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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的情
托生在床上醒来时,发现小野葵正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你醒了?”女孩疲惫地笑了,“要吃东西吗?”
托生坐起身,摇摇头,问她:“赤池学长呢?他不在吗?”
“哦......他啊,”小野葵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过一杯水,“他去了洛杉矶”
接过她递来的水,托生疑问地说:“学长去洛杉矶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是一些私事,我拜托他去处理的。”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客厅,女孩极力掩饰的特殊深色并未落入托生垂下的眼眸中。
“义一他......”托生刚出口,小野葵便笑着转头,“托生,你暂时......不要在想这件事了......”
“他真的不要我了?”
朦胧的双眼间,小野葵看清了男孩脸上的落寞与绝望。
她宁愿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崎治也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他一向保养的很好的脸上出现了大量皱纹,白色已染指了他的发丝。
整整半个月,他派人找了无数次,也没有一点义一的消息。每当听见那句“抱歉社长,我们没有找到少爷”时,他都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义一,你就这样离开了吗?即使你拥有的生命已经不多,你又怎么能独自去面对呢......”
崎治也疲惫不堪地坐在办公室内,直到手机铃声不停地响起,他烦躁地接起,“什么事?”
“治也,是我。”温柔的女声。
“绫子?”
赤川绫子坐在沙发上,一袭白衣优雅知性。她静静地看着对面苍老的男人,出声道:“你还在为义一的事烦恼吗?”
崎治也苦笑一声,抓住茶杯的手青筋暴露,“义一不见了,我已经找了他半个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女人的吃惊中似乎还有一丝理所当然,“是吗?那叶山托生呢,他也不知道吗?”
“就是在他私自和托生离开医院的几天后,他突然不辞而别了。现在的叶山托生,应该还在自责没有看好义一。”
男人叹了口气,“其实不能怪他不是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自己,又能怪谁。”
女人抿口热茶,浅浅笑笑,“我打算回日本了。”
“回去?”
“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俊介打算带着凉介去荷兰,他们会领结婚证,举办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婚礼。如果他不执意干涉义一和托生的感情,那么现在,或许义一已经和托生幸福地相守在一起。
“治也,再见了。”
赤池回到巴黎时是已是夜晚,他没有让小野葵来接机,他始终担心着托生。
那个内心脆弱却总是伪装得坚强,极度敏感自卑,没有安全感的男孩。该怎么走出这个即将永远失去最爱的人的阴影。
他不敢去想,托生会不会在某一天,像义一一样突然不见。他相信那会是永别。
回到公寓时,小野葵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声她赶紧起身,看见是他的那一瞬间,她扑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章三,你终于回来了。”
他轻轻抚摸着女孩柔软的发丝,“怎么了?托生还好吗?”
小野葵摇摇头,“他一直不肯吃东西,一个人缩在床上不出声。”
“我已经和Smith教授谈过了,只要义一去他那里治疗,就还会有希望。”
“可是......”
“没有可是。”赤池放开女孩,走进托生的房间,一片黑暗中他仿佛看清了男孩的轮廓。
托生缩在角落里,目光涣散,直到赤池喊了他两声,才慢慢抬起头,叫道:“学长?”
“托生,你怎么没好好照顾自己?”赤池摸到床头的开关打开灯,昏黄的灯光柔和地打在男孩苍白的脸上。“义一知道了他会心疼的。”
“义一该怎么办,他一个人,没有我,没有你们。他一个人,半夜疼得睡不着怎么办?想找个人陪他怎么办?”托生像是想到了那样的场景,眼泪夺眶而出,用嘶哑的声音低低问着赤池。又像在自言自语。
赤池极力忍住刚刚压回心底的悲伤,安慰着眼前的男孩也安慰着自己,“会好的,都会好的。托生,你一定要好好的。”
“没有么了崎义一,我该怎活下去?为什么每一个爱我的人都必须要离开我......哥哥也是,义一也是。”托生似乎因为隐忍的嘶吼而用尽了力气,又重新躺回床上,泪水顺着锁骨分明的脖子蜿蜒地流淌。
“我该怎么活下去?!”
赤池走出房间的时候,听见了托生最后的那句,“我是不是该离开这个世界,义一才会心疼我,才会回来呢......”
赤池紧紧抱住小野葵,宣泄着这份担惊受怕的恐惧和无法挽留的挣扎。
“崎伯父。”赤池开门请门外的人进来,崎治也踏进公寓便感到了一股哀伤的气息。
“托生他怎么样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一边打量着房间。
赤池倒了一杯水,请崎治也在客厅坐下,“托生他不太好,他还没有从义一离开的事情中走出来,每天不肯吃饭,也不肯出房间。”
“半个多月了,义一不愿回来,他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你好好劝劝他吧,千万别让他出事,义一一定不想看见这样的事发生。”说到义一的名字时,崎治也总会顿一顿,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我知道,伯父,你放心,义一不见了,我一定会替他照顾好托生的。”赤池看了托生的房间一眼,“您要见见托生吗?”
“算了吧,他现在也不愿见到我吧。”崎治也犹豫了,“章三,我总会觉得,今天的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义一。”
“章三,托生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送到他房间里,他还是不肯吃,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小野葵端着盘子,焦急地看向赤池。
“他这几天还是只肯喝水吗?”赤池看着一口都没动的饭菜,无可奈何地叹着气。
“他整晚整晚的不肯让自己睡着,我半夜起来总是听见他暗暗的哭声。”
“那让他吃安眠药吧。”
小野葵放下盘子,说道:“他不肯吃。”
“放在他的水杯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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