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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倾颜为爱取蛇胆 上官女争风用心机
贺吾被汪倾颜的话惊呆了,他不会想到有一个女孩子如此大胆。愣了片刻他忙把手臂从汪倾颜手中抽出,惊慌地看一眼同样微愕的林飘飖,对汪倾颜冷冷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请你自重。”
“我知道你对飘飖有心,可她心里没你。就算她被你感动,你们还没成亲不是吗?我愿和她公平竞争你,多一个人喜欢你你没什么损失。”汪倾颜莞尔一笑,脸像向阳花,让人如沐春风。弯弯的眼睛,整张脸可爱而甜美。
贺吾道:“你先还表现得对飘飖十分关心,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虚伪吗?”
“我把飘飖当姐妹,关心她自是应当。她喜欢阮天彻,阮天彻也说要娶她,我自然为她高兴。只是你这当哥哥的怎么会惦记自己兄弟的女人?即使你再用心,飘飖也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她的性格我了解。你不过一厢情愿罢了,我们走着瞧!”汪倾颜话说得毫不留情。
贺吾生怒:“飘飖自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天彻也不是不负责任之人,但‘情’之一字强求不得。天彻有喜欢的人,飘飖心地慈善,不愿强人所难,便不让天彻负责,更不会明知对方无心还死皮赖脸赖着人家。”
汪倾颜本用话来激堵林飘飖,想让林飘飖有所顾忌放弃贺吾,不想贺吾的话说得更加不留情。不但对林飘飖放弃阮天彻的做法称赞,更是指责汪倾颜死皮赖脸。汪倾颜扁扁嘴一副可爱相,无丝毫怒气,道:“各人有各人的脾性,飘飖既是善良也是懦弱,对自己所爱的东西就该尽所有力气去争取,有一点挫折就逃避不是我为人做事的风格。”
“你这样的性格会让人生厌,我最不喜欢,离我远一点!”贺吾气得脸都红了。
汪倾颜没再回贺吾的话,转而问林飘飖:“你喜欢贺吾吗?”
林飘飖被她忽然露骨的问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看贺吾渴望的眼神,再看看汪倾颜略带祈求的眼神。她不想伤贺吾的心让他难堪,同样也不愿伤汪倾颜的心,最后只得按着自心的想法道:“贺吾是个好人,为我奋不顾身,对他我很感激,并无男女之情。今生不能嫁给阮天彻我也不会再嫁给任何人,贺吾应该有个真心为他的女人来陪伴他。”
贺吾听林飘飖如此说整个脸都绿了,他以为林飘飖和他已经有了心灵的默契,懂他的心了,不想她会当着别人的面直接拒绝了他。汪倾颜眉开眼笑道:“既然贺少局主不喜欢强人所难就不要再把自己的喜欢挂在嘴边让飘飖有压力了。”
“是呀,强扭的瓜不甜,做人还是顺其自然点好。”丁大山也道。
贺吾直觉腹内作痛,胸口憋涨,突然一阵猛咳,口内有鲜血流出,林飘飖和汪倾颜双双上前相搀相探。
“贺吾,你这样我和陈大哥为你用的心都白费了,你别让我着急。”林飘飖又是自责又是无奈。
汪倾颜见贺吾伤重如此,不敢再说赌气的话,安慰他道:“你别动怒,我错了。我向你保证再不说让你生厌的话了,你得好好活着才有机会梦想成真,否则哪天飘飖又想嫁人了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贺吾见林飘飖急得几欲落泪,心里着实不忍。又听汪倾颜一番话,想到来日方长,于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运功以自疗。
林飘飖亲自喂贺吾吃饭,休息时又守在石床边,贺吾虽略有宽慰却已不见了先时的那份喜悦,也没执意再赶汪倾颜和丁大山走。
丁大山常年居于山林,与动物为伴,对它们的气味十分熟悉敏感。他在洞里走动时经过地洞口附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遂俯下身向洞里嗅,继而道:“林姑娘,这个洞口有一股蛇的恶味,你可下去过?”
“洞里是有一条巨蟒,不过已经死了。”林飘飖道。
丁大山忙问:“死了多久了?”
“今天死的,怎么了?”林飘飖为丁大山略显激动的样子诧异。
丁大山高兴地道:“太好了!我闻那蛇的气味,它应该是剧毒且庞大的,如果把他的胆挖来给贺吾吃,对他的身体一定大有裨益。”
“可是那大蛇已经被一块巨石压住了,就算能将石搬开蛇胆也已被砸成浆了。”林飘飖一脸无奈和惋惜。
汪倾颜对贺吾的伤心疼已极,听闻对贺吾的身体有益,不死心道:“不如去看看,万一那蛇胆还在呢,飘飖快带我们去吧。”
飘飖见她急切,看看躺在石床上的贺吾。贺吾道:“我已经没什么大碍,若没希望拿到那蛇胆就别费事了。”
“不看怎么知道没机会了?”汪倾颜不肯放弃。
林飘飖为汪倾颜的执著所动,带着她和丁大山下了地洞。三人一人点亮了一支火把。汪倾颜忍不住喊道:“好大,好神奇的山洞!居然有河有鱼。这河通向哪里?”她像一个天真的孩童拽着林飘飖的胳膊。
林飘飖一边向前走一边道:“那蛇在前面的河里,那里还有一只十分凶猛怪异的鱼,待会儿要小心一点。”
“鱼有什么可怕,又不会吃人。太平湖里有上百种鱼,还不是我们的桌上菜。”汪倾颜觉得林飘飖有些危言耸听。这洞里光线不好,看错也不一定。
林飘飖道:“是真的,它有锋利的牙齿,又像龙又像鱼的。”
汪倾颜听她说更加好奇,丁大山也暗暗惊疑,猜想着会是什么东西。
三人来到倒坍的大石前,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使汪倾颜忙掩上了口鼻。丁大山则当先跃上了巨石,向石那边探望。见到露在水外的蛇尾不禁出声:“好大的蛇!这蛇怕活了不下三百年了。”
林飘飖和汪倾颜听丁大山说那蛇有三百年的寿命,皆惊。汪倾颜忙不迭跳上大石朝丁大山指的方向望去。
“小心些,那面的水中有吃人鱼。”林飘飖再次提醒。
汪倾颜完全没把林飘飖的话放在心上,皱眉道:“蛇被这么大的石头压着,蛇胆怎么取出来?”
“看样子得到水下去看看蛇的身子有多长是压在石下,如果蛇胆的位置被压就不用费力动这巨石了。”丁大山道,“只可惜了这一味世所罕见的良药。”
汪倾颜急于为贺吾做点什么,让他对自己有所改观,听丁大山如此说二话不说就是一个纵身,眼看就要挨到血污腥臭的水面,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住拉了回去。
“你不要命了!都说这水里有能吃人的鱼,你赤手空拳下去不是送死吗?”原来林飘飖眼疾手快挥袖成风将汪倾颜卷了回来。
“总得有人下去呀,我们又没带武器,你说怎么办?”汪倾颜微带怒意。、
丁大山道:“林姑娘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不如我们想办法把那恶鱼引出来再想办法消灭它。“
“好,就把它引出来。”汪倾颜说着就冲着水里大喊:“死鱼,快出来!”并从旁边搬起碎石向水中投。投了有十多次,除了石块落水荡起的水花和涟漪,别说那怪鱼,连一条普通的鱼也没看到。汪倾颜有些怀疑道:“飘飖你不会弄错了吧?”
丁大山也有些没了耐心:“还是我下水看看吧,我水性好,也不怕冷。”
“等一下。”林飘飖拉住丁大山道,“虽然我不知道那鱼为什么一直不露面,但它肯定存在,还是让我把它引出来吧。”说着只见林飘飖忽然飞身到那水面上空,头朝下向水中连推数掌,只将一大汪水直推得向四周激退,水花四溅。汪倾颜和丁大山不防,发觉水溅到时急忙躲避,还是弄到了身上,好不难闻!随着水的激涌那只白色怪鱼也随着水跳上了岸。“在那里!好大的白鱼!”汪倾颜高叫到。
丁大山常与山中猛兽作斗,经验丰富,反应机敏,汪倾颜话音刚落他已跃身到了那白鱼背上,双手死死抓住白鱼的肉角。鱼身虽滑,他的指甲已插入鱼角,用力之下手指也进去了半寸有余。那鱼吃痛,浑身狂扭,还发出了尖利的怪叫。奈何它的头被控制,完全袭击不到背上的丁大山。
“大山坚持住,我来帮你弄死它!”汪倾颜从地上找了块锋利点的石块朝那白鱼走去。林飘飖先她一步挡住白鱼道:“别杀它,是我们打扰了它的生活,它对我们并无害,我们只要能拿到蛇胆就好了。”
汪倾颜不解道:“你真是妇人之仁,它不过是一只会伤人的畜生,若不杀它,它一定会反过头来咬我们,还怎么下水找蛇胆?”
“我有办法,总之不要伤它的命。”林飘飖见丁大山死死压在白鱼身上,脸憋得通红,显然用尽了全身气力。那鱼的苦苦挣扎也因力衰趋于安静。遂恳切叮嘱道:“别弄死它,倾颜你过去帮大山制住它,我下水找蛇胆。”
“还是我下水吧,那水又脏又冷,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弄得脏兮兮的不好,我经常抓蛇,对蛇胆的位置比较熟悉。”丁大山道。
“也好,我虽然见过的蛇不少,却从未碰过它们。”林飘飖道,“倾颜你来帮我,若把自己弄得臭臭的贺吾会不喜欢。”她这么说诚是不愿看到美美的,烂漫的汪倾颜受冬水之凉。
汪倾颜对这水中的恶臭本是嫌恶的,一心要下水全凭着对贺吾的一片情,听林飘飖如此说便有些犹豫。丁大山见林飘飖同意,嘱道:“这鱼滑的很要小心它从你手下溜走。”
“我知道。”林飘飖用蝴蝶剑内功心法中的“吸”字诀,暗暗运力到手指,她的手按上白鱼的头时那白鱼的头从地上略抬起了些。丁大山心下本一惊,待看清那白鱼头似长在林飘飖手上的一动不动才慢慢站起身。就在他身体离开时眼前一花,林飘飖已骑到了白鱼身上,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丁大山看那鱼在林飘飖身下纹丝不动,像被她臣服掳了心的,瞪大的眼睛惊奇不已。汪倾颜更是惊叫道:“林飘飖,虽然早就看你不一般,没想到你竟厉害至此!哪用我帮忙。”
丁大山没再耽搁,纵身朝着蛇身的位置入水。汪倾颜目不转睛盯着水面。林飘飖似乎对能不能拿到蛇胆并不十分在意,她趁着眼前无别人对汪倾颜道:“昨晚你和丁大山在峰顶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放心,贺吾在我心里只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今生我与他无缘。”
“今生无缘?那你盼来生吗?”汪倾颜回视林飘飖,“我把你当姐妹诚心诚意的,你若心里有贺吾我们公平竞争嘛。我汪倾颜虽不如你,也不让人怜悯施舍的,我用我的心,你走你的路,我们永远是好姐妹,这些并不矛盾冲突。你说这样的话我不喜欢,你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做好了,不用跟我表决心。”
林飘飖喜欢汪倾颜的那份率真,微微一笑不再出言。
终于水面开始有动静,很快丁大山游了过来。汪倾颜迫不及待迎上去问:“有没有拿到蛇胆?”
“你看!”丁大山身还没站起就高举右手,手内握着一个比他拳头还大了一倍的黑色椭圆形东西。
“是蛇胆吗?这么大?”汪倾颜惊叹。
“你们先离开,我要放了这白鱼了。”林飘飖道。
丁大山和汪倾颜跃上巨石后林飘飖飞身上石,那白鱼没有就逃,朝她们站的地方凝望,也没再露出凶狠的样子。汪倾颜顾不得其他,从丁大山手中抢过蛇胆就催着往回走。林飘飖与那白鱼对视了片刻,心生歉意。向那鱼挥挥手道:“打扰了。”那鱼像通人性的,抑或是见她手动担心又被擒,倏尔钻进了水中。
“你真是个怪人,和那畜生也客客气气的。”汪倾颜不理解,“还是快回去看贺吾吧,他一个人躺在那里才可怜。”
在汪倾颜的催促下他们很快到了洞口,汪倾颜顾不得多想便跃了上去。林飘飖对丁大山道:“你先在此把湿衣服脱下洗洗干净,我上去给你丢一条棉被下来,你先凑合凑合,待你的衣服烤干了再换回去。”
丁大山点点头,笑的欣慰,林飘飖的关心让他顿生暖意。
“飘飖呢?怎么就你一人上来了?”贺吾一见汪倾颜劈头就问,还绕过她向洞口张望。汪倾颜撇撇嘴道:“她在后面。你就只关心林姐姐,也不问问人家怎么样了。你看,好大一颗蛇胆!”汪倾颜转而面露喜色。
“我看到了,不就是蛇胆吗?我吃不吃它无所谓。”贺吾一脸的不在乎。
汪倾颜见他如此冷漠正要发作,林飘飖跃了上来,贺吾这才放心,眼内放光盯着她走到石床前,抱起一棉被又向回走,因问:“飘飖你拿棉被做什么?”
“大山为给你去挖蛇胆下到臭水里,正在下面清洗,我把棉被给他裹身,他的衣服湿了。”林飘飖一边解释一边走,没有回头。
贺吾急道:“他一个男人正在洗澡你去送棉被不合适。”
林飘飖听他如此说,停下来回头道:“那谁合适?倾颜也不合适,总不能让大山上来自己拿吧?”说着她轻轻一笑:“我不下去,只在洞口扔下去就好。”
贺吾红着的脸稍稍缓和,倒有些讪讪的。
“大山,棉被给你,接住了。”林飘飖站在洞口喊到,丁大山应了后她将棉被向里一抛,丁大山准准接了住。
贺吾这才从汪倾颜手中接过蛇胆,仔细观察。林飘飖走过来道:“这蛇胆在洞内看黑乎乎的,在这里看却微微发绿。”
“只是这蛇胆这么大,怎么吃法?看上去怪脏的。”汪倾颜道。
“我小时候吃过一些蛇胆,但都是外婆用药煨过的。我也不懂,如果陈大哥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林飘飖不免又想到了陈御阳。这让贺吾心里很不痛快:“吃东西有什么难的,蛇胆我也不是没吃过。”说着他将那大蛇胆放到口边连咬带吸,片刻便吃了个干净,林飘飖和汪倾颜都看傻了眼。
“万一有毒呢?”林飘飖责备的语气道。
“有毒的蛇,蛇胆才是良药呢。西域的毒都没能要了我的命,小小毒蛇怕什么?”贺吾满不在乎道。
“西域的毒能解全赖陈大哥,他不在,万一你再有个什么,怎么办?”林飘飖不免生气,以前的贺吾做事是沉稳的,冷静的,眼前的贺吾固执的像个孩子。
汪倾颜听说有毒也紧张了:“会有毒吗?丁大山不是说这蛇胆对贺吾的身体大有裨益?”
贺吾见林飘飖又提陈御阳,言语间对陈御阳颇为推崇,更加生怒:“我身上的西域毒能解是因为你的血,你不必把功劳都推到陈御阳身上。如果不是你,他也不过是一个读了一肚子医书的学究!”
林飘飖没有再对贺吾的过激言辞回应,她明白了他的不可理喻皆因她。
“陈御阳?是圣手邪医吗?”汪倾颜问。贺吾不想提他,林飘飖只轻点头。汪倾颜道:“他很厉害的。难怪你伤得这么重都像没事。你们认识他就好办了,如果那蛇胆有毒,把他找来就是了,你们一定有办法找到他。”
“陈御阳果然不简单,所有女人提到他都像提到神。”贺吾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林飘飖不语,在他觉得只是对陈御阳能力的默认,对他贺吾的不计较。
“陈御阳医术是不错,那也不是神,在我心里没有一个人是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汪倾颜忙向贺吾表明心迹。
丁大山裹着被子从地洞上来,样子很是滑稽。汪倾颜忍不住哈哈之乐,林飘飖和贺吾并未表现出异样。林飘飖帮着丁大山将湿衣服架到火上烤。
“丁兄,谢谢你为我下水取蛇胆。”贺吾看着略带囧意的丁大山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丁大山憨笑着:“没什么,我不怕冷,只是举手之劳。那蛇胆呢?最好用烈酒杀杀上面的毒再食。”
“哪有烈酒,我已经吃了。”贺吾无所谓的样子。
丁大山双目微瞪:“你太心急了。我以前也生吃过许多蛇胆,有时会中毒身体不适,后来就不敢生吃了。你现在觉得如何?”
丁大山不问,贺吾又正赌着一口气,并无不适感。他这一问,细觉下,直觉腹内有一丝寒意在蔓延。为不让林飘飖担心他佯装无事道:“挺好的,这蛇胆的确有效,现在觉得通体舒畅。你们别再瞎猜了,没什么毒。”
林飘飖他们见贺吾没什么不同,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入夜,林飘飖和汪倾颜合盖着那条被林飘飖扯下了几片布的破棉被,丁大山仍裹着棉被躺在一边。贺吾一人躺在石床上,直觉浑身如置冰窖,强忍着瑟瑟颤栗,暗暗运功与体内寒气相抗。心中思道:“这蛇胆好厉害劲道!难不成我真的中毒了?”他知道林飘飖听觉异常灵敏,生拍被她发现又要行割腕取血之事,那他宁可自己毒发身亡。林飘飖瘦如柴骨,似飘零一叶的摇曳感已让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那堪再见她流血耗命。于是他先用自身内力硬敌寒气,情知不敌时又用蝴蝶剑内功心法,拼命让自己静下心来。不知过了多久竟昏昏沉沉睡着了,再醒来时洞口已微亮,腹内暖烘烘一片,周身也舒畅了,背上的伤口似也没了感觉的。不禁一喜:“果然灵药!看来我又逃过了一劫。”
这日一切如常,林飘飖和汪倾颜负责烧饭,饭后因洞内柴已不多,丁大山衣服已干,他便主动说去外面拾柴。林飘飖看贺吾比昨日好了许多,能自己起卧、自己吃饭、甚至到地上站上一站,他便以米不多为由要与丁大山同去,留汪倾颜一人在洞内照顾贺吾。
“林飘飖你不能留下来吗?让他们去好了。”贺吾直言。汪倾颜自是不悦,正要开口反驳,林飘飖道:“山峰陡峭,倾颜万一有个什么你不心疼我还担心呢。”
“林飘飖你能不能先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有人心疼你吗?”贺吾气急。
林飘飖被贺吾感动,理智却让她仍坚持自己的想法。她换了种委婉的做法,走到贺吾面前道:“你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我会有压力。以前那个沉稳的贺吾我比较喜欢,虽然看上去冷漠但有种傲视一切,目空一切的洒脱,让人敬服。现在的你,急躁、疑虑、没有自我,任性的像个不成熟的孩子。我和你一样是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认知和判断,不喜欢被人管束。你应该相信,我能从那么多高手手中把你救出来,只是去找些吃的对我根本不算什么。”
贺吾有些惭愧,他纵有千万不愿让林飘飖离开自己的身边,此刻也只能让她走,他感觉到了林飘飖对他的刻意回避。
林飘飖和丁大山出了山洞,汪倾颜好不容易逮到和贺吾独处的机会,自是喜不自禁。坐到床边问贺吾喝不喝水,闷不闷,身体有无不适,要不要按摩,贺吾不仅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还躺在床上给了她个背。汪倾颜热脸贴了冷屁股,非但不怒反而喜滋滋地守着他,看着他。
林飘飖让丁大山去峰底附近拾柴,她自己则沿峰而上,悄悄潜去了乾坤宫。
乾坤宫内没有昔日的热闹景象,那日大战后易乾坤的女儿伤重,留在乾坤宫疗养。第二日她的伤稳定下来后易乾坤和冯逍遥便带人也赴杭州灵隐寺去了。留了大弟子无为守着乾坤宫,领着宫中的众弟子,易水清则由她的两个贴身侍女伺候着。林飘飖悄悄跃上屋顶,掩于一株大柏树后观望乾坤宫弟子的行动,以查厨房的位置。
良久,她没查到乾坤宫内的厨房,却看到对面乾坤宫围墙外的山坡上有三人藏匿于树木后,隐约下似是九冰山狴犴山主带着两个手下。疑道:“他怎么还留在这里?定是有所图谋。”林飘飖悄悄退回屋下,凭着过人的身手潜至狴犴山主他们附近想偷听他们说些什么,有何计较。
过了好一会儿,跟在狴犴山主身旁的其中一人道:“山主,易老道和冯逍遥昨日就走了,这乾坤宫虽然人多都是些草包,我们何不直接进去逼问老道的女儿?”
“不着急,她伤得不轻,得让她缓缓,等天黑我们再去见她。这里的道士武功虽然不济,他们人多,打起来也很麻烦,要杀那么多人也是罪孽。”狴犴山主道。
林飘飖思道:“这狴犴山主也不是坏到不可救药。他们要逼问易乾坤的女儿什么?除了沈奁的苏绣他们还有所图谋?”
林飘飖一直守在狴犴山主他们不远的地方竟忘了取米回洞的事,眼看日依西山,丁大山早已拾完柴回洞。三人在洞内左等右等不见林飘飖回来,从上午等到中午时,贺吾再也按捺不住要出去寻她,汪倾颜极力阻止,最后让丁大山出去找。丁大山把武当山上有人住的地方几乎寻了个遍,唯独到乾坤宫时暗悄悄地。见宫内一切如常,人人自若,猜想林飘飖一定不在也就离去了。偏偏听觉灵敏的林飘飖当时正全部心思放在狴犴山主他们身上,加上白日里人声、鸟声频传,她也没在意就和丁大山错过了。丁大山寻她不着,不由得担心贺吾知道找不到林飘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自己出洞已久,若不回去,贺吾和汪倾颜只会猜测更多,以为他也不见了。只得硬着头皮返回洞里。
“飘飖呢?”贺吾见丁大山回来劈头就问。
丁大山无奈地道:“我找遍了武当山都没看到林飘飖。”
“我去找她,我就不信她会凭空消失不成!”贺吾不顾一切下了石床。汪倾颜看他不要命的样子,心如刀绞,死死拽住他道:“实话告诉你吧,林姐姐是有意躲开你,她走了,不会回来了。”
汪倾颜的话如晴天霹雳,贺吾僵在那里。他如此怀疑过,可当这个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时他还是无法接受,有种心痛致死的感觉,歇斯底里道:“你撒谎!”
“是真的,你想想,以林姐姐的武功,她若想回来早回来了,她是真的走了。昨日她就偷偷告诉我她要走,让我为她暂时保密。”汪倾颜诓骗贺吾,激动道:“你为她伤成这样,可以连命都不要,就不能为她喜欢放下你的执著吗?”
贺吾的心终于在一阵挣扎后平复了下来,他双目赤红,声有哽咽:“你们不知道,她对未来的绝望。她又没什么心计,一个人去面对江湖险恶,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如果我没猜错她会让自己陷入林凡子的囹圄,万劫不复,我必须得帮她。”贺吾仍坚持出洞。汪倾颜死死不依:“你想帮她也要有这个能力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用碰到敌人,只是赶路就能要了你的命,还是先忍一忍,等你的伤好了再去寻她。”
“那你告诉我她去哪里了?“贺吾用不十分信任的目光盯着汪倾颜。
汪倾颜本在说谎,自然不知林飘飖的去向。此时不禁担忧万一自己说的让贺吾听出端倪,微一思索,还是硬着头皮道:“林姐姐去了杭州。”如此说只是想告诉贺吾林飘飖去找阮天彻了。而贺吾却理解为去了杭州灵隐寺找林凡子,自然也就信了。遂道:“虎毒不食子,但愿她那个没有人性的爹能对她有一丝的父女情。”贺吾踉跄着退向床边。汪倾颜忙去扶他,终于松了口气。她心里是有疑问的:“林姐姐的爹?她不是孤儿吗?怎么会有个没人性的爹?”可她不敢去问贺吾,担心言多有失反而坏事。
“贺吾,我知道你不放心,这些日子就让我来照顾你,你好快些恢复。”汪倾颜温言切切。贺吾没有像往常那样冷冷拒绝她,也许是没心思,也许是认了。汪倾颜心里舒缓了许多,她竟私心地对刚刚奔波完的丁大山道:“大山,你为送我出你住的那片山林,一路竟陪我到了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小花和大水守在家中无人照顾,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现在我找到了贺吾,你也可以放心地回去了,山外凶险多多,万一连累到你,就是我的错了”说着开始吞吐起来,面有赧意。
丁大山虽自小生活在深山,与世隔绝,以他的聪慧,汪倾颜的这点心思他还是懂的。不谙世事的他,直接道:“你是想把我支开吗?我知道你想与贺吾在一起不被我打扰。”微微一笑,“回见。有机会了你们一定要去看我们兄妹,我确实也很牵挂小花、大水。”说完就要走。汪倾颜反而不好意思了,她的心思被丁大山揭穿后,她自己也吓一跳。以往的汪倾颜是重情重义的,今天一心系在贺吾身上的她竟自私至此!
“兄台不必急着走,你这一走只剩下他们孤男寡女落人口舌。天也晚了,就是走了还有我呢,照顾贺吾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卸磨杀驴的行为最为人不齿了。”洞口处竟然站着上官若水。
汪倾颜见上官若水人美艳,气场又大,心里一凌。问道:“你是谁?”
丁大山看着上官若水芙蓉出水般的样貌也有些呆然。
上官若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没关系,贺吾知道就是了。”
“上官若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贺吾脸若冰霜,心想:“不该走的走了,不该留的留了,不该来的又来了,老天真是成心与我做对。”
“是这位叫大山的兄台带我来的。”上官若水道。原来丁大山回洞时恰被寻觅贺吾至此的上官若水看到,见他钻入山洞,洞口又极隐蔽,上官若水好奇,悄悄跟了来。意外看到了苦寻日久的贺吾,静观之下见汪倾颜对贺吾十分殷勤上心,早打翻了醋坛子,一股无名火在胸内燃烧。城府深如她自不会显于脸上,笑意盈盈走出来,嘴上竟不饶人。
贺吾听上官若水说是大山带她来的,已然明白原委。上官若水对他贺吾是有救命之恩的,他再不喜欢也不能让她在同样生厌的汪倾颜面前掉面子。遂道:“上官堡主还没回凤凰堡,到武当山也是为了苏绣?”
“我为了什么你最清楚。那日你怎能不辞而别呢?害我很是担心,以为你和林姑娘出事了。”上官若水嗔怪道,面带娇羞。
汪倾颜看她神态直气得眼冒金星,暗骂:“原来是凤凰堡的上官若水,一副贱相!天下竟有如此让人恶心的女人。”
上官若水说着走至贺吾床边:“你的腿伤本就没好利索,怎么又让自己受如此重的伤?不知道爱惜自己吗?”话至此上官若水眼圈一红。
“没什么,将养几日就可痊愈。”贺吾见上官若水为己楚楚之态不由语气温和道。
汪倾颜已忍无可忍,上去将上官若水一撞,挡在贺吾面前对贺吾道:“你现在不能说太多话,林姐姐还等着你去助她呢。好好休息,用心疗伤,其它就先别说了。”
上官若水武功远在汪倾颜之上,汪倾颜这一撞她本能躲开或顶回去,她却没有,故意任汪倾颜的力道把她撞得一个趔趄伏压在贺吾腿上。贺吾下意识想去扶她,倒是丁大山眼疾手快扶了上去。
“谢谢你,你如此善良不该被人利用的。”上官若水话中话道。
汪倾颜见贺吾和丁大山都将目光放在上官若水身上,上官若水又如此做作,只比得她汪倾颜泼辣任性,恨不得上去扇上官若水几个耳光。高声道:“好娇弱的凤凰堡大当家!我不过轻轻一碰你就能扑到贺吾床上去,看来江湖所传名不副实呢。”
上官若水微微红着脸道:“我只是一心系着贺吾的伤,全没留意才让你猛力撞跌,并非成心,你又是谁?为何对我如此无礼?”
“你少装了,真是小人!别在贺吾面前装腔作势,谁真谁假他看得清楚。我是看不惯你,我心里怎么想的全在脸上了,不像有些人口蜜腹剑,一肚子坏水。”汪倾颜气呼呼撅着小嘴,“我喜欢贺吾,不喜欢妖里妖气的女人接近他。若是林姐姐,我虽不甘,可我服,她是好人,心善人慈,貌也美,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接近贺吾。”
上官若水何时被一个小女子如此指骂过,脸色一变,眼里露出隐隐的凶光,很快又压了下去。道:“我是看在贺吾的面子上对你没戒心,才让你撞到,也是看在贺吾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请你说话留些口德,我上官若水不是谁要怎么辱骂就怎么辱骂的。”
“我汪倾颜长这么大从来是想骂谁就骂谁,骂的都是该骂的人,你少吓唬我。”汪倾颜也不示弱。
“原来是太平湖‘汪假义’的女儿,难怪这么不可一世。”上官若水冷冷道。
“你!你爹才是假仁假义,讨打!”汪倾颜气得面红耳赤,伸手朝上官若水打去。上官若水看似不动,汪倾颜的手快挨到她脸时只见她微一后仰,继而一个旋风卷,转向汪倾颜身后。汪倾颜觉到不妙收手时已然不及,顺着那用力一甩的力道身体向左微转。上官若水趁势左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汪倾颜的脸登时肿了起来。
“歹毒的女人!卑鄙!”汪倾颜出手攻上。上官若水岂是轻易肯吃亏的,二人便缠斗起来。
丁大山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帮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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