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四溢

　　“这么说来，你原来老早就喜欢我啦。”舒筱卖乖似地往他怀里钻去。

　　他摇摇头，解释道：“我那时年纪尚小，并不晓得这就是喜欢。”

　　“那你成亲之初干嘛对我这样冷淡？”她随意把玩着他垂下的几缕发丝。

　　“许多年不见，我怕太唐突会吓到你，于是便想着要慢慢来。”说着说着，他有些感慨，这也实在是太慢了！

　　“况且，我那时还没能从重逢的喜悦中反应过来。”他似陷入了细细的回忆，“遇见你就像一场儿时的梦，直至爷爷的来信，我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成亲。”

　　“你知道当初我娘是怎么说服我要我嫁给你的吗？”她神神秘秘地靠近他说道。

　　“是怎样呢？”他有些好奇，到底瑶姨是怎样把她的乖女儿哄到他跟前来的。

　　“我娘说啊，筱筱，你祁孟爷爷家的小孙子是个老实听话的，是个城里人。虽然远是远了点，但好在房子大呀，也不用担心你把他们家厨房折腾坏咯。”她笑嘻嘻地把阿娘的原话道出来。那神情，仿佛她要嫁的是他们家的厨房，而不是他这个人。

　　“就这样？”他挑了挑眉，似乎对“老实听话”这个形容词不太满意。

　　“嗯，就这样。”她笑笑。

　　他轻缓，温柔地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笑吟吟道：“你知道爷爷是怎么夸你的吗？”

　　她摇摇头。

　　“爷爷在乡下给我寄了封信，说要给我娶个姑娘，他说呀，这姑娘长得好，人品好，最重要是厨艺好，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他温和地注视她的眼睛，捕捉到她眼里那点小得意。“那时我一猜就是你，等到了信的最后面，看见你的名字，简直心花怒放。”

　　“口说的不算，那么多年不见，你怎么知道我变成什么样了呢？”她一下一下地捏着他的指节。

　　“我们见过的，你忘了成亲那一晚，我们都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吗？”他撩开她垂下的头发。

　　“对哦。”她反应过来。

　　“成亲之前，我们在市井碰上面了，还帮了一个老爷爷。”他轻轻地拍打一下她的头。

　　“对不起，以前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你。”想到他曾经默默的注视着她的一点一滴，想到那个与她相隔两地的青葱少年，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忘记这个曾经带给他欢笑的小姑娘。而那个一直被人惦记着的小姑娘，却从来没有记得过他的存在。

　　“没关系，那些错过的时间，可以用我们往后的一辈子来补偿。”他轻声低喃。

　　唇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她流转的目光就定格在眼前，四目相对。

　　他忽然十分感谢这一场雨，感谢此刻的万分柔情。

　　她再次俯下身来，他毫不迟疑地回应，加深了这个吻。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将对方紧紧拥在怀里，不知足地攫取彼此的呼吸。感受到她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轻柔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膛作乱，祁砚深觉自己的意志力出奇的薄弱。她的呼吸声渐趋急促，听在他的耳里像是别样的撩拨。

　　够了……该停下……他不断提醒自己。

　　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不是在这里，在这个昏暗破落的小山洞里。

　　舒筱的唇滑过他的脖颈，有种被刺激到的感觉，他忙将她放开少许。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莹莹的眼波中带着情欲，实在是太过诱人。

　　他微微侧过眼睛，不去看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句：“你别这样看着我……“，他抚额道：“再继续，我就该忍不住了。”

　　脸上的潮红渐渐散去，舒筱扑哧一笑，看向山洞外面。苍翠的山林经过暴雨的冲洗，愈加明朗洁净，远方依稀有细微的鸟叫声，衬得此刻更显幽静。

　　她转过头来，微笑着：“祁砚，雨停了。”

　　最后是祁砚把她抱下山的。

　　回到家，等着他们的是焦急的傅瑶和面色阴沉的舒白。

　　傅瑶又急又高兴，舒白则总算是放下心来。

　　注视着舒筱腿上的伤，舒白不悦地看向了祁砚。

　　“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筱筱，让阿爹阿娘担心了。”祁砚低眉说道。

　　“阿爹你别怪祁砚，是我自己贪玩，硬要拉他同我到山上去。”

　　“再过两天便是十五了，你们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舒白唠叨着。

　　“好了好了，人回来便好。”傅瑶劝了几劝。

　　吃过晚饭，舒筱急急地拉着祁砚回房间。

　　郎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啊，筱筱娘不禁感叹。

　　“筱筱大了，不由爹娘了。”舒白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我说老白，两个孩子和和美美的可是好事，咱们，总不能照看闺女一辈子不是？”傅瑶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安慰道。

　　“是是是，还好有你，给咱闺女找了个好夫婿。”舒白搂着夫人，有些哭笑不得。

　　“祁砚这孩子，从前就来过咱家几回。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的，我同他说笑，他倒也不介怀，便知他是个大方的。我知道他喜欢吃糕，每次都给他捎上一些。他唤我一声瑶姨，我看着他亲切，是真喜欢这个孩子。”

　　“当初你跟老孟商量的时候，就没想过孩子们会有意见？”说到这层，舒白也是有疑惑的，他们到底是怎么答应了这莫名其妙的婚事的？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这两孩子，有缘着呢。”

　　“你倒是说说看。”

　　“你还记得咱闺女五岁那年自个儿捎了桶鱼回来么？”

　　“记得记得，她说要煲鱼头汤来着。我那时也惊奇，她一个小不点大的女娃娃是怎么把鱼给钓上来的。”

　　“你忘了，不仅有鱼，还有两盒棋子呢。”

　　“棋子是怎么回事？”

　　“我那时问她，她只说是一个哥哥送的。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天，老孟就上来咱们家。我给他泡了茶，他坐着同我聊了会儿，看见了那两盒棋子，说看着熟悉。我拿过去给他一看，他笑笑说这是他给孙儿的生辰礼物呢。我觉着有些对不住，便想让他带回去。结果他说，‘这是孙儿送给你们家闺女的，可没我老头儿的事，这是俩孩子的缘分。’”

　　“小孩子的玩意，这也算得？”舒白好笑道。

　　“是，那是小孩子玩意。可后来呢，孩子慢慢大了，成了翩翩的少年郎。祁砚呀，他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还记着咱家的筱筱呢。只可惜呀，咱闺女好像总也没留意过他，害的人家白白的单相思。”

　　“得了，如今他们总算成了一桩好事，瑶瑶，你该满意了吧。”舒白温柔地笑看着妻子。

　　“嗯，虽是天赐的良缘，可也总得有人穿针引线不是？”傅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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