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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极用强
夜深人静,寒意沁人。
屋外的雪花依旧扑簌簌地下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屋里的人也安安静静的躺着,丝毫没有睡的意思。
就这么睁着眼不知过了多久,顾念辞终是掀开被子下了床,拧开一盏台灯,披了件外套坐到书桌前,将压在抽屉里最下面的信拿了出来。她睡不着,决定再看一遍。
都说字如其人,那信上的字迹方正舒展得就如写字的人一般。顾念辞细细读着信上的一字一句,就像那人就在眼前对她质问。他在问她当初为什么走得那样突然,问她与江北是什么关系,问她是否怀念之前的日子,问她如今在哪里,问她还会不会回去,问她现在好不好......
呵着气搓着冷得有些发僵的手指,顾念辞微微皱起眉。方思哲这么多的疑问她要从何解释,如何回应?明明当初他说过不问过去,只在乎她会不会留下,可如今......不过,也怨不得他,不问过去的时候她人都还在那小镇,眼下她离开的突然又毫无音信,又怎能指望他还能不去疑惑探究。他能找穆锦程带信回来,定是费了心思;毕竟,那是因为喜欢才有的在意啊,她终究还是该作个回复吧......
念及此,顾念辞拿出白纸,转开笔盖,伏案动笔,轻轻写下“思哲”二字。而后看着窗外纷飞大雪半晌,复又提笔续写。这么断断续续写了许久,写到指尖冰凉,眼睛酸涩,昏昏沉沉地,睡意便不声不响袭来,她趴在桌上,用手臂枕着头,合上眼睛,想短短歇一歇,谁知竟就睡了过去。
窗外的夜又深又沉,雪开始下得异常地大,甚至有些起了风。军用汽车打着车灯稳稳刹在门口,有下人去打开小门,让从车上下来的人进去,而后想为其撑伞,却被挡开了。寒夜里,就见那人快步朝小楼走去,披着的军氅在他身后随风鼓起。
江北一进门就见丫头菱儿迎上来,他脱下军氅递给她,复又摘下帽子,掸了掸上面落得雪花。
“她睡了?”
“睡了,念辞小姐问了问三少爷您今晚回不回来,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便没答上来,她就在那沙发上窝着等了好久,直到快十二点了才去睡的。”
听着菱儿回的话,江北上楼的步伐缓了缓,低着头,嘴角微微扬起,转身将军帽也递过去。
“知道了,去歇吧。”
语毕,他便快步上了楼。待走到房间门口,才放轻了步子,伸手微微一拧门把,缓缓推开了门。
房门落锁的声音也被江北刻意放轻,关好门后,他转过身来,看着趴在书桌上已然熟睡的顾念辞,他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心疼的是她这大冬夜得穿得这般单薄就这么受着寒冻趴着睡了;欣慰的是,她这是起来等自己才等得这般困倦吧?不然怎么不在床铺上好好的安睡。
江北慢慢走过去,刚抬手想要抚上顾念辞柔顺的长发,转眼却见那桌上被她压着的两张信纸,都只露出一角,其他都看不到,但下面那张“念辞”二字和上面那张“思哲”二字,倒是看了个清楚。
江北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他伸手将桌上那两封信一点点抽出来,顾念辞感到动静,睡眼惺忪的直起腰来,当看到面前一身军装,面色阴沉,手里攥着信纸的江北时,她惊慌不已,迟疑着站起来,与江北相对而立,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许久都未曾得到他的回应,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只见江北仔细看着手中的信,嘴唇紧抿,眉头微蹙。
“见信如唔。你的信我已收到,个中情愫也已知晓。苦你费心记挂,我现在尚算安好。我已回到江城,那日之事,恐令你惊慌,便未曾来得及解释。那持枪军装男子本是我在江城的友人,我当初离开并未与他说明,这才衍生了怒气,故那日寻到我时,场面有些失控,连累了你真是抱歉。小镇时光,甚是想念,那些日子多亏你的关照才那般安逸平静。如今我虽身在江城,心里却未曾忘却;待他日......”
信很短,尚未写完,内容不多,娟秀笔迹的一字一句落在江北眼里却如同重锤落在心上。他强忍着情绪,继续往下看方思哲的来信,这才明白了那所谓“个中情愫”是为何物。他收紧了手,将两封信一并紧紧攥在手里,而后抬眼直直看着眼前的女子,许久没有说话。
阳台的门并没有关严,外面渐大的风雪,呼啸着灌进屋里来,顾念辞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着,后背发冷,她忍不住环抱自己,瑟缩着低头,没有去迎江北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念辞终是受不住寒冷,转过身去关上了阳台的门,顺手又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顾念辞。”
江北终于出了声,可那声音低沉地犹如蛰伏的野兽。
“三哥......”
“呵,”江北勾起嘴角冷笑,“你叫我什么?三哥?我不是你在江城的友人吗?哪里又成了你的三哥?”
顾念辞抬眼看他,片刻梗着脖子,抬起了头。
“我只是想给思哲解释的简单一点。”
“思哲是吗?甚是想念是吗?顾念辞,我将你那般带走,你竟还能想方设法与他互诉情衷?”
江北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一般。顾念辞紧紧贴着墙壁,双手暗暗握紧,却还固执的仰着头,坚定道:“我没有!”
“你没有?没有什么?没有不想他是么?没有不怀念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么?”江北失控的冲上前去,双手大力扣住她的肩头,令她动弹不得。
“江北......”
“还是说,你从来就不想要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江北稍一用力,就将顾念辞甩在了一旁的床上。因着手肘撞到了床沿,顾念辞侧起身来微微蜷缩,刚想坐起身来,却又被欺身上来的江北扳正身子,死死压住。
看着他发红的双眼,感受着那肆无忌惮的力道,顾念辞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江北,恐怕再次失控了。她眼前忽然浮现那日在窄巷中的画面,难道江北是想要杀了她么?不,他不会,那么他现在是要......顾念辞如遭雷击,忽然大力反抗起来。可无论她是打他还是推他,江北都不为所动,反而反手摁住了她的双手。
“江北!你不要乱来!你放开我!”顾念辞的双眸瞬间就蓄满泪水,她害怕了,她是真的怕了,比江北当初撞见她和方思哲时都还要害怕。
“三哥......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确实错了,你错在时时刻刻想要离开我,你错在不肯接纳我的情意却轻易接受了别人的心。顾念辞,我好恨你啊,如果你不是顾念辞,那我真的会一枪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吧,我宁愿你杀了我,但是你不要逼我恨你,江北,你冷静一下。”
“你宁愿我杀了你?”
顾念辞又是害怕又是焦急地样子,并没有让江北心生怜悯,反而让他暴怒异常,再次想起那日她与方思哲在小巷亲吻的画面,他闭眼片刻,再次睁眼的时候,那双眸子里满溢的□□下一刻就要灼伤顾念辞。
“江北......唔......不要......”
顾念辞在江北的强吻和钳制下不停挣扎,却未曾撼动他分毫。他甚至撕破了她的睡裙,捏痛了她的手腕。她一边哭喊一边咬他,唇齿间瞬时充斥着血腥味。可这一次江北并没有再变得温柔,反而像发狂的野兽越发暴虐,他不甘示弱地咬破了她的唇,舌头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狠狠席卷她的气息。他毫无顾忌,也不等她反应,动作的同时睁眼看着她,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看着她泪湿的眼角,看着她在这被动的形势下痛苦而无助的模样。
“江北!”
顾念辞使劲推他打他,发怒地呵止他,声音嘶哑,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可一切都来不及了。起初她还哭着喊着,可意识到哭喊反抗毫无作用后,顾念辞忽然不再动作,愣是在之后的时间里再也不发一言,只是无声地落泪。
外面的风雪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呼啸着走街串巷,声音大到可怕。从未觉得夜晚是这样漫长,顾念辞在意识还清醒的最后一秒想,至此,她和江北大概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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