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四重乱

　　杨逍和李寻欢在武当过了两日，期间二人没事就喝喝酒比比轻功，杨不悔会准备吃食不用他们操心。
　　这不，到了晌午杨不悔就端着小菜到厢房找他们。
　　正巧的是李寻欢在用飞刀削木头，杨不悔见了很是好奇。
　　“李大哥，难不成我爹做的小木刀是你教的？”
　　“不悔，你爹会的可多了，不需要你李……不对啊，你该喊寻欢叔叔吧。”
　　杨逍琢磨着这称呼不太对啊，芙儿喊爷爷，不悔喊大哥？怎么算，寻欢都是他兄弟。
　　然而，对杨逍的抗议杨不悔并未理会，“李大哥长得那么年轻，喊李大叔多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烧火的呢。”
　　杨不悔还是坚持唤李寻欢为大哥，杨逍也拿他没辙，只能眼看着李寻欢突然小了自己一辈。
　　“不悔姑娘高兴就行，称呼嘛，杨兄不必在意。”
　　这回李寻欢倒是没帮杨逍，也没强求杨不悔喊他叔叔。确实，李大叔这称呼吧……
　　“得。你们高兴就成。”杨逍也不多做强求，眼前这两人他都说不过也拿他们没辙，现在他们统一阵线，他就只能认了。
　　杨不悔噗哧一笑，看向李寻欢，后者报以一笑，两人心中明了。
　　难道逗杨逍，杨不悔觉得很有趣，以前都没人和她联合，也没人敢。
　　现在有了，她仿佛找到新的人生乐趣。
　　想着，杨不悔突然注意到杨逍所着的衣裳，“爹，你这衣裳看着挺新的，难不成也是你自己做的？”
　　“我哪有那么好手艺，什么都会做。”杨逍笑笑看向李寻欢，后者轻笑。
　　杨不悔见如此情景，忍不住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李大哥做的？”
　　闻言杨逍大笑不止，李寻欢也笑着连连摇头。
　　“这衣裳是我所赠，但并非我所做。我一个大男人，哪会做什么衣服，是我在集市上买的。”
　　杨不悔点着头，瞧见杨逍正一天笑眯眯地整理衣袖，心中暗想她爹还真毫不掩饰对这衣裳的喜爱。
　　“之前揍那几个小道士给弄脏了，昨日洗了洗，这不又干净多了。”杨逍抚身上的衣裳，整理下褶皱。
　　“我还想呢，昨天爹怎么突然洗起衣裳。”杨不悔替二人盛饭，递给他们后坐下说，“张真人说皇弟大约未时会到武当，让我通知爹爹一声。”
　　一听朱元璋要来，杨逍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搁下筷子长叹一口气。
　　虽说是答应坐下好好同那皇帝谈谈，但一想起那人的所作所为，他就很不屑与其同座而谈。
　　“李大哥，张真人说让你也一同前去。”
　　“我？可我同皇上并不相识，去了恐怕也不知如何是好。”
　　“张真人说，你到场坐着便可。”
　　李寻欢听杨不悔这么说也不好推辞，毕竟是张真人所邀不去似乎不好。他兴许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旁听着吧。
　　未时，朱元璋带着人马前来，这是李寻欢第一次见当朝皇弟。他原以为朱元璋会是同外界说传那般满脸麻子、贼眉舒服的一届莽夫。但，今日见坐在殿内的朱元璋剑眉星目、鼻挺唇薄，近天命之年却样貌年轻俊朗。
　　朱元璋见杨逍前来只是轻瞥并未理会，杨逍见了朱元璋象征性地行个礼便坐下。
　　杨逍坐下后目光凛冽地扫向朱元璋，见其比当年更添几分英武与深沉，心中暗感今日相谈并不会多么简单。
　　兴许是李寻欢这个陌生人引起朱元璋的注意，他双眸紧盯李寻欢，目光之犀利像是要将人看穿。
　　李寻欢察觉后只能彬彬有礼地报以恭敬之礼，朱元璋没吭声依旧看着李寻欢，还不停发出轻叹。
　　“今日，就请诸位在我这武当山将事情说透。武当山乃修道之地，我身为武当掌门并不希望同朝廷有太多瓜葛，皇上一片好意我心领，但恕武当无法归顺朝廷。”
　　“你这话朕已听过不下千百回，但朕还是那句话，你武当必须为我朝廷所用，而你张三丰也必须接受加封。”朱元璋的话透着不容任何反驳，这也是多次以来张三丰同他都无法达成共识的原因之一。
　　张三丰无奈摇头，他每次说这些朱元璋都听不进，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敢问皇上，对我杨逍又想如何？”
　　朱元璋嘴角勾起冷笑，“杨左使聪明过人，又岂会不知朕的想法？就算你不知，你在朕身边的人也会告诉你。”
　　杨逍一惊，他没想旧识向他通风报信之事已被朱元璋所察觉。
　　“既然杨左使肯现身，朕也不怕把话说明。今日，朕来武当就为两件事。一要你杨逍的命，二要武当。”
　　听言杨逍大怒，幸亏李寻欢在一旁按住他。朱元璋看着李寻欢，似是忆起过往一些琐事。
　　好不容易安抚下杨逍，李寻欢见朱元璋神色认真不似开玩笑，再加上身为一国之君，说出口的话岂是儿戏。
　　这一谈，恐怕很难谈出个所以然。
　　“既然皇上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张三丰突然起身，众人目光纷纷紧盯他，“草民同皇上也颇有渊源，本想皇上能念及过往与草民的旧情能放过武当，但如今看来皇上是铁了心如此。”
　　“张真人此言差矣，朕想要劝归武当是为诸位好。你们效力于朝廷，朝廷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朱元璋笑地让人生厌，“倘若张真人执迷不悟，那朕自然也有办法让你们答应。”
　　朱元璋目光狡黠，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似笑非笑之色。在张三丰眼中，现在的皇帝已不是当年初相识时那般。
　　“张真人，既然皇上把话说到这份上，看来今日也没什么可谈。”杨逍起身走至中间，朱元璋身旁的护卫瞬间紧张手握刀剑，“呵，无需紧张，若我要取你们主子的命，他还能坐在这同我说那堆废话？”
　　朱元璋示意旁人退下，抬眼看着杨逍道，“你想杀朕大可动手，即便你杀了朕，你的亲人也逃不过朝廷追杀。”
　　杨逍最看重的便是女儿杨不悔及其之女，这点朱元璋一清二楚，他知道拿什么最能威胁到对方，杨逍的亲人，张君宝的武当派，都是如此。
　　杨逍双拳紧握，周身散发出浓烈杀气，若非他念及家人安慰自制，早把朱元璋碎尸万段。
　　“杨兄，稍安勿躁，你还有不悔和芙儿。”李寻欢一手轻搭杨逍肩上轻声道。
　　“这位兄弟说的对，杨左使可不要轻举妄动，你一念之差会断送的可能是你最珍爱之人的命。”
　　朱元璋的话完全就是在激怒杨逍，李寻欢听了直摇头，若再一直如此下去，杨逍可能真的会一时冲动出手。
　　“若杨兄要动手，不如由寻欢代劳。”李寻欢抽出飞刀，朱元璋身旁侍卫忙将他们住，剑指二人。“我无儿无女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若朝廷要追究起来，也查不到什么。”
　　朱元璋笑着站起身款步走近杨逍和李寻欢，站定在李寻欢面前一双鹰眸透着几分邪气。
　　“朕最欣赏的就是能为知己者死之人……”说话间眼神骤变，变得狰狞中带着几分忿恨，“然而，朕如今最厌恶的也是这样的人。曾经朕也想着同生死共富贵，只是生死同渡，富贵难享。”
　　朱元璋意有所指，一旁的张三丰听在耳中了然在心里。
　　“杨左使、李侠士，稍安勿躁，且听张某一言。”张三丰出声打断僵持的气氛，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来，“既然皇上坚持，那草民也多说无益。”
　　朱元璋听言看向张三丰，以他对张三丰的了解对方是不会这么轻易妥协，若肯也不会几次三番拖延至今。
　　“从今日起，武当派将不复存在，三日内武当弟子便会遣散下山，而世间也再也不会有张三丰。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朱元璋震惊，往后轻退一步。杨逍想开口，又不知道当说些什么，同李寻欢交换视线后双双噤声。
　　“你……当真宁愿遣散武当派上下数百名弟子，也不愿归顺于朕？”
　　“武当原本就是清修之地，不想再参与朝廷纷争。当年草民念及旧情曾助皇上，但如今四海平定皇上依旧不肯放过武当派。那只要武当不复存在，我那些徒儿徒孙也就不会再有性命威胁。”
　　张三丰一字一言都不似在开玩笑，朱元璋知他心性，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已下决心，为的就是逼他让步。
　　而他，贵为一国之君，如今却被人一次暗做威胁。
　　是让？或不让？
　　让，他的颜面，他的坚持，又做何交代？
　　若不让，武当不复存在他所较真至今的一切也都毫无意义，而眼前此人待武当不在之后又打算如何？
　　“全部给朕退下！！”朱元璋一声令下，侍卫们虽迟疑但不得不领命。
　　殿内剩下四人，只有李寻欢并非当事人。而他，见朱元璋屏退两侧，似是不怕会被杨逍或他所杀。
　　“呵，皇上还真大胆，一个侍卫都不留。”
　　“你杨逍要杀朕，那些人又顶何用？”朱元璋清楚得很，那些侍卫对付对付普通人可以，明教别说光明左右使之一的杨逍，就算是五散人也没一个能拿得下。
　　杨逍笑而不语，他倒想看看朱元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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