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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方衍回到家中听到的就是方思薇身体不适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的消息。
刚听到元衡这么说时方衍还有些纳闷,明明前一天妹妹回家后还能中气十足的和他讨价还价,怎么一觉醒来她就身体不适了?
难道是夜里受了凉?这么想着方衍准备自己换下朝服就去看看方思薇,让元衡先去跟思薇说一声自己一会就去看她,方衍先走回了他的房间。
素笺从元衡那知道方衍已经回府,过些时候就会过来的消息时,她家小姐正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看着话本,她家小姐的手边干果蜜饯点心话梅一应俱全。
快步走进房间,方思薇正捻起一颗话梅放入嘴中,“小姐,快点更衣,大人一会要来看您。”
“嗯?我哥?”方思薇半撑起身子,却没有打算动弹的意思,她现在“病着”根本不需要重新打扮,“他来就来呗,你怎么那么大惊小怪的?”
“小姐,您现在病着。”素笺在“病着”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她有些着急直接扶着方思薇坐起来,方思薇也没有反抗任凭素笺摆布自己。
刚好木槿也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的是新的话本,看着素笺着急忙慌的样子木槿也是一愣,“素笺怎么了?”木槿走上前问道。
“一会大人要来看小姐的病情。”素笺道。
“啊?”木槿的眼睛微微睁大,她的反应比素笺的还要大,赶紧把话本全都收起来,再把原本放在床边的吃食撤走。
方思薇看着木槿由冷静到利索收拾东西的变化过程,不由得笑出了声,“你们至于这么如临大敌的吗?”她问道。
素笺和木槿现在却没有理会自家小姐的意思,她们大胆妄为的干着自己的事,木槿甚至拿着水粉过来问方思薇需不需要把脸色变得苍白一点。
“不是,我又没打算装病。”方思薇失笑道,她还是接过了木槿递过来的水粉,打开盖子往手腕上抹了点闻了闻是淡淡的蔷薇花的香味。
还挺好闻,方思薇在心底评价道,而且,她回想着素笺和木槿熟练的动作,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听到方思薇的话素笺和木槿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们先是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方思薇,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看我,有些糊涂了,还以为......”素笺的话没有说完,她的表情有些无奈,“罢了罢了,我糊涂了,小姐别怪我多此一举。”她连声讨饶。
“无妨。”方思薇摇了摇头,从素笺的反应来看,原主肯定是装过不少此病,她和木槿才会如此熟练。
没有多问原主之前为什么装病,又是怎么装的病,方思薇对着木槿还有素笺招招手,她盘膝坐在床上,腰背挺直气息很稳,“还不快把本小姐的话本和吃的呈上来?”
方衍换完衣服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之前吩咐元衡的急,他也没来得及问请没请大夫,要是方思薇的状况不好......
这么想着方衍已经一脚踏入了方思薇的房中,走进屋内看清眼前的情形时,方衍先是一愣然后唇边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也是明明昨天还能蹦蹦跳跳的人哪能那么突然就病了?
走到方思薇床边,低下头看着翻阅着话本不亦乐乎的方思薇,方衍沉下声音,“你不是生病了吗?”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他的影子挡住了自己的光线,听到方衍的声音后方思薇翻书的动作一僵,不过很快她想都没想的说:“是啊,做了个噩梦可把我吓坏了,一天都没敢下床。”
话是这样,但是方衍却没有在方思薇的声音里听出半分恐惧和害怕,“什么梦能把你吓得门都不出?”方衍顺着方思薇的话问道。
“梦见昨天那个贼人来找我寻仇了啊。”说完方思薇合上话本坐起身,她头微抬看着方衍,“哥我觉得你昨天让我不要出门的要求真的是太对了,我觉得我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出门了。”起码七天之内她是不会出去了。方思薇语气真挚表情真诚的说。
没办法她不知道马为什么会受惊,没有办法解决源头,她就只能躲一会是一回了,方思薇知道一直躲避不是什么好法子,不过目前来看除了躲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见方思薇不容作假的神色,方衍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妹妹转变究竟是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个所谓的噩梦,但是结果却是方衍乐于看见的,盛文渊正在回京的路上,不日就会入京,方衍是真怕方思薇贸然出去和他撞上会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
因此方衍赞同的说:“最近你也不怎么看书习字了,刚好可以借这段时间练习一下,省得生疏。”
“嗯,我知道。”方思薇没有反驳地说。
又是一天春色好,自从方衍说完让方思薇看书练字后,方思薇就开始一天学一点四书,一天抄一点五经的日子,她没想到自己随意应下只打算作为打发时间的活计,方衍竟然每天还要检查。
所幸他不会考校自己的四书,不过方衍每天要看方思薇练得字方思薇也是吃不消的,她写的手都酸了也勉强才能有一页能看的字而已。
“人艰不拆啊。”终于写完今天的字,方思薇把笔丢在一旁,墨迹挥洒在桌子上,连宣纸的边角都沾染了些许,方思薇坐在椅子上摇晃着自己的手腕。
“小姐,奴婢虽然不认字,但是觉得您这字比之前好看多了。”素笺收拾着桌子上的笔墨,把宣纸叠起来打算等方衍回来后给他送过去,木槿正在给方思薇揉肩她一边揉一边说。
“你啊,就会用一张嘴哄我开心。”方思薇侧头轻点木槿的鼻尖,“我才写了三天能看出什么?”话是这么说但是方思薇脸上的笑意是没有办法作伪的。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反正我是觉得小姐的字一天比一天好看了。”木槿说着鼓起脸颊生怕方思薇不信似的。
素笺也顺着木槿的话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奴婢也觉得小姐写的越来越有风骨了。”
“什么风骨,素笺你怎么也和木槿学得油嘴滑舌的了?”
“什么油嘴滑舌,奴婢这是真心实意的。”听小姐说自己油嘴滑舌木槿替自己辩驳道。
素笺笑着把方思薇写坏的宣纸放进匣子里然后置于柜子上,她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又走回方思薇身边,“小姐,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听着素笺的话,方思薇抬起头看向窗外,她也是时候去晒晒日光浴了。
“素笺那些鱼饵,我想去湖边喂鱼。”方思薇道,不知道那些鱼会不会读档还认不认识她。
走到湖心亭,阳光进过湖水的折射有些亮的刺眼,方思薇眯起眼睛,侧身坐在了亭子边的围栏上。
“小姐,小心。”素笺和木槿赶紧护住了她,如同方思薇读档前喂鱼时做的那样,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事。
“嗯。”从素笺手中接过鱼饵方思薇点了点头,虽然她一向避讳这些,但是如今身边又素笺和木槿保护,她又会自己在意着,方思薇觉得自己不会再掉进湖里的。
往手里倒了些鱼饵慢慢的洒在湖里,并不像之前那样鱼儿看见她就涌了过来,而是过了些许时候鱼儿们才一个接一个的游了过来簇拥在一起吃鱼食。
不记得我了呀。方思薇看着鱼儿簇拥的样子,又一下一下投喂着,虽然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她还是有些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的失落感。
这个世界知道她可以读档的大概就只有褚渲一个人了吧?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方思薇第一次在自己的脑海中想到褚渲,毫无缘由的这个人这个名字就被方思薇想起来了。
一股脑的把鱼食全都倒进了湖里,方思薇依靠在栏杆上,她没有转头而是视线飘远看向湖边的假山,目光上移阳光搭在了方思薇的身上,虽然鱼儿不记得她了但是阳光还没有变,依旧是快入夏了依旧是那么热。
“素笺,拿扇子来,我想挡挡光。”半眯着眼睛方思薇道。
素笺并没有立刻回应她,方思薇身后多了一个阴影,那个人张开手里的扇子,然后把扇面搭在了方思薇的头上。
头上多了一个折扇,虽然可以遮光但实在不是那么好看,这也绝对不是素笺会做的事情,方思薇抬起手想要拿下折扇,同时转过身来,在看清眼前的人时她的神色一怔,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下了。
眼前的人虽然脸上依旧带着轻佻的笑容,身上的衣裳也是华丽富贵挑不出错出,但是他眼中的血丝和眼底难以掩饰的倦意,还是说明对方是匆匆忙忙似乎有着急的事才赶回来的。
方思薇没有想到自己刚想到的人,竟然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你怎么回来了?”方思薇的手放在头上按住折扇,她的动作滑稽自己却毫无所觉,她有些茫然的问道。
要知道读档前她可是死在马蹄下褚渲都没有回来。
“一眨眼就回到了七天前,我还想问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褚渲语气轻飘飘的反问,看着方思薇并不恹恹的样子,他飞快掩饰掉了自己瞳眸中的一抹担忧。
“能有什么幺蛾子,被马踩死了呗。”方思薇说的云淡风轻,褚渲的瞳仁却微不可微的一缩,他都能想象到当初的惊险场景,还好她能扭转时间不然......
褚渲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发现时间回到了七天前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又松开,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他看见方思薇安好后心底是松了一口气,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没事。
“你不是有事要办吗,怎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方思薇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头顶的折扇想要拿下来。
“嗯,已经差不多了,那边的事情不需要我了,我就偷个闲。”褚渲看着方思薇手上的动作说,方思薇没能取下折扇。
褚渲刚想伸出手帮忙,自己就被方思薇瞪了一眼。
“你的折扇和我的步摇挂在一起了!”方思薇有些抓狂的说。
见方思薇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褚渲觉得她分外可爱。喉间泄出一抹愉悦的低笑,褚渲伸出手他一边拆开纠缠在一起的扇骨和步摇一边低声道:“别动,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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