模样，“不过死者为大，照理我也不该说的，她妈在她6岁的时候就死了。”
“那跳楼的女人——就是个妓女了。”
这一刻，叶少觉得自己是疯了，失血的脑袋瞬间充满了血，他头晕目眩，顶着老头子的眼睛发飙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无所谓！就算她真是个这样的人，我也认了。怎么着，难道我真的配得上一个纯洁无暇的？！老东西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这种货色！你也觉得她有能耐吗？我早就这么觉得了。她越变态越下贱越不要脸，我越乐意！我就怕她不跟我玩手腕，我心甘情愿被她玩弄。怎么样，你爽了吗？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老头子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虽然经常骂他，却是第一次打他，叶少真心觉得还挺过瘾的。
“行，才看出来你小子有点种。我已经取消你之前的举牌也冻结了你的资产，你休想卖掉你的那点可怜的股份帮她拿下那把琴演奏权。如果今晚你不跟她分手，你就给我滚出董事局，跟着你妈去英国吧。你妈……不是一直想着要走吗。”
“我以为只有我妈想走吗，我也想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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