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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两年后,Acer
"池总,米爱小姐这次获得了格美奖最佳女主角,晚上举办了庆功会,这是给您的请柬。"
池欧看向那份金箔包边的请柬,米爱这两年成长很快,不仅自己收获满贯,而且给公司也带来了不少的盈利。
"嗯,准备一份礼物,晚上过去。"
冷峻,狂傲,池欧一如以前,只是少了以前的人情味,整个人愈加显得淡薄的苍凉。
坐在回上海的飞机上,怀里的小月儿不情愿的翻了个身,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躺下,千夜有些失笑的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嘴里还在流着口水,还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两年,时间过得真快啊,从还在的妈妈肚子的小宝宝,现在已经呀呀的能说出只言片语了。
向空姐要了一张毯子,这是月儿第一次做飞机,只是还没有体会这飞在云端的感觉,就睡得这么踏实。
两年,离开这座城市已经两年了,本来以为那些深藏在记忆力不被触碰的东西此刻就像是波涛一样在脑海里翻腾,离开上海两年她去了苏州,那个人间天堂的地方,江南的小城镇的确比上海这种快节奏的地方更适合生活,况且那边有个高中很要好的同学,虽然很多年没有联络,但是联系后她帮了千夜很多忙,所以这两年过的也算是相安无事。
月儿平安出生了,她靠着之前在缭斯存下的一点钱两个人用也足够两人用上几年,池欧给她的钱她从来没有动过,那么大一笔钱,她甚至连用的地方都没有。
和莫姐有联系是月儿满一岁的时候,她渐渐开始稳定,对照顾月儿也得心应手起来才给莫姐打了离开后的第一个电话,那天晚上,两个人聊了很多,聊了她独自一个人的生活,聊月儿的点点滴滴,将近聊到天亮才挂掉,之后断断续续也有过联系,后来莫姐让她回来,回上海看看,看看上海有什么变化,她本来反对的,却经不起莫姐的轮番轰炸,登上了回到上海的飞机,毕竟,莫姐是她现在在世上除了月儿以外最亲的人了,她也不想莫姐担心她。
“妈妈。”躺在小月儿睁开朦胧的眼睛,刚刚睡醒眼神还不太清澈,只是透过这双眼睛,却能清清楚楚的重叠出另一双和大海一样深邃的双眼。
千夜的目光不禁变得柔和,帮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醒啦,还要不要在睡会。”女儿,是她这两年里唯一的念想,
月儿揉了揉眼睛,“妈妈,我们在哪里”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点不习惯。
千夜把窗户打开,外面,晴朗的白云撒布在飞机的下方,一望无垠的蓝色是那样的鲜活美丽,“妈妈,云在动。”小小的手指着窗外被清风吹拂的白云,还不太会说话,只能说简单的几个词语表达自己的想法。
看着女儿的笑容,千夜的心情也开始好了起来,“是啊,我们在飞机上。”
月儿雀跃的拍着手,“飞机飞机。”以前只在天上看到过的飞在天上的东西,“月儿在飞。”
月儿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与众不同的风景就足以吸引她全部的目光。
下了飞机,在出站口就看到了莫姐,两年未见,她还是记忆中一样自信,桀骜。
莫姐看到可爱的月儿伸手要抱,月儿从小就不认生,见到漂亮的阿姨自然表现出应有的亲昵,她一脸宠溺的看着孩子,但还是不忘瞪了千夜一眼,“当初一声不响的走了两年,我不叫你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千夜有些哭笑不得,“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莫姐抱起月儿向停车场走去,“走,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手里还不望逗弄着小月儿。
餐厅里,莫姐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千夜看着这样的排场,有些陌生,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浪费奢侈了。
她让让服务员拿了一张儿童座椅,然后给月儿夹了些她能吃的东西,还细心的帮她把刺给挑出来。
莫姐调侃道,“哎,以前我觉得家庭主妇这个词离我很远,现在看你的样子,我觉得你简直是为这个词而生的。”
千夜忍不住笑了,“怎么,莫姐要不要体验一下家庭主妇的感觉。”
然后,莫由用力的瞪了千夜一眼。
千夜笑,“以前看着别人带孩子觉得没什么,可是当自己真正有了孩子之后,才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两年的衣不解带,她真正懂得了生命的不容易。
莫由自然不能理会她话里的含义,举起酒杯,“来喝一杯,算是庆祝我们姐妹重逢。”
千夜看着那杯鲜红的液体,却拿起一旁的果汁,“我喝果汁,干杯。”
“真没劲,我可有点怨恨池欧给你带了个拖油瓶啊。”
提到那个名字,千夜心头一痛,“怎么无缘无故提到他了。”
莫由看着她的神情,问,“这两年没找过他?”
明知故问,“他不是回了伦敦了吗,生活应该还不错。”也许又一次忘记她了也说不定,她还记得池夫人说他半年内会结婚的。
“你啊,没有见到就这么下定论,也许他还觉得你生活的不错呢。”
千夜想月儿碗里夹着菜,“我的确生活的不错,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你就嘴硬吧,“莫姐瞪了她一眼,她这两年独自带着孩子的苦她以为她不知道吗,”想不想见他,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千夜咬着下嘴唇,摇摇头。
“莫姐,我今晚住哪。”
“放心,把你叫回来,你的吃喝拉撒我全包了,保证你满意。”
“说到做到哦。”
门外,一群人簇拥着两个衣着华贵的人走进,因为气势和阵仗,让餐厅内用餐的人纷纷侧目,千夜也被外面的阵仗吸引,忘了过去。
命运,就是神奇的不可思议,这些年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果敢的去应付一切的东西,却原来自己还是这样的不堪一击,她本来以为回了上海,只要避及那种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只要她安静的生活,两个人的世界就不可能再有交集,却不曾,天意弄人。
池欧和米爱走在一起,两年的时间,岁月把他打磨的更加沉稳,而米爱,妩媚风情在她的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谈笑之间,他更加具有帝王的气魄,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企业家,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手腕更是让人折服,报纸杂志纷纷都报道过他,即使不在一个屋檐下,她也很难不知道他的信息,他太耀眼了。
池欧感觉有人注视,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但只是随意的一眼,也未多做停留,随即转开了。
只是一眼,千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悸,她看清了他的变化,物是人非,一切都早已不同,他不再微笑,依旧俊朗,却更加深沉,感觉已经不同,他和她就像是两个世界的极端,平行线交汇之后,便只能越走越远。
当他们进入包厢之后,餐厅里的那股喧闹之后随之也就变回原来的安静,千夜也安静的喝着果汁,就像是没有见过他一样。
莫姐说,“刚刚那个人是池欧。”
千夜嗯一声,不用莫姐介绍,她也知道,随即半开玩笑的说道,“莫姐,你千挑万选带我来的地方,难道为的就是制造这个巧遇。”其实可能性不大,她记得莫姐和池欧的以前并没有什么交集。
莫姐哈哈的笑了起来,“也许是天意呢,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池欧变得更有魅力更有味道了。”
“离得太远,闻不出味道。”她如实的说。
“你啊。”莫姐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愿意一辈子这样带着孩子也不愿意去见见池欧。”
“他过得很好,而且,我现在过得也很好。”
“是啊是啊,过得很好。”莫姐突然有些不愿意说了,如果没有亲自见过,她也不可能相信高高在上的池欧会有那样的孤寂,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缭斯的角落,品茗着孤寂,与别处的喧嚣成为巨大的反差。
房子是莫姐给安排的,离市区不远,可是却又很安静,来的时候千夜还担心月儿对陌生的环境不习惯,有认床的毛病,只是她的适应力一直很好,好到有时连千夜也感觉到汗颜,
“好了,穿上衣服我们就睡觉了。”沐尹用毛巾擦干她湿漉漉的身子,给她穿上最后一件衣服。
“嗯,故事,听故事。”月儿手舞足蹈,一点都没有睡意。
小孩子的精力就是好,蹦蹦跳跳一天了也丝毫没有疲惫,越是长大千夜照顾起来也越有些吃力,千夜柔声道,“好,继续昨天美人鱼的好不好。”
月儿咧开嘴笑了起来,“恩恩。”一口雪白的牙齿,如玉般洁白的肌肤,时而促狭的笑容,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月儿沉沉的入睡了,细微的呼吸声传来,千夜晒然,毕竟还是孩子,躺下就能睡着,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只有孩童的时候才有。
每一天,只有等孩子睡着以后,千夜才有自己的时间,站在阳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万家灯火的月夜,有着她极为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想过这座城市是个归宿,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孩子越是长大,她已经渐渐有心无力起来了。
一辆汽车扬长而去叫嚣的声音给这个夜晚带来一丝冲动,千夜循声望去,那辆熟悉的车型,随即自嘲的笑笑,这种车型的主人多的是,又怎么会这么巧合。
淡淡的微风吹佛着她的发丝,带来异样的颤粟,入了夜之后有些寒冷,千夜不得不拉紧披风,孕育过后是她更加丰满,少了少女的娇羞,更增添了成熟的韵味,时间,她不变的是容颜,却苍老了心灵。
脑海里莫姐说的话言犹在耳,‘要不是池欧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为这两年缭斯能安然无恙的生存在大上海靠的是什么。’
这句话,不得不在她本来已经平静如水的心头又泛起一层涟漪,池欧,那样两年不被提起的名字,莫姐虽然手腕强硬,可是上海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游刃有余的生活必须兵不血刃,莫姐,哪里有这样的势力。
转身回到室内,即使这样,她对池欧也只有感激而已,再无其他。
夜。
这两年,池欧有时间就会到缭斯来,一个人点上一瓶酒,坐在角落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上,看着喧嚣的人群,舞台上有年轻女孩在唱歌,只是和千夜比还是差得很远。
莫由坐在他旁边,
给池欧倒上一杯酒,“她回来了。”
“嗯。”
“她带着孩子回来的。”
“我知道。”
“你就不好奇是不是你的孩子。”
“废话。”
莫由笑了,“这么笃定,当初怎么就不见你这么言之凿凿呢。”
池欧眸里闪过一丝自责,而后安静的喝着酒,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当年,太冲动了,说了那番伤害她的话,她要真的想背叛他的话,何必等到那时,更何况以着千夜我行我素的个性,真的做了,又怎么会去解释,那时的他因为公司的事情烦晕了,又因为照片的事,才在冲动之下说了伤她的话,冷静之后,却对她的踪迹无处可寻。
成昊白,他让人把他家底查了一遍,又亲自上门找了,才知道这件事和他远在英国的母亲有关,哼,母亲的手伸的可真远的,千方百计的制造了这么一条误解。
“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她,看看她会不会联系你。”
池欧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手蓦然抓紧,“不会,两年都没有联系,现在又怎么可能呢。”
两年,他用的还是同一个号码,家里的座机号码也没有换过,却从来没有想起过她拨过来的号码,两年,他已经把大上海和大连翻遍了,却没有找到她,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继续,他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还好她联系了莫由,还好,莫由联系了他。
他的动作莫由尽收眼底,“老宋的事,池欧,这两年,谢了。”池欧这两年帮了她很多,老宋生意的周转不灵,他都在暗中默默地帮忙周旋,莫由知道,若不是为了千夜,他根本不需要这么竭心尽力的帮助她。
“没事就好。”他从身侧拿出一个袋子,“帮我转交给她。”
莫由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一件漂亮的粉色公主裙,打趣道,“你送给你女儿的,为什么要我送。”
“我送的东西,她不会拿。”淡淡的声音,本来平静如水,却听出来一丝异于常人的悲伤。
莫由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好,我送,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看看她,好不好。”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温室里玫瑰,需要呵护,后来才明白她是沙漠里的仙人掌,坚强,藏在沙漠深处,无迹可寻。
“你们两个啊,都太过骄傲了,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池欧安静的喝着酒,是他错在先,不明所以的就冤枉了她。
“池欧,我了解千夜,你如果再不挽留她,也许以后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她的坚韧,她的傲气,他怎会不知道。
回了上海几天,千夜给家里和月儿置办了很多新东西,莫姐常常过来看她,而且看着莫姐的样子,几天之内不会放她回去,有留着她长住的打算,起初千夜还会推迟几句,后来久了,千夜也就顺着她了,毕竟莫姐是他唯一的朋友,她不想失去这份胜似亲情的友情。
只是这个房子,粉红的装饰,粉红的房间,粉红的摇椅,一切都和她看到的图纸一样,她心知肚明,池欧,这是她布置的。
只是,她也不点破,有些事情一旦说穿,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堪。
“莫姐,你别再给月儿买这么多东西了,都把她给宠坏了。”千夜看着家里琳琅满目的新衣服,新鞋子,新玩具,家里也快没有地方放她的东西了,莫姐宠爱孩子,她看在眼里,也许因为她没有孩子,所以她才更渴望和孩子相处,弥补自己的不足,这份情,她欠的太深了。
“谁让我们的月儿这么可爱,真是让干妈爱的心痒痒的。”然后用莫由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来,这是给你的。”
“什么?”千夜打开,是LV最新款式的包包,单是这一个包包就能抵住她和月儿几个月的开销了,连忙还给莫由,“莫姐,我天天带着孩子也不需要这个。”而且重点是,太贵重了。
贵重也不是她的钱,池欧真是个不懂表达爱的人,只会给人买东西,“送出去了我怎么还可能收回来,不要就扔了吧。”
“好,谢谢莫姐。”
半夜,身边的月儿无意识的呢喃,千夜睡眠本就很浅,醒来打开床头灯,发现月儿满头的汗。
“月儿,怎么了?”头很烫,她的身上全是冷汗,衣服也都浸湿了。
“月儿别吓妈妈。”千夜抱起月儿,帮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妈妈,难受。”怀里的月儿扭曲这脸,虚弱的哝哝。
“哪里难受?”心好疼,一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还未满周岁的,小小的月儿蜷曲在她怀里,头已经烫到无法言表的地步,她带着她走到街上,凌晨的晚上,街上仍旧灯火通明,却没有一辆可以拦截的车子,她就这样抱着月儿跑了一路,孤助无援的害怕几近吞噬了她,怀里小小的人儿那样虚弱,甚至连难受都呻吟不出。
“没事,妈妈带你去医院,一会就没事了。”把她裹紧,拿起钥匙匆匆下了楼,她清楚地记得当她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的时候,怀里的月儿小脸是那样的惨败,冷汗涔涔,就是那一次,月儿烙下了病根,医生说,若是晚点,月儿可能会保不住了,那一次的恐惧,让她后怕。
抱着月儿下了楼,那种将近失去的恐惧又一次席卷了她,因为那次,月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一次生病,她都难受的要死去,每一次看护,她都更加小心翼翼。
凌晨三点,街上还是和那次一样空旷,宽阔的人行道,白色的斑马线,迷黄的路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是一样的孤寂,还是一样的无助,她抱着月儿下楼,“不怕的,月儿,妈妈在。”千夜安慰着自己。
黑色的跑车停在他们楼下,淡黄的灯光照着一地的烟蒂,车前的人影捻着手上的香烟,暗黄的灯光下还能看到烟头处淡淡的烟雾。
池欧看着她,很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下来。
“池欧。”千夜看着他,此时的池欧对她而言就像是如神袛一般的存在,没有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突然有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安心,她没有想到,两年了,自己对他的依赖这么深,灯光下他那抹孤寂的人影,灼烧着她的心。
池欧看着她抱着孩子慌张的走下来,神色眉宇之间挥之不去的担忧,捻灭香烟,疾步走上前去,“怎么了。”
千夜抓着他的手,平整的西装因为她的力道而变得褶皱,“去医院,池欧,去医院。”没有时间想他为什么在这里,没有时间去质疑,去医院,池欧。
池欧看着她怀里通红着小脸的月儿,猛踩油门,流畅的线身,极速的轰鸣叫嚣在黑夜里,身后留下猛烈的印记,车子扬长着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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