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若君心

作者:Schwein慕容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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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英


      在徐阿峰被捕后,那个女佣也神奇的不见了。只不过当时警方搜查、所有人乱成一团,没人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女佣罢了。关容经历过苏家巨变,以为那个女佣也跟苏家的佣人一样,收拾点值钱东西自己跑路了,后来却发现她什么都没带,就这么人间蒸发。关容开始怀疑那个女佣,到了沙田之后也在四处辗转打听,想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可惜当初识人不善,连女佣的全名都没弄清楚就让她来家里干活了,隐约记得那个女佣似乎是叫……阿英?
      这天,丁云墨很早回了家。他看到夕阳下,苏菀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孩子一会在垫子上爬,一会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追着球跑,没跑两步就摔一跤。他闻到空气里令人轻松的香气,院子里的花都开了,晚霞像慈爱的母亲般抚摸世间生灵,一层光辉映在苏菀脸上,正映出她充满母性的微笑,丁云墨呆呆看着一切,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丁远和丁遥发现了他,朝着他这边哇哇的叫起来。苏菀抬头看去,目光交汇刹那,她低头避开,只顾着眼前的孩子。
      “来,爸爸抱抱!”丁云墨走过去,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在他们的小脸蛋上腻腻的亲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理去的胡渣刺得两个小家伙咯咯笑起来,他把他们放在垫子上,又伸过头去拱他们的小肚子,把两个孩子逗得大笑不止,父子三人玩成一团,笑声要从院子里溢出去了。
      苏菀心里莫名的难过,此情此景下,她觉得自己倒像个局外人。
      突然,丁遥指着丁云墨,嗓音亮亮的喊了一声:爸爸!
      两个大人一愣,静静的看着丁遥,又听到她清清楚楚的叫了一声:爸爸!丁云墨欣喜若狂,抱起小女儿举过头顶,又落入怀中亲亲她的额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苏菀在一边逗着丁远:来,阿远,你叫一声“妈妈”好不好呀?妈——妈!
      丁远却自顾自的玩着手里的玩具,抬头看苏菀一眼,模模糊糊的发出“wa wa”“da da”的音。李婶说过,女孩子说话一般比男孩子早,看来还真没错。
      那头丁云墨抱着女儿,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小遥乖,再叫一声爸爸!”
      丁遥也争气的一连喊了好几声,“爸爸,爸爸……”苏菀也去逗她:小遥,叫一声“妈妈”呀!
      谁知小家伙看了苏菀半晌,突然很认真的又叫了一声:爸爸!

      苏菀讪讪一笑,心里也不知哪来一股醋意,像是自言自语道:“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看来一点也不假,小遥只认得她前世的情人,都不记得是谁每天照顾她了吧。”
      “这说明我们上辈子感情很好啊!”丁云墨把女儿放在膝上,亲昵的抚着她柔顺的小短发,不时亲亲她的小手,对她露出最发自内心的笑。
      苏菀的眼神有些暗淡,她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要是有下辈子,也让我做你女儿吧。”
      “什么?”
      “没什么。”
      丁云墨身子微微一震,他听清了刚才她的话,似乎看到她的泪滴落在花丛中。他痛了一下,眼前依稀浮现她从前的样子,单纯、美好、倔强,喜欢腻着他,喜欢对他笑,也喜欢对他大呼小叫。可他永远忘不了山顶的那个夜晚,风冷的刺骨,她冷的让他绝望。
      “要是有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他像是不经意间说出口,语气轻松的连他自己也感到可怕。他放下小遥,径直朝屋里走去。她愣住,看着他的背影,眼前越来越模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夕阳终于落下山去,漫漫长夜又要裹挟着无限寂寞袭来了。

      一场大雨洗涤了整座城,雨雾升腾,城市像被蒙在一层白幕之下,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关容住在沙田一间廉租屋,楼下是网点,一间小裁缝铺是她全部生活来源。她手工活还算细致,生意时好时坏,勉强度日,可遇到这种大雨天,基本不会有人上门。她早早拉下门帘,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好似水漫金山一般,到处都在漏雨。她急急忙忙去找脸盆找水桶,放在各个可能会漏下雨的地方——当初身上钱不够,只能租到这间位于顶楼的小屋,一到雨季,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到处都是潮湿的,有的地方已经发了霉,一进屋,便是一股让人禁不住掩鼻的土腥味道。
      屋里水声滴答,倒让她想起了两年多前,也是这么一个大雨天,徐阿峰被带上了警车,手铐脚镣一样不少,颓丧不堪。又是这样一个下雨天,她旁听了对徐阿峰的公审,这位峰哥以故意杀人、贩毒、非法经营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被判死刑。
      她的心突然空了,像是停止了跳动。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好像梦一样,明明前一刻她跟徐阿峰还在拍手相庆毁灭了丁云墨,后一刻警方就追了上来,神速剿灭青峰帮。从此树倒猢狲散,青峰帮不复存在,她自己也仓皇而逃,在廉租屋里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剿灭青峰帮的头功记在了高级督察卓锦程身上。卓督察严密部署,详细计划,打击了这股黑恶势力,保障了市民安全,像个超人英雄,着实风光了一阵。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打击徐阿峰只是个引子,他真正的目的在于卧底的线报所说,徐阿峰家里藏有丁云墨的犯罪记录。
      可是把他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那所谓的犯罪文件。

      关容想起这些就恨得牙痒痒,她敢肯定这绝对是阿龙两边出卖,最后坐享渔翁之利。在徐阿峰出事的前几天,她带着家里一个女佣出门买东西,回家竟看到徐阿峰和一个女人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那个女的见了关容哆哆嗦嗦的忙着穿衣服,而徐阿峰却睡的天昏地暗。
      “滚!”关容尖叫着撕扯那女人的头发,连推带搡把她赶出家门,转身冲着徐阿峰“啪啪”两耳光,见他不醒,又是一杯水浇了个透心凉。
      徐阿峰不明就里的睁开眼,看到关容怒目圆瞪站在窗前。“出……出什么事……”
      关容泼妇般的对他又抓又打,边打边骂“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窝囊废”。徐阿峰被她闹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头脑理理清楚,才想起那个小舞女好像是阿龙塞给他的,他把她带回了家,喝了点酒,然后就……
      “不对!”徐阿峰捏捏眉心,“我酒量不差,不可能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
      关容警惕起来,朝书房看去,装着丁云墨犯罪证据的那个保险柜果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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