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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他彻底放弃徒步,驱车走了条更艰险的路程。
车中有足够的油水和食物,这意味着多一份安全,但也不可以因此掉以轻心和过于放肆。
他没用导航,凭自己的直觉和稍用魔力做指引,而一路车行驶过的路况表明,没有其他车或人或动物行走过的痕迹,他大概是近期里第一个走这条路线的人。
第一次在戈壁滩中休息时,卡斯罗没等舒云给它上狗绳,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去找地方方便,然后撒欢地在周围跑了几圈才回来车上,喘气摇尾,意犹未尽。
第二次车停下来,是因为他进入沙漠地带后,沙漠中出现难得一遇的海市蜃楼。
景象看起来像古时的罗布泊,绿洲里植被肥美水土丰厚,甚至有条看不清具体的村庄在其中,隐隐有人影在其间穿梭走动。
海市蜃楼出现时间很短暂,初时也将他迷惑住,但他没有下车或驱车前往,惊叹大自然的神奇,继续前进。
第三次停下,是因为感觉到周围磁场对魔力引导的干扰,他不得不停止使用魔法,在原地休息。
磁场干扰突强突弱,据他以前担任死神时的经验,若他在那种情况下强行施法,他会在快速耗尽魔力中得到一个错误的方向导航。
在车经停地点附近的阴魂比别的地方密集,这让他手痒,想全部摄走,毕竟工作那么久,职业病不是你说改就改的。
然下一刻,他把那些冲动全部压下,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从冥界出逃、到人界以后,他做得最多的事情,不是感叹人界的景色、风土人情和人族的智慧,就是压制自己的职业病。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尽天下美景。
良辰美景在前,哪怕身旁无人,他也觉得此生无憾。
人各有志,在人类发明相机后,他直到现在都甚是热衷于影像记录的过程,但那些他所带不走的,都是些身外物,此时也不应该有过多的执念,放低姿态和心界,反而容易满足和幸福。所以他在这次来到人界以后,从来没有拍摄过任何自己的作品。
时日无多,他远离那片磁场区后停下,调整方向和路线,重新启程前,他再次看到海市蜃楼。
这次已不是先前那片隔着远远的绿洲,是条繁华的河道景象,也有些绿色植被在河岸边,距离看起来近了些许,也清晰得多,但无妨它是幻像的本质。
它的两次出现,相距舒云甚远,在宽广的戈壁滩和沙漠中就像在远处地面线上一样,并不是明显浮空着的,所以这两次海市蜃楼出现的初时,他都以为那是真实的存在。
他觉得自己今日似乎有些走运,又看到一次奇景,但仍旧没有靠近。
第四次停下,是因为他和卡斯罗都饿了,他把遮阳布拉上防晒,在车里用餐,又放倒椅背、歇息了一会儿,待困意被驱散后,拉开布,打高靠背。
看清车外景象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身在一片看似嘈杂的都市景象中,身旁甚至有堵塞的车流,正值早晚高峰期。
如果幻象不是没有声音,他可能就下车去查看情况了。
不用说,还是海市蜃楼,而且不是距离较远的空中楼阁,他居然就在海市蜃楼中间。
不,这大概已经不算海市蜃楼了吧,就是彻底的法术幻像,非光学上的物理性质的!
然而舒云注意到卡斯罗也因为车外的景象而好奇张望,甚至对缓慢行驶的车流发出吠叫,其中一辆车上有只金毛,更是引起它的大部分注意力。
这太不寻常了。
冷静片刻,观察无异动后,他艰难地辨别出前方有个比较高的沙丘,果断开过去。
幻景消失。
警惕心由此顿起,他打起十二分精神,除非必要,不再在中途过多停留。
到达罗布泊湖心,他走了一圈观望,离行前,突然想起在中国古代关于蜃的传说。
《史记天官书》:“海旁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云气各象其山川人民所聚积。”
古代中国人相信,传说中的蜃,即哈唎,能吐气成楼台形状。
难道真的有蜃龙出现在这里,自己是被它盯上了吗?
在中国境内这么久,他一直没遇到过除了赤霜及其凶兽以外的非人族,对这片土地上的灵性生物也并不了解,一时也无法判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舒云并不清楚蜃的生活习性,此时也不知道传说中的蜃栖息在海岸或大河的河口,以前罗布泊未枯竭前、身为中国境内第二大内陆湖,还可能有蜃栖息,但现在湖盆干萎,在这大沙漠、大戈壁滩的荒野里是看不到的。
下午四点,趁落日还未贴着地面悄悄沉下,舒云选好适合扎营的地方,停下车,到四周拾捡枯枝,并取出车上的木炭,堆积起两堆篝火。
落日后,他将篝火点燃,吃干粮,喝了点甜酒,醺醺然地滚回车后座睡觉,睡前不忘把卡斯罗和自己锁在车里,只开前座车窗通风,缝仅容一指入。
昼夜温差大,他没开暖气,一时车内外也不觉得特别寒冷,等他们都睡着后,篝火在天亮前已然熄灭,有头孤狼匆匆路过这辆越野车,见无利可图,悄声离开。
-○○○-
人界公元2278年1月1日,晴,罗布泊。
车内没开暖气,一夜后,舒云发现车窗外竟然结了细小的冰柱子。早上外面仍旧很凉,他再穿上车里最保暖的外套,把自己裹得跟个熊似的,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刚开车门,卡斯罗就冲了出去,看样子是昨天吃太多了。
腰背酸痛,舒云没跟着它走远,绕到车屁股后走到高处等日出,等卡斯罗解决完后,太阳已升起,它有点挨不住冻,想快速窜回车内,结果发现车门没开,又不见舒云,绕车子转了一圈,随后着急地狂叫了起来,边走边嗅,在地上寻找主人的气味。
他听到了,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卡斯罗就哧吭哧吭地跑到他脚边,一起沐浴阳光,企图减少寒意。
方才怕冷带下条毛毯,舒云随意地给卡斯罗的后背披上,刚好盖到它脑门顶,又不挡住它的视线。
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前方一片沙山,有他们来时的路。黑暗被驱逐向地平线的那端,似乎一切在阳光下都沐浴着希望的生机。
他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脸庞,一切的缩影映在他浅色的眼眸中。
为数不多的阴魂陆续从远到近、似受召唤一样,呆呆地停下盲目地飘浮,面向太阳。
扯过毛毯,他把卡斯罗带回车里,自己也去不远处挖坑解决排泄问题,完了又铲平。
哪怕太阳已经升起一小段时间了,这还真的冷啊,连尿都冒烟(汽)了,啧啧。
他把车窗上的那些小冰柱掰下来用手融了,当是洗手,然后又随意的抽过纸巾擦擦,丢到副驾座的垃圾袋里,给卡斯罗喂狗粮,自己则在驾座上啃干粮。
啃着啃着,觉得口中突然又几个坚硬且形状有些熟悉的异物混在食物里出现,他皱眉吐出,发现是六颗磨牙,四颗烂牙、两颗完好。
平生最痛恨身体上的病变、衰老,所以他才在炼制肉身时费那么大的功夫从多方面去研究和实践,把不满意的肉身全都毁掉重制。
他不指望自己能凭这躯体和不足够强大的能力就可以报复对方,但起码能让自己多一份保障和把握。
他知道,活着才是对对方最大、最好的报复,尤其是要在她跟前,活得比她还有滋有味地好着,比的就是心,若心不够强大,最差也要物质(□□)上比过去。
且况这世间那么大,他有太多事情没做,太多事情想做,他觉得自己已经耽误很久了,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直接还是间接。
可千算万算,功亏一篑。
他盯着手中的牙齿半响,把它们全丢进垃圾袋,倒尽胃口,收起干粮,走人。
此后直至当天中午,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幻像或海市蜃楼。
正午过后,车内温度持续上升,他脱下今早穿上的那件外套,为了节油,全程没开暖气或空调,在车里冷了热了,全凭车窗大小和衣着多少进行调解。
卡斯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无趣地看着车外已许久没变过的戈壁滩,迷迷糊糊间,车子似乎又驶到沙漠地带中。
刚进沙路,车子还没驶远戈壁滩,他就发现有两个眼睛在自己左手边跟随车身而动。
那个距离和大小很熟悉,正是前天跟了他一路的家伙。
用余光观察,对方仍旧是要在阴魂间穿梭着,身形比上一次见到时更加明显,像团稀薄的小云掠过地面,匀速跟随在他左手边,魂压仍旧薄弱。
但他这次看清对方是正面朝向自己的正左侧移动——如果对方只有两个眼睛的话。
那家伙跟往常一样,不远不近地与车身保持水平距离,他没有停下来,直到汽车发出一声警报音,油箱没油了,只剩1%。
此时距离罗布泊镇的直线距离仅剩两小时左右的路程,他这几日凭着车上的资源充裕,一直在罗布泊里面打转,今天刚准备回镇,它又出现了。
他跟之前一样装傻并无视,实际却暗自惊心:上次见到它,也是油箱快耗尽、归心似切的时候,后来他回到镇上驶入加油站,系统提示油箱刚好只剩一层浅油,占油箱的3%!
舒云把车缓缓停稳,望了一眼在后座毫无危机感和戒备心的卡斯罗,熄火,拉好手刹。
他没有主动用魂力去跟车外的它沟通,觉得应该是安全的以后,他缓缓打开车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移动到车后备箱。
买车时他不是没想过要以新型节能资源作为动力的汽车,不论路况,那种汽车跟他现在的相比优点有二:低消耗,跑得快。
但在这偏僻的地方,新能源汽车的备用能源又不方便携带,还是用烧油汽车比较方便,不用返回城镇再出发,只要带有足够备用石油,就可以继续前进。
他戒备着,清点车上的干粮和水,确认备用汽油的余量并取出,将近全空的油箱装满半箱,做完这一系列活动时,竟然累得直喘大气,手脚不稳。
这地方海拔不高啊,不应该像青海湖那样有高原反应才对。
不容多想,把空桶放回后备箱,回身返回座位时,发现它仍旧保持着距离、正在看他的一举一动,还眨了眨眼睛。
没有眼白和眉毛,睫毛很长,像食草类温顺动物的深色眼眸,看不到它的嘴巴和鼻子,像一朵只有眼睛的云,它的身下有一团同样淡的影子。
他不想试探对方,却发现自己从加完油以后,开始在大沙漠里继续打转,怎么走都会被魔力指引回原处,用魂力也同样如此。
如果他自小生长在中国、或者了解中国风土人情的话,这时就应该知道自己遇到的这种情况叫做“鬼打墙”。
他知道自己的直觉向来都是时准时不准的,可要说魂力,那是绝对实打实的力量和能力。现在他被困住且一开始还不自知,绝对是有谁在捣鬼、有意为之。
虽然魂力强大的人,直觉往往会跟随力量的强大而对应的增加其精准度。
这情况下,他不得不停止对“云”的无视了。
把车再次停稳熄火,拉手刹,舒云把车窗开到最大。
“大兄弟,抬一手,让我回去吧。”
“云”的眼睛顿时神采飞扬,显得很惊喜,不由靠近车身,自身也变浓郁几分。
“你能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能跟我说话的人!”
已睡醒的卡斯罗也望向窗外的“云”,很好奇那白团怎么就突然出现车外,半立起身子,感兴趣地摇着尾巴,前爪扒在车玻璃上,轻唤一声。
“汪!”
“大兄弟,不是开玩笑啊,让我回去吧!”
舒云没管卡斯罗,混着魂力对窗外的“云”说道。
“云”闻言侧身认真地思索了半响,认真地跟他说:“不行。”
舒云服气中微醺,耐心问:“你有什么麻烦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吗?你看,我名字里也有个‘云’字,我俩也是一家人,能帮我肯定帮你。”
“云”这次回答得很快。
“你不能走,我太饿了。我不是云,也不叫云。”
“大兄弟,讲道理,那你叫什么?事先说明,我可不好吃。”
又他妈是一个觊觎他□□的家伙,这躯体有这么吃香吗?!!
“不,你很好吃,比我上次吃到的那个最好吃的学者还要好吃。”
“你还会‘学者’这个单词啊,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学者。”
“云”闻言,将自己聚拢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一米七左右、宽额头、白衬衫、蓝长裤的中年人模样,穿着双翻毛皮鞋,背着不属于这年代的老旧背包,斜跨水壶一个,手上还戴着一块表,来回走动间还挺有二十世纪时读书人的那种感觉。
“吃了他以后,我知道的东西可多啦。他跟你一样,身子不行,可是灵魂却非常美味。”
舒云越看越觉得眼熟,猛地一拍脑袋,难以置信。
“瞧你干的好事,你吃了彭加木?!!”
“他好像的确是叫这个名字,我也记不大清了。”
“云”想了想,决定从背包里翻出那几个笔记本看看封皮上的字迹。
它倒掉背包中盛满的细沙,逐一捡起包内的本子、相机、植物标本等等,拍了拍夹杂许多沙尘的笔记,指尖拂过那本破烂的封皮,点点头,自言自语。
“嗯……的确是叫彭加木。”
舒云在查罗布泊的时候看过彭加木的详细资料,记得当时有对于这位学者失踪前的衣着描述,还有失踪时所携带的几件关键随身物品,但没把这几点放在心上,现在一看,这位在后世传言里屡屡被附上神秘灵异色彩的人物正站自己眼前,心底无法言清的恐惧和震惊,油然而生。
“你是在哪找到他的?!”
“……嗯,他被像你这样的军队的人抓住了,然后我就把他们三人都给吃掉。”
它说这么说着。
同时,车身小幅摇晃,舒云赶忙下意识地抓紧车窗,发现周围的沙子在快速活动着,地底像有什么巨物攒动一样,不一会儿,“云”所站的脚边出现三具干尸。
卡斯罗顿时警觉地朝窗外吠叫起来,后臀高翘,前身和尾巴压低,在不大的车厢里振聋发聩。
怎么办,对方很厉害的样子!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抗衡!
刚这么想着,就隐隐察觉到很远处,传来熟悉的两丝魂波,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但距离实在太远,一时半会指望不上。
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带些什么人过来呢!
舒云紧张地咽口水,头昏脑胀、绞尽脑汁地企图说服对方。
“你为什么会饿!你现在拿走我的身体和灵魂,你以后也会变饿的,难道你不想以后都不用总饿着肚子吗?”
对方直言不讳:“我吃了你,大概可以饱很久很久。上次吃了彭加木以后,我都没再怎么捕猎了。”
“现在来这片区域逗留的人越来越少,科技也会越来越发达,你以后肯定不出个大的血本就找不到吃的了,难道你不怕吗?”
舒云推测对方是无法离开罗布泊的,不然早就有机可趁,不用苦守在这里。
还真别说,它听完后低头思考了会儿。
舒云趁热打铁:“你不要嫌我现在身体不好,你要是能帮我解除那个法术,等我康复了,我就可以教你拥有自己的肉身、想去哪就去哪、不怕饿肚子的办法!”
话音刚落,它马上就把自己的力量探入到舒云的身体中,舒云猝不及防,像被十万电流击中一样浑身癫痫,就差口吐白沫。
卡斯罗叫唤得更大声了,不安地扑向玻璃窗和舒云的座椅靠背,在不大的后车厢空间里打转,神情举动焦急无比。
没一分钟,它就把自己的部分抽离出来,可舒云觉得似已过一个世纪般。
“不行,你这身体太差了,我都不敢完全进来检查。”
它现在力量很微弱,不能精准的控制自己的某部分而进行操作,乱来的话只怕舒云灵魂会和肉身一同毁灭,得不偿失。
此时,感觉到离这里近百公里外,有两道超强的不同力量正在赶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这让它警惕起来,余留部分在舒云体内,以防万一,偷偷汲取舒云的能量。
舒云也发现了,转移它的注意力:“你到底叫什么,你是有办法帮我解开那个诅咒的吧?”
它用本不属于它的记忆和知识为自己解答“诅咒”一词的含义后,认真回答。
“我一直没有名字,我就长在这个地方。你的诅咒我没办法帮你。”
“我的天,怎么你们中国的奇兽全他妈没有名字!你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舒云气绝,安抚了一下后座的卡斯罗。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
它的一切都凭本能行动,饿了就想办法找吃的,而办法除了强行夺取,还有就是用幻境迷惑并诱捕人们后,将对方耗尽体力再进食,进食后,别人从里到外的所有也就成了它的了,只是它看不上那些人的肉躯,一点都不耐用。
“那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它的意识由所有被吞噬掉的生灵的记忆组成,它本身是没有自己的记忆和意识的,也忘了第一个被它吃掉的对象是谁,哪怕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它也知道那是非常非常久远的事情,且对方太弱小了。
老实地把自己记忆中所有人对这地方的称呼都说了一遍,听得舒云越发头痛。
它吃过好人,也吃过坏人,融合了众人的知识库和记忆,它并不傻,但第一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对象出现,这让它兴奋不已,竟然也让舒云软磨硬泡、连哄带骗的把谈话撑到萨言到达前夕。
交谈间,舒云一直用自己的魂力镇压它,为了拖延时间,也间断地放纵它偷偷吸取自己魔力和魂力的举动。
重要的是,它像个孩子。
他似乎发现,被吞噬者力量越强大、对它的影响也就越大,甚至可以掩盖掉其他死者的负面、无用情绪和记忆,只保留对它自身有用的东西。
眼前这个怪物,直到现在都深受彭加木影响。
而彭加木是什么人?
先不说别的,就他粗浅的那些了解,彭加木可是身患恶性肿瘤还愿意来这大西北鸟不拉屎的地方支援新中国的核能源研究、为国捐躯、奋不顾身投入到学术研究中的人!
资料上说,彭加木连死的前,都是为了不让祖国破费才独自冒险外出找水。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希望,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执念肯定不如彭加木这位老人(没错,他还觉得自己年轻)。
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自己与普通人族不同的经历、修炼知识和现有躯体里残存的那些能量了,而对方对此似乎很渴望的样子。
随着萨言和赤霜的接近,他越发觉得跟它的交流吃力起来,精神也逐渐难以集中。
卡斯罗把大脑袋挤到驾驶座上,喉间发出呜咽声,神情非常哀伤,又带着丝不解。
舒云抱着卡斯罗的脑袋,用力揉了揉,这让它稍微摇动起尾巴,高兴主人的回应。
“那么,我要跟你做一笔交易,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做到。”
他色厉内荏,也没有告诉它:现下的自身情况其实已容不得与它谈条件。
先用承诺套住对方,等它知道一切后,他也管不着了。一个抓着一大把金子和武器的孩童,趁它没用武器对着自己,能坑多少是多少嘛。
曾观察发现,电影等文艺作品里,主角总是有那么一种设定——让反派解释一切,而且就在反派即将成功的时候,开始解说事情缘由,而关键时候,说话越多,反派死得越快。
而且,导演和编剧总是让反派解释完毕后再死!
明明就是自己要被玛蓝诅咒死了,他却说得自己好像那割肉喂鹰、舍身喂虎的高尚之人一样。
舒云再次恨极这种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困境,也不想想如此境地就是他自讨苦吃、自己陷自己于苦境中。
“你可以用我的□□,我也自愿把它给你,但是,让□□能够长久耐用,除了你的天赋、最重要的是,还需要我的修炼办法。你也可以依据情况和需要,把它开发到最大用途。”
看到它有所期待的样子,他故意顿了顿。
“所以你现在要保护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没死。不然我就不告诉你办法到底是什么。”
他干脆退去自己所有的防御和防备,放弃抵抗,丢卒保车,护住自己的灵魂核心,毕竟时间已然不多。
不料它却快速答道:“不行!太久了!我等不到你修复肉身。”
霎那间,车外风沙阵阵,快速而完好地掩盖去那三具干尸,不留下任何痕迹,与此同时,它发散开来,水汽在汽车四周呈放射性弥漫着,烟雾缭绕看不清车体本身,快速酝酿着,越来越厚。
舒云张嘴似要发声,水汽猛烈地冲涌聚拢向他的躯体和灵魂,话还没说出口,它已触碰到他的灵魂核心,得知他想说的话语,包括他所谓的修炼秘密。
他完全没想过对方直接在关键时刻用这么野蛮的办法解决问题,他果然太年轻了。
后座上的卡斯罗见“水汽”突然分散在汽车周围,甚至涌进车内,不见天日。
它顿时浑身毛发炸立,惊恐地连吼数声,狗尾巴下压。
可第一声刚发出,“水汽”就有意识地往舒云身上穿去,叫声尾巴方落,“水汽”已完全进入舒云体中,一阵气压自舒云扩散开,散布车厢各个角落。
若在车外不仔细看,还以为那些“水汽”以惊人速度、随着它的动作全被它吸入体内。
三声惊叫落幕,它不安地扒抓跟前的靠背,哀怨呜咽数声,企图唤醒舒云,尾巴也不摇了,见对方始终没反应,低沉了起来,沉默,耳朵耷拉,爪子还搭在舒云大腿上,望着舒云,哪怕被狭窄的空间挤得直喘气,也不愿意离开前座。
不久,舒云缓缓睁开眼睛,试了一下方才所知道的办法,果然觉得浑身舒畅百倍,似多年便秘被瞬间畅通一样。
当然,他没有便秘过,只是引用别人的一种形容。
伸手又揉了揉卡斯罗的脑袋,他取出包袱里的钟表放在一旁,轻松打开冥界生产的需要消耗魔力才能正常工作的剃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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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出门,不能更新。
本来想双更的这两天,结果打着打着,又过十二点了。
不知不觉这篇文居然写了一个月,有史以来耗时最长的一篇。
决定写个后记,怕你们看不懂,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最后,我他妈又无可避免的在想怎样的结局才是好的结局和有意义的结局。
啧。尽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