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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血噬蛊 破巫祝印
蒹葭拉着宋嫌的手往那亮光处走,宋嫌想挣开蒹葭的手,奈何蒹葭死死拉住,说道:
“要想活命就抓紧我的手。”
宋嫌只好任其拉着,跟着蒹葭走进了一个隧洞,隧洞幽深,但是并不恐怖,两侧的墙壁和之前的墙壁一样,画着各种奇怪的东西,最常见的就是像手掌一般的枫叶纹。
蒹葭见宋嫌对墙壁的壁画很好奇,于是解释道:
“我们现在在女幽城的地下迷城,你看到的这些壁画是当年开凿这隧洞的先祖们画的。当年先祖避世逃到这里,但仍被外族追杀,无处可逃,只能往地下逃,可是外族竟然追杀到了地下。于是先祖们就画了这些迷惑人的壁画,其实真正指路的壁画是各氏族的图腾。”
蒹葭指着一处枫木纹说道:
“女幽城有九个部落,每个部落有九个氏族,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图腾。枫木纹是我们沈氏一族的图腾,庇护着我们。”
蒹葭把宋嫌的手放在了一处枫木纹上,宋嫌的手比较大,把枫木纹全部盖住了。
宋嫌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整个手都黏在了墙壁上,怎么拿都拿不下来。
“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宋嫌点头。
蒹葭伸手竖着在宋嫌的手和墙壁之间劈了一下,一道紫色的光从墙壁和宋嫌的手中间穿过。
宋嫌动了动手,手居然轻而易举地就离开了墙壁。
“所以我说要抓紧我的手,这地下迷城有无数条岔路,壁上有无数种壁画,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壁画上会有什么机关。还有,其他氏族的图腾也不要碰,女幽城整整八十一个氏族,八十一种图腾,我不确定我都能解开。”
经过此事,宋嫌规矩了不少,老老实实地跟着蒹葭在地下迷城里拐来拐去,穿过这个洞了又穿过那个洞,偶尔因为长得高还得弯下腰才能通过。
大约在黑暗中行进了一个时辰,蒹葭终于带宋嫌走出了地下迷城。
穿过一个逼仄的窄巷后,宋嫌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山洞,向外走了几步,有几只萤火虫飞了进来,给黑暗的山洞中带来一豆微弱的荧光,渐渐的萤火虫变多了,宋嫌眼前视线突然开阔,抬头一看,只见漫天的浩瀚星海以及一弯尖尖的新月,山风迎面吹来,带着山雾的潮湿与山间花草的清香,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这里是……”
“美吗?”
蒹葭高兴得在萤火虫中间跳起舞来,身上的银饰四下碰撞,哗啦哗啦作响,听起来极为动听。
“美是美,可是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宋嫌不解风情地问道。
“你就不能夸夸我吗?”
“嗯,好看。”宋嫌敷衍道。
“哼!”蒹葭不跳舞了,提着裙子往外走,说道:
“你不是说你是来找解药的吗?我带你来这里找解药啊。”
宋嫌只好默不作声地跟在蒹葭身后,之前还嫌她走路时身上的铃铛银饰之类的太响有点吵人,现在却觉得在这静谧的林中格外清脆悦耳。
“沙……沙……哗……哗……”
蒹葭突然停了下来,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宋嫌问道,走上前去。
一只巨大无比的蜈蚣张着血盆大口朝宋嫌怒吼着,一声吼叫足以让山间鸟兽吓得四下奔逃,宋嫌咽了下口水,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蜈蚣,确实把他吓了一跳,他刚准备取下身后的琴收拾这蜈蚣,蒹葭把他往后推了一下,霸气地说道:
“让开。”
“你要干吗?”
蒹葭反问道:
“你要干吗?你不是不会武功吗?被它吃了怎么办?我还得救你。你先让开,别拖我后腿。”
宋嫌只好乖乖让开,站在树后。
只见蒹葭腾空跃起,双手施诀,星星点点的紫光从她手散出,于身后聚集,汇成一只比蜈蚣更大的蝎子。接着蒹葭双手张开,似大鹏展翅一般,从手中生出无数条红线,红线缠缠绕绕全部朝那蜈蚣飞去,如同利刃一般插入蜈蚣腹部,那蜈蚣瞬间就停止了挣扎,折服在地。
见那蜈蚣被制服了,宋嫌才拍着巴掌从树后走了出来,说道:
“厉害厉害!”
蒹葭跳下来,站在宋嫌边上,笑道:
“厉害吧。”
宋嫌点头,迎上蒹葭伸上来的一掌,两人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
随即宋嫌收起了笑容,大步往前走去。
“走啊,蒹葭,愣着干嘛?”
蒹葭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盯着宋嫌的笑容看了这么久,直到宋嫌叫她,她才反应过来,几步迎了上去。
蒹葭在一棵古木下停了下来。
这棵古木,粗壮无比,像墙壁一样,完全看不到边界,独木即成林,上不见其顶,下不可探其根。
“这棵古木呢,据说从盘古开天辟地时起就已经存在了,是我们女幽城最老的一棵树,刚才我们走了那么久,其实都是在围着这棵树绕,但是到现在我们都没能绕完一半。古木里住了一个树精,我们都叫他树精爷爷,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谓是无所不知,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跑来问他。”
蒹葭说着,几下爬上树,坐在树上摇了摇手上的银钏,然后大声叫道:
“树精爷爷——树精爷爷——蒹葭来看你了……”
蒹葭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见有人应她,她只好冲下面的宋嫌说道:
“树精爷爷可能睡着了,我们明天来吧。宋嫌,我要跳下来了,你快接住我。”
“不接。”
“我真跳了啊。”
蒹葭不服气,故意“哎呀”一声,本来想假意从树上“摔”下来,结果脚下打滑,没有站稳,真的摔了下去,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往下掉。
就在她以为要跌到地上摔成几瓣的时候,突然被横空抱起,稳稳地落在了宋嫌的怀里。
蒹葭无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睁大两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宋嫌,一瞬间就红了耳根,说道:
“你、你不是不接我吗?怎么、又接住我了?”
只见宋嫌笑道:
“我,宋嫌,一介琴师,侠肝义胆,仗义相救,不是很正常嘛?”
“你……你……放我下来。”
“我这不是还没占稳嘛,又不是不放你下来。”
宋嫌不知道蒹葭怎么突然这么扭捏,只好把蒹葭放了下来,蒹葭一落地就往回跑,跑了一会儿又回头看宋嫌一眼,见宋嫌在后面跟着,又转过头去,继续走。
走了一会儿,蒹葭不走了,在原地蹲了下来,等宋嫌跟上来时,说道:
“我困了。”
蒹葭本来以为可以在树精爷爷那里借宿一晚的,谁知他睡得太死了,失策了失策了。她走了一晚上,此刻累得完全不想动。
“那你先睡会儿,我看着你。”
蒹葭随便找了棵树就爬上去躺着睡觉了,宋嫌最开始在树下躺着,思索一些事情,后来不知怎么的,宋嫌也睡着了。
宋嫌睡着的时候,蒹葭睁开了双眼,收起了手中的迷雾,在树上起身打坐,开始卜卦。
不知怎的,卜了好几次,枫叶烧了一片又一片,却什么都算不出来。
“不对啊,明明之前都卜到了,不应该。”蒹葭不甘心,又卜了一次,这次,掌心的焰火还没燃起来便被掐灭了。
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阻止她窥测天机。
可这女幽城能掐断她卦火的,除了长巫女也没有别人,难道长巫女已经发现他们了?
蒹葭又想起一人,虽然五年前就与她断了联系,她现在不太可能会出现,但蒹葭还是想试一试。
蒹葭一口咬破食指,血渗了出来,她以血为墨,画出一串符咒,符咒在半空中抖动着,越变越大,最后像一张网一样飞上天,把整座森林都罩住。随后血丝变作一根根红线在林中飞快地穿梭,最后全部都回到蒹葭掌中,但,有一根除外。
蒹葭明显感觉到有一根血线没有回来,于是她顺着那条血线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定要是她,一定要是她,一定要是她。
怀着这样的念头,蒹葭一路疾奔,在看见一个红衣斗篷的背影时停了下来,笑容立马浮现脸庞,她还没来的及问,那红衣女子便转过身来厉声呵斥道:
“在巫祝山使用禁术,好大的胆子啊!”
蒹葭见那人蒙着红色的面纱,叫道:
“长、长巫女,你怎么在这儿……”
“二宫主!?”长巫女也没有料到在巫祝山使用禁术的人,居然是女幽城的二宫主。她只是感应到有人在打破巫祝山的封印便寻了过来,没想到是蒹葭。
“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使用禁术,你在找什么人吗?你知不知道在巫祝山用血噬蛊会引发山禽猛兽的兽性,到时候惹出什么乱子,你担得起吗?女幽城的和平与安宁来之不易,你知不知道……”
长巫女对着蒹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骂得蒹葭一句都话都不敢回。
看来这长巫女还真是严苛。
宋嫌站在树上偷偷看着长巫女骂蒹葭,本来他还以为蒹葭把他迷晕了,又搞那么大阵仗是要追杀谁呢,噌噌噌地往这边跑,敢情是跑来挨骂了。
宋嫌虽然心疼她,但是也不好露面,就一直看着长巫女训斥蒹葭。
长巫女骂了好一会儿,说了些什么情节严重,回去面壁之类的话,终于骂完了,说道:
“还好你巫力低微,没有酿成大错,跟我回去领罪。”
蒹葭乖乖跟在长巫女身后,没有注意到她们离开后,从树上跳下来一人,披着黑色的斗篷,手上攥着一根红线,笑道:
“还真是厉害,五年不见,居然都会使用禁术了。”
宋嫌见此人跳了出来,立马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看来今晚真是不虚此行。
这人化成灰他都认得,就是当日引他进女幽城的那黑衣人。
宋嫌听她的声音有点耳熟,是女子的声音,不是个男的。那声音太熟悉了,但是太过冷静,冷静得有点陌生。要是再尖锐点,再凌厉点,再疯狂点……
宋嫌想起来了。
——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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