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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阿蘅虽不知林朝英想带她去哪,但还是听话地跟着她一路七转八弯,来到了城郊一破庙前。
门口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乞丐,有的衣衫褴褛,满身脏污,有的身上虽千补万绽,却干干净净宛若一方绅士,看得阿蘅啧啧称奇。
“这丐帮分污衣和净衣两派。也不知那叫花子今日穿什么,若是污衣,我得离远了和他说话。”
阿蘅还来不及问什么叫花子,就听一洪亮之声由远及近自背后传来,“啧啧啧,有求于人还挑三拣四”
阿蘅都不及回头,那人已款款站在她们跟前。只见他身上衣服打满了补丁却也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一根碧绿竹仗,身后背一漆红葫芦,自是那北丐洪七公。
林朝英见北丐装扮遂放下心来,但对刚才那话还是老大不乐意,“什么有求于人,不过各取所需。上回那果木烤鸭滋味如何?”
洪七公一听似是又回忆起那外焦里嫩,汁香四溢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一看见林朝英又正色摆手道,
“不成不成,我可再也不打探全真班的消息了,上回差点被那顽童伯通发现,可丢大了脸。”
“谁让你打探全真班了!”林朝英怒啐道,“是这丫头要来找你。”
“我?”阿蘅指指自己,不明所以。
林朝英见其一脸无知,扶额提醒道,“你可知北丐洪七公除了武功以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吃?”
“哈哈哈,小丫头实在。”洪七公爽朗大笑道,“既然熟客介绍,自然服务周到。说吧,你想调查何人讯息。不过事先说明,凡涉及其他四绝的单我可决计不接。”
调查讯息?阿蘅终于知道了林朝英为何带自己来这。乞讨的随处可见,最不易惹人起疑,这收集消息来可比其他人方便多了。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好一张庞大的情报网。那这镇上的大小事宜岂不也…?
阿蘅顿时两眼放光,拉着洪七公问道,“我想知道两个月内镇上发生的所有事,不知七公有没有办法?”
“这…”七公想了想回答道,“常驻镇上的十来名弟子每天都会写日志,不过量多且杂,难说会有你想要的。”
“没关系,只要七公能给我看,”阿蘅正欲从布囊银子,突然想起先前的对话,立马笑眯眯地抬头说,“阿蘅自幼独自生活,别的不说,做菜的本领可是一流,七公若不嫌弃,哪日尝尝阿蘅的手艺”
七公笑了,“女娃子聪明的很,这笔帐我先记上了。”
说罢他朝门口一乞丐交代了那句,那人恭敬地带着阿蘅去了破庙一间偏房,请她少坐片刻,自己便关门而出。
没过多久,这人便和另一个乞丐分别抱着两大摞书册过来。
“姑娘,这是近两个月的镇上日志。若还需要,我们再去拿更早些的。”
“多谢,我先把这些看完就行。”
“好,那就不打扰姑娘了。”
那些书册摞起来可比阿蘅人还高,但比起一户户走访人家,这项工作对她来说可谓易如反掌。毕竟比起庙堂系临时抱佛脚的考前突击,这些东西看起来简单多了。没多久阿蘅从杂乱的记录中发现有一人常在洪氏药房门口乞讨,写下了不少药房日常:
…
二月初七,那城东酒鬼的老婆鼻青脸肿地又来买跌打药,实在是可怜。看来上次给那酒鬼的教训太轻。下午,吴捕头也来买药,听说他家夫人长年卧病在床,照顾至今也是不易…
二月初八,洪掌柜因为价格问题和那采参客争执了几句,好在后来谈拢没动手,那人一看就有功夫底子,洪掌柜铁定打他不过…
二月初九,铁匠家婆娘哭红了眼来找洪掌柜,听说昨日他家姑娘被人玷污…
…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真是个畜生…
阿蘅一刻不歇地看到字迹模糊,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晚,刚准备掌灯,惊觉昏暗中对面竟阴恻恻地坐着一人。
“朝英女侠,”阿蘅惊呼一句,“你干嘛扮鬼吓我。”
“扮鬼?”林朝英猛地把身体往前一伸,顺势趴到桌子上抱怨道,“再不走我就要成饿死鬼啦”
阿蘅扑哧一笑,这一等一的高手怎和个孩童似的,“我还没看完呢,要不您先走?”
“看什么看,那叫化子说你看不完可以带走,快点收拾收拾,陪我吃饭去。”
“好啦好啦,您别拉我。干嘛非得让我陪啊,您那丫鬟呢?”
“青儿说要去邻村找她小姐妹,你说她除了我怎么还有别的小姐妹,不行,从今天起你也得是我的小姐妹”
阿蘅心中暗笑,这江湖系里本事越大的人心眼越小。哦,不对,那七公可是个大方的好人~
在林朝英百般催促下,阿蘅只得把未看完的书册装进包裹,被一路拖拉着回了客栈。
这刚到门口,砰的一声,就见一瓷杯直砸在阿蘅脚前,溅了她一鞋酒污。
也太危险了吧,阿蘅刚想进去看看谁这么没有公德心,里面竟传来黄药师的呵斥声,“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
紧接着一阵低泣,从里面跑出一白衣女子来,正撞上门口的阿蘅。
“咦,芳姑娘?”她还来不及打招呼,孙芳便哭着跑入了夜色中。只听到门里有人打抱不平道,
“人家姑娘不就给你倒个酒嘛,怎么这般粗鲁!”
阿蘅往里看去,说话的汉子虎背熊腰,好生魁梧,刚好挡住她的视线。
黄药师没有搭话,那汉子以为对方惧了自己,语气很是狂妄,“还当什么好汉,原来是个只会欺负女人的…”
话未说完,那庞大的身躯竟轰然倒地。“小贼,施什么暗器!”与那汉子同行的五人见自己同伴突遭暗算,纷纷抄起兵器向黄药师砍去。
“小心”情急之下阿蘅脱口而出,却见林朝英一个起落到了那几人身后,红袖一招,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那五人竟一齐倒了下来。
阿蘅不知黄药师有无受伤,满心关切之际却听到他冷冰冰地说,“多管闲事”
“终究罪不至死”林朝英回答着,一面打发小二收拾残局。
阿蘅这才明白原是黄药师起了杀心。一想到自己方才还担心这魔头安危,不禁觉得可悲又可笑。他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邪魔,自己差点被他徒弟毒死,不也不明不白地没个交代么?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
也是,除了他的徒弟以外,其他人在他眼里又算什么东西?
阿蘅心中悲凉,胸口仿佛有块大石头,越压越重…她好似看到那人紧张地朝自己奔来,随后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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